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李總的能量
第746章 李總的能量
時間倒回至昨晚。
某個幽靜的地方,某個房子,某個房間內(nèi)。
雙眼被蒙上黑布的冉姿只能確定,此地不在城區(qū)內(nèi),她在街頭溜達時,被背后突如其來的麻袋罩住,然后被人抱上一輛汽車,大約經(jīng)過二十分鐘的車程,來到這個偏靜地方。
現(xiàn)在,穿一襲黑色束腰連衣裙的女孩,坐在一張墊著草席的床上,白嫩光潔的雙腿斜向一側(cè)曲彎著,她的高跟鞋早不見蹤影。
時間過去有一陣兒。
她不像剛被扔到這里時,下意識往墻角蜷縮,臉上的淚水也干涸。
她意識到害怕非但救不了自己,那種楚楚可憐,很可能進一步放大歹人的占有欲,這從他們帶有那種意味的笑容中可以得到驗證。
而他們一旦有所行動,后果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夠承受。
這個房子里,至少有五個男人。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如野獸般的目光。
她必須自救,在他們丟掉最后一絲道德觀念之前。
她也沒有天真地認為,憑三兩句話能讓綁匪甘愿白忙活一場,把她給放了。
現(xiàn)在看來,這些歹徒綁她主要還是求財,或許有人給錢讓他們這么干,但誰的錢不是錢?至于背后那人的目的,則未知。
“你們?yōu)槭裁匆壩遥磕銈冎牢业纳矸輪幔俊?br/>
“這不等于我們自己綁人要錢,阿華那幫人會不會背后捅咱們一刀?”
是的,他們真信了。
“你們是在街上綁的我,再怎么黑燈瞎火也不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吧,以他的能量真要查,只是個遲早的問題。”
“照你的意思,我們該怎么把你弄來的,再怎么把你弄回去嘍?”
“要我說阿華他老板給的錢也不少,知足吧,何必節(jié)外生枝?那女人不是說了么,讓我們悠著點要,估計也要不來多少。”
綁匪:“呵。”
冉姿的話邏輯嚴(yán)謹,一切都顯得那么合乎情理。
“打我酒店房間的電話。”冉姿說著,報出客房號。
“好吧,這么說你們可能還沒概念,那說說內(nèi)地。我在集團旗下的銀行工作,現(xiàn)在隸屬于鵬城特區(qū)華強太古銀行分行。你們知道一家外資銀行想進入內(nèi)地有多難嗎?據(jù)我所知,目前整個南方沿海只有兩家,這需要手眼通天。”
“你們明白他那種人的能量嗎,他如果透露身份,你們行政區(qū)都要派人接待。我倒有自知之明,不覺得是他的摯愛,但他最近卻很寵我,他那樣的男人是很霸道的,他身邊現(xiàn)在只有我的時候,你們卻把我綁了,如果你們再傷害我,相信我,他會發(fā)怒,這個島都會抖三抖。
“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錢,他有的是錢。”為了進一步加深自己的話的真實性,冉姿只能這樣說,她自然拿不出太多錢,但只要歹徒聯(lián)系李總,事情便有轉(zhuǎn)機。
綁匪再次沉默,這次是集體。
甭管雇主開什么價,在綁人之前總要搞清楚對方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敢綁的那是瘋子。
外資銀行想想都知道非常難進入內(nèi)地,真要是高層,那能量肯定大。
耳畔略有嘈雜,歹徒們在竊竊私語。
“老大,要這樣說,咱們直接問這個李總要錢,肯定比阿華他老板給的三瓜倆棗強。”
“這次和我們一起上島的人中,有位李總,他是我們大集團公司的高層,華強太古集團也只是這個大集團中的一家企業(yè),我是他情婦。”
畢竟,他們中學(xué)歷最高的,也才小學(xué)文化。
這女人長的跟個仙女似的,給誰做情婦誰不愿意?然后她又提到可以向那位李總要贖金,很難讓人不相信。
綁匪們確實陷入糾結(jié),他們本身知道一點冉姿的身份——
耳畔傳來不當(dāng)回事的笑聲。
搭話的綁匪:(沉默)。
綁匪:“嚇唬我們?你不過……頂多是個小員工。”
在一聲吱呀后,房間里安靜下來,冉姿能感覺到周圍已經(jīng)沒人。不過她能聽見從墻壁后面?zhèn)鱽淼泥须s。
但他們并不清楚在這個銀行業(yè)務(wù)小組之外,同行的還有位手眼通天的李總,而冉姿是他的情婦。
冉姿緊繃的心弦略微松弛,她知道自己的自救初步見效了。
“怎么聯(lián)系他?”
