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宿舍之戰(zhàn):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
第599章 宿舍之戰(zhàn):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
燕園里,草地上泛起新綠,樹木上抽出新芽,冬去的鳥兒陸續(xù)歸巢,在林間歡快跳躍,嘰嘰喳喳。
暖陽下,隨處可見朝氣蓬勃的學(xué)子,他們或步履匆匆,或結(jié)伴而行,或?qū)ひ粔K地方,獨自讀書,也有扎堆在一起研討的。
這樣的熱鬧場景,對于社牛而言,打聽消息可謂信手拈來。
“同學(xué)你好,問下,你知道79級中文系的沈紅衣嗎?”
“必須知道呀,不然豈不顯得我太孤陋寡聞。”
“她很出名嗎?”
“那是。早晨社的扛鼎人物,中文系唯一一位女生部長,校辦活動的御用女主持人,哪個身份不出名?你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吧?”
從這個信息中,黃茵竹了解到:對方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女孩。
她斜挎著解放包,邁著輕快步伐,有目標(biāo)的詢?nèi)舜蚵牎1热缪巯逻@個,手捧一本詩集的小兄弟。
“嘿!”
小兄弟著實呆滯幾秒,頭一回遇見這樣打招呼的陌生姑娘。瞅兩眼后,微微臉紅,真漂亮。
“跟伱打聽個事兒。”黃茵竹自詡適應(yīng)能力強,倒并非空口無憑,來京城不足一天,已能模仿出少許兒化音的語調(diào)。
“沈?qū)W姐?我們系的干部,我當(dāng)然認識。”
“那你說說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表面看起來清冷,實際上挺熱心的,有事找她,能幫的她絕不會推辭。做事認真、負責(zé),我們系許多人視她為榜樣。”
通過這個信息,黃茵竹了解到:對方是外冷內(nèi)熱的性子。從人格心理學(xué)分析,這種人超我意識很強,能完全壓過本我,遇事冷靜,有分寸,有目標(biāo)和追求。
她繼續(xù)尋找信息源。
這次好一陣兒觀察,特意選擇了一個另類——悠閑躺在黃綠摻雜的草地上曬太陽,嘴里哼著靡靡之音的哥們。
她踱步走過去,在旁邊以同樣的姿勢躺下,嚇了這哥們一跳。轉(zhuǎn)瞬看清對方的模樣后,忽地心花怒放。
我這是走桃花運了嗎?
無論對方聊什么,他知無不言。
“沈紅衣?知道呀,大四學(xué)姐,有個外號叫‘白衣仙子’。”
“哦?為什么?”
“她家境好像蠻不錯的,天氣暖和的時候,偶爾會穿裙子,總是一襲很時髦的白裙,仙氣兒騰騰的,條子好,人也很漂亮……呃,與姑娘你不分上下。”
“那你分個上下,我和她誰漂亮?”
“這這這……”哪來的如此生猛的姑娘,給我都整害羞了,“你!”
“先討好眼前的對吧?”黃茵竹坐起來,拍拍他肩膀,“大兄弟有前途。”
直到姑娘走遠,這哥們?nèi)缘芍壑樽記]回過神兒,仿佛已經(jīng)陷進去。
太與眾不同了!
通過他,黃茵竹了解到:對方有顏值有身材,與她應(yīng)在伯仲之間。
一番打聽,說來長,其實速度極快,效率奇高。等來到沈紅衣所在的中文系34號女生宿舍樓時,黃茵竹對她的愛情大敵,已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了解。
——
四樓,408室。
宿舍里此時有三人,沈紅衣坐在窗邊的一張長條桌旁,伏案寫信。寫給心儀報社的自薦信,她希望在暑假期間,能獲得實習(xí)實踐的機會,不需要薪資,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報社的認可。
倘若沒有獲得,至少她努力過。
“紅衣在不在?你有朋友找。”半掩的房門外傳來聲音。
沈紅衣手中的永生牌鋼筆頓住,捕捉到一個關(guān)鍵字眼——朋友,而非同學(xué)。略感詫異。
房門被推開。沈紅衣搭眼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名穿沒有一絲褶皺的藍色棉襖、斜挎著軍綠色解放包的姑娘,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垂于飽滿的胸脯前,皮膚白皙透亮,有張小巧的瓜子臉,五官十分精致。
朋友?
沈紅衣敢確定,她從未見過這個人。
“哇,大美女呀!”
