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家書勾起思念
,兒女成雙福滿堂 !
邱晨這一番介紹之后,原本以為兩個孩子不會懂,可阿福阿滿卻了然地點了點頭。
阿福道:“原來是這樣……”抬頭看到邱晨疑惑的目光,小小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在安陽的時候,閏辰閏申曾經(jīng)跟我們說過,他不僅有蘭芷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叫盈盈,就是他父親的妾室所出。他們說,他們是嫡出,妾室所出的子女都是庶出。”
或許是覺得私下里議論父母之事有些八卦嫌疑,阿福小子有些不好意思,說話的聲音很小,卻終究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邱晨恍然。
然后就聽阿滿又跟著問道:“那玉兒妹妹的爹爹,也就是秦家二叔是嫡出還是庶出?玉兒呢?”
邱晨拉回思緒,看了看一雙兒女,耐下性子繼續(xù)解釋:“玉兒的爹爹是庶出。玉兒的母親,也就是你們田嬸嬸是正妻,所以玉兒是嫡出。”
阿福的嬤嬤趙氏在旁邊插話道:“玉兒小小姐是庶出房的嫡小姐。”
有了這句話,阿福阿滿雖然仍舊懵懵懂懂的,卻不再詢問了。
一行人也很快停了腳步,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風(fēng)荷園的門口。
來過幾次之后,風(fēng)荷園門上的幾個值守婆子已經(jīng)熟悉了,看到邱晨過來,今日值守的一個姓張的婆子就連忙上前來行禮問候,“奴婢見過大奶奶!”
起身后,看到邱晨身邊的兩個粉妝玉琢的孩子,又連忙曲膝道:“奴婢見過大少爺、大小姐!”
雖說阿福阿滿來到梁國公府已經(jīng)半個月,但基本都是在梧桐苑里待著,見到的人仍舊稱呼少爺小姐,卻是第一次被稱呼大少爺大小姐,不由都有些新鮮。
阿滿只是眨巴著眼睛看著婆子行禮請安,阿福卻含笑道:“嬤嬤……不必多禮!”
神態(tài)略略還有些羞澀,但說出來的話,還有伸出來虛扶的手,卻很有氣度,讓邱晨頗為驚訝。只不過,這會兒,不是她疑問的時候,微微驚訝之后,就笑著道:“他們年紀(jì)還小,還當(dāng)不得你們這些老人的禮,莫要折了他們的福分!”
說著,從袖袋里拿出一個銀錁子遞給阿福。
阿福抬眼看了看自家娘親,捏了那銀錁子上前一步,放進(jìn)婆子的手里,含笑道:“嬤嬤辛苦,打盞酒喝吧!”
“噯,噯,多謝小少爺憐惜。”婆子歡喜的合不攏嘴,連聲謝了,又抬頭對邱晨道,“大奶奶好福氣,大少爺大小姐小小年紀(jì)就這般氣度,實在是少見。”
邱晨沒心思理會婆子的奉承,笑著點了點頭,帶著阿福阿滿進(jìn)了風(fēng)荷園,走了片刻,就到了二房的院門口。
在這里,又跟門上的婆子寒暄了兩句,也沒需要再通傳,門上的婆子就引著邱晨娘兒仨一路進(jìn)了門,往二進(jìn)院走進(jìn)去。
走進(jìn)二進(jìn)院,門口守候的小丫頭已經(jīng)通報了進(jìn)去,片刻,田氏就衣衫鮮亮精神奕奕地從屋里迎了出來。
“哎喲,難怪剛剛玉兒一個勁兒地念叨哥哥姐姐,原來是你們要來了。”田氏迎上來,邱晨停住腳步,阿福阿滿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拱手、曲膝行禮。
田氏一把將兩個孩子攬進(jìn)懷里,一個人親了一口,然后起身一手領(lǐng)著一個往里走去,一邊笑道朝屋里道:“玉兒,你看看,誰來了!”
玉兒穿著一身櫻紅色的短衫闊褲,聽到聲音,拉著奶娘的手有些腳步不穩(wěn)地走出來,看到阿福阿滿立刻笑瞇了一雙眼:“哥哥,姐姐!”
