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開明府城,諸多精彩
沒人會問李鴻淵讓人去辦了什么事,這不在他們的職權(quán)范圍內(nèi),至于要不要上報樂成帝,那也是他們的事情。
如此,卻也不約而同的暗想他是不是太不避諱了些?無論是于仲擎還是李素言,那都是個中好手,情緒都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
只是于仲擎覺得,他這位才新上任不久的主子,是不是也將李素言收入了麾下?如果是,他也并不覺得多奇怪,這位主子的段位,比起其他的皇子,高了實在太多。如此也說得通他為何不避諱。當(dāng)然,這也僅僅是他的猜測,如果不是,他日后在圣上面前,或許有暴露的危險,那又如何呢?早在重新?lián)裰鞯臅r候,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覺悟。
李素言的想法稍微不同了些,他對樂成帝是不藏事,前提是在他職責(zé)范圍內(nèi),或者是與他相關(guān)的,他這次的任務(wù)是聽從晉親王的派遣,其他的一切自然與他毫無干系,在他看來,李鴻淵這么做,要么是毫不心虛,要么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所以說,他們這兩個可謂是樂成帝左膀右臂的人,毫無默契可言。
曾經(jīng)同是效忠樂成帝,接觸的次數(shù)卻少得可憐,說到底,還是樂成帝的防備心太重,即便都是他的心腹,也不讓接觸。
李鴻淵去了后宅,即便是需要“貼身保護(hù)”他的于仲擎,這時候也不會去礙眼。
對于于仲擎跟李素言像跟屁蟲一樣,基本不離左右,李鴻淵竟然也能容忍,靖婉表示還挺意外。
李鴻淵的解釋是,他們的存在,就是侍衛(wèi)差不多,算不得什么容忍不容忍,當(dāng)然,所謂的差不多其實也信任無關(guān)。
雖說坐船不會暈,但怎么都不會有腳踏實地來得舒服,除非是那種常年行走在外的人。
靖婉覺得有點累,需要一夜好眠來調(diào)整。這時候,倒是真切的感覺到某人執(zhí)意帶那么多行李的好處了,都是用慣了的東西用起來不會有不適感。這種事,任何人都該有體會,東西更換新的,都需要一個重新適應(yīng)的過程,或長或短,如果不如原來的,心里都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不同程度的嫌棄。在人疲倦的時候,不用體驗這種感覺,處在舒適舒心狀態(tài),再好不過。
李鴻淵也體貼的沒有折騰她,也沒做其他的事情,早早的就相擁而眠。
大概是知道那些人會打探他的行蹤,李鴻淵沒有讓人刻意的隱瞞,因此,一眾人得知他已經(jīng)跟王妃睡下了,不由得面面相覷,就算他們這些政務(wù)繁忙的人,都沒這么早,更遑論那些有豐富“夜生活”的人。晉親王就算不會輕易被美色打動,疏解一下那不是很正常的嗎?于是,繼續(xù)的隱晦打探,結(jié)果倒也沒失望。——王妃身子不適。
所以,晉親王對晉親王妃果然是愛重非常?!
不過,既然晉親王妃身子不適,那么讓自家夫人上門探望探望,自然就理所當(dāng)然。
靖婉不知道,自家夫君又給她找了麻煩。
整個早上倒是一如往常,李鴻淵看著自己媳婦兒“揮汗如雨”,那柔韌的身段,還真是百看不厭。
對于李鴻淵出言調(diào)侃,靖婉也不客氣的回?fù)簦巴鯛數(shù)故且⒁庑娜丈砩系娜馊羰情L軟了,甚至大腹便便,記得子個人去睡書房,一日不恢復(fù),一日甭想回房。”
靖婉這樣的話,換成一個對她僅有夫妻情分的人來說,對方大概會拂袖而去,并且告訴她,愿意被他睡得女人多得是,當(dāng)然,當(dāng)真只是夫妻,沒有感情,靖婉也不會說出純粹是玩笑的話。
“婉婉真的會如此無情么?為夫還真的想要試一試呢。”
想想俊美無雙的活閻王,變成一個挺著大油肚的胖子,靖婉就算不是顏控,想想那畫面,也覺得辣眼睛。好吧,玩笑歸玩笑,就算真的變成那樣,也不可能真的將他趕出去。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不是因為他是丈夫,而是因為他是她……愛人——盡管還沒到百分百的程度,但靖婉清楚,繼續(xù)如此下去,那是早晚的事,除非他現(xiàn)在去睡了別的女人,否則,她不可能再抽身。“好啊,王爺想試,妾身也試一試如何?”
