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事兒就這么完了?
至于之前那場關(guān)于“三角戀”的鬧劇,一開始,李鴻淵也是很光棍,就直接揚言,他就看上孫宜霖怎么著吧,不如讓他跟孫宜嘉一起入府得了。古有姐妹侍一夫的美談,他現(xiàn)在弄個兄妹侍一夫,說不定在多年之后也能成為一樁美事。
不說是定國公,就算是皇后都被他氣得不輕,以往李鴻淵鬧出什么事兒,她雖然站在皇后的立場要求嚴(yán)懲,十次里面,至少有七八次都是做做樣子,其他兩三次雖然有怒氣,但也就兩三分,這一次的怒氣卻是直接飆升至十二分。
李鴻熠雖然不成器,但也是她兒子,是她欲掌權(quán)的最大棋子,沒有這個兒子,她的一切謀算都是白費,可是李鴻淵卻下狠手傷了他,尤其是李鴻熠還說,那一刻,他真的感覺李鴻淵想要殺了他,她可不認(rèn)為她這兒子會在這種事情上與她說謊。
這還得了!
還有孫宜霖,是她最看好的侄子,也同樣是她預(yù)備的一步好棋,他在樂成帝身邊的地位越高,對自己未來就越有利,不然她何須屢屢給孫宜霖制造機會在圣上面前露臉,一切都很順利,樂成帝不待見定國公府乃是孫氏一系的人,唯獨除了孫宜霖。此外,孫宜霖更是盛名在外,有他出面,必然會籠絡(luò)更多的同輩的人才,等將來事情明了,就算明知道她這個太后在幕后掌權(quán),把控著天下大事,他不需要明目張膽的表示支持自己,只需要保持沉默,那么就將少了很多廢黜她的折子,她就會少很多麻煩,終有一日她能理所當(dāng)然的干涉朝政而無人會置喙。
可是李鴻淵要毀了他!
如此這般,她怎能不怒!也因為這樣,這一次也是實打?qū)嵉呐c蘇貴妃針鋒相對。
而相比皇后一系的人,蘇貴妃等人心里卻是異常的暢快,尤其是李鴻銘,暗暗可惜李鴻淵怎么沒直接殺了李鴻熠,如此一來,只需要犧牲他李鴻淵一個,他不僅沒了最大的競爭對手不說,從禮法上,他也將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過,他也知道,李鴻淵混歸混,卻不是傻的,他怎么可能輕易的沾染上兄弟的命。
不過身為母妃,蘇貴妃即便是覺得對手活該,做錯了事情還是要說教,于是,與皇后一味的要求嚴(yán)懲李鴻淵不同,她一面責(zé)罵李鴻淵,一面向樂成帝求情。
這后宮中最尊貴的兩個女人也開始打嘴仗,皇后說李鴻淵如今這模樣,蘇貴妃要負(fù)主要責(zé)任,是她沒教好皇子,有負(fù)皇恩;蘇貴妃說李鴻淵不過是跟孫宜霖鬧著玩兒,是李鴻熠動手在先,不反抗難道等著被打死不成,要知道自己皇兒還有傷在身,李鴻熠好歹毒的心思,不悌兄弟,枉為長兄,自家淵兒該罰,他更加逃脫不了責(zé)難。
你來我往,當(dāng)真是好不熱鬧,相比起來,樂成帝到詭異的平靜。
樂成帝收到一堆彈劾李鴻淵的折子,此次的事情與以往可不同,李鴻淵丟的是皇家的顏面,不要說蘇貴妃跟李鴻銘的那些對手們,即便是多數(shù)中立的皇室宗室都要求嚴(yán)懲,不然何以重振天威。
而樂成帝這詭異的態(tài)度,不知道出于是習(xí)慣了李鴻淵時不時的搞出事情,還是在初次聽聞自己兒子好南風(fēng)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遲早有今日,甚至還有興致翻看那些控訴李鴻淵“十大罪狀”的折子,一邊看一邊樂呵呵的笑,“婠婠啊,看看咱兒子,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從小到大都這么有活力,他要是哪天不鬧事兒,朕還覺得奇怪呢。”
看著這么不正常的樂成帝,近侍們一個個裝聾作啞,反正每年都會有這么幾天。
“母妃,父皇這次會如何懲處六弟?”李鴻熠問蘇貴妃。
蘇貴妃怔了怔,帶著幾分傷感的開口,“什么懲罰都不會有,淵兒生母的忌日到了,如果不是他遇刺,這會兒還在白龍寺祈福呢。”
“當(dāng)年的皇貴妃,到底……”
“銘兒,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知道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母后,父皇會如何懲處六弟?”直接在坤翊宮養(yǎng)傷的李鴻熠捶著床,眼中滿是恨意的問皇后。
皇后冷漠的看著他,“本宮才與你說了,不要跟他對著干,你后腳出宮就干脆跟他動手了,你完全將本宮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現(xiàn)在來問本宮,不是太多余了嗎?”