阿滿立刻笑呵呵地奔上去拉住玉兒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玉兒,你的病好了嗎?看起來氣色倒是不錯。”
玉兒睜著大眼睛,咧著小嘴兒用力地點著頭。阿滿一手托著玉兒的小手,另一只手伸出食指、中指、無名指來,按在玉兒的脈搏之上,一邊道:“妹妹別動,我探探你的脈!”
玉兒很乖巧地抿著小嘴兒肅然站好,果真不動也不說話了。
田氏露出一臉的驚訝往邱晨這邊看過來,邱晨失笑著搖搖頭:“估計是見人診脈,覺得好玩了……這孩子!”
“娘,我……”滿兒聽到有些不樂意地回頭來糾正,對上邱晨的目光卻見娘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刻將后邊的話咽了回去,有些委屈地撅撅嘴,轉(zhuǎn)回頭去繼續(xù)給玉兒診脈了。
邱晨笑著轉(zhuǎn)了話題:“這是今兒早上才做的蛋餅,還有丫頭們尋摸著做的櫻桃醬,做花卷兒,做軟糕餡料兩個孩子都愛吃,給你拿了一點來。你試試,若是愛吃,盡管打發(fā)人過去說,我那邊還做了不少。”
田氏沒用丫頭,親手接了林氏捧上來的食盒,當(dāng)著邱晨的面兒打開食盒,拿了其中一塊梅花形狀的蛋糕,撕了一小塊放進(jìn)嘴里,片刻后贊道:“這蛋餅不錯,大嫂是怎么做的?這么喧軟香甜!”
說完,回頭吩咐丫頭子接過去:“拿盤子盛了,再取些咱們的海棠果脯來,讓他們幾個小的也吃些。”
丫頭答應(yīng)著,捧了食盒退下去。
這時,鳳琴捧了茶盞送上來茶來,邱晨在榻上落座,接了茶放在幾上,跟田氏笑道:“也沒什么蹊蹺的,是我廚房里的人琢磨出來的,你要是喜歡,我回去打發(fā)人送個方子過來。”
田氏連忙笑著應(yīng)了,邱晨自然而然地問起玉兒的身體,田氏一臉歡喜地道:“大好了……基本已經(jīng)不咳不喘了,這幾日都能出去在院子里玩一會子了。我還想著,趁著今兒涼快,帶著她去梧桐苑玩呢。”
邱晨笑著道:“梧桐苑就在那里,你什么時候想去都行。”
頓了一下,邱晨很自然地轉(zhuǎn)了話題,看著田氏身上的月華裙,說起這一季京城流行的衣服首飾來。
果然,服飾化妝美容是女人們永恒不變的話題,這個話題一挑起來,別說田氏,就是屋里的丫頭婆子們也都來了興致。又由這些說道這一季京城剛剛流行的一種香霧,田氏兩眼晶亮,又略帶嘆息道:“大嫂來的時日短,可能還不知道,這香霧也不知怎么做的,就那么用指頭輕輕一壓,就會噴出細(xì)細(xì)的霧氣來。人家還有講究,不是直接朝身上臉上噴,就那么拿著噴到臉前,然后走過去,整個身上就都沾了香氣……聽說,噴上一下能夠香上兩三天呢,比什么熏香都好用,還便當(dāng),不用熏香那般,得熏上一夜大半天的才行。”
邱晨含笑聽著田氏眉飛色舞地講述,不時地應(yīng)上一聲,似乎是津津有味,又似乎是聽得有些懵懂。
說著,田氏惋惜地?fù)u搖頭道:“唉,就是那玩意兒太貴,指頭肚兒大小的一瓶兒,就生生賣幾十兩銀子……嘖嘖,就這樣,聽說還不夠賣,都要提前付上銀子等著,等上一兩個月才能到手呢!”
邱晨知道自家噴霧香水賣得好,可也不知道居然賣的這么火爆,付款預(yù)定……這簡直跟某些年預(yù)定汽車買樓盤一樣了嘛!