李鴻淵興味的摸著下巴,“婉婉如此夫唱婦隨,吾心甚慰。為夫也相當(dāng)期待婉婉一身肉肉,那滋味,應(yīng)該也相當(dāng)美妙。”還故意用舌尖掃過雙唇,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一嘗的模樣,那眼神,也似要將靖婉剝干凈了。
靖婉無語,對上這混蛋,自己只有完敗,隨手將自己擦汗的汗巾扔過去,某非但不嫌棄,還故意的狠嗅了兩口,微瞇著眼睛,看上去頗為享受,仿佛她的汗液都是想的。靖婉莫名的顫了顫身體,干脆提前結(jié)束了,走人。
耳邊卻傳來那混蛋肆意的笑聲。果然,活閻王就是活閻王,對上誰,那段位都高上不止一籌。
帶靖婉出來玩兒,才是李鴻淵本質(zhì)的目的,前面會趕路,不過是不想得到皇位上那位八百里加急的念叨,婉婉肯定也會玩得不痛快,現(xiàn)在么,反正都已經(jīng)沾邊了,就不用著急了,在開明府待上十天半月,將周圍的地界都逛上一逛才是。
于是,那些巴不得李鴻淵趕緊走的人,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三升。
而龔嬤嬤等人一早就知道李鴻淵的目的,所以,要出門的東西基本上都準(zhǔn)備齊全了。
早膳之后,休息了會兒,靖婉見到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子,皮膚比常人黑,一看就像是常年作業(yè)在外的人。
靖婉頗為好奇,自家夫君專程將這么個人叫來做什么。只是,靖婉發(fā)現(xiàn),此人對自己似乎比對活閻王還恭敬,一般而言,他們夫妻坐在一處,見禮的時候,一揖就夠了,他卻是分開的,后一揖還特地的側(cè)了側(cè),如此明顯是對自己的。
靖婉很確定,自己并未見過此人,那么他何以如此?
“他是當(dāng)初得了大長公主十個荷包之一的人,也是你特意派人提點過的人,現(xiàn)在在兵部任職,協(xié)同繪制堪輿圖。”
靖婉眼神微亮,“是那個幾乎走遍了啟元國土,也涉足了周邊的不少國家領(lǐng)地,記憶力也十分超群,所過之地基本上就沒有他記不住的,包括什么特點,什么地形,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形同一部活的堪輿圖。”
“王妃過譽了。”活堪輿圖謙遜的說道。
李鴻淵瞥了他一眼,又有那么點不爽,“王妃倒是記得清楚。”
靖婉有些興奮的抓住李鴻淵,這會兒沒注意到他那點異樣,“阿淵,謝謝你。”哪里還會不知道他是為了她特意將人帶出來的。講真,如此的細(xì)心周到,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的,再沒有人能比得上這個男人,祖母都不行。
李鴻淵見她喜形于色,甚至有外人在的時候,都叫出了私底下才會用的稱呼,目光柔和了下來,算了,她這么高興,就不去掃興了,勉為其難的將活堪輿圖當(dāng)成死的好了,而且,在“活堪輿圖”這一點上,他們的第一感想可是完全相同的。“你高興就好。我想著,有他在,我們應(yīng)該能玩得更盡興。”
靖婉點頭,可不是,這可比電子版的導(dǎo)圖還好用,簡直就是旅行的必備。
興奮之后,靖婉又矜持了些,開始與活堪輿圖閑聊,一度忘了某人的“雷區(qū)”,“活……”立馬頓住,“還不知道大人貴姓。”真叫活堪輿圖,那就失禮了。
“王妃客氣了,下官免貴姓史。”活堪輿圖急忙應(yīng)道。
靖婉感覺他似乎有點緊張,“原來是史大人。說起來,此番王爺因我之故,公器私用,希望不要耽誤了史大人正事兒才是。”
“王妃嚴(yán)重了,能為王妃盡綿薄之力,下官倍感榮幸。”這話可不是假的,本來么,整個隊伍,其他人都是別人定的,唯獨他是李鴻淵親點的,原本手頭上正忙,也因為“一身學(xué)識”有了用武之地,正是準(zhǔn)備大顯身手,突然要“出差”,這心情可不怎么美妙,只是,奈何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只能憋屈的跟著上路,只是在知道晉親王妃這個恩人也在,這種情緒才消減。
之前,更是得知晉親王妃要出行,需要他引路,最后那點憋屈感也徹底的消失了。
“說起來,王妃之恩,恩同再造,早就想當(dāng)面與王妃道謝,奈何一直沒有機會,又深恐唐突了王妃,不敢登門,有此機會真真是三生之幸。王妃有什么想知道的,下關(guān)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史大人倒是不必如此,當(dāng)初的事情,也不過是適逢其會,我本意也是為啟元王朝添磚加瓦,只愿啟元繁榮昌盛,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所以,史大人當(dāng)真不必在意。”不管前綴是什么,只要沾上了一個“情”字,不相干的人,靖婉都不想這份“情”太深沉厚重,背負(fù)不起。
