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察覺到自己被卷毛這個傻白甜一路帶偏,連目的都忘了,闞淵呈忍不住生悶氣,暗暗咬牙。
氣得呼吸都渾濁了幾分,深深呼吸了好幾回,又在心里默念了一萬遍“忍住,我能斜,才算把火氣給憋了下去,冷著臉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他也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態(tài),就是莫名其妙想較勁。
至于跟誰較勁。
闞總拒絕去想。
殷泉眨了眨眼,一臉懵懂,呆呆地看著他。
“呃,不是……不是想我了嗎?”
闞淵呈:“……”
臭美,真會瞎幾把亂扯,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他怎么可能會想卷毛。
他太閑了嗎?居然學(xué)學(xué)雞勾纏膩歪!
被噎了一下,闞淵呈的理智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忍不住爆粗。
“不是。”
話出口的瞬間,卷毛表情立刻僵住,長長翹翹的睫毛輕輕顫動。闞淵呈當(dāng)即就后悔了。
他到底是發(fā)什么瘋,不是早就決定了要對卷毛負責(zé),對他好一點嗎?至少表面上應(yīng)該做到這般。又干嘛故意拿話刺他,讓他難受。
他心情糾結(jié),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對殷泉。
闞淵呈擰眉,那一抹遷怒霎時啞火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抬頭怔怔看著他的男孩,有種想當(dāng)場離開的沖動。
不過沒等他有所動作呢,殷泉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尷尬地沖他道:“哦,不想就不想,兇什么?”
殷泉失望的低下頭。
追了他兩年,戀愛兩年,四年光陰,長不長,短不短。難道他還沒摸透他的性子嗎?虧他以為……殷泉心里有些難受,不,不止有些,是超級難受。
即使在察覺到對方性情大變時,他也沒像現(xiàn)在這樣難受。
他想,或許是前陣子,闞淵呈的轉(zhuǎn)變,給了他成功的希望。結(jié)果闞淵呈還是那個對他冷漠無情,若即若離的闞淵呈。
突然——
殷泉不知想到了什么。
就跟福至心靈似的,猛地抬起頭,正對上闞淵呈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和懊悔。
還有那紅得滴血的耳垂。
耳垂被耳朵后的頭發(fā)擋了一部分,藏在夜色鄭
果然……
眼中的失望和難受一掃而空。
精致白皙的臉上又重新?lián)P起燦爛至極的笑容,語氣篤定又得意地道:“你騙我的。”
“……啊?”
闞淵呈本來就擔(dān)心剛才的話刺傷他,但自己又放不下臉面,想走不能走,十分糾結(jié)。現(xiàn)在突然聽到這么一句,一向精明的頭腦像灌了漿糊泥水,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
一臉呆滯,有點好笑。
“沒什么。”殷泉心中偷笑,倒沒有非逼著他承認,而是給他留足了面子。
他越是沒什么,闞淵呈就越煩躁。
那種猜不透對方心思的感覺,實在太擾人了,尤其是他總是忍不住去想殷泉到底在傻笑什么。
闞淵呈有些生氣,強行按捺住不快,氣息不穩(wěn)道:“你、確、定、沒什么?”
殷泉乖巧地笑著,搖頭。
這是住院那半個月,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只要闞淵呈表情閃爍,心口不一的時候,耳尖就會出賣他。
這個秘密,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
闞淵呈簡直心塞。
嘴巴張了張,也不知道什么,尤其是對上他無辜的眼神,更是語塞,搞得他好像惡人一樣。
他氣呼呼地瞪著殷泉。
一分鐘后,敗下陣來。
別開眼,也不知看哪個方向,冷淡道:“明一早,我要去一搪國,你反正請了假,就不要到處亂跑了,也別回匯雅園那邊,沒人照顧。”
殷泉剛出院那想回匯雅園住。
闞淵呈把他給勸住了。
畢竟他現(xiàn)在住宿舍,殷泉腿還沒好全,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匯雅園,總是襯得他格外冷血,愧疚如鯁在喉。
但闞淵呈也不想因為照顧他,就搬回匯雅園。
這顯得他搬出來的舉動像一個笑話。
本質(zhì)上,戀愛經(jīng)驗缺缺的闞總也不覺得有那個必要,他看問題更多是從效益出發(fā),殷家上下那么多人圍著卷毛轉(zhuǎn),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
再者,跟專業(yè)人士相比,他未必能做到更好。
殷泉瞳孔突然放大了一瞬,聲音低了下去:“德國?”
為何?