不過,作為消費者和作為商家,顯然心情是不同的,那時候說起預(yù)定汽車、樓盤來,她的師兄師姐們無不痛罵汽車制造商和房產(chǎn)商無良,可如今輪到自家的產(chǎn)品銷售如此火爆,她卻只覺得又高興又緊迫了。
如今四月中旬,遼地也該開化了,不知道那邊的作坊建設(shè)的怎樣了。若是遼地的作坊建起來,投入生產(chǎn),這種供不應(yīng)求的局面應(yīng)該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吧。
這邊邱晨跟田氏說了回衣裳首飾化妝品,那邊阿滿也給玉兒‘看診’完了,拉著玉兒的小手走了過來,阿福很有大哥哥模樣地含笑走了過來。
“娘親,玉兒已經(jīng)大好了,脈象很好。”阿滿對邱晨很認(rèn)真地回報。
邱晨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玉兒的臉蛋兒,對阿福阿滿道:“你們倆不是給玉兒帶了玩具?帶著妹妹在這邊玩吧!”
阿福阿滿連連點著頭,各自從自己嬤嬤那里拿來一件禮物,阿福是一只木頭雕刻的小馬,阿滿的則是一只漂亮的荷包,里邊是串銀質(zhì)的豆粒兒大小的鈴鐺,阿滿拿出來,給玉兒系在了手腕上,玉兒看著手腕上鮮亮的紅色絲繩和銀白色鈴鐺,一手拿著木馬,朝著田氏高興地?fù)u著手臂,“娘,你看,哥哥姐姐給我的!”
玉兒手腕上的銀鈴搖晃著,發(fā)出一串串鈴聲清脆,跟她的笑聲混在一起,歡快喜悅無比。
看著女兒歡喜飛揚的笑臉,田氏心里無限感慨。就看孩子這副模樣,那日落水也不是阿福阿滿將其推下去的。當(dāng)時,她聽信了兩個婆子的說辭,因為追究落水的兇手耽誤了孩子的救治,差點兒害了自己女兒的一條性命。
只不過,看著那一雙優(yōu)秀的兒女,她心里仍舊有些酸酸的。同樣是女人,對方不過是鄉(xiāng)村女子,而且嫁過一回人,為什么不但能夠有這么好的一雙兒女,還能夠得到靖北侯那般人物的傾心愛慕?這個女人真是好命!
這份好命,足夠讓天下女子嫉妒!
看著田氏的注意力都被三個孩子吸引了過去,邱晨也樂得不再沒話找話,只喝著茶,同樣含笑看著孩子們說笑玩鬧。
三個孩子中,阿滿最活潑,唧唧咯咯地說個不停,玉兒跟著笑著附和著,很乖巧地按照阿滿的指令行動。而阿福則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樣,一直含笑看著兩個妹妹,配合著妹妹們的要求,同時不忘看護(hù)著兩個妹妹,特別是最小的行動還不是特別靈活的玉兒……他跟兩個妹妹玩耍,一大部分更像是照顧和看護(hù),七歲多的男孩子多活潑跳躍沒有多少耐性,他卻自始至終都帶著和煦的微笑,不管是滿兒嘰嘰喳喳,還是玉兒磕磕絆絆,都沒有半絲厭煩和不耐。
這樣的性子……溫厚不乏聰慧,或許正是他性格的可貴之處?
玩了小半個時辰,看著玉兒有了些疲憊之色,邱晨就帶著阿福阿滿告辭。玉兒有些不舍,讓奶娘抱著一直送出大門。邱晨冷眼旁觀,看著玉兒自然地跑去找奶娘,田氏也毫無所覺的樣子,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孩子離開。
田氏前邊熱絡(luò)和后半場的若有所思、神不守舍,邱晨都看在眼中,她不太清楚田氏如此變化的原因,卻也不會浪費太多精力去揣摩一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的心思。
對于田氏,不敵對,不中傷,已經(jīng)足夠。她并不指望更多。
天氣不冷不熱,清風(fēng)送爽,邱晨帶著兩個孩子仍舊沒有乘亮轎,徐徐走回梧桐苑,娘三個說說笑笑的,都是心情大好。
一進(jìn)梧桐苑,陳氏就一臉喜色地迎了出來,邱晨看了她一眼,揮手讓趙氏和胡氏帶著兩個孩子去洗漱更衣,她則跟著陳氏回了屋里。
將外衣除了,洗了把臉,接過玉鳳遞上來的布巾擦著臉,邱晨轉(zhuǎn)頭問陳氏:“陳嫂子一臉喜色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陳氏笑著接了邱晨手里的布巾,一邊遞給旁邊的丫頭,一邊笑道:“今兒可是雙喜臨門,夫人聽了必定比我還歡喜呢!”