“紅衣你啥時候認識的朋友?都沒介紹給我們認識。”
兩名室友先咋呼起來,湊上去很熱情地將黃茵竹拉進宿舍。
<div class="contentadv"> 沈紅衣在打量自己時,黃茵竹同樣在打量她:
穿一件圓領(lǐng)帶麻花豎紋的白色毛線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燈芯絨褲,腳蹬同色高幫皮靴,發(fā)梢及肩,戴銀色耳釘。放內(nèi)地來說,很是時髦,散發(fā)著一種知性美。
有張白皙粉嫩的小圓臉,特點是飽滿,看起來會有一丟丟帶嬰兒肥的既視感。大眼睛,小瓊鼻微微翹起,櫻桃小嘴泛著瑩潤的色澤。
由于她是背對著坐在一張板凳上,此時只是扭過上身,黃茵竹很容易在椅面上看出一只桃子的輪廓。
這一點她輸了。她的臀形沒有這么飽滿,也沒有這么大。
不過對方整體身材不如她。約莫只有一米六出頭。頂多C,她有36D。
“朋友?”沈紅衣對她看得格外仔細的目光,感到不適。好像被人看個精光。
“姐妹們能不能給點空間?我們好容易見一面,有些悄悄話要說。”黃茵竹一邊說著,一邊從解放包里摸出兩版巴掌大的巧克力,塞給左右。
“呀!進口貨!”
“沒事沒事,你倆慢慢聊,我們顛兒了。”
沈紅衣的兩名室友得到巧克力,美滋滋離場。黃茵竹順手帶上房門,含笑說:“我叫黃茵竹,不知你……”
啪嗒!
鋼筆落在桌面上,戳破快要寫滿的信紙。
“好吧,你知道。”
沈紅衣眉頭緊鎖,死死盯著對方,不過很快又舒展開,推開板凳起身,臉上展現(xiàn)出和對方如出一轍的笑容,“歡迎你。”
黃茵竹微微一怔,笑笑說:“你這不是真心話。”
沈紅衣沒有接茬,找來自己的搪瓷缸,拎起鐵絲罩暖水瓶,沖洗一番后,從桌面上的一只空餅干鐵盒里,取出半包印有“囍”字的蔗糖,擠出少許到搪瓷缸中,沖上熱水。
“請坐吧。”她說著,將紅糖水送過去。
黃茵竹留意到她疑惑的目光,接過搪瓷缸后,瞅一眼自己,“我哪里不對嗎?”
“他說你……”
“我家很有錢對吧。”黃茵竹接過話茬,“可是他根本不在乎。我本以為他喜歡內(nèi)地姑娘的……打扮,現(xiàn)在看到你,才發(fā)現(xiàn)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你大可不必如此,他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總認為我打扮老土。”
“看,這人太壞了,他也不和我說,我來內(nèi)地甚至沒帶一件洋氣的衣服。”
“我們……不一樣。”沈紅衣暗吸一口氣說。
“有什么不一樣?”黃茵竹坐在床沿邊,昂頭望向她,“內(nèi)地情況我了解,你倆又沒結(jié)婚,你是他朋友,我也是。沒有人能剝奪我追求愛情的權(quán)利。”
宿舍里突然安靜下來。
二女相視而望,對視良久,終究是沈紅衣率先挪開眼睛。
這話她沒辦法反駁。另外,這女孩身上有種強大的氣場,是她所不及的。學(xué)長曾講過,這女孩幫過他,對方擁有殷實的家世和背景。驀地一想,她又幫過學(xué)長什么呢?
似乎……從未有過。
總是學(xué)長在幫她,從這個角度講,她之于學(xué)長一直是個負擔(dān),或許將來也是。這讓沈紅衣心里產(chǎn)生一股自卑的情緒。
“我來不是和你吵架的,只是想見見你,看看你有什么與眾不同。說實話,我很羨慕你,他現(xiàn)在愛的是你。”
黃茵竹的話使得沈紅衣找回些許自信。
“我不會吵架。如果你想談?wù)劊覀兛梢院煤谜務(wù)劇!?br/>
“你不怕我對你了解更多,更清楚他的喜好后,他最終會愛上我嗎?”
“我……不怕。”
“這可是你說的,過來坐吧,那好好談?wù)劇!?br/>
沈紅衣感覺非常不自在,以至于走起路來都同手同腳。明明是她的宿舍,現(xiàn)在好像對方變成主人,她才是客人。
這不對!
她極力調(diào)整狀態(tài),即使意識到無法說服對方放棄糾纏,但該屬于她的愛情,她必須去守護、捍衛(wèi)!
這個從不與人臉紅的姑娘,人生頭一回,滋生出斗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