李鴻熠眼中的恨意立馬散去,一個大男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皇后,“母后,不是兒臣不聽您的話,實在是李鴻淵那混帳太氣人,兒臣一時糊涂……”
皇后冷笑,“一時糊涂的下場就是所有的優(yōu)勢被你弄沒了,有理也變得沒理了。你還想著李鴻淵被懲處,是還沒睡醒吧。”
“兒臣傷成這樣,難道就這么算了?”李鴻熠氣得眼睛都紅了。
“那是你技不如人,自找的。再說,李鴻淵是你父皇的心肝肉,你算個什么東西,他如果被嚴(yán)懲,你以為你就能逃得了?你父皇能給你點補償就不錯了。再則,皇貴妃忌日在即,這幾日你父皇最是不可理喻,做出懲處你而褒獎李鴻淵的事都有可能,你仔細(xì)想想,真正上這子彈劾李鴻淵的老臣有幾個,就算是上了折子,也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皇后在最初的怒氣之后,也立馬意識到這次或許又只能說吃悶虧,偏偏已經(jīng)鬧開了,還不能說收手就收手,不然要如何跟自己這一系的人解釋,騎虎難下,只能繼續(xù)鬧下去,其結(jié)果大概就是樂成帝更氣惱。就因為這樣,才越發(fā)的讓人憋悶。
“皇貴妃既然這么重要,往些年怎么就沒人提及她?每年忌日怎么都沒見父皇給她祭祀過。”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非要跟你說明白了你才知道?那女人死得蹊蹺,你父皇不祭祀她很奇怪嗎?又有幾個人會記得死了二十幾年的人?因為你父皇是天子,一舉一動受人矚目,那女人才沒有被徹底遺忘,而知曉此事的那些個老臣,明知道你父皇忌諱,誰還會傻傻的到處宣揚;明知道你父皇每年的這些天都不正常,誰還會去觸他霉頭,今年不過恰好是李鴻淵鬧出了事兒,才……”皇后頓了頓,“說不定李鴻淵也是挑準(zhǔn)了這個時候,故意激怒你,而白龍寺刺殺他的事情,沒準(zhǔn)也是有人想要利用這個特殊的日子,可是你們兄弟每個人都折損了人手,誰獲利最大呢?”
李鴻熠因為自己親娘說自己蠢,險些反駁她說,那也是你生的,可終究沒能說出口,有氣無出發(fā),現(xiàn)在看她有兀自的陷入沉思,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李鴻熠自己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說不定就是因為自己蠢,好掌控,才能好好的活到現(xiàn)在,如果聰明些,不乖乖的做她手中的棋子,她自然能夠無情的舍棄,十有**還能利用他算計蘇貴妃一次,然后抱養(yǎng)一個會對她言聽計從的。
李鴻熠自覺難得的聰明了一次,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如此的悲哀。
“宜霖這次的態(tài)度也有些奇怪。”
可不是非常的奇怪么,從始至終,孫宜霖都很安靜也很平靜,除了實事求是的講述了事發(fā)的經(jīng)過,別的一個字沒多說,沒有評說別人的是非對錯,即便是與其他人一起面對樂成帝的時候亦是如此,沒有被羞辱的惱怒憤慨,也不是強裝出的鎮(zhèn)定從容。
定國公讓他以苦主的立場讓樂成帝為他做主,勢必要討回公道。
孫宜霖只是看了他片刻,然后開口道:“其實我不是父親的兒子吧,不然為什么就沒有為我考慮過一次。”
“孽障,你說什么?”定國公不知是因為被忤逆而惱怒,還是被孫宜霖戳中了心思感覺愧對這個兒子而用惱羞成怒來掩飾自己。
“難道不是?父親這分明就是嫌我丟臉不夠,是不是要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才能讓你滿意?我那好大哥是不是巴不得我真的如晉親王所愿,與妹妹一起進(jìn)了晉親王府,從此徹底的掃清了我這個障礙。”
“你怎么能這么想你大哥?你幼時,他待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嗎?”