邱晨斜她一眼,在梳妝臺前坐下:“你也學(xué)會逗趣兒了!”
含光拿了梳子,給邱晨拆了之前的發(fā)髻,通順了頭發(fā),簡單地將頭發(fā)在腦后綰成一個圓髻。陳氏挑了一支碧透的玉簪子詢問過邱晨的意思后,遞給含光綰住發(fā)髻,這才笑嘆息道:“小丫頭們天天討賞,我也厚著臉皮討回賞,還被夫人給識破了!唉!”
一貫嚴(yán)謹(jǐn)?shù)年愂祥_起玩笑,大家都有些意外的驚喜,邱晨首先忍不住笑了,丫頭們也跟著笑起來。
陳氏自己也笑了一回,這才從榻幾上取來一封信,雙手捧著交給邱晨:“這是今兒秦禮送進(jìn)來的,家里來的信。”
邱晨果然大喜,連忙接過信來,也顧不得問另一個喜事兒了,看了看信封上已經(jīng)很有些風(fēng)骨的字跡,就知道是出自林旭之手。俊文俊書雖然比林旭年紀(jì)大一些,但上學(xué)完,寫的字雖然也很工整了,還是不如林旭的。
一掃之下,邱晨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直接取出里邊厚厚的一沓信箋來。拿出來才知道,一沓信箋中又分了幾個單獨折疊著,紙張厚薄不一,從背面看字跡也各有不同,顯然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想來也知道準(zhǔn)是俊文俊書俊言俊章幾個人都寫了信,不由莞爾。
也沒有什么選擇,邱晨就坐在梳妝臺前的凳子上,展開信箋細(xì)細(xì)看起來。
果然,她猜測的不錯,信一共六封,除了林旭,還有四封,卻是俊文替楊樹猛寫的一封,俊言俊章一封,俊禮一封,另一封則是成子的。
俊文替楊樹猛寫的信中,先是匯報了家里二老皆好,老少也皆好,作坊、莊子都好,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就展開來說初春種的馬鈴薯已經(jīng)收獲了,比去年在后園種植的畝產(chǎn)略低,卻也非常可觀了,足足收了十七萬斤。寫信的時候,已經(jīng)將收獲的馬鈴薯挑選過,種薯經(jīng)過催芽,又下發(fā)到了四個莊子里,種了第二季。紅薯育好苗子,就在劉家岙的小莊子上種了五畝,如今長勢喜人,還有玉米,也已經(jīng)下種了,一半是種在麥地里套種的,另一半是種在了春田里,楊樹猛還說了,今年安陽府風(fēng)調(diào)雨順,相信,麥?zhǔn)蘸颓锸斩寄苡袀€好收成。
替楊樹猛說完了話,俊文俊書也寫了自己的話,說他們學(xué)業(yè)緊張,幾個先生要求都很嚴(yán)格,還說了即將去參加縣試,林旭提前半個月回來給他們介紹縣試的種種……
看楊樹猛的部分簡直就是連連報喜,邱晨是滿心的歡喜。等到俊文俊書的部分,想及這兩個孩子即將參加的縣試,邱晨難免有了一絲擔(dān)心。俊文已經(jīng)十九歲了,別說在習(xí)慣早婚的鄉(xiāng)村,就是在府城京城,十九歲的男孩子也該娶親了。這一次縣試,可以說是俊文唯一的一次嘗試機會,能夠通過,尚可再在科舉之途上走下去,若是不能通過,俊文就只能回來娶親生子,或去幫著楊俊勇管理莊子,或者進(jìn)作坊重新學(xué)習(xí)作坊的流程,從而準(zhǔn)備參與作坊的管理……
這些活計雖然在大多數(shù)鄉(xiāng)村孩子眼里是高不可及的美差,但說起來總歸不是正途,沒辦法跟仕途相比。
暗暗嘆息一聲,邱晨將這份信放在一邊,又開始看下一封信。第二封是俊言俊章的,開頭就是詢問姑姑好不好,阿福阿滿好不好,京城有沒有好玩的……還不到十歲的兩個小子,仍舊是一派天真爛漫,言語間活躍跳脫,邱晨看著信,仿佛看到了性格莽撞卻厚道的俊言,和寡言少語卻一肚子心眼兒的俊章一起站在了她的面前。天真無偽的語言,小小少年對外面世界的迫切向往,讓邱晨不時地笑出來,剛剛因為俊文俊書縣試一事生出來的一絲擔(dān)憂也被沖淡了一些。
