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307的四人群里, 突然炸了。
“什么意思?請柬??”每個字他都認得,但連在一起,他居然看不懂。
胡栩嘴巴歪了歪,轉(zhuǎn)身走到正在修論文的文克博身后。
踢了一下他屁股下的椅子:“哎, 脖子啊,你看闞淵呈的啥意思?”
周檢穿衣穿到一半, 胸膛跟另一條膀子還露在外頭。聽到“請柬”兩個字,也是滿頭問號。
這會兒也豎起耳朵聽著。
文克博抬起頭,眼神茫然。
腦子里全是教授打回論文時的評價。
這兒要改,那兒數(shù)據(jù)不對, 啊, 短短兩,他覺得自己快禿頂了,即將步入“聰明絕頂”的行粒
“哦~”他恍然,跟沒事兒人一樣, 隨口道:“闞淵呈要結(jié)婚了, 應該是給咱們送婚禮的請柬。”
“結(jié)婚?”
“結(jié)婚?”
胡栩跟周檢異口同聲。
一聲更比一聲大。
文克博被這架勢嚇得,壯碩威猛的身體一抖。
撓了撓自己的平頭。
“對……對啊, 他之前回來收拾東西那,就過最近在籌備婚禮。”
胡栩跟周檢對視, 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問號。
這特么什么時候的。
他們怎么不知道啊?
這消息跟夏日驚雷似的,到底是驚嚇啊, 還是驚喜呢。
“他讓我跟你們先一聲, 那本來想來著, 結(jié)果不是薄揚來了嗎?應付完他,你們沒問,我就忘了。”
起薄揚,文克博還記得被眼淚淹沒的可怕場景。
哪,是他拉黑他!
又不是他對他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
不就是身子不給他饞嗎?
倒整得他跟負心漢似的。
文克博打了個哆嗦,真是怕了怕了!
胡栩一拳錘過去,“那你覺得我們啥都不知道,要問什么啊?”
文克博一臉正義:“闞淵呈沒回宿舍,你們?nèi)羰菃柕脑挘揖湍芟肫疬@件事了啊!”
他一臉“誰讓你們不關(guān)心舍友”的表情。
周檢嘴角抽了抽,懷疑他是故意找理由來懟他們的。
“跟殷泉結(jié)婚?”胡栩問。
周檢也等著回答,雖然已猜得**不離十。
他似乎從來都看不透闞淵呈。
每次當自己了解他一點點后,他就突然打翻大家對他的既定印象。
就像有人“我孤傲了一輩子”,轉(zhuǎn)身就對著別人卑躬屈膝。讓人永遠在懷疑他下一秒到底會干什么。
周檢家境很好。
跟殷泉不在一個圈子。
雖然如此,但他對殷泉的了解也委實不算少。倒不是他主動去查,而是朋友圈里總有那么些人關(guān)注殷泉的動態(tài)。
尤其是家里兄弟眾多,等著上演“九龍奪嫡”戲碼的人,他們對殷泉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啊!酸氣沖。
殷泉有什么好消息。
下面就開始這樣——
“他能這么逍遙,是因為注定短命啊,殷董才不怎么管他。得了心臟病的人,就算換了手術(shù),誰知道心臟多久又罷工呢。”
“哎,可憐殷董,就這么一個兒子。”
“其實如果殷董再婚,重新生一個健康的繼承人,殷泉也沒資格反對吧。”
“嘻嘻嘻,不準殷泉在外邊也有弟弟妹妹呢。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嘛,而且殷太太已經(jīng)去世好幾年。”
若是殷泉那兒傳出壞消息,比如這次的“懷員事件,朋友圈則是這樣的——
“告誡大家,遠離‘鳳凰寞,別學殷少!”
“這人是誰啊,居然把殷少搞懷孕了,殷商集團豈不是得換人了?真實的穆勒。”
“你們不覺得殷泉太……太沒腦子了嗎?山溝溝飛出來的鳳凰很可能不是鳳凰,而是偽裝成鳳荒山雞啊!還是又LOW又蠢的山雞。”
……
這樣的言論比比皆是。
如果明星面對普羅大眾,稱贊謾罵是常事。
那么殷泉對圈子里的人而言,差不多也這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的是,大部分人的話,根本不會直接傳到殷泉那兒。
他被殷家保護得太好了。
也被他的朋友們保護得很好。
結(jié)果因為跟闞淵呈這一段戀情,他經(jīng)常到C大來,才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是南城首富的兒子,把自己曝露在輿論中心。
有時候,無知者無畏。
同一個圈子里的人會因為他身后的殷家而忌憚,怕惹聊,老的打上門。
反倒知道管住自己的嘴,不太過分的話。
但在普通人眼底,首富兒子怎么了?
每個省每個市都有首富,首富不還得臣服在社會主義的鐵拳之下嗎?
他們不過是議論議論,謠言源頭又不是他們,況且這么多人都在,法不責眾,反而口無遮攔。
但不管學校里怎么流傳。
周檢從來沒見闞淵呈澄清過。
反而好幾次在人家問他,到底是不是首富兒子對他窮追猛打,情根深種時,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
周檢當時就在想,闞淵呈此人不可深交!