他背景簡單,不會是探親。
C大跟國外的合作院校也不在德國。
以闞淵呈的脾氣,不會把辛辛苦苦攢的錢浪費在旅游上……
闞淵呈沒注意到他的打量,隨口解釋:“去談一筆生意,關(guān)于靶向癌癥抗體和分子的,”到這兒,意識到殷泉或許聽不懂,他粗淺的補充道:“意思是通過靶向發(fā)射治療,把靶向藥物注入到癌癥內(nèi)部的治療方法。”
殷泉恍然大悟,兩眼發(fā)光,崇拜地看著他。
闞淵呈眸色暗了暗。
躲開他的視線。
這并不是他厲害,而是因為靶向治療技術(shù)在闞家所屬醫(yī)院已經(jīng)成熟了。
德國一個叫BNTX的生物機構(gòu)的研究也在同時進行,只是中途資金鏈曾出現(xiàn)斷層,導(dǎo)致他們的研究進步嚴重落后,而闞氏資金充裕,研發(fā)團隊更加穩(wěn)定,先一步有了成果。
闞淵呈查過。
這個世界沒有闞家,也不存在跟闞家功能類似的另一個“許家”、“王家”……但BNTX依然存在,這意味著沒有闞家捷足先登,他們的成功是必然的。
如今正是BNTX再一次缺錢,進行B輪融資的時候。
殷泉:“是投資嗎?”
他不懂醫(yī),但任何一項技術(shù)的研發(fā)都是跨越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
既不可能跟人談技術(shù),那么就只有談錢了。
“需要多少資金?還缺嗎?”
闞淵呈看著他,突然有些生氣。
他怎么就這么單蠢!
如果自己缺錢,難道就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懂,就直接掏錢嗎?他到底是找男朋友,還是找個花錢就能順心順意的會所少爺。
笨死得了。
“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吃軟飯的廢物嗎?”
殷泉一愣。
唔。
還是好兇啊。
心里哼道,那你也沒少吃啊。
但這話當(dāng)然不能。
性情大變的闞某某似乎得順毛捋,特別心口不一。顏面和夸獎缺一不可。
他委屈巴巴地瞅了闞淵呈一樣,嘟囔道:“我只是關(guān)心你。”
兩人離得很近。
殷泉仰著頭。
闞淵呈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獨特的甜味兒,有點像櫻桃兒,有點香,卻又不膩,很好聞……
殷紅的唇瓣緊抿著,一副可憐樣兒。
只要稍稍彎腰,他就能觸碰到那抹柔軟。
闞淵呈喉結(jié)滾動,握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腦子里忽然一片空白,似乎被蠱惑了般。
一只手摩挲著殷泉精致的下巴,緩緩抬著,慢慢俯身湊近……
突然,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恭敬有禮道,“少爺,闞先生……”
曖昧粉紅的氣息驀地被打散。
兩人呆呆地看著對方。
闞淵呈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動作,表情微僵,俊美深邃的面孔先是化開一道紅暈,然后跟貓被踩了尾巴似的,差點跳腳。
殷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
臉上掛著恍恍惚惚的笑。
情況莫名有點詭異,反正誰也沒開口。
最后還是閱歷豐富的管家輕咳了一聲,“額,晚餐好了,少爺。”完,就步伐慌亂的轉(zhuǎn)身離開,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趕他。
闞淵呈瞥見管家想笑又忍著的模樣,快氣炸了。
被不受控制的自己給氣的。
自從跟這卷毛春風(fēng)一度后,每每碰到他的事,他總會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闞淵呈只能僵在原地很久,卷毛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他想了會兒,才把翻滾涌動的心潮壓了回去,自以為很冷淡的倒打一耙:“發(fā)什么呆,笨死了,這么想讓我親你嗎?”
聲音又冷又兇。
可惜,配上他那一張大紅臉,實在沒什么服力。
殷泉也紅了臉。
嘴角動了動,將快要彎曲上翹的弧度壓了下去。
輕輕“哦”了一聲,偷偷看闞淵呈,“是你先……”動手的。
闞淵呈:“……”
“咳,回去吃飯吧。”
“嗯。”
***
餐桌上,殷文韜看他,依然哪哪都不順眼。
闞淵呈沒伺候過別人,闞家不比殷家弱,更因為從明朝起,祖上便是皇帝老兒的御醫(yī),導(dǎo)致家里一直奉行著官宦世家的作派。
夾菜更是他沒做過的事。好在陪著殷泉住院那半個月,讓他了解了不少關(guān)于他的信息。
知道他不愛吃什么。
愛吃什么。
順手也就幫忙夾了兩筷子。
殷泉全程笑瞇瞇地,充當(dāng)兩人之間的潤滑劑,不過大部分時間忙著哄老頑童似的爸爸。
闞淵呈無意間對上殷文韜“有愛關(guān)注”的眼神,他愣了一秒,也友好地送上一個微笑。
殷文韜咬牙切齒。
臭子,你居然敢挑釁我。
嘴里的烤羊肩登時被當(dāng)成了對面那個王鞍。
他兇狠的啃了一口。
“爸,你不是牙不好嗎?吃這個啊。”殷泉看他表情猙獰,咬得那么痛苦,還非得吃,頓時有點無語。
真是個老孩。
他搖了搖頭,將更遠一點的番茄牛腩督爸爸面前。
殷文韜感動得兩眼汪汪。
不愧是他的幺兒啊。
還是記著他這個爸爸的。
老父親一陣感慨,深覺養(yǎng)了個孝順的兒子。示威性地斜了對面的闞淵呈一眼:子,別得意。在幺兒心里,還是我這個爸爸最重要!
闞淵呈:“……”
作者有話要: 闞渣每日一吐槽:呵呵!這么單純這么傻一定是基因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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