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
你們懂得 終于將鐘淮瑾送走,鐘淮易接到周朝生的電話,陪他赴一場飯局。
都是各大公司有頭有臉的人物,周朝生明擺著幫他鋪路,阿諛奉承的話說了不少,周朝生暗示鐘淮易去敬酒,他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周朝生尷尬地笑,“他今天有點不舒服,感冒了。”
他在桌子底下踹他,有幾位上了年紀的人,心思細膩,將鐘淮易手邊的酒杯撤回來,說道:
“感冒那一定是吃了藥出來的吧,可千萬別喝酒,鬧出危險可就不好。”
贊同聲絡(luò)繹不絕,搞得周朝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他見鐘淮易半天沒反應(yīng),身子探過去,這王八犢子竟然在玩手機!
他知不知道這場飯局有多重要!
尤其是對他這種剛上道的年輕人,是多么難得的一次機會!
結(jié)果這家伙竟然在這里玩手機!
玩手機……
周朝生臉都被他給丟盡了,慢慢靠近,他壓低聲音,“我的姑爺爺啊!手機一會再玩行不行,能不能先把這幾個大人物給應(yīng)付了。”
千萬不能把人家惹生氣,這日后還想著要合作呢。
鐘淮易終于抬起頭看了大家一眼,面露愁容,周朝生正想著說點什么緩解氣氛,還沒開口,鐘淮易竟然又把頭低下了。
周朝生:“……”
怎么辦,好想找個墻撞一撞。
鐘淮易手機屏幕停留在短信頁面,他在猶豫,想著要不要給甘愿發(fā)條短信。
中午剛見過鐘淮瑾,而她下午又選擇請假,這實在不是個很好的現(xiàn)象。
鐘淮瑾是不是讓她想起了以前,她是不是很生氣,她會不會還對他念念不忘,又或者說,會不會燃起了想要復(fù)合的心?
鐘淮易從來沒覺得自己想象力這么豐富過。
他緊皺著眉頭,痛苦及了,終究還是沒能決定,靠著椅背深深嘆了口氣。
飯桌眾人:“……”
周朝生:“……”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為首的是靳總,親切和善,并沒有怪罪鐘淮易不禮貌。
他甚至說:“難受的話快去醫(yī)院,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聚。”
話音剛落,鐘淮易就從凳子上起身,他甚至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說,急匆匆出了包廂,周朝生嚇得夠嗆。
這么生龍活虎,不是打人家臉嗎?
他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緊隨鐘淮易出去,在酒店門口看他開車過來。
周朝生急忙跑到他車前,“你干什么去!”
那么多重要的人,就這么拋在那不管了?
以往就算再鬧,周朝生也盡量滿足,但做事要懂得分寸和場合!
他是真的很生氣,讓鐘淮易把車窗搖下來,“有什么事能比這場飯局更重要?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去,不然這種機會你別想再有第二次!”
鐘淮易也不是被嚇大的,他面無表情,“那就沒有好了。”
“……”
“再重要的前程,和她相比也不值一提。”
又更何況是飯局。
鐘淮易緊抿著唇,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跑出去好遠。
周朝生恨鐵不成鋼,真想撬開他腦袋看看立馬都裝些什么!
有情飲水飽嗎,又不是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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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過后,夜幕被黑色籠罩,點點繁星閃爍,乘著月光,鐘淮易來到了甘愿家樓下。
他并沒有給甘愿打電話,也沒有想上樓的心思,坐在花壇邊,盯著樓上那扇黑漆漆的窗戶。
就算見不到,但只要能離她近一點,他就覺得安心。
她應(yīng)該是睡了吧,客廳的燈都熄著,不知道她有沒有做夢,是夢見鐘淮瑾出軌的場面,還是夢見和他嬉笑打鬧。
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多愁善感了。
鐘淮易低頭點著煙,有人從他身前經(jīng)過,沒多久,他看見那扇窗亮了起來。
是睡醒了嗎?
甘愿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敲門聲,她頭痛欲裂,打開門,是蘭婷婷買了飯菜回來。
她雙眼紅腫得像核桃,卻還是對甘愿笑瞇瞇,“就算再想睡,也不能忘記了吃飯啊。”
甘愿得知她竟和那渣男分了手。
“這是我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蘭婷婷說著,眼淚又漫上眼眶,“我就算再不顧自己,也要想著爸媽。”
“我不能再那么隨意讓他踐踏……”
“還有我。”甘愿提醒她,“早知道罵你這么有用,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早點實行。”
蘭婷婷破涕為笑,轉(zhuǎn)眼又看到甘愿臉色蒼白,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壞了,有點發(fā)燒。”
她翻箱倒柜去找退燒藥,甘愿一個人坐在沙發(fā)前,渾身無力。
她整整睡了一下午。
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是陌生人發(fā)來的微信驗證,備注消息:鐘淮易。
甘愿想了想,還是通過。
樓下鐘淮易笑的煙都差點從嘴里掉了。
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躍著:在干嘛?