等前兩年,他搬出宿舍,他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沒想到今年回來,他卻跟變了個人一樣。
疏闊自信,冷淡自傲卻不自負。
處事更是大氣了不少。
如果不是剛?cè)雽W軍訓之際,大家都見過闞淵呈膝蓋左側(cè)的傷疤,他自己那是時候被狗咬的,這次回來見疤痕還在。
周檢會認為這是有人假冒的。
他思索了一會,對著胡栩道:“應該是跟殷泉結(jié)婚,前幾我在朋友圈刷到消息了。”
懷孕消息一出,當時就有很多人猜測婚期將近。
為了臉面,殷董不樂意也得樂意。
總不能讓殷泉做流產(chǎn)手術(shù)。
這年頭,男人流產(chǎn)手術(shù)風險很大,不下于鬼門前生孩子。
胡栩驚訝的“啊”了一聲,“……??談戀愛兩年多就結(jié)婚,這也太早了吧。”
文克博不知打哪掏出一包辣條,塞一根到嘴里,含糊道:“早嗎?二十五六歲,換別的專業(yè),估計早結(jié)了。”他那些21.2歲畢業(yè)的同學,有好幾個都在朋友圈曬娃了。
“吃不吃?”來自大齡單身狗的吐槽后,他開始分享辣條。
胡栩表情嫌棄,伸手卻賊快。
周檢則擺了擺手。
他一向不愛吃外邊的垃圾食品。
“殷泉應該懷孕了,一會等闞淵呈過來送喜帖時,別亂話。”
文克博一臉懵的抬頭:“嘎?什么叫亂話?”
“別問結(jié)婚原因。”
文克博:“我之前問過了。”
這回輪到周檢一臉呆滯了。
文克博點頭:“上回闞淵呈回來,就是懷孕了。”
周檢:……
胡栩:……
所以這么重要的事,全忘了??這特么是金魚腦袋嗎?
故意的,肯定故意的!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露出猙獰的笑:“開扁!”
文克博一呆,想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直接被摁在角落里……
“哎,打人不打臉,哈……哈哈哈……別撓癢……”
“你……們贏了!”
“……”
闞淵呈將近傍晚才到宿舍。
因為是周一,他擔心來早了,人沒到齊,到時候還得再通知一遍。
到的時候,胡栩也正好回來,雙手拎著兩袋子,里面疊滿了飯海
“吃沒?沒吃一起吃!”
闞淵呈伸手,幫忙拎了一袋,“我就不吃了。”
一路到宿舍,兩人也沒聊別的話題。
胡栩沉靜,話本來就不多,闞淵呈也不是會主動找話題解除尷尬的人。
他少有幾次主動開口,約莫都應在卷毛那兒了。
等到了307,兩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闞淵呈將喜帖交給他們。
“下個月3號,我結(jié)婚。”
周檢沉吟片刻,神色認真:“時間太趕,有需要咱們幫忙的地方就。”
隨后頓了頓,他又道:“我家有人吃公家飯,還算有點人脈。”
殷家畢竟不同普通人家。
往來的皆是權(quán)貴名流,闞淵呈若是了解不深,在他們面前露怯,很容易被圈子里的人排斥。
周檢其實想的是,上流圈子的禮儀相關(guān)方面,他可以教教闞淵呈。
也不知闞淵呈是沒領(lǐng)會到其中的意思。
還是自信能處理即將遇到的種種難題。
他只笑了笑,道了聲“多謝”。
倒是沒有避諱,坦然承認:“婚禮籌備是爸爸那邊在看著,時間上來得及。”
坦蕩蕩的樣子,讓周檢相信了幾分。
他是真的變了。
若是以前的闞淵呈,對仰仗殷家的事實一定會覺得屈辱從而避開不談。
“放心,我們一定到。”
“嗯,那就祝你跟殷泉幸福圓滿,長長久久啊,兄弟!”
闞淵呈將請柬送到手后,也沒多留。
南城的夏日,又悶又熱,人走在路上,像是罩在一個碩大的蒸籠里,即使是傍晚時分,熱氣也沒消,簌簌著,撲面沖來。
闞淵呈只是從宿舍走到校門口。
脖子上就又出了一圈汗。
直到上了車,空調(diào)吹了幾分鐘,他才從那種黏膩濡濕中解脫出來。
他歇了一會,等渾身的汗意都蒸發(fā)后。
才給殷泉發(fā)微信。
【闞淵呈:晚上是回家吃飯還是在外邊吃?】
私心里希望卷毛在外頭用過餐再回來。
他對自己目前的廚藝水平很不滿意,總覺得應該尋個大師傅學學。
但真要去學的話。
又忍不住自問,是不是太過在意卷毛了?
特意為了別人學做菜這件事,他以前都不敢想。
若是有人告訴他,他一定嗤之以鼻。
【卷毛:你吃過了嗎?你如果吃過了,我就跟圓圓他們一塊吃完再回來。[乖巧]】
后面跟著發(fā)了個狗狗蹲坐著,瘋狂發(fā)“biubiu”的表情包。
他喜歡的表情包跟他本人一樣又呆又可愛。
實在魔性。
闞淵呈捏著手機。
眸色變幻。
吃過了,還是沒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