第419章 意料之外的助攻選手
第419章 意料之外的助攻選手
晨光熹微。
解家。
小堂屋里,大人們圍坐在四方桌旁,吃早飯。一歲多的寶寶抱著半塊饅頭,在靠墻的幾張木椅上,爬上爬下,玩得不亦樂乎。
早餐簡簡單單,一缽子自家蒸的雜糧饅頭,配一盤湊著蒸出來的蘿卜干——
這年頭油實在金貴,這種干腌菜又格外吃油,一般人家是舍不得用油炒的。
就著小米粥。
不過解母只盛兩碗,分別放在丈夫和自己身前,又取來兩只搪瓷缸,從條臺上抱下一筒麥乳精,沖泡好兩杯,遞給女兒女婿。
女兒卻不樂意接。
女婿接是接過,表情尷尬。
“媽,家里不是有好多么,前幾天林叔又拎來兩筒,要喝大家一起喝,單給你倆算怎么回事?”
“這丫頭,我跟你爸身體多好?你們在大西北受了苦,傷了底子,要好好補補。”
女兒撅著嘴,還想說什么,解友明呼嚕一口小米粥后,道:“喝了!”
到嘴的話終究咽回去。女婿更不敢忤逆,只得乖乖端起搪瓷缸。
“咔!”
耳畔忽然傳來異響,四人循著聲音望去。
只見小寶寶踩著椅子,扒在條臺上,好奇地盯著上面擺放的一臺嶄新三洋。
“呀!這孩子……”
解友明趕忙起身,第一時間去檢查三洋,發(fā)現(xiàn)播放鍵被摁下,飛快給它摁回來。遂反手往小寶寶屁股上給一巴掌。
“嗚嗚嗚~”
解家女兒上前抱過小寶寶,也不埋怨父親,好生教育起來,“跟你說過多少次,那東西不能動,會壞外公大事的!”
以他們家的條件,自然買不起三洋,這是前幾天林叔上門探望,一并拎來的。
吃罷早餐,解友明先把女婿弄到院里,曬曬太陽。自個點上一根經(jīng)濟煙,伸胳膊蹬腿,也活動活動。
忙慣的人,陡然閑下來吧,忒不適應(yīng)。
“爸,我想……”
“有話直說,大老爺們墨跡個啥!”
雖說把這小子從大西北接過來,讓他住在家里,但解友明心里可還有氣。長得跟炭似的,瘦不拉幾,真不知道女兒瞧上他哪一點。
女婿訕訕一笑,“我想學(xué)個手藝,像是修鞋什么的,等學(xué)成在巷口擺個攤,您看能不能幫忙介紹個師傅?”
這倒是個正經(jīng)事,身殘志堅,應(yīng)該鼓勵。
解友明正合計著哪里有修鞋師傅時,大雜院門口,跨進(jìn)幾個不速之客。
“誰是解友明?”
“你們是誰?”解友明挑眉問。
“就是你吧,找你有事!”
幾人左瞧右看,并不滋事,避開左鄰右里,來到解家堂屋。
解友明讓從房里沖出來的婆娘和女兒,帶著外孫又退進(jìn)去,上下審視著這些人。
“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吧,解友明,我們可知道,你家有盲流!”
為首一人嘿嘿道:“你說咱要是去給舉報了,會怎么樣?”
換作平常,以解友明的脾氣老早跳起來,抄東西打人都有可能。但這回他一改常態(tài),表情還算淡定。
他受過高人指點。
“哎呀,幾位何苦來哉?我也沒招你們?nèi)悄銈儼 !?br/>
解友明一副被威脅到的模樣,趕忙邀請他們落座,又忙不迭去給他們倒水。走到條臺邊,背對幾人,一邊倒水時,他劇烈咳嗽幾聲,手伸到三洋上,摁下錄音鍵。
等回過頭,不禁唉聲嘆氣道:
“幾位,我這女婿命苦啊,你們也看到,是個殘疾人,家庭又貧困,照顧不到他。要是被遣回大西北,等于往絕路上趕!幾位高抬貴手吧。”
“這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為首一人嗤之以鼻。
“那你們干嘛要針對我們家,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解友明似乎不解問。
“錯了!咱們有個條件,你要是愿意配合,啥事沒有。”
“什么?”
“交出龍刀的淬煉劑配方!”
解友明陡然拉高音調(diào),“你們這是脅迫!”
“是又咋的,脅迫你怎么了?”
…
——
夜。
東城,羅家。
四合院北方客廳里。
羅寶豐瞪大眼珠問:“你真搞到了?”
對面,孫光銀笑瞇瞇說:“那還有假。”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張信紙,遞過去。
這份配方他沒有給任何人看過,其價值難以估量,往后龍刀廠的脖子,可被他掐住!