“你也說的是幼時,如果不是因為幼時的那點情分,我會一直容忍到現(xiàn)在?父親,他到底做過些什么,又有多少是你默認(rèn)允許的,我也就不一一列舉了,免得讓最后那點骨肉親情都給徹底斷絕了,你們做什么,我不管,但是我做什么,你們最好也別管。”
定國公與孫宜霖之間雖然感情淡薄,但孫宜霖依舊沒有頂撞過他,突然來這么一遭,定國公只覺得自己身為父親的威嚴(yán)嚴(yán)重被挑釁,“孽子,反了天了你。”同時一巴掌揮過去。
可是,孫宜霖是真的反了天了,一把抓住定國公的手,“即便是反了天,那也是你們給逼的。”
“孽子,孽子,你還敢跟老子動手,你信不信老子將你逐出家門?”
孫宜霖冷笑一聲,“在白龍寺時,我讓娘給你帶了幾句話,顯然她是沒跟你說了,父親不妨去問問,問清楚了,再來決定要怎么處置我,你若真想將我逐出家門,我要皺一下眉頭,出了定國公府大門,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在那之前,我少不得要與好大哥好好較量較量了,不妨讓我好好看看,大哥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還有你相助,他的能耐到底有幾分。”甩開定國公的手,轉(zhuǎn)身大步的離開。
定國公看著孫宜霖離去的背影,就跟當(dāng)初在白龍寺的定國公夫人一樣,有些發(fā)怔,什么時候這個兒子變得這般的強硬,不過,那股子狠勁兒,倒也讓他像一個真正的孫家人了,只是他這態(tài)度為什么偏偏是對內(nèi)而不是對外。
定國公深吸了兩口氣,怎么說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沒那么容易失控。
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他也知道自己愧對這個兒子,也承認(rèn)這個兒子比嫡長子更優(yōu)秀,不是沒有猶豫過,可是他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定國公府,如果,這個兒子是嫡長子,那么什么問題都沒有了,可惜,世上沒那么多如果。
逐出家門自然是氣話,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看笑話,還有諸如老娘,皇后妹妹之類的人非得削死他,非但如此,他那兒子出了門就能被人以座上賓的禮遇接納。他得多蠢才會做出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
不過,結(jié)發(fā)妻子竟然將重要的事情隱瞞了,必須馬上問清楚,如果再不知道點這個他自覺很了解,其實一點也不了解的兒子的想法,只會越發(fā)的被動,越發(fā)的沒有身為父親的威嚴(yán)。
且不說定國公與起夫人如何的爭吵掰扯,孫宜霖也任由李鴻淵在那里胡說——咬定說他們之間非比尋常,反正等他鬧夠了,這事兒大概也就差不多完事了。
如此這般幾日,樂成帝對李鴻淵卻始終和顏悅色,到最后,甚至言道:“淵兒啊,你就直接跟父皇說,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當(dāng)真想要個男側(cè)妃,父皇也成全你。”
“皇上……”不止一人急急的開口想要勸阻。
“閉嘴,朕沒問你們。”溫和如春風(fēng),轉(zhuǎn)瞬間就冷冽如寒冰,這樣的樂成帝,只有極個別的人在二十多年前見過。
即便是性情比較溫和的皇帝,只要他大權(quán)在握,只要他是真正的九五之尊,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也無人能夠阻攔,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李鴻淵面無表情,在前世的時候,他這個父皇對他可沒這么縱容,甚至很冷淡,除了因為他不是個混帳之外,還因為他所表現(xiàn)出的優(yōu)異。沒錯,在很早的時候,李鴻淵就知道,他越是混賬,弄出的事兒越多越亂,他這個父皇對他會越好。
前世,最終能從被他囚禁的蘇貴妃那里知道關(guān)于生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這個父皇想要補償他,卻沒膽量做到極致,說到底,在他眼里,還是江山社稷更重要,于是只能用這種溺愛與縱容的方式來彌補。
反正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兒臣不過是看到大皇兄一副想要生吃了兒臣的模樣,就氣氣他而已,男側(cè)妃,就不用兒臣來開這個先河了。”
樂成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別人說再多,他也不聽不信,他兒子想耗著,他也就這么耗著,現(xiàn)在李鴻淵一句話,他全信了,事兒也就完了!
溫聲安撫了這個兒子一通,甚至說是李鴻熠做兄長的不對,回頭讓他給他賠禮道歉,然后想到他身上的傷還未痊愈,讓他趕緊回去養(yǎng)傷。
次日,一大通的賞賜,加上之前因為孫宜嘉的事情而補償他的一并賞下去,好東西那是如同流水一般進(jìn)入晉親王府。
樂成帝是不是將自己私庫的好東西給搬空了?
