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
你們懂得
比之前瘦了,眼睛也大,怎么看怎么像營養(yǎng)不良,跟個瘦猴似得。
本來就不咋好看,現(xiàn)在這么一瘦,更丑了。
鐘淮易忽然就想嘆氣,周朝生從身后跳出來拍他的肩膀,“喂,干嘛呢,怎么不走。”
甘愿聞聲抬起頭,趕忙將手機揣兜里,畢恭畢敬叫了聲鐘總。
鐘淮易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變得更糟,他皺起眉頭,“此刻是上班時間。”
甘愿立刻明白了他想說什么,她低著頭,“抱歉。”
是她的不對。
鐘淮易以為她會頂嘴的,畢竟那才是她的作風(fēng),可現(xiàn)在她跟個小白兔似得,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反而覺得沒勁了。
生氣。
一點意思都沒。
鐘淮易不高興,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而這是甘愿惹怒的,她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一會老妖婆會怎么懟她了。
果不其然,鐘淮易他們一行人剛下了樓梯,老妖婆就很生氣地瞪了甘愿一眼,用僅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一會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甘愿心里的怒氣已經(jīng)在燃燒,偏偏又無處釋放,深吸了口氣之后,她仰頭看著天花板,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
沒什么,她更年期,不要和她計較。
甘愿下樓,鐘淮易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老妖婆就在旁邊歡送著,笑的一臉褶子。
她:“鐘總,今天天氣不好,你們回去的路上可千萬慢點。”
“鐘總,有時間再過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喝一杯。”
“鐘總……”
“行了。”鐘淮易腦袋都要炸了,“我知道了,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一直說說說,說的他腦子都快炸了,那么一張臉,多看一秒他都覺得折壽。
然而事情不巧,對方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還以為鐘淮易是不好意思,她臉上的褶子更深,“沒關(guān)系的,千萬不要客氣。”
鐘淮易:“……”
我有關(guān)系!關(guān)系大了!
周朝生看氣氛有些不對,趕忙出來救場,跟老妖婆寒暄了幾句,他忽然把一旁的甘愿拉了過來。
“您去忙,讓這位送我們一下就好了。”
老妖婆對此是沒什么意見的,畢竟她跟鐘淮易屬于平起平坐的關(guān)系,就算現(xiàn)在是有事求他,她這么低三下四也未免有些委屈自己。
然而甘愿不一樣,她是她的手下,比他們低一級,做這種事情,也算比較恰當(dāng)。
老妖婆欣然答應(yīng),“那好,周總和鐘總注意安全。”
周朝生點頭,去看一旁站著的甘愿,她緊抿著唇,表情看起來不怎么情愿。
鐘淮易也去看她,兩人對視,甘愿急忙垂下眼簾。
她是真不想看見他,想離得他遠遠的,可現(xiàn)實偏不讓她如愿。
甘愿甚至偽裝不出一絲笑容,就那么僵著個臉,對鐘淮易說了聲請。
鐘淮易站在原地不動,待與甘愿的視線對上之后,他才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那表情就像在說:老子不稀罕。
甘愿:“……”
關(guān)于送客,無非是將人送到門口,在人快走的時候,說幾句禮貌寒暄的話,最后目送著客人走遠。
周朝生和鐘淮易已經(jīng)上了車,只剩甘愿一人還停在院子里,上午那場小雨仍在繼續(xù),她的劉海被雨水打濕,鐘淮易透過后視鏡看到她,原本已經(jīng)行駛的車子卻又停下來。
搖下車窗,他對外面喊了聲,“行了,回去吧。”
甘愿沒動,鐘淮易氣得拍方向盤。
“煩死了。”
這女人從來就沒讓他順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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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剛剛駛出大院,鐘淮易就接到了鐘淮瑾打來的電話,內(nèi)容無非是問些工作上的事情,鐘淮易一一報告著,把車停到路邊。
他問:“今天那個地方好嗎”
鐘淮易想到那地方就糟心,他如實回答:“很爛。”
“不是一般的爛。”
他活這么大,還真沒見過西式建筑里面放紅木家具的,這是第一次。
他把簡單的情況向鐘淮瑾報告了下,鐘淮瑾倒不是很在意外表,只問他,“可以收購嗎?”
可以嗎?鐘淮易覺得不可以。
這破爛地方,白給他都不要。
鐘淮瑾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思量片刻,問:“需要我過來嗎?”