不過給他寶豐哥這種外行人看,沒得問題。
給他看也看不懂。
羅寶豐確實一頭霧水,掃幾眼反正挺像那么回事,問道:“屬實嗎?這可不敢開玩笑!”
<div class="contentadv"> “哥,放心吧,我干刀廠多少年了?是真是假還能看不出?”
“那就好!”
羅寶豐心神大定。
淬煉劑的配方到手,龍刀的工藝流程補齊,隨時可以投入生產(chǎn)。這意味著,即使集體接手,照樣能做出口,掙外匯!
他敢篤定,輿論風(fēng)向必然陡轉(zhuǎn)。
時下大伙都窮得叮當(dāng)響,誰樂意看別人發(fā)財?
他合計道:“這股風(fēng)是該滅滅了,明天吧,我在龍刀廠搞個重新開工儀式,喊些記者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要輿論站在我們這邊,此事定矣!”
孫光銀適時獻(xiàn)上一記彩虹屁,“好主意!”
——
隔日清晨。
東升街道辦。
如同往常一樣,周慧芳拾掇好家里的事,八點之前趕過來。
其實街道辦并沒有嚴(yán)格的工作時間規(guī)定,尤其對于她這種女同志,還有一家老小需要照料。
不過二十來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
來到辦公室,她正擦拭桌椅時,未關(guān)的房門外走進(jìn)一人。
“誒?范主任,您咋有空這么早過來?”周慧芳詫異。
范延松淡淡道:“兩個事。第一,原定周五的閉門會,取消。”
“什么?!”
周慧芳大驚失色,帶著股火氣問:“為啥呀?”
“沒有談的必要。龍刀廠已經(jīng)解決淬煉劑的問題。”
范延松不給她問話的機會,繼續(xù)說道:“另外,你們的音響設(shè)備我借去用下,十點鐘,龍刀廠有個重新開工儀式。”
算是打過招呼。
范延松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周慧芳抓著一塊抹布,神情落寞,呆滯原地。
晌午時分。
龍牌刀具廠。
廠門大開,門衛(wèi)大叔得過指示,今兒誰都不用攔,想進(jìn)就進(jìn)。
主打一個廣而告之。
正對廠門的空場子上,搭起一方臨時高臺,木板釘成的背景墻上,張貼著一排紅色方塊紙,其上各書一字——
龍刀廠調(diào)整完畢暨重新投產(chǎn)儀式。
活動定于十點舉行。
還未到時間時,臺下已人滿為患,離得最近的是提前得到通知,各紙媒的記者。
最近龍刀廠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第一手資訊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記者后面的人五花八門,有特地趕來湊熱鬧的、有路過的,有刺探情況的……不一而足。
李建昆和老林也在,戳在人堆里,毫不顯眼。
兩人卻不知道,他們有個朋友,這會在人群最后方。
因為本身被“親愛的李”,安排住在友誼賓館,說好費用全報銷。那他當(dāng)然不愿挪窩。最近雖然一直在逛京城景點,但每晚會回到友誼賓館下榻,距離這邊很近。
今早,“親愛的李”給他找的北大學(xué)生翻譯,一個叫劉晨的哥們,遲疑之后告訴他一些事。
杰克這才得知,龍刀廠最近的一系列變故,哪里還有游玩的心情?
坐都坐不住!
拎著不離身的黑色皮箱,與劉晨一道,火速趕過來。
上午十點。
羅寶豐帶著幾人,沿著側(cè)方的簡易臺階,登上高臺,并在居中鋪就綠色桌布的長條桌后,紛紛落座。
羅寶豐的坐席前面,有一只坐式麥克風(fēng)。
“喂?喂!”
已經(jīng)鏈接好的麥克風(fēng)好使。
“首先,歡迎各位出席活動,尤其感謝我們的記者朋友們。
“在重啟儀式開始前,我要先說兩句,以回應(yīng)最近某報上的一些不實、不明,甚至是詆毀的言論!”
羅寶豐在臺上唾沫橫飛時,側(cè)方突然傳來一陣躁動。
只見一個格外高的白人外賓,拎一只黑色皮箱,帶著一個白凈瘦弱的小伙子,蹬蹬蹬地跑上高臺。
“嗡~”
杰克來到高臺中間,薅起羅寶豐身前的坐式麥克風(fēng),拿到嘴邊道:“Shit!”
滿場詫異,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建昆和林敬民相視而望,一臉懵。
臥槽,這小子咋來了?
杰克發(fā)泄完一句后,把麥克風(fēng)遞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劉晨身前,用英文說:“翻譯!”
劉晨:“……”
杰克催促。
劉晨只能硬著頭皮道:“他很憤怒,他說…狗屎。”
羅寶豐:“???”
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