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從值班室出來之后，鐘淮易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周朝生問他笑什么他也不說，只是敘述那四個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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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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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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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他以后要是再問他，他周朝生這三個字倒著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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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聽老妖婆介紹了幾個房間，和招待所的一些規(guī)矩之后，鐘淮易便決定帶著周朝生跑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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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婆和一眾服務員就站在大門口目送他們，隔著老遠，鐘淮易都能看清楚甘愿眉間的褶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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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點想笑，這死丫頭，和小時候一樣不懂得隱藏情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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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自己好像也是，十幾歲的時候就以整天逗她為樂，現在二十多了，這種興趣還是沒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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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看她生氣的樣子好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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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繃不住，嘴角揚起個淺淺的弧度。他上車之前擺手沖那群人打了招呼，其中幾位小女生立馬激動起來，交頭接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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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帥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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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是在沖我打招呼吧，我看見他看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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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你，明明是對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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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交談聲越來越大，老妖婆出聲制止，方才還笑容滿面的人，此刻卻是異常嚴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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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別整天想些亂七八糟沒用的，有那會時間不如反省一下你們的工作哪里做的不夠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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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對你們太寬容了，一個個不知道規(guī)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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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便轉身往屋內走，還不忘回頭叫甘愿一聲，女人忽然消失在視線里，鐘淮易的眉頭不經意間皺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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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妖婆，又搞什么幺蛾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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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招待所出來之后，鐘淮易踏上了回S市的旅程。老頭子好多天之前便叫他回去一聚，可這邊招待所的事情還沒落定，他擔心回去之后又生什么變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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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合同簽了，也差不多全都安排妥當，鐘淮易倒是放心地開著小跑一溜煙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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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就住在S市的某一處別墅區(qū)，鐘淮易將車停在門前，沒多久身后也跟上來一輛。黑色SUV，熟悉的車牌，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女人從車上下來，畢恭畢敬叫了他一聲鐘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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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敷衍地點點頭，就看見后座下來一位男人，身穿黑色西裝，手中還拿著公文包，是他大哥鐘淮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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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不太想和他打招呼，看了眼之后就轉身進屋，倒是保姆阿姨看出來兩人生份，親切地拍了拍鐘淮瑾的肩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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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事，你就做個先開口的，畢竟是親兄弟，都這么多年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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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阿姨，我可全部都聽見了啊。”鐘淮易此時已經癱倒在了臥室的沙發(fā)上，隨手拿了客廳上的報紙，看了眼覺得無趣，又隨手扔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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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孫阿姨你這明顯就是偏心啊，什么叫我不懂事，我懂的很多的好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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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阿姨只當他是小孩子在反駁，根本沒當回事，還在小聲和鐘淮瑾說著什么。等鐘淮易看完手機后一抬頭，就發(fā)現鐘淮瑾已經坐在了他對面，身邊跟著他的冷面小秘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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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權當沒看見，垂眸繼續(xù)刷微博，最后還是鐘淮瑾主動開口，問他最近事情辦的怎么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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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隨口道：“挺好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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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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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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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能得到多大回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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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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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完沒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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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時候談個屁工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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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回應，鐘淮瑾倒是沒繼續(xù)發(fā)問，低頭翻閱著秘書遞過來的文件，他一邊看一邊和鐘淮易瞎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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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生活瑣事，他問一句，鐘淮易便答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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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問，接下來就是沉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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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件右下方寫上自己的名字，鐘淮瑾將文件遞給秘書，“回國之后一切都還習慣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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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說：“挺好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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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買了輛新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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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賞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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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第二天就人給刮了，還是個女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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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刷微博的手指停下，三秒之后皺起眉頭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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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周朝生告訴他干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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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坐起身來，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鐘淮瑾依舊是那副溫潤的面孔，淺淺一笑，右頰邊的酒窩便顯露出來。