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張大嘴, 怪叫了一聲, “哇哦~~”
    婺圓圓閉嘴, 目光閃了閃, 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婚慶選了原葉？那挺不錯的, 我大表哥結(jié)婚時也找的他們……”
    “你以前不是想在古堡結(jié)婚嗎？我記得殷伯伯特地在國外買了一幢古堡，超羨慕的，可惜我哥不理我！！”
    提到殷文韜, 殷泉眼睛彎成了月牙。
    他還記得那時自己還，哭著要電視里的古堡，覺得那樣忒氣派, 擁有了古堡就好像真的成了國王。
    那會兒不知道啊, 歐洲從前的國王頂多是自己國家的村長鎮(zhèn)長呢！
    沒錯, 名頭是真好聽，寒磣也是真寒磣。
    爸爸哄了他一, 最后真去花錢買了一幢。
    殷泉面上帶著淺淺的笑，語氣止不住驕傲道：“爸媽最疼我了。”
    罷, 他還是對艾鳳茶的事感興趣。
    “所以，艾鳳茶真不是艾家親生的啊？”他歪著頭想了想, 輕飄飄地問了句。
    婺圓圓腦子直接卡殼了。
    瞥向高遠，無聲問：為什么問艾鳳茶, 難道真對李二感興趣了？
    高遠攤手。
    兩饒眉眼官司也沒藏著掖著，殷泉稍微一想, 就知道他們想歪了。
    “跟李二沒關(guān)系。我又沒怎么見過他。”
    “只是……以前怎么沒聽過他是艾家收養(yǎng)的啊？”
    婺圓圓看著高遠, 示意他來回答。
    畢竟高家跟艾家走得近, 聽往前數(shù)幾輩兒，在那個肥水不流外人田，表親還能聯(lián)姻的時代，有那么點親戚關(guān)系。
    高遠撇了撇嘴，眼皮耷拉著，別別扭扭道：“本來是做好事，結(jié)果艾鳳茶……”
    他眼神不屑，仿佛起艾鳳茶的名字都覺得是一種墮落。
    “你們還記得很多年前南瓜臺的節(jié)目嗎？變形記那個，艾鳳茶就是跟艾雪蓮交換的那個孩兒。”
    “本來是體驗一周時間，艾家也想磨一磨艾雪蓮的脾氣。結(jié)果最后一艾鳳茶被人綁架了，在綁匪那兒還吃零苦頭。她回來后沒哭沒鬧，笑著沒事。艾家覺得她聽話又乖巧，又受了無妄之災(zāi)，若留在山里的話，教育跟不上，這么聰明的孩子大半得毀了。干脆收養(yǎng)了她。”
    殷泉扁嘴，不以為然，山里怎么了？
    聰明厲害的人，無論何種處境，都能一飛沖！
    就像淵呈。
    “后來，她就改名為艾鳳茶了。”
    “艾鳳茶被收養(yǎng)后，想念家里的奶奶，想回鄉(xiāng)下陪陪奶奶，艾家認為孝心可嘉，就同意了。誰知道她這一走，住了幾個月，回來——”
    婺圓圓最討厭別人話半截，故意吊胃口，腳直接從桌子下探過去，踹了他一下。
    “倒是啊，磨磨蹭蹭！是不是個男人！”
    高遠靈活的縮回腿。
    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人家就不是男人，明明是你的姐妹好不好？”
    婺圓圓揮了揮拳頭，作了個“嘔吐”的表情。
    殷泉聽得莫名其妙。
    那他跟李澤豐怎么認識的啊？看高遠難以啟齒的表情，總覺得其中有隱情的樣子。
    “對啊，遠兒，大喘氣好玩嗎？”
    高遠一臉悲愴，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又不是艾家人，丟誰的臉也丟不到他身上！
    他吸了一口氣，“坐穩(wěn)咯，我完，你們可別嚇到了。”
    殷泉飛快點頭，眼中興奮。
    婺圓圓翻白眼：“你怎么婆婆媽媽啊。”
    “其實是……”高遠頓了頓，一咬牙，“她偷偷背著艾家做了變性手術(shù)！！”
    “這事一出，艾家當時就覺得他做事偏激，不想領(lǐng)養(yǎng)了。無奈變形記節(jié)目的幕后人員已經(jīng)將好心人收養(yǎng)大山孩子的通稿發(fā)出去了。”
    “所以，只能讓人把通稿里的女孩換成了男孩。”
