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開小飯館的老板娘(下)
,烈焰紅唇 !
唐糖插進話來問她說:“煤廠沒賠你家錢么?”
張春花說:“只賠了點棺材錢,我媽媽去那個煤老板理論,那個煤老板說他實在沒錢,他賠他家那些錢都是他借的高利貸,我媽媽是個老實巴交的村婦,自然經(jīng)不起那個煤老板的哄騙,結(jié)果就只能讓我爸爸躺在床上了。”
農(nóng)村人的艱辛,由此可見非同一般。在我們這個社會體系當中,農(nóng)村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自從上個世紀改革開放到現(xiàn)在,他們一直都在建設(shè)著我們的城市。但奇怪的是,就是這樣一些樸實的勞動者,卻在城市中連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醫(yī)病找不到報銷處,孩子上學找不到校門,甚至一年干到頭連工資都拿不到,等等諸如此類的現(xiàn)象,雖然時刻發(fā)生我們的城市當中,但仍然沒有引起城市人的注意。城市人關(guān)注的是他們的社會資源被沒被農(nóng)村人占據(jù),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了農(nóng)村人得到了城市的那怕一丁點好處,立刻有城市人跳出來說這說那,仿佛他才是人人家農(nóng)村人就不是人了一樣。
從另一個層面說,城市人都是可恨的,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勢利鬼。他們榨取著農(nóng)村的勞動力卻不允許農(nóng)村人享受他們的資源,何況這資源還不是他們的,這資源是大家的。
趙敏有些同情的說:“那你是怎么想到要開這樣一家小飯館的呢?”一個女孩子背景離鄉(xiāng)在外找拼七八年,其中的艱辛與困苦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和她比起來,趙敏感覺自己她幸運多了,她十一二歲就出來打工了,而自己到了二十一歲才大學畢業(yè),看來人的命運真是各不相同啊!
一個人如果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至少這一生吃不愁穿不愁用不愁,如果不小心投錯了胎生在了貧寒人家,那這一生就夠你打拼了。打拼沒有事,至多不過是多淌幾滴汁水而已,讓人寒心的是,打拼的結(jié)果永遠是個未知數(shù)。唐糖說她有一個遠房親戚到城里打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苦活,領(lǐng)到錢準備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個鬧熱年,結(jié)果他們在下火車的當天就被人搶了,只給他們每個人留了百多塊錢的路費,害得他們當年連家差點沒敢回去。雖然這只是個例,但也從另外一個側(cè)面反應(yīng)農(nóng)村人是多么的沒有地位。
從張春花的口中,趙敏了解到,她盤下這家飯館也才一年多時間,過去她一直在一家餐館做洗碗工、端菜工。她是個孝順的女孩子,這幾年她一點錢也沒存,因為多余的錢都寄回家去給爸爸看病了。這幾年她總共寄了有五六萬塊錢回家,她媽媽打電話告訴她說她爸爸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能站起來了,若是堅掛醫(yī)下去,也許明年就能做一些輕巧活了。
她家的災(zāi)難,都是那個煤老板一手造成了。上個世紀八九年代后期,西南地區(qū)采煤亂象頻發(fā),傷者得不到及時救治,死者家屬拿不到補償款,這種亂象直到前幾年才得到有效的扼制。但仍然時有傷者或是死者拿不到該拿款項。
說起煤災(zāi),張春花眼里噙滿了淚水,她說若是爸爸不去那個小某窯挖煤,也不至于她過早就輟學,連初中都沒念過一天。趙敏見她對讀書極其向往,于是問她還想不想上學,張春花說她正在自學大學課程,如果沒有意外,她能在明年就拿到大專文憑了。
“拿到大專文憑后你還會把這家家小飯館繼續(xù)開下去嗎?”趙敏專注的看著她問。她說會繼續(xù)把這家小飯館開下去,因為又盤下了旁邊另外兩家店面,她已經(jīng)請了人手,準備在明年或是后年,開一家像樣的餐館。她說她之所以選擇到函授班讀書,是因為她覺得一個沒有知識不行,遲早要被這個社會淘汰,唯有多點讀書,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趙敏贊許的點了點頭說:“女強人就是這樣煉成的,我真的希望你也能成為一個女強人,我祝福你!”張春花笑吟吟的說:“我會的,謝謝你給我鼓勁。”從她身上,唐糖和汪子涵看到的是農(nóng)村人的執(zhí)著與堅韌。
執(zhí)著的人和堅韌的人,都能在人生的終點收獲屬于自己的勞動果實。唐糖和汪子涵十分看好張春花的前景,她們倆幾乎異口同聲的說:“等你的餐館正式開業(yè)那天,我們一定來祝賀你。”張春花上進的精神,深深的感染了唐糖和汪子涵,此前她們兩個也像其他大學生一樣,認為讀書是種任務(wù),是她們這個年齡階須必需要修完的任務(wù)。
從張春花平實的敘述當中,她們現(xiàn)在才知道讀書原來并不是任務(wù),而是改變自我,改變命運的試金石,只要你善于讀書,就會從書本中尋求你需要開采的礦藏。離開的時候,唐糖和汪子涵還與張春花交換了電話號碼,她們?nèi)齻€約定從現(xiàn)在開始,每個月在張春花的小飯館里聚一次,看看彼此之間有沒有進步……
看完,請你收藏,推薦,點評。苗夫《烈焰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