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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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背后的人
張鐵森仿佛給捉住痛腳一樣的突然失控,暴跳如雷的將文件撕成碎片扔到郭建的臉上,雪白的紙片灑了一地。
在座的談判組的其他成員都覺得太突兀,不曉得郭建拿給張鐵森看的是什么東西,竟然能這么徹底的激努張鐵森,看著張鐵森瞪大眼睛盯著郭建,好像要將他吃下去一樣。有人想拾起地上的碎紙片,想看究竟是什么東西。
“看什么看?”張鐵森猛然一拍桌子,又嚇了眾人一跳。
也有人不買他賬的,香雪海下屬冷柜分廠的廠長林國棟慢悠悠的將幾張碎紙片擺到桌上,想拼起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材料,說道:“郭廠長難道拿出來的是**的材料,要真是,也不該撕碎,可以當(dāng)證據(jù)保留下來,撕了干嘛……”他是全國勞模,又是省政協(xié)委員,冷柜分廠原來是**的惠山制冷設(shè)備廠,九二年才讓市里并入香雪海廠,首先他對香雪海的感情不比郭建他們濃厚,他平時只負(fù)責(zé)冷柜廠的生產(chǎn),對市場也不是那么敏感,對韓方提出的合資條件,雖然覺得有些苛刻,倒也沒有太強烈的抵制情緒;再說,人都是有私心的,合資之后,進入合資工廠,個人收入能提高一截。倒是他對張鐵森這人不喜歡,只是平日時謹(jǐn)守“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的信條,不跟張鐵森起沖突,但是郭建好歹是香雪海的副廠長,竟然給張鐵森將紙片扔他臉上,郭建給張鐵森突然的失控搞得有些發(fā)蒙,他卻先看不過去了。
“林國棟!”張鐵森無法控制他的情緒,嘉信實業(yè)介入是他所能預(yù)料到的最壞情形,他沒有想到嘉信實業(yè)早就跟談判組內(nèi)部成員有勾結(jié),還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統(tǒng)一思想,郭建的行徑讓他以往所努力豎起的權(quán)威轟然崩塌,又讓他萬分的恐懼,但是林國棟的行為卻確實傷了他的自尊心,聲音毫不節(jié)制的提高了八度,“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當(dāng)自己是誰?郭建要做第二個陶行健,你要跟著他一起破壞招商引資!”
林國棟氣得臉上肉直跳,將桌前的碎文件推到地上:“這鬼勞子?xùn)|西誰要看!誰破壞招商引資,也不是你這個奶泡說的算的。”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就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張鐵森讓他一句“奶泡”戳到痛腳,跳過來要抓林國棟,“你說什么,你誣蔑我什么,我跟你到周市長前評理去。”林國棟腿腳不比張鐵森靈活,兩人座位挨得又近,沒等他打開會議室的門出去,就給張鐵森攥住衣領(lǐng)……
正鬧得不可開交,會議室的門給人從外面推開:“開會的聲音能不能小一些,整層樓都聽見了。”
“小你媽……”張鐵森正在氣頭上,臟話脫口而出,等看見推門的人是趙陽書記的秘書馬銳已經(jīng)來不及收口,趙陽與市委秘書長郝建設(shè)站在門外,倆人的臉都陰陰的,尤其是趙陽的臉陰沉得更可怕,想必他們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趙陽書記身邊還有幾個人,張鐵森當(dāng)時在梅林邊的國道上沒有看見葉建斌的臉,但是后來看過他的照片,所以認(rèn)出葉建斌,葉建斌旁邊比他要年輕得多的青年,應(yīng)該就是張恪了。
那國道邊予人驚艷之感的許思,張鐵森再沒有心情欣賞佳容,這當(dāng)兒,他腿都有些發(fā)軟了,都不敢主動跟趙陽的秘書馬銳道歉。
“什么工作作風(fēng),大吵大嚷的,要吵都給我出去吵!”趙陽正陪葉建斌、張恪參觀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沒想到這一幕鬧劇給客人看到,丟盡惠山的臉,壓住心里的怒火,低聲訓(xùn)斥。
張鐵森嚇得不敢動彈,市委秘書長赫建設(shè)走過來,壓低聲音訓(xùn)道:“還不都出去!”