正好賞賜到晉親王府的時候,也是醉酒的孫宜霖被送回定國公府沒多久的時候,孫宜霖怎么說都苦主,樂成帝也賞了他不少東西,讓內(nèi)侍留下話,表示都他那孽障兒子的不對,孫宜霖日后該如何還如何,樂成帝對他也決沒有心生芥蒂。
李鴻熠畢竟也受了傷,樂成帝也表示了表示,不過樂成帝對他的安撫是一回事,他做兄長的對弟弟動手,賠禮道歉也是必須的。
已經(jīng)被送回康親王府的李鴻熠臟六腑都險些被氣炸了,雖然與母后說的不一致,但也**不離十了,即便是知道會有這種可能,臨到頭,還是好恨,好恨,好恨!更遑論賠禮道歉!若不是被攔著,連同樂成帝賞賜的東西都給砸了。
李鴻淵扔了三篇文章,隨后沒多久就出來領(lǐng)賞。
好東西見得太多了,李鴻淵眼皮都沒抬一下,讓人隨意的打賞了送東西來的內(nèi)侍,然后將東西搬回庫房,該如何整理,也不用李鴻淵吩咐,沐公公會妥善處理好,反正,按照一個原則就夠了:未來王妃可能喜歡的,會用得到的,好好的收著,其他的,再珍貴,也直接壓箱底,塞到最里面去。
李鴻淵雖然脾氣極壞,但給他府上送東西的時候,內(nèi)侍們還是搶破頭,沒辦法,李鴻淵手寬,隨便一次打賞都不會下百兩,這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會有的好事兒。
樂成帝的作為,再一次以最快的速度為整個京城的人所知。
不管是早就知道他對李鴻淵是如何的沒底線,還是那些初入京城沒聽說過的,都齊齊的失語了半晌。然后,知情的告誡那些不知情的,在京城,惹誰也別惹活閻王晉親王李鴻淵,遇到他最好都遠(yuǎn)遠(yuǎn)的繞開走。
與此同時,有些人的心思也開始活絡(luò)起來,這晉親王如此的受寵,說不定他日后就能……如果投到他門下……轉(zhuǎn)頭,這想法就被無情的打散,曾經(jīng),不是沒有人這么做過,不過下場很慘就是了,沒進(jìn)入晉親王府的大門,就被打斷了雙腿給扔了出來,再有不死心的人,丟出來的就是一張人皮了。
命都沒了,還談什么榮華富貴。
不過樂成帝都說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最后什么事兒都沒有,孫宜霖霖公子還借酒澆愁,借醉生狂,又到底是為什么?
孫宜霖醉醺醺的被抬回來,自然是驚動了全府的人,不管是真關(guān)心還是假關(guān)心,一個接一個的都往孫宜霖的院兒里湊,可惜,任誰詢問,孫宜霖都閉口不言,煩了,就直接開口讓他們滾。不發(fā)脾氣的人發(fā)起脾氣來才最嚇人!
孫宜嘉到的時候,孫宜霖的房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自認(rèn)為很小聲的竊竊私語,可是人一多,連成一片,就跟那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孫宜嘉冷眼瞧著,突然從旁邊撞過來一個丫鬟,似有意無意的扯掉了她的面紗。
“啊——”一聲驚叫,瞬間就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他們都看到了孫宜嘉臉上那可怖猙獰的傷口,一個接一個的都下意識的捂住嘴,之前都沒見到她到底傷得如何,只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同情的有,幸災(zāi)樂禍的更多。
“姐姐,對,對不起,妹妹只是突然被嚇到了,所以才,不,不是,其實,那個……”一個打扮嬌艷無比的女子一臉被嚇到,瑟瑟發(fā)抖,卻強裝鎮(zhèn)定,支支吾吾的解釋,看上去好不可憐。而那個撞人的丫鬟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呀,嘉姐兒這臉……”
“啪——”
一聲脆響,集體噤聲,不敢置信的看著打完人,一臉淡然的將面紗蒙回去的孫宜霖。“聒噪。”輕輕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丫鬟,“將這毛毛躁躁的丫鬟拉下去,杖五十。”
五十杖下去,情況好點的還能留口氣,更多的是直接一命嗚呼。
那丫鬟這才怕了,真正的磕頭求饒,砰砰砰的幾下,額頭上就見了血。孫宜霖不為所動,而她身后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直接上前來,將人堵了嘴拖下去。
那被打的女子捂著臉,眼中滿滿的恨意,不過大概是隱忍慣了,倒是沒有發(fā)作出來,只是那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滾下來,“姐姐,我,我只是……”委屈得不行。
