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突發(fā)的意外
鋼拳兄弟會的石油走私船隊,在科托努外側(cè)的海域被貝寧軍方殲滅一事,在貝寧版面簡陋且龜速的政府官網(wǎng)上,僅刊出一則兩百余字的報道。
配圖是八艘三五百噸級的小型石油走私船,清晨時被拖到科托努港的情形,其中一艘走私船的前甲板上堆了兩排裝進裹尸袋里的尸體,能清晰數(shù)出被擊斃的人數(shù);甲板、船舷到處都是被機炮掃射的彈痕以及干涸的血跡——現(xiàn)在都不到八點鐘,看得出貝寧的媒體人員還相當(dāng)?shù)木礃I(y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將新聞稿上傳到網(wǎng)站上了。
作為一個僅有五百萬左右人口的國家,貝寧海軍總計也就六百多人,幾艘航速緩慢的小巡邏艦又老又破。
要是走私船或者海盜船稍微高級一些、馬力稍微強勁一點,就能很輕松將貝寧海軍的巡邏艦甩開。
然而鋼拳兄弟會的石油走私船隊速度卻要更慢,在被貝寧海軍的巡邏艦截住后,逃跑不成,就想著用火力將貝寧海軍逼退,結(jié)局也就注定了。
報道只是說貝寧海軍在打擊海上盜搶、走私犯罪行動中,在科托努港西南十五公里的海域上攔截到這支武裝走私船隊,在派人登船檢查時遭受到船上匪徒瘋狂射擊,兩名檢查人員不幸殉難,才不得不開火殲滅這伙匪徒。
貝寧海軍對這伙匪徒的來歷還一無所知,推測是近期活躍在科托努港西南的海盜勢力,后續(xù)調(diào)查將移交給貝寧的司法部門進行,很顯然貝寧軍方無意卷入與卡奈姆的政治糾紛之中……
拉娜德雷酒店的套房里,陸建超疲憊不堪的坐在沙發(fā)上;暫時還沒有回到阿克瓦的陸彥與黃鶴斌面面相覷的盯著網(wǎng)頁,沒想到最不愿意看到的這一幕還是發(fā)生了。
巴哈.吉達姆親自率領(lǐng)石油走私船隊趕往阿克瓦,由于都是三五百噸的小船,只能趁著夜晚貼著海岸線航行,原以為三四百公里的海路,今天清晨怎么也能順利抵達阿克瓦了——到了阿克瓦,就有博尼亞家族安排的人領(lǐng)航,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發(fā)生意外的樣子啊!
巴哈.吉達姆遇到貝寧海軍的巡邏艦后,還用衛(wèi)星電話跟他們通過一次話,他們從電話里都能清晰的聽到機炮呼嘯的聲音,之后就斷了通信。
他們在陸建超的房間里熬了一夜,到現(xiàn)在都沒有睡下,即便心里一直都有不妙的預(yù)感,卻沒想到等來的新聞比他們所預(yù)想的情形還要糟糕透頂。
“貝寧海軍只有幾艘破船,大白天接到求救的信號,都不敢輕易出海救援,怎么可能恰好深夜出海巡邏,攔截到吉達姆家族的運油船隊?一定是有人向貝寧軍方提供準(zhǔn)確的情報!”郭建鎖住眉頭叫道。
他陪同陸彥參與這次合作的秘談,知道巴哈.吉達姆主導(dǎo)制訂船隊偷渡方案時,就充分考慮到貝寧海軍的問題,原以為貝寧海域最容易穿過去,卻沒想到偏偏在那里栽了大跟頭。
最大的可能,就是走私船隊從出發(fā)的那一刻起,行蹤都被貝寧軍方徹底掌握。
黃鶴斌轉(zhuǎn)回頭看到陸建超眉頭鎖得更深,小聲的問道:“我們是不是先去工業(yè)園避一避?”
郭建心里一驚,乍
然想到,要是吉達姆家族懷疑有人向貝寧軍方通風(fēng)報信,會第一個懷疑到誰的頭上來?
要是這時候曹沫那孫子再放出風(fēng)聲說陸家在科奈羅湖港的建設(shè)中主張引進西聯(lián)石油代替吉達姆家族的出資,意圖是想跟越來越不行的吉達姆家族切割關(guān)系,魯米蘇.吉達姆以及鋼拳兄弟會那些心狠手辣的玩命之徒,心里又會怎么想?