再接下來是俊禮的信,俊禮小子的字還差的遠(yuǎn),卻也能夠稱得上橫平豎直、工工整整了,不看其他,就看這字,就知道這個小小子也有了進(jìn)步。俊禮的信更加天馬行空,頗多神來之筆,開篇問候姑姑好之后,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跟阿福阿滿說的話了,邱晨看的是一時驚訝一時忍俊不禁,一時又是啼笑皆非,兩頁紙,寫的內(nèi)容有限,卻讓邱晨看得最是酣暢淋漓。
接下來是成子和林旭的信。成子的信樸素?zé)o華,開篇問候之后,就是作坊的情況匯報,然后是自己學(xué)業(yè)的匯報,一板一眼,沒有報喜不報憂,也沒有片面夸大什么,平鋪直敘,卻非常中肯細(xì)致入微,一點兒不弱于邱晨自己親見。最后是一段關(guān)切之語,希望嬸嬸和弟弟妹妹照顧好自己,莫惦記家里……等語,邱晨看完,除了覺得心里踏實之外,就是一個會意的微笑了。
林旭的信放在最下邊,開篇同樣是問候,卻自然而然地寫了一些自己的思念失落之情。之后是家里各處的情況介紹,不多,卻言簡意賅。再后邊特意地說了俊文俊書的縣試,說俊文俊書讀書用功,雖然學(xué)的時間短,卻很是扎實,縣試沒有意外都能順利通過,讓大嫂不必?fù)?dān)心等等……
將一摞信件看完,邱晨情緒激動,掩卷著實感嘆了一回,才平復(fù)下心中的情緒。
沒接到信件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思念如此濃烈,接到信件之后,看到一個個因為出自親人之手而意義非凡起來的漢字,讀到一句句親人的問候叮嚀敘述,都覺得直擊心扉,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觸動著那根叫做思念的弦,讓人心潮澎湃,讓人心緒起伏……讓人恨不能立時能夠回去,跟親人團聚,哪怕只是吃飯,哪怕只是辛苦勞作,一家人聚在一起,可以完全地放松自己的心緒,可以暢快大笑,可以隨意暢談……那種安心的滋味,就是家的滋味吧!
“娘!”
“娘親……”
阿福阿滿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將邱晨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眨眨眼睛看著朝自己奔過來的一雙兒女,邱晨搖搖頭輕輕一笑。她怎么也跟那些文藝青年似的,學(xué)著傷春悲秋起來了!
張開手,接住飛奔過來的阿滿,抱起小胖丫頭坐在膝頭,又伸手?jǐn)堊“⒏#缓竽昧俗雷由闲沤唤o兩個孩子:“你們二叔和表哥們來信了!”
“哦?太好啦,哥哥你來讀……”阿滿小丫頭這回沒有爭先,而是把信箋往阿福面前推了推,讓哥哥來讀信。
阿福也沒推卻,接過其中一封信展開,清了清小嗓子開始讀起來:“大嫂如晤……”
“是二叔寫的信!”阿滿在旁邊插嘴。
邱晨含笑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丫頭連忙伸出雙手捂住嘴巴,眨巴著大眼睛乖乖地聽起來。
讀完林旭的,又是俊禮的、俊言俊章的、成子的……
正讀著最后一封俊文俊書的信,秦錚一腳從門外邁了進(jìn)來。
阿滿第一時間揚起笑臉,高聲叫著:“爹爹!”一邊朝著秦錚伸出兩只手去,示意自己要抱。
秦錚也不脫外衣,俯身過來將小丫頭抱起來,高高舉到半空甩了個圈兒,惹得阿滿驚呼著咯咯咯地笑著,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這才將小丫頭放回邱晨懷里,一邊解開身上的外袍,一邊問道:“家里來的信?”
