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之后？”蕭然沉默了一晌，如今回想起那日之后，依然是錐心的疼痛：“師父那一劍，雖然避開了所有的要害，但小戩那次激發(fā)了所有的潛能，消耗過度，一直昏迷了七天才醒過來...醒來之后...他就一個人坐在墻角，不吃，不睡，不說話，甚至連動都不動...”蕭然深深吸了口氣，才繼續(xù)道：“我守了他整整十天，一步都不敢離開...他才肯看我一眼，跟我說話...”那段日子，對于蕭然來說，真的可算是度日如年。

　　“小戩，我不要別的，你抬眼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求你了，只要你看看我，一眼就好...”蕭然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自從楊戩醒來，這已經(jīng)是第十天了，蕭然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就好像楊戩一離開自己的視線，便會消失一般，但自始至終，無論蕭然做什么，說什么，楊戩只是低垂著眼看著地面，眼底是空洞的死寂，莫要說回話，就連抬眼看蕭然一眼都不曾有過。蕭然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怕楊戩會一直這樣下去，那樣他會發(fā)瘋的。
　　就在蕭然再次失望甚至快要絕望的時候，低垂的眼瞼終是輕輕顫動著慢慢抬起。
　　“師...兄...”楊戩的聲音干澀沙啞，甚至是含糊不清的，但此時對蕭然來說簡直宛如天籟。
　　“我在，我在...”蕭然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楊戩摟進懷里：“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別再嚇我了...只要你好好的，以后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
　　“然師兄...你...離開我吧...”懷里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卻好像一句一字都敲在蕭然的心上。
　　慢慢放開懷里的人，雙手扣在他肩上，將楊戩死死的抵在墻上，蕭然臉上再沒有一絲的喜悅，眼底是驚異與不信：“你說什么？”
　　“離開我，以后...再沒有關系...”楊戩閉上眼：“我好累...我再也承受不起...不曾擁有，便不會再怕失去...”
　　“楊戩！”厲聲喝斷楊戩的話，蕭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苦心的守候，換來的卻是要他離開：“你把我當成什么了？我是你師兄，這輩子你都別想跟我脫開關系！”
　　“呵...”楊戩自嘲的一笑：“我是顆災星，害了父母兄長...連師父都為我逆天而行...跟我扯上關系的人，都不會有好的結果，我不想到最后害了...唔...”
　　唇上的溫熱，楊戩瞬間睜開了眼，對上的卻是蕭然同樣吃驚的目光。
　　蕭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不想楊戩再說下去，于是他堵上了楊戩的嘴。但當真的觸碰到的時候，那種直襲上心底的感覺，讓他不愿意再放開...那是一種渴求已久的滿足...難道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嗎？
　　肩上的手下滑，死死的扣住了楊戩的手臂，阻止了他所有反抗的動作，身子前傾將楊戩壓制在墻上，眼底的震驚在品嘗了他的甜美后漸漸轉為笑意，舌尖頂開唇齒滑了進去，起初是生澀的摸索，之后慢慢的開始攻城略地，最終霸道的卷過口中的膩軟勾弄，翻攪，允吸，剝奪著原本應該屬于楊戩的所有的氣息，直到胸口的起伏漸漸變得劇烈，連氣息都低沉粗重了幾分，才不舍的離開那讓自己沉迷的地方。然后放開被鉗制的人，直起身直接坐在楊戩對面，看著此時面色通紅，卻依然沒有回過神的小師弟，笑出了聲。
　　“哈...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會關心，會心痛，會對你無可奈何...”蕭然抬手撫上楊戩的臉，拇指摩挲著因自己而變得紅潤的唇瓣，認真的看著楊戩：“小戩，我喜歡你。”
　　“呵...”楊戩剛回過神，便因蕭然的話再次愣住，但那眼底的認真，讓楊戩不得不相信，蕭然的話不是在開玩笑，然后他只是笑了，卻是更加的自嘲，苦澀：“楊戩，看來你不是災星，你根本就是妖孽，你居然讓自己的師兄...喜歡上了你...哈...”
　　“小戩...”蕭然靜靜的看著，看著楊戩從嘲笑變得近乎瘋狂的大笑，看著點點晶瑩從眼角滑落，卻不知是因為笑，還是...
　　“蕭然，你究竟想要什么？”楊戩突然收起了笑容，認真的看著蕭然：“究竟要如何...你才肯...離開我？”

　　“你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跟二郎表白？”瑤姬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然。
　　“義母，你說我是不是嚇到小戩了？”蕭然癟了癟嘴。
　　“你問我要兒子的時候，也嚇到我了。”看蕭然這個樣子，瑤姬就覺得好笑，但想到蕭然對自家兒子的好，還是覺得這孩子其實挺可愛的。
　　“可是您不是也同意了嗎，為什么小戩還是想著怎么趕我走啊！我當時差點沒被他給氣死，就真的甩袖子走人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很生氣，但沒一會蕭然又嘆氣道：“結果第二天小戩就病了，師父說是元氣未復，又折騰了這許多天，只是病一場已經(jīng)算不錯了，可我要是沒走，也不會拖到晚上才發(fā)現(xiàn)...”
　　“之后他就開始躲著你了？”瑤姬猜測道。
　　“是啊，病好了就開始躲著我，不是看書就是練功，幾天也不跟我說句話。”蕭然無奈的聳了聳肩：“再之后，您應該都知道了。”
　　瑤姬搖頭嘆氣，這不知道兒子這性子，到底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在她的印象里，二郎一直是很聽話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