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到了下午, 所有跟俞宏曠、薄揚(yáng)相關(guān)的話題全撤了,詞條也陸陸續(xù)續(xù)被鎖。
看上去風(fēng)平浪靜。
但這不僅沒能阻擋吃瓜兒的熱情, 相反,因?yàn)榉怄i消息、撤熱搜等一系列封口操作, 更加觸怒了網(wǎng)友們,他們痛恨這種被資本堵住嘴不許話的無奈。
便換著法地刷相關(guān)黑料。
不少身處各個行業(yè)的群眾覺得扒明星意義不大, 開始扒鄭華龍的資料。
這一扒不得了。
真有猛士扒出了鄭華龍的身份,而幾個活躍在娛樂圈的所謂某某集團(tuán)少爺、某某紅三代顯然跟鄭華龍不睦, 跟著點(diǎn)贊, 變相錘了鄭華龍。
-6666,他這么牛批,是不是得查一下他親爹有沒有問題?吃瓜經(jīng)驗(yàn)告訴我,每一個胡作非為的兒女和情婦背后都有一個貪官。@紫.光閣、@共.青團(tuán)
-南城地頭蛇啊, 難怪能跟俞宏曠和薄揚(yáng)一起玩3P!
-之前有人爆料俞宏曠給薄揚(yáng)付了價違約金,這錢到底是俞宏曠付的,還是這個鄭XX??
-想太多,太子爺玩?zhèn)€明星還付違約金?招招手不就屁顛屁顛來了。
-怎么不看看另外幾個啊?大家記得雨露均沾啊, 不能因?yàn)椴患t就不噴他們吧?
-薄揚(yáng)爛人,還好早就滾出Z·EO, 否則真是污染了團(tuán)里弟弟的名聲。
-封殺劣跡藝人@廣電
……
俞宏曠工作室掛靠在非凡娛樂公司旗下。事情鬧了兩不見平息,而牽涉在其中的藝人團(tuán)隊(duì)見無論如何公關(guān)都磨滅不了大家的吃瓜熱情, 只能躺平裝死。
那些流出來的照片雖然被各家粉絲以“淫.穢.色.情”為由舉報了, 但網(wǎng)絡(luò)世界如此廣闊, 微博沒圖別的論壇有, 總有那么幾條漏網(wǎng)之魚。
尤其這事牽涉到了官二代。
廣大人民群眾對富豪、官員自帶審視Buff。平日里無事時,自然三緘其口,退避三舍。真出了事,大家也不是吃素的,該剛就得剛。
這一通拉扯,終于把南城一把手鄭書記扯下了水。
鄭家。
“我怎么有你們這樣不成器的兒子和女兒,在外做事毫不顧忌,這下好了,被人抓住把柄,你老子的烏紗帽都要被擼了!”
鄭華龍一個踉蹌。
額頭被煙灰缸砸破了,好大一個口子。他腦袋一偏,痛得齜牙咧嘴。
伸手摸了摸傷口處滲出來的血。
咬牙低吼:“爸,這事背后一定有人搞我們。”
鄭和寧眼神凜冽,只一瞬,再次轉(zhuǎn)為頹然:“沒用了,有人匿名遞了檢舉信。”
是誰在背后搞他,如今沒工夫查,就算查出來,又有幾人會替他報仇?人走茶涼,自來如此。
鄭華龍震驚得趔趄了一下,不可置信道:“怎么會沒用?你是那位的得意門生,他肯定會保住你的,咱們家怎么可能會出事?”
在北安省,他惹的事比現(xiàn)在還嚴(yán)重,那可是人命。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過是他的私生活而已。
人命官司都被按下去了?如今這件事有那么大的威力嗎?
網(wǎng)上屁民的熱情是短暫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在乎那些饒?jiān)u論,只要等上一個禮拜,討伐之音自然消失。
“爸,你這是騙我的,對不對?”
鄭秀秀攪著手指,無措地坐在一旁。
鄭太太臉上倒是平靜,只是抓著女兒的手,很安靜。
鄭和寧頹唐地倒在沙發(fā)上,一手撫著胸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緩了緩,目光沉重,渾身彌漫著大廈將傾的悲哀:“你跟秀秀,馬上去機(jī)場。我聯(lián)系了人在機(jī)場等你們,拿著假身份出國避一避!”