當(dāng)然不需要了!他的功勞怎么能被這王八蛋搶。
再說,甘愿又在這里,前任相見,那場面得有多尷尬。
于是鐘淮易舍小我為大家,堅決表示不用上級支援。掛了電話之后,他看著屏幕上三個字覺得神煩,最終將鐘淮瑾拉入了黑名單。
世界清凈了。
然而他抬起頭,卻又看到了一臉不懷好意的周朝生,鐘淮易快煩死了,“又怎么了?你停下來干嘛?”
周朝生答非所問,眼睛往那道刮痕上瞟,“這個,你打算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鐘淮易自嘲一笑,“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唄,怎么,你還指望我會對女同志手下留情啊。”
“我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
周朝生嘖嘖出聲,聽得鐘淮易心煩,他正準備啟動車子,那邊忽然又冒出一句。
“你到底跟那美女怎么認識的啊,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還有這么一朋友。”
“關(guān)你屁事。”
“不會是你前女友吧,這么藏著掖著。”
鐘淮易不說話,周朝生就當(dāng)他是默認了,指著他好一頓笑,“沒看出來啊你小子,之前單身那么多年,我還差點以為你是gay呢。”
“哎你們兩怎么分手的啊,誰甩的誰啊,想當(dāng)初……哎……”
“哎你等等我!”
看著前面那輛車越走越遠,周朝生皺起眉頭,忍不住感嘆:“一定是那美女甩了他,這么臭脾氣的人,哪個女的能受得了!”
噴嚏一個接著一個,甘愿覺得自己一定是感冒了。從老妖婆的辦公室出來,她忙去值班室喝藥,那群年輕的小姑娘們又在念念叨叨。
話題無非是圍繞著男人,好奇中午來的是誰,又詢問甘愿有沒有看清他長什么樣。
甘愿緊皺著眉頭咽下最后一口沖劑,“誰?”
“就今天開白色豪車那個呀,怎么樣,他帥不帥?”
典型的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詢問甘愿的時候眼睛都在發(fā)光,甘愿并不想回憶他的面孔,但他的模樣還是清晰地出現(xiàn)在腦海里。
甘愿頭疼。
她說:“挺丑的。”
“……”
“愿姐你開玩笑吧,還是你跟他有仇,明明那么帥……”
他兩的確是有仇。
甘愿不想聽任何關(guān)于鐘淮易的話,她借口還有事,請假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當(dāng)然,又少不了一頓批評。
更年期的領(lǐng)導(dǎo),那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家里一片狼藉,蘭婷婷又不知去了哪,甘愿心情不好懶得收拾,直接栽倒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她夢見了鐘淮易。
那時的鐘淮易還是個屁大小子,她也只是個梳著馬尾的黃毛丫頭,兩人第一次相見,他就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討厭,輕嗤她是個村姑。
甘愿那時候可是瑕疵必報,鐘淮易罵她了,她必須得懟回來。唇槍舌戰(zhàn),兩人誰也不讓誰,鐘淮易脾氣暴躁,還差點跟她打起來。
有一道嚴肅的聲音制止了他,甘愿肩膀上搭過來一只手,她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笑容溫和的鐘淮瑾。
他去摸她的頭,“我們小愿才不要跟那種幼稚鬼計較。”
甘愿驚醒,渾身都是汗,胸膛一顆心跳的飛快。果然,遇見他就是能想到不愉快的事。
屋外的天空已經(jīng)籠罩了一層黑幕,甘愿給蘭婷婷打電話,無人接聽。
死丫頭。
甘愿決定出去找她,各種她常去的ktv和酒吧都逛了個遍。然而最后卻是在馬路邊撿到了她,她醉的不省人事,臉上還有點點傷痕,正蹲在馬路邊小便。
甘愿整個人都崩潰了,火氣上頭,“你看你現(xiàn)在還是個人嗎?”
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她,因為蘭婷婷已經(jīng)吐成死狗。縱使甘愿生氣她糟踐自己的身體,此刻還是嘆了口氣迎上去。
“起來,我們回家。”
蘭婷婷沒有任何回應(yīng),甘愿吃力地幫她提著褲子,就在此刻甘愿的手機響了,她看都沒看號碼,直接接聽。
“有事說,沒事快掛!”
鐘淮易:“……”
不是,她為什么要發(fā)脾氣,他來索要賠償,難道錯了?
鐘淮易心里是憋著火的,跟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不太好,可他沒想到,那女人脾氣比他還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