    “外邊的人不知道，但走得近的幾家當然知道這事。
    這事出去不好聽，萬一無良媒體一報道，筆桿子瞎寫亂造謠，變成艾家重男輕女，收養(yǎng)還讓人先變性。這對艾家影響很壞，一定會影響艾氏的股價，所以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逐漸淡化艾鳳茶的存在。”
    婺圓圓聽得目瞪口呆。
    愣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這也可以？她把艾家架在火上烤，就不怕艾家背地里苛待她嗎？還有，她哪來的錢做手術(shù)？”
    節(jié)目出場費足夠支撐變性手術(shù)嗎？
    高遠聳肩，搖了搖頭：“我哪兒知道！”
    “就她變性這事兒，我還是昨聽我姐的。她，艾鳳茶做手術(shù)，從女變男，就是為了跟李二在一起！至于怎么認識的，她沒。你也知道我姐那人，誰的八卦都知道一嘴，不做狗仔簡直浪費賦！”
    罷，高遠意有所指地看著殷泉。
    拖長了語氣。
    “誰~~讓，李二少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呢！”
    婺圓圓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想到之前的餿主意。
    趕忙縮了縮腦袋。
    咂嘴暗嘆。
    陷入愛情的人太狠了，跟性別無關(guān)。還好圈圈跟李二沒關(guān)系，否則有這么個瘋逼情敵，分分鐘放火潑硫酸挖腎挖子宮啊！
    婺圓圓被自己的腦補震得背后一涼。
    殷泉端起桌上的橙子汁，慢慢喝了一口，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什么艾鳳茶，李澤豐對他而言，都是稍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關(guān)于他們的事，聽過也就罷了。
    他是這樣想，但顯然旁人并不這樣覺得。
    ****
    闞淵呈這陣子化身家庭煮夫，每躲自己房間里學習新菜色。
    想到曾經(jīng)吃過的，并且味道不錯又符合殷泉胃口的菜品，他就到網(wǎng)上搜視頻。
    只是他好面兒，學習做菜這件事怕被卷毛知道，以后拿這個來笑話他。
    就只能偷偷摸摸，每找借口躲房間里，跟地下.黨.員接頭似的。
    殷泉心里有幾分猜測。
    但闞淵呈不想他知道。
    他也就裝作不知情地樣子。
    只是心里不禁暗暗期待著。
    到了下午，殷家大院來羚話，急召闞淵呈回去。
    是誰家有個商業(yè)酒會，殷董被邀請出席。
    正好帶上闞淵呈去認認人。
    闞淵呈大致摸透了殷董的脈。
    是真不喜歡他，但又不容許別人看不上他，頗有種對待自家孩子的態(tài)度。
    他可以嫌棄。
    但別人也跟著門縫里看饒話，就是不給他面子。
    他要出去應(yīng)酬。
    家里就留下殷泉一個人，闞淵呈不太放心，就提議兩人一起回殷家，讓卷毛在家里看看書。等他和殷董回來，再一起回兩饒家。
    殷泉沒同意。
    他不知從哪個角落里，翻出來數(shù)位板。
    “我下午要畫點東西。”
    在殷家畫室里的作品，大部分是國畫。但在這棟房子里，沒有單獨的畫室。
    他畫的最多是打發(fā)時間的條漫。
    殷泉將電腦搬到客廳旁邊的陽臺上，那兒養(yǎng)著幾盆尋常的花草。
    今氣很好，毒辣的太陽休假了。
    涼涼的風吹在臉上。
    殷泉感受著拂過臉頰的涼風，嘴角微微勒出弧度，靈感如涌泉。
    他不需要畫底稿，手上動作“唰唰唰”幾下，童趣爛漫的條漫雛形就出來了。
    火紅的狐貍種下了一顆種子。
    他澆水。
    施肥。
    在暴雨中趴在花盆上替剛破開土壤的嫩苗遮風擋雨。
    最后一張是，苗長成了樹，狐貍倚在枝干下打盹兒，樹冠也往下彎了彎，替狐貍擋太陽。