接過孫阿姨遞過來的茶水，他端給對面的鐘淮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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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沒什么興趣，猶豫再三之后，卻還是接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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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瑾笑了笑，“那女生漂亮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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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剛喝進去的熱水差點嗆出來，他彎腰咳嗽著，鐘淮瑾見狀想過來幫忙，被鐘淮易拒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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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不能行了，竟然說了這么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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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豬隊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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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雙頰通紅，眼眶也是紅的，把剛剛從樓上下來的老頭子嚇了一跳。他急忙詢問鐘淮易是不是生了什么病，鐘淮瑾及時解釋，倒是讓老頭子松了口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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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們在談論一個人，淮易好像對人家感興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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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長兄如父，鐘淮瑾現在的表情就是典型的知道弟弟有了歸宿，而自己作為家長，竟然要比當事人還開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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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真正父親的鐘峰也是這個表情，他笑說要聽鐘淮易從頭說起，然而在聽到他的解釋之后，表情募地變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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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說對人家沒興趣？那你哥怎么說你喜歡人家，臭小子，別告訴我你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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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濫情劈腿這種事，在他們家那是絕對不能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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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老頭子一生正直，被自己腦補的情況氣個夠嗆，鐘淮易身為當事人簡直無語至極，解釋無果之后，索性將話題引到了另一位看戲的人身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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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鐘淮瑾，“他才是現在最需要成家的人，麻煩爸你多放點心思在他身上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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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閑的沒事整天給他安什么莫須有的罪名，冤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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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這話說的不無道理，鐘老頭子早就想好好跟他談談這事，二兒子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算了，他身為長子，已經三十多歲，不成家實在說不過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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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老頭子轉身上樓，沒多久又拿著張照片下來，畫面上長發(fā)女人面容精致，他介紹給鐘淮瑾，說是他過去戰(zhàn)友的女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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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將話說完，所含之意已是不言而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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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純屬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只希望對面的戰(zhàn)火越發(fā)旺盛才好，鐘淮瑾一開始還推辭，實在拒絕不過，最終只能實話實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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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暫時還沒有成家的打算，想要全身心專注于事業(y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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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嘖嘖咂舌，難道不是因為心里面有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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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著刷微博，接著就聽見鐘老頭子發(fā)火的聲音，“事業(yè)我不需要你專注！賺那么多錢干嘛！趁早給我先把孫子生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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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什么的我都幫你安排好了，這禮拜六，你只管去就可以。”鐘老頭子看向一邊坐著的秘書，“還有你，lisa，這次不許跟著他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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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竟然帶秘書，你以為那是什么工作場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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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點頭稱是，鐘淮瑾面上笑容不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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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真的是被氣得夠嗆，感覺血壓都在蹭蹭得往上升，鐘淮易急忙在他扶額的時候湊上去，儼然是件貼心的小棉襖，然而卻沒讓人忽略那個重要的問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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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老頭子狠狠一敲拐杖，“別以為說了他我就不說你了，你更過分，竟然敢在相親的時候罵人家姑娘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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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她爸差點就跟我絕交了！都是因為你這混賬東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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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都已經懸在腦袋上，鐘淮易急忙往一邊閃躲，他還振振有詞，“我說的那可都是大實話，你都不知道她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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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說了。”鐘淮易將老頭子手中的拐杖拿下來，在一邊放好，又扶著他坐下，給他端水順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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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好一會，老頭子臉色好了些，鐘淮易才又將話題繞到了工作上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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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家里最小的一員，他可真是操碎了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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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的還算愉快，結束之后孫阿姨讓鐘淮易兄弟兩住下來，結果全被兩人拒絕。別墅外的夜燈開著，孫阿姨站在大門口，面前是正在交談的兩兄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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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點了只煙，煙霧在夜色中分外顯眼，抬眸去看不遠處站著的短發(fā)女子，他跟鐘淮瑾開玩笑，“我看你這冷面小秘書挺不錯的，你不如就跟她在一起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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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瑾答非所問，表情在夜色里模糊不清，“管好你自己就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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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又被煙嗆到，咳嗽幾聲后看著他笑，“你該不會還對那黃毛丫頭念念不忘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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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瑾閉口不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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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是我說錯話了。”面頰已染上怒色，鐘淮易又問他，“最近會去C市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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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瑾：“不會，要出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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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易小聲念叨：“那就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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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淮瑾沒聽清楚，再詢問他，他卻是搖頭否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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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深夜一點，鐘淮易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想起打麻將的時候那老女人給他留了個號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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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的微信群號，鐘淮易剛提交申請，就成功加了進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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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的人是甘愿，因為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她發(fā)了個表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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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失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