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反目,毒計
    所以,自己這是又被甩了一臉的甜言蜜語?靖婉撲到李鴻淵身上,狠狠地咬一口,這也太犯規(guī)了。
    靖婉本身咬得也不重,李鴻淵通常情況下又是個拿這個當情趣的人,自然就任由她咬,只是活閻王向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總是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因此,等到靖婉松口了,直接將人困在懷里,狠狠的親了一通,直到靖婉快不能喘息,他才松開,“婉婉就算是興奮,也不要隨便的勾引人不是,就算我是你夫君,你也應該矜持一些才是。”
    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還是典型中的典型。什么叫倒打一耙?這就是,還是好手中的好手。
    靖婉喘息著平復呼吸,扯了扯這男人的臉皮,不想跟他爭辯,因為爭辯不過,最后慘兮兮的還是自己。
    所有不太重要的正經(jīng)事,到了最后,都能變得很不正經(jīng)。
    不過,蘇家的火著實燒得莫名其妙,好在,只是損失了一些尋常的財務,倒塌的大片房舍有點麻煩,重新建造的話,蘇家一大家子人估計都要挪地方,其他的地方再好,能比得上精心布置的家里邊?另外就是,查來查去,也沒查清起火的原因,此番種種,蘇家人的臉色那是黑得不能再黑。
    然而,總有人并不是那么樂觀,已經(jīng)決定安心養(yǎng)著的蘇貴妃,又開始操心,讓蘇家人查了又查,務必確保真的沒有出什么紕漏。蘇家的當家人也是莫名,蘇家的重要東西有些什么,放在什么地方,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說沒事就沒事,還能有什么紕漏?這貴妃娘娘成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不過,因為身份的問題,就算是妹妹,他也不敢說什么。
    在蘇家其實沒什么致命的東西,尤其是蘇名章出事之后,有些東西是都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唯一的大概也就祖上算計傅家的事情,可那東西,經(jīng)過了好幾代的人,傅家肯定是不知道的,皇上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如此,誰會去故意找那東西,但是,不是內(nèi)部失火,那就只能是人為的縱火,不管縱火的人是蘇家內(nèi)的,還是外面的,總是目的的,現(xiàn)在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越是未知,才越會讓人不寧,讓人不安。
    蘇貴妃莫名的心慌得厲害,總覺得,在蘇家走水之后,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
    最后,蘇貴妃還是叫自己兄長燒掉那東西,反正到了今日,留著也沒啥用處,帝六世?完全沒有必要繼續(xù)傳下去,也無需再遵照那位祖宗的意思,一定要瞧著傅家覆滅,千方百計,皇上也會那么做,但是,如果損失太大,蘇貴妃也會計較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畢竟,她認定了,這將來的啟元江山,是她兒子的,誰都希望自己的江山富饒強大。
    想得太多,蘇貴妃好不容易有一點起色的身體,也再一次的衰敗下去。
    不管是誰,都知道,她這樣下去不行,蘇貴妃自己也在強行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收效甚微,實在是短時間里,發(fā)生的不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如果這人的情緒當真那么容易控制,想如何就如何,那么基本上已經(jīng)超出了人的范疇了。
    睿親王不能出王府,聽在耳中,急在心中,最后沒辦法,只能讓自己王妃進宮去,哪怕是明知道自己王妃在面對母妃的時候,多數(shù)時候其實是被壓制,心中甚是憋屈,平時倒是無所謂,現(xiàn)在懷著孩子,如果心情抑郁,對腹中的胎兒可能不太好,可是他也希望,借由這孩子,能讓自己母妃高興一點。
    想法倒是美好的,只是現(xiàn)實比較的殘酷。
    一開始,這方法的確還是有一定的效用的,只是并不是很好,持續(xù)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想也知道,在早的時候,蘇貴妃就已經(jīng)萌生了混淆皇家血脈的想法,足見,對于孩子的看中,并沒有旁人,甚至她自己以為的那樣看重。