“這樣是不是有點不道義?”
綁匪:“哦?”
“我不是威脅你們,你們真的攤上麻煩了,我是華強太古集團的職工,這家企業(yè)在內(nèi)地可能聽說的人不多,但你們只要找個港城人打聽一下,沒有人不知道……”
“不,我是一名管理人員,而且我還有個身份。”
綁匪:“嗯?”
“我贊同四兒的說法,咱們把人交給阿華他們,拿錢走人,先避一陣兒,人又不是我們曰的,冤有頭債有主。”
“你們只要不是太過份,足夠你們在島上瀟灑很久的錢,在他眼里連九牛一毛都不算,另外我如果安然無恙,像他那種辦大事的人,日理萬機,也沒空和你們較真兒。”冉姿補上臨門一腳。
他們認識我,冉姿心想。但是誰主導(dǎo)的這場綁架,她仍然不好對號入座,她每天都在做業(yè)務(wù),接觸的人太多了。
另一個房間內(nèi)。
“我還算有姿色吧?而且我還有碩士學(xué)歷,伱們認為憑我這樣的女人,在港城不能生活得很滋潤嗎?如果不是有緣故,我犯得著跑來內(nèi)地吃苦嗎?”
雖然打小被人夸漂亮,但冉姿還是頭一回自己夸自己。沒辦法,她必須讓自己的話邏輯完善,不漏一絲破綻。
“我倒有個主意:阿華那邊可沒說還有個李總,瑪?shù)拢屛覀冋腥巧线@樣的人,不得加錢?在原基礎(chǔ)上再撈一筆,到手后咱們馬上溜,這樣既不違背江湖道義,又不會再惹麻煩……”
啪!
綁匪老大一拍大腿,認為這個主意不錯:“聯(lián)系阿華,談!”
“要讓阿華帶他老板過來嗎,本來說讓我們一到手馬上聯(lián)系,他老板迫不及待想曰這女的。”
“曰踏馬曰,談好再曰。”
冉姿的自救,給她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張思宏雖然嘴上說錢不是問題,但真要讓他花極大的代價,去睡一個妞,他也是不情愿的,本來他是這樣想的:他不當(dāng)回事的一點小錢,足以打發(fā)島上的叫花子。
<div class="contentadv"> 然而現(xiàn)在情況不同,“叫花子”以這次行動讓他們招惹到“紅頂商人”為由,要求大幅漲價。
恰好又是夜晚,綁匪和張思宏一方的談判,拉扯到隔日下午。
海口西郊,一個住戶稀疏,依山而建的小村落里。
這是一方石砌的小院,圍著一聯(lián)三間同材質(zhì)的平房。現(xiàn)在,平房堂屋里,幾名綁匪扎堆坐在一起,全都一個腦袋兩個大。
中午有消息傳來,城區(qū)內(nèi)到處都是大檐帽,掘地三尺在找人。
還有一件令他們更糟心的事。
“老大,阿華他們那邊態(tài)度有些冷了。”
“他那色胚老板好像又不想曰了。”
“動靜鬧太大,他老板怕了。”
“瑪?shù)拢彝纫捕哙卵剑 ?br/>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名放哨的綁匪急吼吼沖進堂屋:“老大老大,完蛋了!”
綁匪們皆是心頭一凜,莫不是大檐帽這么快摸進村了?
而放哨的綁匪捎來的消息,比這還讓他們驚愕,猶如晴天一霹靂。
“阿超回了,他把錘頭南給帶來了!”阿超正是派去與張思宏那邊接觸的人。
呯咚!