“再敢說一個字,我叫你變得跟我一樣。”孫宜霖意有所指的撫過自己的臉。
在眾人眼里,毀了容的孫宜嘉就跟瘋狗似的,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說到做到。
別人不敢再吱聲,那女子的親娘卻心疼得不行,打得那么重,分明是已經(jīng)腫了,再過三日就是大長公主的生辰,到時候還不能消腫該如何是好?“嘉姐兒,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你妹妹她只是膽子小,并不是……”
孫宜嘉一個冷眼掃過來,“本姑娘教訓(xùn)丫鬟,教訓(xùn)庶妹,你一個姨娘插哪門子嘴,誰給你的膽子?這是我五哥的院子,你一個姨娘,跑到這里來干什么?這里是外院,五哥也不是三五歲的孩子,還有沒有規(guī)矩體統(tǒng)?怎么著,莫不是嫌棄我爹老了,就到我五哥這里自薦枕席?更何況……”孫宜嘉掃了一眼只占據(jù)了小小一個角落的兩三個無所事事的叔叔們,看著正人君子,不與婦人們一般見識,其實一副鬼祟,別以為她沒看到他們對爹的姨娘評頭論足。
孫宜霖這話,就不得不說及其惡毒了,而且還是一竿子打翻一群人,一干看熱鬧的人臉色都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嘉姐兒,你怎么說話的,你的教養(yǎng)呢?”
孫宜嘉看了一眼說話的嬸母,“教養(yǎng)?那么你們倒是說說,我哪兒說錯了做錯了?”
無話可說,這里的確不是她們該來的地方,叔叔兄弟無可厚非,姐妹們來看一下也勉強說得過去,就算是嬸嬸們要來看一下,也得選好時間是,現(xiàn)在這大白天的,說不得就有孫宜霖的知己好友上門,這撞見了總歸是不好的,更別說那些個平日里沒有主母帶著就不能出二門的姨娘。
“我娘不過放松幾日,你們一個個心就野了,敢無視規(guī)矩往外院跑,還趾高氣昂的與本姑娘說教,就憑你們現(xiàn)在的作為,就能把你們?nèi)缄P(guān)到家廟去。”
孫宜嘉雖然說的是幾個姨娘,但是未嘗沒有隱射的意思。
“我兒說得不錯,我近日忙忘了,你們一個個都開始蹦達(dá)起來了。立刻全部滾回去,罰俸三月,禁足三月,女誡女則各抄寫一千遍。”定國公夫人因為接旨兒換上的大妝還沒來得及換下來,整個人顯得雍容高貴,冷著一張臉,不怒自威。
這一身裝束,幾乎是刺痛了在場每一個已婚女人的眼,它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夫人,你不能……”一個比孫宜嘉看起來大不了多少的姨娘氣憤的開口。
“你真想住到家廟去?”定國公夫人冷冷的開口,“哦,對了,你也可以去找國公爺求情,就看國公爺會不會為你找我說好話了。”帶著三分嘲諷三分不屑。
這后院的事兒,只要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亦或者是事出有因,這男人一般都不會插手管,遇到一個愿意裝賢良大度的主母,小妾姨娘們就該燒高香了,等到她撕破臉,不打算跟你玩兒的時候,還敢撞上去,與找死何異。
“各位叔叔弟妹們還貯在這兒作甚,等著我這個做嫂嫂的一一請你們?”
本以為她女兒兒子接連出事,更聽聞她幾乎日日與定國公爭吵,而且定國公府后院也的確松散,都以為她這回真的失勢了,該那些年輕漂亮以及女兒差不多長成的姨娘們翻身了,原來不是,老虎始終是老虎,不要以為它打個盹兒,你就能作威作福,等它再發(fā)威的時候,一爪子就能摁死你。
看樣子,瘋的不僅僅是孫宜嘉,還有定國公府的當(dāng)家主母。
頓作鳥獸散。即便是幾個姑娘被剝奪了去大長公主府機會,也不敢再多言。
定國公夫人緩和了臉色,“宜嘉,讓你受委屈了。”
孫宜嘉扯了扯嘴角,不過想到她娘也看不到,就不再勉強自己,母女間畢竟生了隔閡,即便表面看著關(guān)系比以往更親近,實際上不是那么回事。“娘,我不委屈。”
然后就有些相顧無言,不約而同的往屋里走去,想借此驅(qū)散這無形的尷尬。
這時的孫宜霖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最親也是知道他心事的人,孫宜霖倒是沒將人趕出去,面對他們的擔(dān)心,他也實話實說,“她,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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