    之所以如此,蓋因為時間稍長,蘇貴妃又習慣性的說了一些話,拿捏了一下柳王妃,讓柳王妃時刻清楚,自己與睿親王是一體的,她丈夫不能好,那么,大家都好不了,那意思,無外乎就是讓柳王妃的娘家不要臨陣倒戈,若是做出什么有損睿親王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撕破了臉皮,也讓誰都討不了好。
    柳王妃原本就受夠了蘇貴妃,現(xiàn)在懷著孩子,依舊是各種的不消停,換了誰,心情都好不了,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這一次也不決定忍了,所以,直接的站起身,“兒媳瞧著,母妃還是靜養(yǎng)為好,如此,兒媳就先行告退了。”
    一向逆來順受的兒媳,居然有忤逆自己的一天,蘇貴妃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可是相當?shù)木省_@心里邊,或許比靖婉最初忤逆自己還要難以接受,畢竟,靖婉一開始就沒順從過她不是。
    柳王妃卻莫名的痛快,果然,很多事情還是自己看不開,一旦看開了,或者說是看淡了,還有什么能夠?qū)⒆约菏`得喘不過氣來。
    蘇貴妃冷笑一聲,“好,好得很,本宮現(xiàn)在不中用了,說的話,連兒媳都不耐煩聽了。”
    既然做出了第一步,柳王妃覺得,這婆母也就那樣,她也是個人,是個女人,是個同樣需要別的男人的恩寵才能過的舒心的女人,自己肚子里這塊肉,現(xiàn)在重要著呢,自己也不是沒有娘家撐腰的,既然如此,又何須委屈自己,“母妃這些年是怎么對待兒媳的,兒媳都記在心里,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有可能的話,或許,兒媳也可以讓你日后的孫媳嘗試一下那樣的滋味,不過想想,又覺得怪沒意思的,將自己身上的痛苦再去施加到別人身上,大概只有那種有病的人才會這么做,我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正常人,而且,你能不能有孫媳都還未必呢,畢竟誰能保證這孩子就一定是男孩兒呢。”
    蘇貴妃臉色鐵青,“閉嘴,你肚子里一定是男孩兒,男孩兒。”
    柳王妃嘲諷的一笑,“是啊,根據(jù)你跟王爺?shù)囊馑迹皇且驳檬牵瑢Π桑俊彼麄兊故菫榱俗约簷?quán)利,什么都做得出來,但是,誰又考慮過她的感受,如果自己生下男孩兒到也罷,如果是女孩兒呢,那么,好一點,就不知道淪落到哪里,壞一點呢,說不定就會命喪黃泉,她明明是金枝玉葉,就該享受最尊榮的生活,就因為這些人被無情的剝奪,憑什么?就為了更多的人潑天的富貴?什么又是潑天的富貴,她這幾年嫁入王府,到底又是過的什么日子,那樣的富貴,又有什么意思?她已經(jīng)委屈了前頭兩個孩子,難不成還要繼續(xù)委屈肚子里的這個?沒有那么多的算計,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有什么不好?
    “柳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母妃,我當然清楚,前所未有的清楚,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以前就是因為想不明白,想不清楚。”
    蘇貴妃胸膛劇烈的喘息,險些就控制不住直接的起身,狠狠的給柳王妃兩巴掌。“你既然清楚,那么就該明白,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退路,退了,你女兒,也要跟著一起死,你是想三個一起保不住呢,還是想保住兩個?當然,如果是男孩兒自然就萬事大吉。”
    柳王妃慘笑一聲,這些她同樣的清楚,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母妃真的以為生了男孩就能萬事大吉?王爺?shù)亩臼窃趺磥淼模考幢闶巧履泻海悄缓蟮娜艘材茏稣掳桑績合钡故窍M稿鯛斪詈竽芗几咭换I,從而得償所愿,兒媳也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僅僅希望保住兩個女兒的命而已,反正,兒媳也不指望她們?nèi)蘸竽芏嗪茫吘梗始业墓鳎矝]幾個有好日子,尤其是她們的父王,從來就沒將她們放在眼里。”
    蘇貴妃嘴角扯了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