張鐵森不敢辯駁什么,只得先出去再說,與張恪錯身而過時,看到他嘴角邊浮起的淺笑,只是將頭撇開不看而已。
郭建他們將地上的碎紙片拾起來,也跟著出去,趙陽書記在場,多說一句就是找罵的,不過看到張鐵森有如喪家之犬,心里非常的痛快。
兩天前,張恪才說張鐵森只手遮不住全部的天,沒想到張鐵森的報應(yīng)還真是快。
張鐵森當(dāng)然沒有到辦公樓外面與郭建、林國棟他們繼續(xù)吵,給趕出會議室,惶恐不安的跑到周瑾瑜辦公室,將事情說了一通,也不敢隱瞞什么,只是將郭建、林國棟說得險惡了一些:“他們純粹想要破壞市里的招商引資……”
“趙陽書記有客人在,你對馬秘書說粗口,讓馬秘書、趙陽書記怎么下臺?你等會兒去找馬秘書道歉,再到趙陽書記那里深刻檢討一下。”
“那合資的事情怎么辦,他們是要走趙陽書記的路線……”
“沒有的事不要瞎猜測。”
“去年方案給徐學(xué)平駁回,他們就是有預(yù)謀的,這之前是猜測,但是事情已經(jīng)到這步,還是猜測嗎?”張鐵森忍不住爭了一句。
周瑾瑜倒是沒有怪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做事的方法有些問題啊,合資的事情拖得這么久,能有第二家企業(yè)有跟香雪海合資的意愿,市里怎么可以拒絕?你要是不鬧,事情都不還你的掌握之中嗎?該怎么談,合資方案該怎么評估,不都是談判組決定嗎?趙陽書記向來不插手市政府的事,那是他一直沒有插手的借口,現(xiàn)在有些被動了……”
張鐵森一愣,想起離開會議室里張恪嘴角狡詐的淺笑,忍不住抱怨:“那個張恪讓香雪海的那個副廠長給我搞突然襲擊,他們是有預(yù)謀的,就是想我在趙書記面前出丑,也是一時給氣昏了頭,但是林國棟說那么惡劣的話,那是在攻擊周市長你啊,我哪里能控制得住不生氣?”
“趙陽書記的辦公室在十二樓,他們能知道你什么時候失控,正好引著趙陽書記那時經(jīng)過會議室外?沒有的事,不要胡亂想,”周瑾瑜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要照顧他的情緒,安慰他說,“先想想把眼前的局勢收拾好罷,實在沒有辦法,合資公司的總經(jīng)理,不當(dāng)也罷,等以后有好的位置,我再安排你過去。”
“……”張鐵森遲疑著,周瑾瑜這話是示弱了。
周瑾瑜見張鐵森這付樣子,問他:“你是不是收人家好處了?”
張鐵森一驚,忙矢口否認(rèn):“沒有,絕對沒有……”
周瑾瑜盯著張鐵森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揮手讓他離開。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將前后的事情仔細(xì)回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電話,拔了一個省城的電話。
“瑾瑜,怎么突然想到無所事事的大哥來了?”電話那頭是個帶著些沙啞的聲音。
“只是想跟大哥說一聲,徐學(xué)平未必是大哥想的那種人。”
“我在學(xué)校里太長時間了,腦子都有些遲鈍了,徐學(xué)平怎么不是我所想的那種人?”
“大哥之前說過徐學(xué)平‘剛則易折’,現(xiàn)在看來,他也百折成繞指柔了,這兩年發(fā)生很多事情,就連謝晚晴都跟謝家撕破臉了。”
“看不透的東西多了,我跟他認(rèn)識了三十年,一起給下放到海城農(nóng)場,我還救過他一命,他最后還不是堅持要查我?要不是上面有人干涉,他會容我回學(xué)校教書為生?這是我第一次看不透他。沒想到那件案子結(jié)束,他也陰魂不散的跟著也到東海來,既然有第一次看不透,接下來看不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讓你想起這時候要跟我說徐學(xué)平?”
“三星與香雪海合資的事情大哥有沒有聽說過?”
“有聽說過,合資方案讓徐學(xué)平給擋了回去。不過謝漢靖上回到我這里來做客,談了很多事情,卻是沒有提正泰集團跟這合資的事情有關(guān)系。”
“跟正泰集團是沒有關(guān)系,只是想跟大哥說,徐學(xué)平是有利益牽扯才插手這件事的。”
“那你說來聽聽,我也想看看徐學(xué)平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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