“于王妃雖然沒什么,于下官乃至家人都非同一般,不瞞王妃說,下官為了自己的喜好,數(shù)年不入家門,不是個好兒子,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頭幾年才幡然悔悟,可是,下官除了記下了啟元的山河,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會,想要學(xué)點什么,卻是個沒用的,怎么都學(xué)不會,別說是家人失望,族人失望,更別說走仕途,幾乎所有人看下官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廢物,下官一度頹唐,自暴自棄,若非王妃的人上門,用盡了心思,那荷包如何都不能到下官手里,又如何能入了兵部。
下官受到重用,父母欣慰,妻子歡喜,下官更能理直氣壯的與孩子講啟元的壯麗山河,不會再有人那些是無用的東西,只會說真厲害,而孩子看我的眼神,也帶著尊崇,同時,家里在族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自己都否認(rèn)了的東西,是王妃首先認(rèn)可了,更以此為途徑,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如此恩情,如何能忘?不止下官,全家人,都希望能當(dāng)面與王妃磕個頭,道聲謝。畢竟,王妃在閨中時就貴重,現(xiàn)在更是如此,除了一聲謝,當(dāng)真無以為報。”
活堪輿圖說得情真意切,靖婉輕輕的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事實上,關(guān)于這位的情況,靖婉知道一些,當(dāng)初為了更合理的利用那些荷包,有些事情自然需要了解清楚,只是,她也是從龔嬤嬤那里聽說,都只是大致的情況。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初僅僅是荷包易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想想也是,在圣上面前露臉的機會,可能的大好前程,不是那么容易說讓就能讓的。所以,龔嬤嬤派出去游說的人,那也人才。
李鴻淵輕輕的捏了捏靖婉的開口,“王妃說什么,便是什么,其他的都不用多言,此番江南之行,讓王妃玩高興了,本王就算你大功一件。”可是半點不再避諱自己的目的了。
不遠(yuǎn)處的于仲擎與李素言低眉斂目,握著腰刀的刀柄,站得筆直,跟木樁子似的,像是什么都沒聽到。
“下官必將竭盡所能。”
為了玩得盡興,靖婉堅決要輕裝簡行,依舊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別人一看就知道不一般,不清場也等同于清場,可就沒有那種氛圍了。當(dāng)然,靖婉也知道他們身份特殊,不可能真的跟平民百姓一樣,她的要求也只是讓他們看起來就是富家公子帶妻子出游就夠了,暗中的護(hù)衛(wèi)絕對不能少,她很清楚,此次江南行,自家夫君擋了很多的道,他要當(dāng)真“鐵面無私”,會有很多人遭殃,誰能保證這些人不會鋌而走險,相比起李鴻淵的身家性命,游山玩水什么都算不上。
靖婉能想到的,李鴻淵自然也能想到,更有婉婉在身邊,自然需要萬無一失,甚至對靖婉的游玩不能有半點影響,安排不可謂不周全,明面上再輕松,也不能否認(rèn)了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讓人處理了在別院周圍盯梢的人,一行人從后門出去。
想也知道,讓那些官員們知道了,出門后沒多久,就能上演一出又一出的“偶遇”,游玩也就可以作罷了。
不僅準(zhǔn)備了馬車,還準(zhǔn)備了馬匹,倒不是擔(dān)心靖婉坐馬車太久會不適,游玩游玩,自是不會長時間待在馬車?yán)铮牵行┑胤剑T馬而行,更有情趣。
此時,車馬以及伺候的人都跟在相攜而行的兩人身后,兩側(cè)的侍衛(wèi)稍微的為他們開路。