綁匪老大手上的搪瓷缸摔落在地,褐色的茶水浸入黑黢黢的夯土地面,看起來像是一灘烏紅的血跡。
另幾名綁匪比他更不堪,皆是眼前一黑,腿管子打顫,險些沒栽倒。
像他們這種混道上的也分三六九等,如果說他們在海口的某一塊地界上還小有名氣,那么錘頭南則是全島都赫赫有名的大哥。
雖然同在一條道上,但他們以前想拜見錘頭南都沒有資格。
現(xiàn)在,對方帶人馬殺過來,豈有好事?
綁匪們紛紛看向側(cè)方木板門緊閉的房間,全部面露驚恐,仿佛里面關(guān)押的不再是漂亮姑娘,而是這間老宅里陰魂不散的女鬼。
干嘛要把她招來?!
傻子也能聯(lián)想到,錘頭南突然造訪絕對與這女人脫不開關(guān)系。
綁匪們瑟瑟發(fā)抖戳在原地,甚至不敢跑,且不論阿超是叛變,還是被錘頭南逮住的,后者顯然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身份,又能往哪兒跑?
門外傳來大部隊的腳步聲。
“南哥!”
綁匪老大第一個沖出去跪下,哭喪著臉喊:“我們不知道啊,我們也是接的活兒,要知道她和您有關(guān)系,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吶!”
錘頭南是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雙手不成比例的顯得格外肥大,其上布滿厚厚的白繭,這是常年練手上功夫帶來的變化。
他沒有理會跪成一排的綁匪,而是看向身旁的高大青年。
“人呢?”李建昆掃視綁匪,用幽冷的聲音問。
“在房間。”
“你們、有沒有……”
“沒沒沒,我們一根汗毛都沒動過她。”綁匪老大連聲道。
李建昆驚喜,坦率講,他都沒想到冉姿還沒有遭罪,畢竟已經(jīng)過去半天一夜,這時,富貴兄弟沖進屋,一腳踹開那扇緊閉的木板門。
“李老板,怎么處理?”錘頭南指向綁匪們問。
“麻煩先審問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不麻煩。”錘頭南笑得很燦爛,這位出手著實大氣。
還需要他審問嗎?
李建昆跨進房間時,富貴兄弟一人正在解冉姿身上的繩索,一人替她摘下蒙眼的黑布,視線再無遮掩后,對面高大帥氣的身影映入眼簾,冉姿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李建昆。
這個男人似乎在發(fā)光,身披金色的戰(zhàn)甲,腳踏七彩祥云。
壓抑在心頭的所有害怕和委屈,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終究只是個二十五歲的女孩,這一刻她忘卻了一切,只是本能地沖過去,撲進那無比安全的懷抱,緊緊抱住他。
李建昆遲疑一下,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著。
良久,冉姿的理智回歸,紅著臉離開他懷抱,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謝謝。
“沒事就好。”李建昆微微一笑。
冉姿本想解釋一下,她對綁匪說那些話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但門外傳來的綁匪乖巧的交代,讓她得知原來綁匪并沒有聯(lián)系李總。
這令冉姿很驚訝,在這種情況下,李總居然比警方還要先找到自己。
等她來到門外,發(fā)現(xiàn)綁匪全跪著。
女孩第一次見識到李總非同一般的能量。
很快,她會見識到更多。
通過綁匪的交代,李建昆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冉姿也并不驚訝,她懷疑的最大對象正是張思宏。
李建昆等人沒有馬上離開,通過錘頭南的能量,大約一個小時后,張思宏的司機兼跟班阿華被拎過來。
“他跑了。”阿華差點沒嚇尿,趴在地上說,“知道冉小姐公司有個大人物也在島上,警方和道上全在找人,事情鬧這么大,他嚇跑了,溜回港城了。南哥南哥,大佬們,都是他逼我干的……”
“一人打斷一條腿。”李建昆說,即使他準(zhǔn)備把人交給大檐帽。
不該嗎?
錘頭南很紳士地請冉姿先離開,后者心驚膽戰(zhàn),同時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幸福。
耳邊傳來哭爹喊娘的慘叫,李建昆置若罔聞,嘴角泛起冷笑,溜回港城就沒事了?
他不僅要給冉姿一個交代。
以后手下還有人在島上做事,他要讓員工們安心,同時要讓宵小們明白,敢動他的人,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