邱晨笑著點點頭。阿福手里還拿著信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拱手行禮道:“是,父親!是二叔、表哥和成子哥寫來的!”
“嗯,嗯,俊禮說,要我給他買京城的冰唐葫蘆!”阿滿嘰嘰喳喳地緊跟著說道。
秦錚借著丫頭端上來的水洗了手,回頭摸了摸阿福的頭頂,然后在榻上落了座,抱起又緊跟著撲過來的阿滿,笑著看看邱晨,然后示意阿福道:“孝孺繼續(xù)念吧,爹爹也聽聽!”
“是!”阿福答應(yīng)著,也跟著來到榻前,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捧著書信略一沉吟,又從頭重新讀起來。
邱晨將秦錚的外袍掛好,又接過丫頭沏好的茶送到秦錚手邊兒,這才含笑退了出來。
留了玉鳳和承影在屋里伺候著,邱晨帶著陳氏等人出了屋,一起來到梧桐苑的小廚房外,六筐圓滾滾胖嘟嘟的馬鈴薯,一個個嫩黃誘人,只是個頭稍小了些,顯然這是挑了種薯之后的小個馬鈴薯,但看在邱晨眼中,卻分外的喜人。這種雞蛋大小的馬鈴薯炸薯片薯條剛剛好。做土豆泥、燉土豆牛腩都非常美味。
另外,還有春季暖棚里育苗種出來的西紅柿和青椒、茄子,還有三四十個花皮大西瓜……
西瓜還好,不顛過了,保存上一個月不成問題;但這個時代的西紅柿青椒茄子可不耐儲存,更何況這個時代落后的交通條件,從劉家岙一路運過來,至少也得十多天……再看筐子里仍舊水靈靈的蔬菜瓜果,邱晨就覺得歡喜之余,從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來。
馬鈴薯和青椒也就罷了,西瓜和西紅柿卻是可以直接吃的。邱晨吩咐人拿了籃子盛了,給玉兒送去一小籃西紅柿和兩個西瓜過去。又給李夫人送了六個西瓜和一籃子西紅柿,然后是楊璟庸……
一番分派下來,主要的幾處自然由邱晨吩咐,剩下的梁國公府各個主子半個主子之處,邱晨就交給陳氏安排,或幾個西紅柿,或半只西瓜……雖不多,卻面面俱到,她直接甩手不管了,只選了一只熟透的西瓜切了,用一只凈白細(xì)瓷盤子盛了,又交待了小喜中午用新鮮的蔬菜馬鈴薯等做幾個特色菜,這才捧了西瓜回屋。
兩個孩子歡喜不已,邱晨卻被陳氏連連打著眼色,只敢吃了一小片……邱晨身體虛寒,至今仍在吃著穆老頭兒的藥丸子調(diào)理,像西瓜這樣的寒性水果,還有蟹子之類的寒物兒,都不能多吃。
看著兩個孩子和秦錚吃的暢快,邱晨手里捧著陳氏及時送過來的紅棗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略略有些委屈,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描述,又特別充實的歡喜和溫馨。
沒多時,打發(fā)出去送東西的人陸續(xù)回來了,秦禮也轉(zhuǎn)了回來,并帶回來兩箱黃魚兩箱海膽扇貝大蝦之類的海鮮回來,再看箱子里上下鋪著厚厚的冰,魚和海鮮都是極新鮮的,邱晨大喜,也顧不上感嘆什么‘千里一騎妃子笑’了,連忙又趕去了廚房,親自帶著陳氏等人將魚和海鮮收拾出來,清蒸黃魚、黃魚羹、芙蓉蝦球、鹽水蝦、海膽蒸蛋、蒜蓉扇貝……一番烹調(diào)下來,滿桌子的海鮮大餐,帶著濃郁的鮮香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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