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奶爸的日常(十)
,難言之癮 !
之后大家便沒再說李家的事。
飯后蘇臻主動收拾碗筷,聞亦榮和蘇女士在客廳里聊天。
兩人天南地背地聊著,蘇女士好幾次哈哈大笑出聲。
在廚房里忙活的蘇臻有些尺度,自己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聽母親這樣開懷大笑過了。
果然,是自己對母親的照顧不夠,讓她孤獨得太久。
即使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兒,有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可在感情上卻是空缺的。
以往母親聽說自己要回家,便早早的開始張落,心里有了掛念,興致都高漲許多。
所以即使只是聞亦榮稍稍的陪伴,便讓她性格開朗了許多。
蘇臻有些自責,自己太不注重母親的感受了。
他洗完碗之后,也湊了過去,原本想加入聊天陣營。可他們所聊的都是些餐廳經(jīng)營上的事,或者平時碰上的一些小事兒,蘇臻根本插不上嘴,就算他搶到話語權,開始講自己經(jīng)歷過的事,也無法引起母親的共鳴。
蘇臻償試了兩次不成功之后,便放棄了,干脆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蘇女士忽然站了起來,說:“丫丫醒了。”
蘇臻覺得老媽太敏感,結果臥室里馬上就傳來了林小丫哭泣的聲音。
蘇女士進屋里抱出林小丫,聞亦榮轉身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蘇女士抱著孩子從臥室出來,聞亦榮差不多沖好了奶粉,林小丫立即就吃了。
蘇臻看得嘖嘖稱奇,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配合默契啊!
孩子吃完奶,換完尿布之后,聞亦榮就抱著孩子告辭。
蘇媽媽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女兒,便催促蘇臻去送送他。
蘇臻應母親要求,準備把人送下樓。
他們一起進了電梯,聞亦榮按了樓層,蘇臻便沒再管。
過了一會兒之后,電梯停下,金屬門向兩邊緩緩滑開。
“這不是一樓。”蘇臻說,腦中精光一閃,“你和我媽住同一幢樓?”
聞亦榮說:“是啊,我剛過來時一直住在酒店,你媽知道后就安排我住進這里。”兩人出了電梯,聞亦榮在大衣口袋里掏鑰匙,“要進去坐坐嗎?”聞亦榮只是意思意思地問了一句。
蘇臻也客氣地回答,“不……”
“我最近新買了一種水果飲料,味道挺不錯的,你很有口福。”聞亦榮的問題確實只是意思意思,因為他不會讓蘇臻跑掉。
聞亦榮把話說完的時候,家門已經(jīng)打開。
他抱著孩子進了屋,扶著鞋柜換拖鞋,“這些拖鞋你隨便挑一雙穿吧。哦對了,這雙粉紅色的你不能穿。”
“粉紅色?”蘇臻走到門邊,一眼就看到門框前放著的一雙粉紅色兔子造型的拖鞋。如此的少女心當然不可能是聞亦榮在穿。
那就是說他家中有其它女性出入啰?
想到這里,蘇臻的心猛地一下揪痛起來,臉上尷尬地笑了笑,終究是沒有問他這雙鞋子是誰的。
這套房子的格局和蘇女士家的一模一樣,裝簧卻比蘇女士家的要精致許多。
蘇臻換好拖鞋進屋,看似隨意其實是非常仔細地打量著房中的布局和擺設。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想要找看到什么。
是聞亦榮和別的女人同居的痕跡?
還是別的?
聞亦榮調低房間內的燈光,將林小丫放進客廳的嬰兒床內,招呼蘇臻隨便坐,他自己進去了廚房。
蘇臻在沙發(fā)里坐下,有些唾棄剛才的想法。
不一會兒,聞亦榮就端著兩杯飲料從廚房內出來,遞了一本給蘇臻,問:“你覺得怎么樣?”
蘇臻說:“挺好的,屋里很整潔,不像一般的單身男人那樣凌亂。倒是沒想到你一個人生活也能如此自律。”
聞亦榮說:“我怎么可能收拾?是有人來幫我收拾。”
是那個會穿兔子拖鞋的女人嗎?
蘇臻用力握住手中的玻璃杯,散發(fā)著濃郁果汁味的飲料變得寡淡無味。
無須蘇臻詢問別的,聞亦榮便主動回答,說:“就是對雙兔子拖鞋的主人。”
蘇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努力想做出無所謂的微笑表情,可他臉上的肌肉打多了玻尿酸一般,根本不受他控制。
臉色變得煞白。
他注意不到自己神情的僵硬,用顫抖的故作輕松的語氣,開玩笑似的說:“那……那想挺好的啊,起碼有人照顧你,不會生活在垃圾堆里。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比哭還要難看。
蘇臻瞪大了眼,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
聞亦榮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蘇臻。
他是想逗一逗蘇臻,想讓他為自己著急難過,卻沒料到蘇臻的反應會這么大。
眼睛已經(jīng)憋得通紅,淚珠兒噙在眼眶里盈盈發(fā)光。
聞亦榮的心也莫名的被揪了一下。
讓蘇臻難過了,自己也并不會覺得好受一點。
這大概就叫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吧。
他在心中嘆息一聲,捏著蘇臻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面對自己。
蘇臻連忙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聞亦榮說:“你怎么要哭了?”
蘇臻嘴硬地說:“我沒有!”溢滿的眼淚卻因為他偏頭的動作滑落出來。
“眼淚都流出來了,你還要嘴硬?”聞亦榮仔細回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蘇臻落淚吧。
即便是他被自己倒掛在樓外,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那次,也沒見他落過一滴眼淚。
可今天,卻因為一雙拖鞋,就哭了。
聞亦榮想:自己是個壞人。
“我……只是眼睛不舒服,不管你的事。”蘇臻想推開聞亦榮捏著下巴的手,卻被聞亦榮擋開。
“什么時候學會撒謊了?”聞亦榮說著,低下頭去吻他。
吻他的嘴唇,還有了臉上的淚痕。
咸咸的,味道苦澀。
蘇臻嗚咽一聲,險些直接哭出來。
他一把推開聞亦榮,站起來,惱羞成怒:“你干什么?”他將玻璃杯重重放在茶幾上,繞過他往門口走。語氣仍十分克制‘我先回家了。’
聞亦榮心里卻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