    “母妃好生養(yǎng)著吧,沒事的話,在孩子出生之前,兒媳就不進宮了,好歹現(xiàn)在肚子里還有塊肉做護身符,就讓兒媳自個兒痛快一段時間,至于還是出生之后,誰又知道會是什么情況,說不定連命都沒了呢,所以,能逍遙一時且逍遙一時才是,免得在臨死時,回想起來,自己一輩子都是過著憋屈的日子。如果能僥幸的活下來,兒媳也就任由母妃處置就是了。”蘇貴妃拖著已經(jīng)越發(fā)沉重的身子蹲了蹲身,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動作雖然緩慢,卻異常的堅定。
    不論是蘇貴妃身邊的宮人,還是柳王妃身邊伺候的人,這會兒都抖索得厲害,只因為他們聽到了不敢聽的東西。
    蘇貴妃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黑,無力的揉揉太陽穴,“叫人進來,拉出去,全部杖斃了。”這話,顯然是對身邊的大宮女說的。
    那宮女強忍著恐懼,“是。”她現(xiàn)在也不確定,被杖斃的人有沒有自己。
    宮女太監(jiān)嚇得癱倒在地,嘴里卻也下意識的求饒,希望蘇貴妃開一面,他們保證不會將事情說出去,再不然藥啞了也可以,只求能保得一命。
    蘇貴妃現(xiàn)在非常的不舒服,哪里還有那個力氣去應對他們,一句話都懶得說。
    柳王妃動作慢,被丫鬟扶著,還沒走多遠,聽到動靜,面色如常,明顯的感覺到丫鬟的恐懼,“扶穩(wěn)了,如果本王妃摔了,你就是真的要跟本王妃一起死了。管好自己的嘴巴,孩子出生之前,你不會有事的。”
    “多謝,多謝王妃。”松了一口,命暫時是保住了。
    “謝我做什么,讓你處于這般地步的,是我。”
    “王妃如何,我們做奴婢都知道。只是,王妃為何不忍一時,便是想要自己痛快些,有些話也不該說出來,如此,有孩子肚子里,你便是學晉親王妃一般,過得肆意些,也是不打緊的。”
    柳王妃意外的瞧了她一眼,“沒想到你平日性子木訥一些,到還是個挺會說話的。你說的,我何嘗不清楚,只是,有些人,他就是不清楚,不愿意清楚,這日子,也真是受夠了。而且,這懷孕的人,脾氣本來就有些怪,很多時候大概還控制不住自己,說了就說了吧,也無所謂了。”
    柳王妃出了宮之后,并沒有回睿親王府,直接讓人去了莊子上,因為她現(xiàn)在同樣不想面對她的丈夫,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同樣對他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所以,能避則避吧,反正,他丈夫現(xiàn)在也出不了王府。
    睿親王在王府里練字靜心,聽到柳王妃去了莊子上,同時,母妃杖斃了身邊的好幾個人,這中間的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好容易安定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暴躁起來,“立刻去接王妃回府。”
    睿親王的內(nèi)侍叫苦不迭,王妃如果想回來,就不會去莊子上了,而且,王妃現(xiàn)在身子貴重,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動粗”,所以,還沒有出門,就已經(jīng)注定要白跑一趟,可是,這種事,還不能對王爺說。
    跑一趟吧,跑一趟再回來接受懲處就是了,能晚一會是一會兒。
    果不其然,柳王妃輕飄飄的就將人打發(fā)了,反正,她兩個女兒也在莊子上,無所謂的。
    內(nèi)侍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柳王妃態(tài)度的改變,而這一切,都是進宮之后才出現(xiàn)的,那么,或許這一趟讓王妃去宮中,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睿親王府的人,不管是下人,還是后宅的侍妾,都可謂是水深火熱,說不得還就是一開始就不被王爺待見的兩個側(cè)妃現(xiàn)在的日子更舒心一些。
    內(nèi)侍回去復命,已經(jīng)做好了被主子怒氣覆滅的準備,因此,在背茶杯砸中腦袋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偏一下,鮮血留下來,有些糊了眼睛,也只是伸手抹了一下,再無別的反應。
    睿親王怒火沖天,他大概也是沒想到,一直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居然有違抗的時候。
    事實上,他的心思跟蘇貴妃差不多,出嫁的女人嘛,可不就是依附丈夫、看自己婆母的臉色過日子,居然敢“造反”,可不就是活膩歪了,嫌棄日子太舒心,真以為肚子里揣這一塊肉就能無法無天了?
