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桑榆未晚 !
40
“桑榆——”她剛轉(zhuǎn)身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趙冉青拎著一個袋子眼睛里明顯的閃著興奮,快速的邁著小步,走到桑榆身邊,“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你,沒想到真是你。”
說話時一雙眼睛時不時地看著陳池,嘴角帶著笑意。早就聽說桑榆交男友了,辦公室的老師旁敲側(cè)擊,奈何她一直緊著嘴,打死也不說。看著桑榆身上披著寬大的外套,她挑著眉,壓低聲音對著桑榆說道,“大奔啊!”
桑榆有些尷尬,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池對趙冉青微微一笑,“你好,陳池。”
趙冉青看著那抹笑容,感覺如同沐浴在春日里的斜風(fēng)細(xì)雨中,整個人都滋潤了,“你——你好——趙——趙冉青”她有些失神的回復(fù)到,一瞬間臉上染上了兩片紅暈。
桑榆默默地感慨,虧得她普通話拿了一乙,這會說話都不利索了,她微微地扯了扯趙冉青,“我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來了?”
趙冉青愣愣的回神,膩了一眼桑榆。寂靜的樹蔭下,三個人一路安靜的回去。陳池走在最后面,眼睛看著周圍的景致。
趙冉青走進(jìn)病房的一剎那,嘴巴頓時張成一個“O”型。
“桑榆,這哪是病房啊?”她四下打量著,液晶電視,音響,田園式的沙發(fā),厚厚的地毯,還有配套的洗浴間。她怔怔地把手里的水果放到桌上,回頭見陳池進(jìn)來,立刻提氣帶著溫婉的笑容。
陳池拿起桑榆剛剛放在沙發(fā)的外套,往左臂上一搭,動作利落帥氣,“你們聊。”說著看了眼桑榆,“中午記得吃藥。”那雙眼的溫柔,連趙冉青都看傻了。
“口水!”桑榆扔了一個橙子過去,趙冉青一愣,橙子在落在地毯上,滾到她的腳邊,她彎下腰撿起來,雙手揉著,臉上笑的有些諂媚,“嘿嘿,桑榆——”
桑榆拿出書,抬起頭,“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趙冉青走過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桑榆翻著那本《德育教育》,頭微微的垂著,柔軟的發(fā)絲落在白色的紙上,手指細(xì)細(xì)的滑過紙張。
“桑榆——”趙冉青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書。
桑榆抿抿嘴,抬起頭半倚在沙發(fā)上,“他剛剛不是說了他叫陳池。”
“啊——”
“恩——”
趙冉青傻愣愣的張著嘴,“陳池?是不是陳氏那個陳池?”
“貌似就是那個陳池。”桑榆一字一頓的回復(fù)道。
“啊——”趙冉青頓時一聲尖叫,上前用力的拉住她的手,“桑榆,你怎么找到這么個鉆石男!”
“陳池,陳氏,秦氏,他不就是你們班秦子墨的舅舅嗎?”
桑榆歪著頭,眼神有些閃爍,下巴點了一下。
趙冉青頓時恍然大悟,“哎,近水樓臺先得月。”
“冉青,我這幾天的假校方怎么說?”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們幾個老師輪著給你代課。”趙冉青一邊撥著橙子一邊說道,“對了,你出事的第二天,那條巷子就開始修建了,兩邊裝上了漂亮的木蘭燈。”趙冉青瞅瞅她,“還真托了你的福了,現(xiàn)在晚上巷子透亮的。”
桑榆嘴角微微上揚,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遞了一半橙子給桑榆,“因為那條巷子,聽說江少來學(xué)校召開了緊急會議,會上狠狠的訓(xùn)了校領(lǐng)導(dǎo)。”江子簫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怒斥了校方,那個清冷的男人第一次雙目含著殺氣,領(lǐng)導(dǎo)們個個惴惴不安,其實那條巷子根本不歸校方管理,之前市容一直說要重建規(guī)劃建設(shè)卻遲遲不動,李校長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緊張的說道,“江總,我們立刻派人去修建。”
“江少還是挺關(guān)心我們老師的。”趙冉青最后總結(jié)道。
桑榆一怔,心里五味雜陳,咬了一口手中的橙子,好酸。
當(dāng)晚,陳池回來的時候,桑榆提出出院的事。陳池一臉冷色,“不行,你的身子還沒有痊愈。”
桑榆倔起來也絕不是會服軟的人,“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沒有我的允許醫(yī)院也不會讓你走的,這幾天你就在醫(yī)院好好養(yǎng)著。”
“陳池,我說了,我要出院。”她仰起頭,加重語氣強(qiáng)調(diào)著。
“耍什么性子!”陳池拉過她的手,圈住她,頭抵在她的肩上,鼻尖流動著淡淡的清香,他閉上眼睛,仍由時光流逝,就這么靜靜的摟著她。