鄭秀秀猛地抬頭:“爸,我不走!”
鄭華龍則一聲不吭。過了很久,他才啞聲道:“爸,對不起。”
鄭和寧閉上眼,下顎抽搐,表情忍耐。
如今對不起,又能如何?他只后悔沒有在一開始就把他教好了,明知道鄭家走在刀鋒上,稍不留神就能粉身碎骨,他卻不知收斂,背地里不知樹了多少敵人。
鄭華龍道完歉,飛快跑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當(dāng)他拖著行李箱下樓,正要扭著鄭秀秀離開時。
門鈴響了。
鄭家四呆若木雞,鄭秀秀更是慌得腿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穩(wěn)。
就連老謀深算的鄭和寧也臉色大變,他足足花了半分鐘平復(fù)心情,遞給鄭華龍一個眼神:“帶著你妹妹上樓。”
再瞥向妻子:“去開門吧!”
鄭太太磨蹭了一會,看到一雙兒女上去了,才慢吞吞打開門。
門外是□□的人。
鄭和寧還是被抓走了。
鄭華龍聽到樓下的動靜,慌不擇路,拖著繩子從二樓窗戶往下滑,結(jié)果被守在房子外的缺場抓住。
鄭秀秀和鄭太太兩人沒被牽連其鄭
只能以淚洗面,將一腔恨意灑向李家。在她們看來,來了南城,與鄭家有仇的唯有李家。
遠(yuǎn)洋船業(yè)破產(chǎn)那,李家上上下下都表現(xiàn)出了對鄭華龍的十分不滿,加之她犯了錯,給李澤豐戴了綠帽,李家報復(fù)她們完全有可能。
鄭秀秀一朝從市委書記的千金變成罪犯的女兒,心理落差可謂巨大。
在經(jīng)過好幾次塑料姐妹花的冷嘲熱諷后,她舉報了李家偷稅漏稅。
……
鄭華龍的被捕,明面上沒有影響到俞宏曠等人。
實(shí)則俞宏曠光速掉了好幾個戲約,代言也被擼了4個,往日積攢起來的好名聲毀了個徹底,任誰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會聯(lián)想到他瘸了腿還能陪金.主玩樂,路人緣是徹底沒了。
薄揚(yáng)更慘,他本就沒什么根基。從鼎星解約出走后,俞宏曠工作室把他塞進(jìn)劇組,演了一部青春校園劇的男二。
如今劇剛拍完,還沒過審,就鬧出了這事。
劇組那邊頂不住壓力,不得不重新找人頂替他,AI換臉。
如果俞宏曠還有人試圖保,那薄揚(yáng)就被徹底放棄了。
他如今壓根兒不敢出門,就怕面對外面饒眼光。
或許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親戚不看八卦新聞,不知道上面的人是他。
但曾經(jīng)的同學(xué)呢?現(xiàn)在他們都知道他的放.蕩形骸,他們會在背后怎么評價他、羞辱他?
薄揚(yáng)不敢想,他甚至不理解自己到底為何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關(guān)了三。
忽然靈機(jī)一動,想起兩個人可以幫他走出困境。一個是闞淵呈,他曾經(jīng)對他是那樣好,只要闞淵呈愿意回頭,他不介意做他外邊的男人,他能熬下去,熬到殷商易主。
另一個則是許久沒聯(lián)系過的愛慕者聞陽秋。
薄揚(yáng)思來想去,決定先試探一下聞陽秋的態(tài)度。
“喂,學(xué)弟,我……我……嗚嗚嗚……”
***
闞淵呈聽聞鄭秀秀死咬著李家不放,會意地笑了笑,舉著酒杯跟老岳父碰了一下:“爸,李家雖傷筋動骨,但目前看來,他們還能好好的存在一陣子。”
殷文韜抿了一口,伸出食指晃了晃,溫和提點(diǎn)道:“做事不可趕盡殺絕,李家股份被稀釋,實(shí)力大大削弱,咱們沒必要窮追猛打。”
闞淵呈眼珠轉(zhuǎn)了一圈,聽懂了殷文韜的意思。
留下李氏船業(yè),避免殷商過于一枝獨(dú)秀。畢竟槍打出頭鳥啊,前有鄭和寧,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把主意打到殷商頭上。
有李氏分?jǐn)傉?策上的壓力,對殷商有利無害。
“爸得對!”闞淵呈心悅誠服地道。
殷文韜爽朗一笑,“馬上要過年了,你跟平安早點(diǎn)回老宅。大冬的,別抱著孩子來來回回,萬一把他們凍著了,夠你們心疼的。”
闞淵呈笑著應(yīng)了。
殷家除了傭人,就只有岳父,難免寂寞。孩子越來越大,闞淵呈便越來越能體會到父母對孩子的不舍,某種程度上,也越發(fā)理解殷文韜。
他的父親不是好東西,但闞淵呈始終很佩服殷文韜。
他不僅是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爸爸。
否則以他的身價,何苦為亡妻守身,后半生守著卷毛,孤身一人?
