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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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嬴政說的是他半年來唯一問過我的那三個字——可想朕?
疑惑揚眉,我把我的疑惑傳遞給他;他堅定回視,肯定了我的想法。
“那哪里算是您說想念奴妾的話啊,那——那怎么能算呢?”我啼笑皆非,在嬴政惱羞的不悅中漸漸減弱了語氣。
聽我“取笑”,嬴政愈發(fā)惱了。
“如何不算?”他氣道:“是你不想罷了。”
聽他“取鬧”,我也霎時火了。
“如何不想?”我氣道:“是你另有所愛罷了。”
被我口無遮攔的嫉意惹得火上添油般的郁悶,嬴政辯駁著痛斥了我。
“田田溪,你莫要登高上天,朕——”
嬴政陰沉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殿外不明殿內(nèi)嬴政正在說話的情況的稟報聲就響了起來。
“啟稟皇上,棉夫人求見。”
我和嬴政雖然吵鬧,但是兩身相貼,心頭的昧意總是火熱的,這會兒聽到藺繼相所說的話,倒是讓我由心到身地涼卻了下來。
“喏,來了,陛下您的‘另有所愛’,如何讓奴妾能夠安心體會的下您所言的真心呢。”
嬴政聞言眉結(jié)愈發(fā)皺了,我不畏懼地收回與他糾葛的目光,按下他的雙臂、折身走向了抱著嫶曼的奶嬤嬤身側(cè)。
“陛下要見華庭,奴妾把她帶來、您還未看一眼呢,她雖睡著。然您若是看了她、她也是能夠感受到您的父愛的,趁著新歡未入,您還是得空瞧上一瞧吧。”我酸楚道。
聽我刻薄的挖苦之音。嬴政冷哼一聲,退身回到了離我和嫶曼更遠(yuǎn)的高臺之上。
“讓棉夫人進(jìn)來。”他說。
讓木衿棉進(jìn)來,卻不發(fā)令讓我走,這讓我很是尷尬。我打心眼兒里不愿意看見嬴政和新歡蜜語,但嬴政要見嫶曼、而至此刻他還沒有看上一看,我若是走了,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杵在原地站著。我瞥了一眼眼盯我身形的嬴政,只是靜靜地端正站了。
“奴妾給陛下請安!”木衿棉進(jìn)來,玲玲細(xì)語媚言一句。轉(zhuǎn)目對著我道:“奴妾給溪夫人請安!”
這木衿棉倒是適應(yīng)能力超強(qiáng)的,蕓蕓眾妃中才見了我一面、便能一眼在昏暗中看出是我了。
“棉兒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事?”嬴政問她。
新入王宮,更深露重。這個靈慧的天水女子不會是睡不著了、想來跟嬴政度過首夜的吧?我冷冷的想。
“奴妾初入王宮。諸事新鮮,這會兒依然毫無睡意。”
木衿棉的話讓我不自禁發(fā)出了猜中的冷笑——這是每個想要暗示男人的女人都會找的托詞吧,她這么說,是想要留下來…
本是這樣獨自想著的,可是木衿棉后面的話卻讓胡思亂想的我的思緒戛然而止了。
“奴妾想著、夜這般深了,陛下和溪夫人必然是餓的了,故而煮了些易食鄉(xiāng)羹來獻(xiàn)于陛下和溪夫人,請溪夫人莫要嫌棄才是。”
后面的話是說給我聽的。我想嬴政一定是用過她的鄉(xiāng)羹的,不然她不會只希望我一個人不要“嫌棄”。
等等。她說是送宵夜給嬴政和我兩個人的——她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看向嬴政,巧好碰上他從木衿棉身上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的目光——他想要知道我聽到木衿棉的話后是什么反應(yīng),四目相對,他的怨懟倒是擊潰了我心頭的冷然了。
“放下吧,朕同溪夫人會用的。”他應(yīng)下道。
木衿棉看上去很知理寸,她依依不舍地凝望嬴政,在嬴政沒有留下她的意思后,靜悄悄對我施儀退了出去,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令人舍不得她離去了。
好在,嬴政的心性異于常人,他沒有在留下我的同時又叫住她。
盯著我沉默不語地看,嬴政盯到我渾身不自在時,這才開口與我搭了腔。
“現(xiàn)下朕瞧華庭,可晚?”他明顯帶著私心里埋怨和挑釁的語氣。
我難為情地偷瞄他一眼,硬著脖頸道:“華庭是陛下的公主,陛下要看她自然是隨時皆可的,只是奴妾方才以為您要——怕您沒時間去看她罷了。”
說到最后,我的聲音幾乎沒有音量般的微弱。
“胸襟狹隘。”他沒好氣的回我一句,令我道:“既是容許朕見華庭了,為何不抱過來給朕看?”