那位活堪輿圖史大人,居于靖婉左后側(cè)兩步,與靖婉講解開明府的人文歷史特色,靖婉走著,注意力幾乎都被吸引了過去。活閻王表示不高興,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活堪輿圖在這方面確實厲害,說他是活堪輿圖,其實都是“屈就”了,連李鴻淵自己,都被吸引了,也就壓下了那點不高興,一心二用,一邊聽,一邊給太入神的媳婦兒引路,防止她走偏了。
說起來,吃食也是一個地方的組成部分,史大人就特地的為靖婉介紹了兩種,別的地方或許有,但是絕對沒有開明府這么地道美味。靖婉被勾起了饞蟲,這么點東西,她想吃,自然是買買買。
靖婉讓人多買點,大家都嘗嘗。
在邊上的茶樓歇會兒腳,只是等買東西的人回來,卻只買到一種,另外一種每天的份額有限,說是已經(jīng)賣完了。倒是可以用身份壓人,讓人立即做,且不說王妃不會允許,也會暴露蹤跡。“……屬下無能。”事情沒辦好,侍衛(wèi)請罪。
“與你何干。”靖婉越俎代庖,揮手讓他下去。
侍衛(wèi)甚至沒看李鴻淵的反應(yīng),就退到了其他桌。
靖婉讓人將大部分分下去,這是她習(xí)慣性的行為,在別人看來,卻是賞賜,而第一次的人,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不是第一次遇到,最初的時候靖婉還有點無奈,次數(shù)多了倒也習(xí)以為常了,只是揮揮手。
靖婉嘗了嘗,很好吃,而且也相當(dāng)具有特色。“不知道那開明酥是什么味道,真可惜,只能改天再嘗了。”
“說起來這么快就賣完了倒是有些意外,畢竟相對而言,開明酥的價格不算便宜,平民百姓很少吃得起,今兒時辰也尚早,如果不是被某個富人家包完了,不該這么快賣完才是。”史大人接話道。
“是這樣嗎?那也沒辦法,不過,在開明府呆的時間也不是一天,多一日也無妨。”
“本王王妃,何以如此的委屈?晚點,讓人去別院做。”
別說是伺候靖婉的人,包括史大人、于仲擎、李素言幾人,都理所當(dāng)然的如此認(rèn)為。可不是,堂堂親王妃,吃你點東西,那是天大的恩寵,竟然要她等改日,是何道理?晉親王妃不予為難,那是她心慈。
靖婉想說什么,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這是觀念問題,社會背景造就的,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而且,說多了,別人大概不會覺得她很對,還會覺得她“離經(jīng)叛道”,與庶民為伍,失了身份,淪為另類。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就不用去斤斤計較了。“爺,咱們走吧?”靖婉笑言。
李鴻淵點點頭,率先起身,很自然的伸手扶了靖婉一把。
他的一舉一動,史大人都看在眼里,因為靖婉的恩情,相信不止他,另外九個人,相信只要是知恩圖報的,都希望靖婉能好,有個好夫君,有個美滿的家庭,當(dāng)初賜婚與晉親王,他們心中的擔(dān)憂可是不少,可是他們不能說,不能管,畢竟是外人,干涉了,反而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于是,也只能看著干著急。
不過,時至今日,一切都是好的,最讓人高興的,莫過于晉親王對她的愛重,而非娶回去就扔一邊不管不顧。
就沖李鴻淵對靖婉的態(tài)度,史大人對他的看法都改變了七分。
靖婉今兒沒打算出城,就準(zhǔn)備在城里轉(zhuǎn)轉(zhuǎn)。
據(jù)史大人所言,開明府其實已經(jīng)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幾度大面積的重建,不僅如此,還曾是兩個朝代的都城,可以想見,它在很多方面都應(yīng)該占據(jù)著很大的優(yōu)勢。值得探尋的地方不在少數(shù),比如一些古樓,比如記載了開明府詳細(xì)歷史的藏書樓,除開這些,在開明府還有類似于園林的地方,那不是開明府任何一個人的私產(chǎn),而是屬于開明府任何個人都不能侵占的公產(chǎn)。
據(jù)說,那是啟元王朝開明府的第一任總督留下的,他本是前朝舊臣,故土也在開明府,有不小的年歲,在任上四年的時候,一場突來的疾病奪去了生命,臨終前,他干了一件在世人看來簡直就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他將屬于他這一支的財產(chǎn)全部給“捐贈”了,一個銅子兒都沒留給子孫,更別說族人,并揚言,這些東西屬于整個開明府的,如果被個人侵占,就意味著啟元被改朝換代,這話可就狠了,直接驚動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親自拍板,下圣旨認(rèn)可他的遺愿,如此,他原本跳腳不想讓他入祖墳的族人統(tǒng)統(tǒng)都閉上嘴,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不僅如此,還得將他風(fēng)光大葬。