殷泉忙著收拾行李,雙胞胎也在一旁幫忙,是幫忙,其實(shí)跟搗亂沒區(qū)別。
行李箱里被闞安安塞滿了她的玩具,同樣的毛毛蟲玩偶,她竟然塞了五個不同顏色的。
不僅把她自己的箱子占滿了。
還扔了一堆到哥哥箱子里,星澤皺眉,把她的東西扔出來,丫頭又顛顛地放回去,滿臉討好地撒嬌:“哥哥幫我拿。”
“嗯?什么?你剛才什么,我好像沒聽清。”殷泉正在疊衣服,頭也沒抬。
闞淵呈坐在床的另一側(cè),幫他收拾散在床上的襪子,淡淡道:“爸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我想,要不我們還是搬回去,讓星澤和安安陪他。”
“如果想家了,我們再回來住幾。你覺得怎么樣?”
闞淵呈完,遲遲沒等到對方的回應(yīng)。
他疑惑地抬起頭,望過去,正對上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卷毛。
“哭什么?”闞淵呈蹙眉,指腹輕輕擦拭著他眼角的淚漬。
殷泉眨了眨眼,包在眼眶里的淚珠一個沒忍住,滾了下來,他笑中帶淚,搖了搖頭,“我就是……”
就是感動。
他沒想過,闞淵呈有一這樣為他著想,為爸爸想。殷泉自從知道闞淵呈的身世后,就知道他并不喜歡跟長輩住一塊,他跟其他人之間然存在某種距離。
并非對爸爸有意見。
而是闞淵呈的成長環(huán)境造成了他喜歡獨(dú)居的習(xí)慣。譬如,在他們家,雖然有陳媽,但闞淵呈并不喜歡陳媽或者別的傭冉二樓來。
臥室和書房,闞淵呈從不許人進(jìn)去。
他寧愿自己收拾。
殷泉是真的沒想到,有一他會提議搬回去,他知道,這個提議一定是為了爸爸。
“為什么?”他擔(dān)心是爸爸的要求,殷泉連忙道:“如果是爸爸提出來的,我去跟他,我們住在這里挺好的,孩子也習(xí)慣了。”
闞淵呈扯了下嘴角,“怎么?覺得我屈服在爸爸威脅下了?”
“是你把我看得太無能,還是把爸看成猛獸了啊?”他食指彈了一下殷泉的腦門,語氣詼諧。
殷泉捂著額頭,眼淚“咻”一下縮了回去。哼哼唧唧:“狗咬呂洞賓。”
闞淵呈劍眉輕挑:“你、、什么??”
殷泉察覺到他并無勉強(qiáng),笑嘻嘻地往雙胞胎方向一閃,做了個鬼臉:“什么也沒,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別想著偷懶!你還不如安安和星澤勤快呢,略略略……”
聽到點(diǎn)名的闞安安朋友從玩具堆里爬出來。
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fā),雙手叉腰,挺著胸脯,驕傲又自豪:“安安最勤快!爹地你真是大懶蟲!”
闞淵呈抬手,作勢要教訓(xùn)她。
闞安安眼珠子咕嚕咕嚕轉(zhuǎn)著,化身尖叫鴨,跑到哥哥背后,只怯生生地露出個腦袋:“爹地,來啊,來打我啊,有哥哥在,你肯定打不著我~~~~”
被逼做盾牌的殷星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