    然而,柳王妃還就這么做了,別人還當真不能將她如何。
    這事兒,在不久之后,靖婉自然也知道了,雖然具體的不明白,但是,肯定是柳王妃跟那母子二人鬧了不愉快。不過,靖婉對柳王妃的感官倒也是淡淡,談不上什么惡感,自然更不會有什么好感。現(xiàn)在且不論,日后,該算計的時候也照樣算計,這一點上,她也是絕對不會說什么的。
    只是,在靖婉想要置之不理的時候,柳王妃倒是自己找上門了。
    靖婉挑了挑眉,看在對方是孕婦的份上,也就見了一面,畢竟,孕婦真的挺辛苦,尤其是太多的人都盼著那肚子里是個男孩兒的時候,壓力肯定會非常的大。倒是不擔心會出什么事兒,依照對方對這個孩子的重視,是萬不可能出事的,而且,就算是在自己莊子上出事,依照活閻王的本性,最后也不會如何。
    靖婉原本以為這位三嫂的情況怕是不會太好,然而,見到人之后,對方的狀態(tài)卻比預想中好太多,人看起來很清楚,不像是背負了沉重的壓力的樣子,靖婉心下驚奇。
    “三嫂今兒怎么想著過來走走?”靖婉讓人準備了茶點,這茶當然是養(yǎng)身的花茶,便是對孕婦都有好處。
    柳王妃揮開自己的丫鬟嬤嬤,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口,“六弟妹這兒的東西,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回頭均我一些如何?”
    這態(tài)度也放心得讓人有些驚訝啊。“三嫂現(xiàn)在可是金貴得很,入嘴的東西倒是不敢給你,這樣吧,我將方子給你,你自己回去叫人制作吧,沒什么難度,需要的時間也不長。”
    “行。”柳王妃不客氣的點點頭,“來之前就想著,六弟妹這里肯定舒心,果不其然,進了這莊子,心情都跟著舒暢起來,之后,怕是少不得也叨擾六弟妹了,我這臉皮也就厚這一回,六弟妹原諒則個。”
    靖婉心下真的懷疑這位三嫂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如同身上的枷鎖被全部的解除了一般,透著一股子輕松,還有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的肆意。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來,蘇貴妃好像更不好了,或許真有其事,那個女人越發(fā)的不好了,靖婉覺得自己肯定就會越發(fā)的好了。雖然敵人的敵人未必就一定能成為朋友,再說,柳王妃跟蘇貴妃之間大概還遠不到敵人的程度,但是,作為“忤逆”同一個婆母的人,還是可以心平氣和的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的。
    柳王妃找靖婉,那也的確只是為了閑聊,之所以找靖婉而不是別人,那是因為這位六弟妹活得最自在,除開種種恩怨,她本身的性子其實也讓人挺喜歡的。
    柳王妃對靖婉不是不羨慕嫉妒,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依舊是,不過,也就那么一種心里罷了,不會以為這個就做什么,現(xiàn)在,或許還要再復雜一些,因為現(xiàn)在,看到笑顏如花的六弟妹,看著她不管什么時候眉宇都是舒展的,臉上白里透紅,氣色好得不行,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柳王妃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這孩子日后肯定是喜歡六弟妹的?”
    靖婉笑著挑眉,“三嫂這話是怎么說?”
    “因為啊,還在肚子里,因為你在,都能連帶著他娘的心情一并好起來。”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緊接著,靖婉笑起來,只是隨便的聊聊罷了,何須去想那么多呢,就算是有什么目的,左不過見招拆招,“三嫂這話,嗯,叫人挺喜歡。”
    “倒是希望這孩子也能討了六嬸喜歡才是。”柳王妃又摸摸肚子,笑道,“乖孩子,日后可要好好討好你六嬸,你六嬸手里寶貝可多可多了,討好了她,不知道得有多少好處。”
    靖婉倒是不想去多想,奈何,這位三嫂“不省心”啊,就不能單純的聊天嗎?