“會不會又是曹沫在暗中搗鬼?”陸彥轉(zhuǎn)回身,眼神陰翳的問道。
“他又不是我們肚子里的蛔蟲,他都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計劃,又怎么可能知道船隊的準(zhǔn)確出發(fā)日期跟路線?不用那么慌,我們也不想發(fā)生這樣的意外……”陸建超疲憊不堪的搖了搖頭,不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就算不是曹沫搗的鬼,但他知道這事后,也絕對會落井下石,而我們這時候就算向吉達姆家族告發(fā)曹沫與斯塔麗及布塔曼家族的關(guān)系,也不會有什么可信度可言了,”陸彥以己度人,不會覺得曹沫會在這事上放他們一馬,焦慮的說道。
“要不要將西聯(lián)的梁遠找過來商議?”黃鶴斌建議道。
為了將吉達姆家族從科奈羅湖港的建設(shè)中頂替出去,他們將西聯(lián)石油拉了進來,目前三方已經(jīng)正式簽署合作協(xié)議。
倘若曹沫落井下石,向吉達姆家族告密,西聯(lián)石油必然也會成為吉達姆家族的重點懷疑對象。
在一定程度上,他們跟西聯(lián)石油已經(jīng)是綁在一棵樹上的螞蚱,甚至以合作走私石油的方式,拉近跟博尼亞家族關(guān)系,都還是梁遠出的主意。
陸建超點點頭。
不管怎么說,將梁遠請過來商議對策,總比他們困坐在酒店里提心吊膽的等待吉達姆家族進一步的反應(yīng)要好。
黃鶴斌拿出手機,撥入梁遠的聯(lián)系電話,就聽到手機里傳來一片類似電話的“滋滋”嘈雜噪音,也沒有什么提示就是撥不通;他又嘗試聯(lián)系梁遠的衛(wèi)星電話,照樣是聯(lián)系不上。
“我親自到維多利亞女王酒店走一趟?”黃鶴斌有不好的預(yù)感,陰著臉說道。
郭建驚懼的坐在那里,看著面色很不好看的陸建超、陸彥等人,他當(dāng)然能想象最壞的情形是什么。
要是梁遠覺得他留在德古拉摩無法跟吉達姆家族解釋清楚,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從酒店逃跑了,那他們真就是黃泥巴糊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啊。
“我們能最快離開德古拉摩的航班,是飛往哪個國家的?”陸建超猛然坐直身子問道……
…………
…………
“陸建超他們溜了?”
昨天夜里太辛苦,曹沫一直睡到九點鐘才醒過來,跟斯塔麗在房間里吃著早餐,透過落地窗,正欣賞遠處的湛藍海洋,杜甘杰卻走過來告訴他陸建超、陸彥他們溜了。
“他們八點鐘就離開下榻的拉娜德雷度假酒店,然后趕往德古拉摩機場,直接登上飛往塞加利昂的航班——”杜甘杰說道。
“陸建超不是這么沉不住氣的人——何況陸家以及泰華在科奈羅湖南岸實打?qū)嵧度胧齼|人民幣,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跑路啊!”曹沫蹙著眉頭,咂嘴叫道。
這個消息多少有些令他意外。
塞加利昂同屬西非經(jīng)濟共同體,陸建超他們持有卡奈姆的簽證,可以直接登機到塞加利昂之后再辦落地簽——聽說陸建超他們一行人直接登上前往塞加利昂的航班,曹沫唯一能想到就是這些孫子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德古拉摩逃回國去。
他之前沒有放出陸家千方百計要跟吉達姆家族切割的風(fēng)聲;就算是從周晗手里詐得吉達姆家族參與原油走私(這是卡奈姆聯(lián)邦政府打擊最為嚴(yán)厲的走私罪行)的證據(jù),他也僅僅是先安排人從幾個海外賬戶著手進行調(diào)查。
主要也是吉達姆家族的獠牙沒有都折斷、血還沒有放盡,曹沫想著先穩(wěn)住陸家跟梁遠,再通過他們穩(wěn)住吉達姆家族,不至于一下子就將吉達姆家族逼成兇殘的困獸。
現(xiàn)在杜甘杰走進房間里來,說陸建超他們跑了?
“你立即安排去維多利亞女王酒店,看梁遠還在不在那里!”曹沫稍加思慮說道。
“我已經(jīng)安排人趕過去,很快就會有回應(yīng)。”杜甘杰說道。
曹沫沒有理會周晗坐在一旁的驚疑神色,梁遠在德古拉摩的出行,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但由于梁遠其人非常的警覺,就沒有安排人緊盯著他。
曹沫暗感這可能是個紕漏,他有可能高估梁遠了。
前往維多利亞女王酒店的人很快就傳回反饋信息,梁遠早在七點半左右,就已經(jīng)離開維多利亞女王酒店,不知所蹤,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梁遠沒有乘飛機離開德古拉摩,但是不是藏在德古拉摩,又或者說是通過其他渠道離開,就不清楚了。
“真是蠢貨!我就不該高看他,”曹沫瞥了周晗一眼,嘆氣道,“我還以為你看上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太差勁,沒想到他竟然搶在陸建超他們之前開溜了,真是叫人失望啊!”
“你們又是在演什么戲詐我?”周晗不相信梁遠會逃走,但打量曹沫跟斯塔麗的神色,看不到有什么破綻,禁不住還是心虛。
曹沫也不管周晗信或不信,梁遠、陸建超他們會跑路,是他事先沒有預(yù)料到的,事情可能會變得很棘手。
他當(dāng)即也不管國內(nèi)是什么時間,就撥通沈濟的電話,又讓杜甘杰將最新的消息告訴阿巴查、奧喬桑以及楊德山,先讓他們消化一下,然后再召開電話會議。
曹沫、斯塔麗召開電話會議時,周晗就沒有機會旁聽,但她跟肖軍、杜甘杰他們在一起,不斷有新的消息從德古拉摩傳到他們這里,叫她的心思一片混亂。
差不多到中午時,不僅有大量幫派分子圍攻泰華工業(yè)園的華人員工宿舍,德古拉摩的街頭巷尾有很多針對華商的謠言在快速傳播,指責(zé)華商將大量的商品走私運進卡奈姆,使當(dāng)?shù)卦具€算發(fā)達的紡織等業(yè)蒙受巨量的損失,奪得本該屬于卡奈姆人民的財富跟工作崗位。
跟沈濟、阿巴查、奧喬桑、楊德山他們通過話后,曹沫決定還是拉上勃拉姆,趕回卡奈姆。
這時候周晗才忍不住找曹沫借了手提電腦,打開只有她與梁遠兩人知道的一個秘密銀行賬戶,看到賬戶的資金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不剩一點零頭,她仿佛被人抽了一記悶棍,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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