許久,他一怔,瞬間搬過桑榆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那黑白分明的雙眼此時淚珠一滴一滴不間斷的落下來,牙齒緊緊的咬著紅潤的雙唇,倔強(qiáng)地瞪著他。
“松開——”陳池捏著她的下巴。
桑榆眸光一轉(zhuǎn),牙齒越發(fā)的用力,隱隱的一滴血珠慢慢的滲出來,眼睛炯炯的盯著陳池,柔中帶著一股子硬氣,陳池緩緩抬起右手輕輕的捻住了那滴鮮紅的血珠,手指慢慢的松開,眸光越來越淡,“明天出院。”最終他無奈的說道。
桑榆這才松開牙齒。
陳池嘆了一口氣,抬手抽了幾張面紙,擦著她的眼淚,嘴上卻說道,“這么大的人了,還哭。”
因為哭泣,她的嘴唇一顫一顫的,雙頰泛著誘人的粉色,此刻陳池恨不得把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桑榆腫著眼瞧著他,抽過他手中的紙,擤了鼻涕,鼻頭通紅通紅的,甚是可愛。
四目相對,她的眸光泛水,他的眸光如墨,陳池的頭越來越靠近她,桑榆感覺他的靠近,倏地就想后退,陳池嘴角一彎,雙手固定住她的臉,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
“躲什么?”他沙啞的說道。
桑榆的睫毛顫了顫,就如蝴蝶振翅一般,“陳池,你說話不算話?”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氣息浮在他的臉上,癢癢的,撩人心扉。
“喔——”他聲音一揚,“我說過什么你還記得?”
桑榆臉一紅,眼睛向下望去,不說話。
陳池頭微微一動,吻住了她的唇,輕聲呢喃道,“桑榆,那是建立在對你好的基礎(chǔ)上。”
“你就是霸道的資本主義剝削者!”桑榆推著他的胸膛,張口說道。
“霸道?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執(zhí)行到底。”
冰涼的手指不知不覺的伸進(jìn)了她的衣服里一片一片的摸索著她的肌膚,倏地把她壓倒床上。
桑榆推著她,小臉通紅,別過去,“陳池,你又欺負(fù)我!”
“乖——別動,我就躺一會兒——”
她的臉像番茄一般紅,身體僵硬的挺在那里。陳池看著她的樣子,好笑的吻了吻他的眉心,漸漸的平復(fù)下去,翻身躺在一邊。
兩個人靜默的看著天花板,一會兒桑榆閉上了眼睛,只聽見旁邊傳來癡癡笑聲,“真會折磨人,傷了你老公的身體,看你以后怎么辦?”
“老公”兩個字瞬間讓她炸毛了,她一躍坐起來,“陳池,你亂說什么?”
陳池雙手環(huán)住枕在頭下,混亂的眼色慢慢的沉靜下來,他歪過頭,對上她的目光,眼睛分外的清亮,與溫馨的燈光融為一體。
“桑榆,我們結(jié)婚吧!”
她驚愕地看著他,驚呼道“陳池——”對于每一個女孩子來說,求婚事一個美好幸福的事,桑榆也不例外,欣喜,驚訝,慢慢地彷徨了。
兩個人的眼睛距離半米不到,他微微的看著她,不同她說什么,可是桑榆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一般,她慢慢的轉(zhuǎn)過頭,有些茫然的盯著床頭的花,直到那抹草綠越來越淡,她沉默著,身子不自然的蜷縮抱起來,可她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灼灼的看著她,期待著。
她不自然的摸了摸額間的碎片,心里緊了又緊,平靜的說道,“你不覺得太快了嗎?”聲音中隱隱的顫音還是透露出她的緊張。
陳池嘴角一扯,“快?”他的聲音一振,“我倒希望更快些。”
沉默,還是沉默,最終,化作清淡的一句:“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她努力的讓語氣隨意輕松。
陳池伸出手臂,挽住她的腰,把頭湊過去,“我會給你時間的。”他的手在她的腰間游離,倏地手上微微的一使勁,“不過,希望快點。”
她莞爾。
夜深人靜。
她側(cè)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尋著窗外的光,靜靜的想著。
這幾年的漂泊,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一個完整的家,所以在陳池說“我們結(jié)婚吧”,那一刻她深藏的心有一個聲音已經(jīng)呼之欲出,“好!”
可人們常說結(jié)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可是如今的她孤家寡人一個,哪來的家?他那樣的家世背景,怎么會容得兒子的未來妻子是一個貪污犯的女兒?這一關(guān)的絕非一句“我們結(jié)婚吧”就能結(jié)的,太多的事,太多的結(jié)還沒有解開。人,這輩子活著怎么這么累呢!
她自嘲地扯扯嘴角,微微的翻過身。
恍恍惚惚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依稀感覺到沙發(fā)上傳來悉悉率率的翻動聲,原來,今夜睡不著的不止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