    柳王妃在靖婉這里,一直待了一個時辰,先的時候也就是坐坐,后面還拉著靖婉一起四處的走走。
    反正平日里也是這么過的,靖婉倒是無所謂,就是莊子上的花花草草的比較多,有那么一些,人接觸久了,還會出現(xiàn)不適,對孕婦尤其不能掉以輕心,直接與她說明白了,柳王妃倒也沒有不聽勸。就在那些絕對能去的地方走一走轉(zhuǎn)一轉(zhuǎn),那姿態(tài)還當真就像是最普通的妯娌,靖婉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柳王妃無比的放松。
    等將人送走了,靖婉靜靜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算了,何必自尋煩勞,任何人稍微有點疑惑的話都要去九曲十八彎的理解一回,豈不是要累死。
    柳王妃還真的是說到做到,隔三差五的到靖婉這里報道,她早就已經(jīng)說了,要厚臉皮一回,你還能說什么呢。
    只是一回兩回還好,次數(shù)多了,霸占靖婉的時間就多了,活閻王表示不爽了,可是他到底是大男人,還能跟一個大肚子的女兒計較?只是不能直接如何,就讓人給靖婉“找事做”,讓不識趣的人識趣點。
    每次被叫開,靖婉所謂的事情,就是去見某人,將柳王妃晾在那里。
    靖婉啼笑皆非,說這男人小孩兒性子吧,還不承認。好吧,這話她也沒當面說過。
    次數(shù)多了,柳王妃也回味過來,尤其是很對時候,這位六弟妹面帶春色,那還能不明白了,捂嘴而笑,“六弟妹要是真的忙,也不用管我的,真的。”
    那個“忙”字說得尤其的重些,這明顯是被瞧出來了,靖婉下意識的摸摸臉,懷疑是不是某人在自己身上明顯的位置留了什么痕跡,暗罵一聲混蛋,隨后瞧柳王妃笑得更加的揶揄,饒是已經(jīng)厚了許多的臉皮,也忍不住的紅了紅。
    “六弟妹也不必不好意思,其他人啊,便是想要這般,那都是奢望呢,嫂子我也是羨慕得緊呢。原也知道老是打擾人家不太好,只是,我也是沒上去處,待在自己的莊子上,成天的被一堆人圍著,說什么的都有,著實是惱人得緊,其他的地方,只怕是走哪兒,那些人就跟到哪兒,也就晉親王在的地方他們不敢跟著,這才厚著臉皮賴在六弟妹這里,你們旁邊那個莊子倒是也行的,只是,人多了些,怕發(fā)生什么意外,所以,便是再討人嫌,大概還是要繼續(xù)打擾六弟妹你們,不過,你確實不用管我,我坐一坐,走一走,時辰到了,自己會離開的。”
    “三嫂嚴重了,也不是多長的時間,我每日本身也是閑得很,你要是覺得在這里舒坦些,久呆一會兒也沒關(guān)系。”靖婉自覺自己的心腸也真的是開始硬了,現(xiàn)在言笑晏晏,日后該如何還是照樣會如何,不會對這個女人心軟。
    柳王妃點點頭。
    要說柳王妃的那一番話,也沒避諱著她身邊的人,要知道,那些人中,不僅有睿親王派來的,也有蘇貴妃派來的,倒不是因為后來見不到柳王妃的人才送人來,而是在柳王妃懷孕最初,就已經(jīng)跟在身邊伺候了。
    現(xiàn)在那兩位都見不到柳王妃的人,想要得到她的消息,就只能是通過她身邊的人傳消息,如果知道柳王妃最近的行為,以及她說的這些話,不知道又會是什么表情。靖婉在蘇貴妃眼中,可是眼中釘肉中刺,對于李鴻淵的某些看法,怕是也從以往很深很深的埋在心里,深到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地方,到現(xiàn)在越發(fā)的明晰,再見到李鴻淵的時候,沒準兒都無法掩飾了。
    之后,柳王妃來找靖婉的次數(shù)還是少了,卻也絕對不是不再登門。
    某些事情,靖婉也陸陸續(xù)續(xù)的知道,這位三嫂,仿佛是準備破釜沉舟了,只是不知她這樣的態(tài)度,對他們后面的計劃有沒有沒影響。
    “無須擔心,她便是破釜沉舟,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別的不說,李鴻銘那一關(guān),她肯定就過不了,而且,到底還在乎自己的兩個女兒,如果什么都改變不了,反而先把自己搭進去,她兩個女兒,只怕也是沒啥活路的,現(xiàn)在更多的,還是懷著得過一時且一時的想法。”
    “這女人的心思,阿淵同樣是掌握得這么清楚啊,果然是因為閱女無數(shù)?”
