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涅盤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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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說出的這些話就是不但不添人手,就連小跑緊跟的李斯都不帶的意思了。
“陛下,淄博已然不寧了,您又是前往城外,人心否側(cè)啊…”
李斯還要繼續(xù)爭取,但是嬴政直接扶我上馬車了,見我進入車廂,他自個兒也不理會李斯渴求的神情、頭也不回地上來了。
“陛下,您好像傷了他的護主之心了。”我望著窗外孤瘦身影的李斯逗嬴政道。
嬴政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便責笑著對我翻了白眼。
“朕非孩童,自有分寸,他太過杞人憂天了。”他說。
我能讀懂那份嬴政對李斯這位老臣的重愛和對其管制的反抗,也明白嬴政鋼鐵雄心、不受他人束縛管制的自由心情,雖說有時候也會覺著李斯管的寬了,但是我明白,嬴政和李斯才是創(chuàng)造天下規(guī)矩的最佳君臣,二人缺一不可、實為絕配。
一晃時隔十二年了,我來到這個有嬴政的時代已經(jīng)十二年了,跟嬴政同居咸陽至今也有十一年之久,再次回到這個曾經(jīng)被藺繼相匆匆?guī)ё叩牡胤剑磺芯谷皇悄敲吹氖煜び帜吧?br/>
熟悉的是惶恐的心境,陌生的漫天綠色繁茂的梧桐葉。
“真是絕色佳境。”嬴政站在下了馬車之后立定呆站的我的身后,看著那滿世界高聳的梧桐樹道。
是的,是絕色佳境,因為這里是我——大秦寵妃溪夫人“涅槃”之所,故而不管是田氏統(tǒng)治還是齊國滅亡之后秦官入駐,此處都被人精心呵護的枝繁葉茂。
重生之地是我跟我來時的時代最主要的關(guān)聯(lián)之地了,它能夠絕緣于戰(zhàn)火和整頓手筆、被保護的這般原模原樣,藺繼相實在功不可沒。
“陛下喜歡此地?”
我看了藺繼相一眼,見他神色也正繁雜,轉(zhuǎn)目回首仰視嬴政、給他送去我感激他愛情和歸屬的笑容。
“若非此地,朕如何得愛妃如田溪,自然是喜歡的緊的。”他會心對我回笑。
嬴政喜歡就好,這里是我落入這世間的福地,也是我穿越之前生日祈福的寶地,只是不知道千年之后的這片地脈是非依然梧桐遍野、如幻如仙,如果樹木都被伐掉了,那我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年前之后的這片地脈,十二年的光景能夠發(fā)生很多很多變化,怕是這梧桐林早已不復存在了。
“趙高,你可照著朕的吩咐去巡查清楚的,溪夫人當初涅槃是在何處?”嬴政問藺繼相。
原來他早已讓藺繼相籌備此行了,連地形都已經(jīng)提前偵查,哪里是將我全然忘記了嘛。
嬴政雖說是問的“趙高”,但他還真是不經(jīng)意間問對了人,因為我昏迷的離去時還是迷糊的、根本就不記得當時的位置了,隨行侍衛(wèi)大抵也是不好找來確認了,所以藺繼相是這世間難得的唯一最清楚我重生之地的人。
“回稟陛下,地形確已查明,請陛下和溪夫人跟奴才行來。”藺繼相沒有動其他心思,他一如既往地辦著他的“公差”。
嬴政側(cè)目對著蒙毅等人吩咐了句“原地待命”,便牽著我的手跟上了藺繼相的腳程。
梧桐林路景相似度極高,若是讓我一個人走動,怕是即便眼下這樣已經(jīng)被藺繼相帶走了一遍,我也還是個摸不著頭腦的路癡。
“已然到了,便是這里,據(jù)說當年溪夫人祈愿之時天雷并著閃電襲入了她的身體,霎時彩虹與災難天氣并現(xiàn),直至溪夫人醒來才休止。
那會兒隨溪夫人同行的將士們皆已證實了此景與此地,說此處初時三年除了朵朵血紅杜鵑驚現(xiàn)、不曾有任何植被生長的起來,想是不會有誤差了。”
藺繼相語畢,招手叫來了幾名侍衛(wèi),交由嬴政詢問;嬴政隨口問了幾個問題,藺繼相找來的侍衛(wèi)自然是對答如流、沒有一絲紕漏,而嬴政也沒有太多精力放在了解過往上,他要的是討好我歡心的現(xiàn)在。
“你涅槃于此,卻令此地寸草不生三年,而今卻又繁錦似茂地旺福,真?zhèn)€是奇了。”嬴政看著憶往沉思的我,笑著打破了沉靜。
的確是奇了,多年前迎來異世的我,這會兒又招來真龍?zhí)熳淤说夭皇菍毜赜终f哪邊!
“當年之景歷歷在目,那會兒卻不想能夠得陛下恩寵、同來此處紀念,真乃奴妾之福。”我感慨道。
慶幸的感嘆笑意沒有持續(xù)多久便感受到身后傳來的雄渾氣息,緊接著便真切感受到了嬴政厚實的擁抱,他的氣息瞬間纏繞在我的世界里,讓我即便立于重生之地、卻也是無比踏實的安穩(wěn)著心態(tài)。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他雙唇的氣息從后面?zhèn)魅胛业挠叶苓叄瑴厝岬恼Z言聽得我瞬間淚奔:那年入此地的陌生和惶恐,被藺繼相強行送走的委屈和不甘,安頓在秦宮后無情的隱忍與冷視,其后為妃卻屢屢遭受的非難…樁樁件件,無一不頃刻躍然紙上、讓我一時無法掌控自個兒的情緒。
一切都是因此地而起,都是因我身邊此刻站立的兩個絕世男人而立,可我們雖然陰差陽錯的一起來到了這里,眼下卻依然是危機四伏、隔閡未除的讓人猶疑。
“溪夫人,徐占卜師算過此地運數(shù),言道此地重生之人必然先苦后甜、大貴于初時貴人之身,而今皇上已然明命立碑刻字、福延后世,您所受之苦正悉數(shù)完結(jié),且莫要哭傷了皇上的心了。”藺繼相一語雙關(guān)地暗示著我,也同時告知著我嬴政的所為。
立碑刻字?這么隆重?我哪兒受得起啊!
漸漸收回悲慟的心情,我疑惑看向嬴政,只見他含笑不語,看我平靜了、頷首同意了待命從人們的行動。
一大波從人帶著大批工具襲來此處,嬴政擁著我走離一些正地兒,和我一起看著他們立碑刻字。
“陛下,這是?”我看明白他們在做藺繼相提醒我的事情,驚訝地仰視后視嬴政,急道:“奴妾何德何能,如何受得住陛下如此恩德,怕是那些要臣們知曉了,又得引發(fā)一場喧囂之爭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