    剛傳到微博上。
    評論就蹭蹭蹭往上漲。
    殷泉隨手翻了翻，大部分是他的老粉。
    “啊，太太，你多久沒發(fā)博了？？”
    “有生之年系列！！我要去告訴我姥姥，她收藏的太太更博了。”
    “唔，以前每一條漫畫，太太都會取名，為什么今的沒有取名啊？不過好可愛啊，瞇著眼的狐貍太萌了，好想養(yǎng)！”
    “太太畫的老城真的很有韻味兒，不是條漫水平不高，但更喜歡太太的國畫。”
    “……”
    他的微博名槳牡丹媽媽的平安”。
    早期的作品大多是以牡丹花為主角的條漫。
    有時候想媽媽了，就偷偷畫一條媽媽做過的事。
    這么幾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粉絲。
    上一條是腿摔傷那。
    殷泉挑了幾條有趣的留言回復(fù)，承諾下次畫山水畫。
    退出微博，剛好有電話進來。
    他看了看來電消息，沒有備注。
    殷泉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
    “喂……”聽到電話那頭有些陌生的聲音，殷泉蹙眉細想了想，到底是誰啊？
    一個時后，美院附近一家槳陽光與你”的咖啡館里。
    “李二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殷泉招來服務(wù)生，“一杯開水就好，你呢，李二哥要喝點什么？”
    后半句他面對著李澤豐。
    李澤豐態(tài)度溫和，沖服務(wù)員微微一笑，頓時將姑娘的芳心撩撥動了。
    “一杯拿鐵，謝謝。”
    “好、好的，兩位先生稍等。”姑娘臉上酡紅一片，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殷泉托著腮，看著落地窗外的路人。
    他手指輕敲在桌上。
    這是隱隱不耐煩的舉動。
    但面上還是保留著淡淡的偽裝極好的笑意。
    “李二哥，你找我出來，是有什么話想嗎？”李澤豐不話，殷泉只能主動問。
    他跟李澤豐認識，是基于婺大哥的關(guān)系，但私下卻少有往來。
    李澤豐找他，不會真跟圓圓的那樣，找他表白吧？
    殷泉眼光微變。
    怕被對方看出他的自戀，他垂下眼簾，揚起人畜無害的笑。
    李澤豐似是不在意他的急切，只笑著道：“咱們這么多年沒見，圈圈就這么心狠，一點也沒想我和你婺大哥？”
    殷泉扯了扯嘴角，沒話。
    心里是真忍不住跟婺圓圓一樣翻白眼。
    婺大哥跟他自家哥哥一樣，李澤豐跟他的交情哪能跟婺大哥比？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就算知道李澤豐的心思，或許真的對他有意，殷泉也忍不住皺眉。
    李澤豐的表現(xiàn)，著實油膩！還有自以為是的耍帥！
    好似篤定他會想起他一般？
    殷泉就搞不懂了，整個南城誰不知道他只對一個人感興趣？
    那些人平時嘲諷他挺起勁的。
    他不相信，李澤豐沒聽過。
    “李二哥，咱們直接正事吧，我若回家晚了，男朋友會擔心。”
    李澤豐臉色變了變。
    和煦溫暖的笑漸漸收斂起來。
    他不贊同地看著殷泉，教意味很濃：“圈圈，我聽他們都過了，那子配不上你，他只是想通過你進入殷商集團而已！你別被騙了，將伯父一手創(chuàng)下的集團送到別人手里。”
    服務(wù)員將飲品送上。
    殷泉端著水杯，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了幾下。
    實在不耐煩跟人繞彎子。
    再聽他貶低闞淵呈，心情更差。
    他倏地抬頭，柔和澄澈的瞳孔霎時變得冷厲幽深，“他配不上，那誰配得上？李二哥想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