甘愿回:吃飯。
鐘淮易:吃什么?
甘愿:很多。
鐘淮易:很多都有什么。
短暫的沉默,鐘淮易還以為是她不想回答,約莫15分鐘過后,她發(fā)過一張食物圖和一段語音。
聽筒里她的聲音難得溫柔,鐘淮易一連聽了好多遍。
甘愿說:“你話真多。”
鐘淮易嘴里叼著根煙,笑的像個傻逼。
“和誰發(fā)微信呢?”蘭婷婷從里屋出來,就看見甘愿盯著手機,嘴角還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甘愿抿著唇,“一個朋友。”
蘭婷婷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她沒再多問,將手中的藥遞給她,“吃了早點睡覺。”
甘愿點頭照做,末了將水杯放下,神色擔(dān)憂,“還好嗎?”
一定會忍不住傷心的吧,就算分開是個明智的選擇。
就好像多年前的她一樣。
聞言,蘭婷婷夾菜的動作頓住,笑容略顯苦澀,她搖頭:“沒關(guān)系,總會好的。”
感情總會淡忘,傷疤遲早愈合,我們終究會變成更好的自己。
甘愿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些,攬過她的肩膀,“總有一天,你會遇見更好的。”
他會包容你所有的壞脾氣,一顆愛你的心長久不變。
再不忍心你受一丁點傷害。
蘭婷婷終于堅持不住,趴在她肩膀嚎啕大哭。
鐘淮易再等到甘愿的消息,已經(jīng)是將近一個多小時之后。
他在樓下都快凍死了,不停地給甘愿發(fā)語音,最后她回過來,“婷婷失戀了,剛才在陪她。”
鐘淮易:“……”
婷婷!為什么又是婷婷!
這個婷婷就不能離他的甘愿遠一點嗎?!
鐘淮易踱著步子給甘愿發(fā)語音,前方?jīng)_過來一個人,險些將他撞倒。
鐘淮易有些生氣,罵他:“走路不長眼睛啊!”
那人沒回頭,徑直走進了甘愿住的單元樓,鐘淮易回過神來,竟發(fā)現(xiàn)自己將那句話也發(fā)出去了。
媽的!
甘愿自然是聽見了后面那句,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還在外面,第二反應(yīng),不覺得冷嗎?
但她說不出這等關(guān)心的詞句,話到了嘴邊,結(jié)果變成:“不怕在外面凍死?”
鐘淮易心花怒放,這丫頭片子懂得關(guān)心他了。
他抬頭向上望,看見窗邊有個人影,鐘淮易趕忙到一旁躲起來。
甘愿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冷風(fēng)吹進來,甘愿連忙將窗戶關(guān)上。
這也太冷了。
她發(fā)語音給鐘淮易,“我看你是想被凍成冰棍。”
鐘淮易在寒風(fēng)中笑成傻逼,他問:“凍死了你會心疼嗎?”
會不會抱著他的尸體痛哭呀~
賤兮兮的語氣,聽的甘愿只想把他從電話那旁揪出來打一頓。
她的嘴角不自覺揚起,“說不定啊,我會把你拋尸荒野。”
鐘淮易發(fā)過個小黃雞的表情包:[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甘愿緊隨其后:[那祝你雞年大吉吧]
鐘淮易笑的臉頰都酸了,看來他那會的擔(dān)憂全都是無用的呀,這丫頭比之前還有意思呢。
他揉了揉發(fā)酸的臉頰,開始敲字: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什么鬼。”
沒眼看了簡直。
剛看完消息,屋外傳來門鈴的響聲,蘭婷婷前去開門,下一秒,甘愿聽見她的尖叫聲。
甘愿拿著手機沖出去。
客廳里,蘭婷婷被推倒在地,面前站著個穿色衣服的男人,是王博。
他看起來很生氣,“敢跟我分手,我看蘭婷婷你是活膩歪了!”
他沖上前就要去掐她,甘愿急忙上前推開,可她怎么抵得上暴怒的男人,甘愿被推開,正磕在一旁的桌子尖。
王博已經(jīng)氣紅了眼,揪著蘭婷婷的衣領(lǐng)讓她起來,他兇神惡煞,“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有本事現(xiàn)在親自再跟我說一遍。”
蘭婷婷輕扯著嘴角,剛準備開口,被他一個耳光堵了回去。
響聲清脆。
甘愿疼的完全沒有力氣阻止。
她親眼看見那個男人打了蘭婷婷一個又一個耳光,說著辱罵她的話,說她是個狐貍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