    “不是因為閱女無數(shù),而是因為自家有個心思難測的王妃,經(jīng)過長時間的努力,好歹才摸清楚了一些,然后呢,簡直就是觸類旁通,其他女人簡直就是一目了然,自是對自家王妃,偶爾依舊束手無策,還需繼續(xù)努力啊。”
    靖婉也不惱,“阿淵說的其實是你自己吧?”
    “我在婉婉心里是這樣的?心思深沉,難以捉摸?”
    “阿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怎么辦,為夫覺得,在婉婉面前,那是再坦白不過了,怎么就還是難以捉摸呢?莫非”
    “什么?”靖婉下意識的接嘴。
    李鴻淵的笑從眼底溢了出來,“果然還是婉婉太傻了。”
    靖婉再一次的黑了臉,為什么老是記不住教訓,每當這個時候就該警惕的,依舊是每每著道。沒次都這樣,自己果然是個傻的吧?靖婉甩手走人,太氣人了。
    龔嬤嬤瞧著,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要說王妃每次都被“欺負”,除了人年輕定力不足這一點,最關(guān)鍵的是,還都是她自己將王爺給縱出來的,想想成婚之初,王爺可曾如此“肆無忌憚”,不過呢,這純粹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旁人插不上嘴,不過,若是叫外人瞧見,多少女子,怕是都愿意日日被這般欺負呢。
    一直到八月底,李鴻淵才讓靖婉收拾收拾,準備回王府,這掐指一算,在莊子上都住了四個多月了。
    靖婉他們回了京,柳王妃自然也就沒了溜達的地方,不過她現(xiàn)在越發(fā)的平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吃齋念佛呢,這人懷孕,竟然還有這樣的效果,也著實叫人驚奇了。
    不過這回了京,靖婉也差不多知道,某人要做的事情,可能要有結(jié)果了,當然,也可能是要開始了。
    李鴻淵這段時間的事情倒是也不多,因為多事西北的戰(zhàn)事,靖婉不懂,不插嘴,不插手,看的時間都甚少,因此,回到京城之后才之后,從八月十五之后,原來已經(jīng)有一些風言風語在京城流傳。
    是關(guān)于誰的,其實想都不用想,不就是西北邊境傅云庭的。
    隨著戰(zhàn)事越來越順利,作為主帥的傅云庭,似乎滋生了不該有的野心,似有擁兵自立的意圖。
    也別管這些留言有多荒唐,總之,就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很多百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去思考,而因為見識非常的有限,也不會思考,他們更多的就是人云亦云,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還根據(jù)自己的臆測,向更多的人傳遞著更多更荒謬的言論,傳來傳去,越傳越離譜,以至于到后來,都不知道最初的謠言是什么,又是怎么來的。
    按理,這樣的事情,應該第一時間鎮(zhèn)壓,以免引起恐慌,然而,樂成帝卻冠冕堂皇的認為,堵不如疏,越是制止,百姓只會以為確有其事,還不如放任自流,時間長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留言也就散了。同時還派黑衣衛(wèi)包圍了武安侯府,而理由是保護武安侯府的人,以免跟之前的蘇家一樣,因為蘇名章的事情遭到攻擊。
    ——你那時候怎么就沒想要保護蘇家人?有人簡直想要對樂成帝怒吼了。
    這一包圍,在百姓中,簡直就是坐實了傅云庭要造反的事實,不然皇上怎么會將他的家人給拘禁起來,這分明就是想要傅云庭投鼠忌器。
    多好臣子都只覺得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而樂成帝依舊我行我素,言之鑿鑿的對朝臣們說沒問題。
    官居高位的,就沒有幾個是傻的,漸漸的,越老越多的人似乎意識到了樂成帝對傅云庭的真實態(tài)度,但是,越接近真相,反而越發(fā)的不敢相信,沒有理由啊,傅家沒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可事實上,一切表現(xiàn)出來的結(jié)果,都顯示著樂成帝對傅云庭,對傅家的惡意。
    在京城散播謠言,當然不會是樂成帝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讓傅云庭知道他“拘禁”了武安侯府的所有人,讓傅云庭以為他就要對武安侯府不利,或者說對他不信任,從而使得傅云庭憤怒,以至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如果因此導致戰(zhàn)爭失利,就能名正言順的處置他,如果能讓他真的起了反義,那就更不用說了。