而今,那些“看不見”的遺產(chǎn),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那“園林”卻依舊擺在那里,甚至成了開明府的一種象征。
到了開明府,不去看一看,似乎都不算是到過這里。
在靖婉看來,這簡直就是封建社會版的“棄家產(chǎn)做慈善”,在最初聽聞的時候,靖婉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跟她一樣的來歷,在仔細(xì)的探聽下,是的可能性太小了,因為他除此之外,沒留下任何“先進(jìn)”的東西。
可是,就因為是土著,連靖婉都覺得不可思議,怎么說呢,啟元乃至啟元之前的歷史,跟她前世的歷史很相似,封建王朝下,講究的是家族、宗族,講究的是蔭孫庇子,講究的是根,一切的一切都是為后人,臨終將家產(chǎn)送“人”,怎么都讓人想不明白,所以,哪怕是得了他好處的人,都沒理解更別說贊同他的做法,只說他簡直腦子有病。
靖婉因為自身的原因,覺得或許能理解。
又向史大人詢問了這位總督的在時以及其后代的情況,果然,他在時,整個家族獨獨他位高權(quán)重,其他的,竟找不出一個像樣的人才,而他送出去的家產(chǎn),雖說是他的私產(chǎn),卻是整個族群總財產(chǎn)的七成,也不怪那些族人會如此的憤怒,甚至說他大不孝,連祖宗留下的東西都送了出去,也不怪他用啟元的國運為咒;在他逝世后數(shù)年,他的子孫后代率先崛起,接著是其他的族人,耳至今,已經(jīng)繁衍成放眼整個啟元都不容小覷的家族——魏氏。
靖婉聽完,輕嘆一聲,“這位魏總督還真有魄力。”
眾人聞言,一愣,史大人開口道:“王妃何出此言?”
“不破不立吧,這大概是魏總督這么做的原因。魏氏,或者說魏總督的直系后人中,應(yīng)該有他留下的書信一類的東西才對,不然他殷殷期盼,一番苦心,不為人所理解,豈不是可能白費功夫,只是不知道是藏了起來,還是交給了某個人。”
“王妃這話倒是有意思,不過倒是最貼合那位魏總督性情的人。”李鴻淵說道。
“下官曾經(jīng)也很不理解,聽王妃一言,卻頓覺豁然開朗,看來是世人誤解了魏總督,吾等不如王妃多矣。”史大人揖道。
“史大人過譽了。”靖婉也不多解釋,或許只是那位總督相比別人的思想稍微的超前了些。
“首輔大人的繼室便是出自魏氏,那繼室夫人算起來也是魏總督的后人,只是距離現(xiàn)在的主支已經(jīng)出了五服。”李素言突然開口道。
靖婉一愣,這里面居然還有這樣的牽扯。身為黑衣衛(wèi)的頭頭之一,會知道這些倒是不足為奇,只是李素言突然這么說,到底是因為突然想到這一點,還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倒是李鴻淵微微的側(cè)頭看了李素言一眼,眼神微不可查的變了變,阮瑞中的繼室夫人是細(xì)作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現(xiàn)在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簡單,最關(guān)鍵的一點,魏總督是前朝舊臣。有必要再派人仔細(xì)查查,沒問題倒還好,如果有問題……
聽完了故事,靖婉的注意力倒是終于分散了些,然后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家夫君似乎又在無意間招蜂引蝶了。果然,這長得太好也是大麻煩,不過這麻煩是有主的,外人最多也就能看看。
“咦?開明酥?這開明酥就是史大人說的開明酥嗎?”靖婉無意中看到一家酒樓,看到那匾額。
“是的,王妃。”
以府城為名,又以其為店名,看得出,倒當(dāng)真是特別的自信。
“這會兒這么熱鬧,是怎么回事?”靖婉看著大門都堵了的人群。
很快有人去問了,回來后的臉色卻不太好。“主子,總督的公子包了所有開明酥,……”
說起來就是總督府的公子,看上了有婚約的姑娘,只是那姑娘的未婚夫是個窮書生,而那姑娘家其實是一暴發(fā)戶,攀上了總督公子,就看不上未婚夫了,而那窮書生為了一塊開明酥,就得傾家蕩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