我哪兒知道他要不要我靠前啊?心里嘟囔著,我還是竊喜地抱著嫶曼朝他走去了。
嫶曼這個時點本來應(yīng)該睡得很沉的,但是這會兒一直被抱著、又在奶嬤嬤和我之間換了手,她總是呼吸起伏、無法安穩(wěn),我小心地托舉著她給嬴政、嬴政亦是仔細(xì)穩(wěn)穩(wěn)接過了她,但我們的交換動作還是驚醒了她。
才到嬴政懷中,沒有睡醒的她便不舒服的哭泣抗議了。
“好了好了,是父皇回來了…父皇在…華庭不哭…”
破天荒第一次碎碎念的嬴政沒有換取嫶曼的感動,她依然哭泣不止,并且在嬴政不對路數(shù)的晃動間有愈發(fā)用力大動干戈的趨勢。
“怎么回事,她如此不歡喜朕抱她嗎,為何會突然大哭不止?”嬴政委屈的求助于我。
我沒有去接嫶曼,而是讓她在嬴政的懷里哭了,在我看來,她即便是多哭一會兒;可也比她少在她父皇難得的懷抱中待一會兒的好;對于嬴政來說,他抱著他的女兒,即便是哭泣耍賴的,也比他自個兒手中空空如也的要幸福吧。
“想必是父愛來的太過突然,華庭激動了。”我取笑道。
氣憤的瞪我,嬴政投降式的要我解除對他的“懲罰”。
“快哄下她吧,這般哭鬧,不會是病了吧?”他突發(fā)奇想的驚了他自己了。
回瞪他一眼,我示意奶嬤嬤上前抱住了嫶曼了。
“能不能盼華庭點好。”我看著到奶嬤嬤懷中依然哭意不下的嫶曼,請命道:“怕是一會兒哄不好了,我們在這兒會擾了陛下安寧的,奴妾請退。”
嬴政本就累了,若是嫶曼再在這兒一直哭,他會睡不踏實、愈發(fā)疲憊的。
本以為會依了我早早休息的嬴政在我轉(zhuǎn)身走出半步后突然抬手拉住了我,對視上我回頭的目光,他雙眸復(fù)又燃起了不滿的情緒和濃郁的。
“你那么著急離開朕?”他溫怒道:“這么些時日,還不夠久?”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我為嬴政的需要而歡喜滿足。
“你先帶華庭回宮吧,想是動來動去睡不踏實才哭鬧的,莫要再顛簸了。”
奶嬤嬤看著我被嬴政留下,當(dāng)即高興的退去了。
半年沒見了,我一直很想念嬴政,想念他的聲音、他的情緒、他的身體、他的關(guān)懷和冷酷,可是猛然間得知他也是如此需要我,我心里感激上蒼感激的反倒有些不適應(yīng)了。
按著他的力道坐在他的身邊,我一時氣躁的有些不適了。
“陛下告知棉夫人奴妾會來的?”我找話說。
嬴政松開我的手,拿起桌案上面的酒樽倒了兩杯酒。
“棉兒初來乍到,難免做事偏差些,你降了位份,若是被人由此覺著難以入目、又有人挑唆她去針對了你,那你的日子可就不順意了,朕此舉、也是想要告知她和別個人,無論如何,你還是華庭的母妃。”
他舉杯給我,意欲邀我同飲;我看著酒樽沒有接,因為有些話聽在我耳中是很不好受的。
“奴妾只是華庭的母妃嗎?”我問他。
看著我盯酒樽的樣子隱隱一笑,嬴政揚了揚手回了我。
“朕若說你還是朕的妃子,你豈不是又要無法無天的小人之心了。”
既嫌我小心眼兒又只認(rèn)我是嫶曼的母妃——該不會留下我,他也只是想要給他的華庭公主面子吧?心口的熱氣瞬間褪去不少,我沉了嘴角、酸意開口。
“陛下的妃子遍天下,奴妾若是要計較,早已郁悶死了,故而奴妾覺著此時已然是大肚的了,如是陛下依然覺著奴妾夠小氣,那奴妾便是小氣的好了。”我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傲嬌神色。
嬴政搖搖頭,無奈的笑了。
“倒是怎么都有你說話的份兒的。”
看著他放回桌案上面的酒樽,我愈發(fā)心溫下降了。
“現(xiàn)下陛下看到了華庭,今日召見信宮的目的算是達(dá)到了吧。”要我?guī)е鴭绰^來,讓木衿棉離開留下我,原來都不是因為我是我,原來一直都是我多想的。
我一時難過的閃爍起淚花來。
嬴政看著我的反應(yīng),一時錯愕,無聲嘆笑了。
“你明知朕并非是定要見華庭才召見你們的。”他哄我道。
撇他一眼,我心頭憤然難平,依然想要對他不依不饒。
“陛下為了什么,不說出來,奴妾如何知曉?”我轉(zhuǎn)了身子側(cè)對他,不給他看我的表情。
本就不大愛說“廢話”,這會兒見我得寸進(jìn)尺的逼著他甜言蜜語,嬴政把眉結(jié)皺了個結(jié)實,他思量一二,對我實施了新的手法。
“你愈發(fā)頑皮了,看來降位份還是懲治不夠你的,朕還要——用別的法子。”
臂膀突然被嬴政寬大的手掌握住,我驚然斜視了用力的他:他不會要家暴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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