    樂成帝打的就是兩地相距甚遠,消息不慎靈通的主意,操作得當,甚至能將傅云庭已經(jīng)傅家全部給“誤殺”了。
    或許是因為覺得這個注意可行,也不用大量的損兵折將,樂成帝最近,都處在一種詭異的興奮中。
    李鴻淵回京之后,倒是去見過他一回,前世,這位好父皇在計劃將要得逞之前,有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狀態(tài),他并不知道,因為前世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被迫出京了,自身的情況相當?shù)脑愀猓睦镞€顧得了其他的。
    李鴻淵回頭去適當?shù)奶嵝蚜艘幌履承┤耍屗麄冏⒁猓F(xiàn)在的某人,腦子有些不對,便是原本計劃的事情,也不要輕舉妄動,這個時候,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只要是跟他作對,那么就可能惹來他的怒火,腦子不清醒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
    事情似乎就這般僵住了,而傅云庭那邊,若不是李鴻淵早就給他送了信,說不定真的就如了樂成帝的愿。
    “阿淵,皇上好名聲,就算是按照他現(xiàn)在的布局,弄出‘誤殺’的結(jié)果,同樣會蒙上昏庸的名頭,似乎比殘暴不仁,濫殺忠良好那么一點,但同樣是不可磨滅的污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將他給逼急了?所謂帝傳六世,在皇上的意識里,有沒有第六世都未可知,所以,最保險的辦法,還是在他手上結(jié)束。”
    李鴻淵輕輕的敲擊著扶手,“不無這個可能。”
    “那么,如果當真如此,如果傅云庭遲遲沒有按照他預期行動,他會不會干脆讓人制造一封來自西北的密信什么的,捏造一些似是而非的罪證,然后,故意做出盛怒的樣子,先殺了傅家滿門,到時候,傅云庭就真的要反了,”靖婉一個激靈,“怎么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計劃,傅云庭真反,甚至能抹掉‘誤殺’帽子,畢竟,到那個時候,也沒人會去計較事情的先后順序。”
    “當真如此,這密信也不會是他自己來制造,總需要讓人信服的渠道,所以,只是信還不夠,還需要人,這些只會是黑衣衛(wèi)來處理,李素言是最好的人選,倒也不用擔心,這封信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會一無所知。”
    “那么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讓人拿到他的脈案,看看是不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如果是,那就想辦法給他增加點壽數(shù),至少讓他覺得,對傅家的事情,可以徐徐圖之,不需要操之過急,影響他的千古美名。”
    “皇貴妃的法壇不是已經(jīng)完工了嗎?法事不如擇個吉日,早些開始,另外,萬民祈福的時候,就將皇上也算進去,他畢竟是皇貴妃的丈夫不是,分享皇貴妃的福澤那不是應該的嗎?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皇貴妃。”
    “婉婉還想送福澤給他?”
    “他有沒有福澤,等到日后,還不是你說了算?正所謂有福澤,也有要命享不是。”
    李鴻淵像摸小狗似的摸摸靖婉的頭,“嗯,不錯,那些卷宗沒白看。”
    “少來。”靖婉拍開他。
    皇帝的脈案是保密的,但是李鴻淵想要,卻也不是什么難事。
    “中毒了?還深入了五臟六腑,藥石無醫(yī)了?”靖婉驚訝,“這是哪個狠人下的手?現(xiàn)在這個局面,便是逼著他寫下遺詔,怕是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吧。不是,他就這么認了?在公認的龔九比御醫(yī)厲害的情況下,不可能不找龔九啊?而且,于仲擎也沒給我們送消息,這是連同他都一起被隱瞞了?”
    “何必想那么多,我?guī)従抛咭惶司椭懒恕!?br/>
    某種程度上,李鴻淵絕對是個行動派,說進宮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