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問計
,兒女成雙福滿堂 !
第一百七十章問計
這些日子,林嫻娘常常過東院說話,邱晨忙得腳步連地有時顧不上招待,她就跟著青江家的、玉鳳青杏做針線說話。這么個小姑娘,本生在富貴鄉(xiāng)綾羅堆里,卻因罪連坐去那邊疆苦寒之地熬了十年,如今雖說獲了大赦脫了罪名,可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就守著一個嫡母和一個姨娘過日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劉家岙又人生地不熟的……邱晨憐憫她的身世,又因著林旭的關(guān)系,每每也多了幾分客氣。
“五妹妹別總這么客氣,快坐著!”邱晨笑著應(yīng)了,拎了醫(yī)藥匣子進了里屋,交給玉鳳收好。進凈房洗了手,這才重新走出來。
林嫻娘親手倒了杯茶遞上來,笑道:“大嫂喝杯茶暖暖。”
邱晨接了,伸手拉著林嫻娘一起在炕上坐了,笑道:“你到我這里來,哪有讓你忙乎的理兒,快坐,快坐!”
說著,又吩咐青杏:“去廚房看看,早上我看著大興家的蒸荷葉棗糕,這會兒也該出鍋了!”
青杏曲膝答應(yīng)著,匆匆去了。
邱晨轉(zhuǎn)回頭來對林嫻娘道:“原本想著自己吃著方便種了藕,可得的藕種子不多,也難有多少出產(chǎn),老何師傅也說了,今年不動,明年開春就能種上半池蓮藕……想想到了夏天半池子荷花蓮葉的好,這會兒也就只能用荷葉做點兒用場了。”
林嫻娘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也抿著嘴兒笑道:“大嫂這事兒做得對,不過是少吃幾塊蓮藕,不但換明年夏天的半池子蓮葉荷花,荷花過了還有蓮子,之后還有蓮藕……這帳劃算著呢!”
邱晨也笑:“是,我也這么覺得!”
兩個人說笑著,青杏已經(jīng)捧了一只食盒回來。打開食盒,一股子荷葉糯米紅棗混合的香甜味道就隨著熱氣氤氳開來。熱氣散去,就見一只只半圓的裹著紅棗的糯米糕呈半微微透明狀,擺在青黃的荷葉上,小巧玲瓏,白的晶瑩,紅的鮮亮,煞是好看。
青杏喜滋滋拿了兩只小碟子盛了,送到邱晨和林嫻娘面前,玉鳳從旁邊的炕洞里拿出一把陶壺,給二人倒了兩杯杏仁羊奶:“吃糯米糕,搭著這個吃才好。”
林嫻娘吃了一口糕,又喝了一口羊奶,笑著道:“大嫂子懂得多,這兩個丫頭也調(diào)理的好。這么搭著一起用,還真是香濃滑糯具備了。”
邱晨正好吃了一只糕,咽下去,才道:“我愛美食,帶的兩個丫頭也成了饞丫頭!”
說著,笑著對玉鳳青杏道:“你們倆也趁熱嘗嘗,這東西冷了就不好了。”
林嫻娘雖說生在清貴書香門第,但家里獲罪時她畢竟年幼,這么些年在凌山衛(wèi),能活下來就不錯了,童年那些奢華富貴也只能深深地壓在記憶深處,不敢想。獲了赦免,童年的那些記憶卻突然活了過來,每每在她的心里、夢里浮現(xiàn)不已。
今兒這一盤糯米棗糕,精巧細致,雖說根本不能跟記憶中那些入口即化的細點相比,但也讓她那份渴望更加濃烈起來。她本也應(yīng)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本也應(yīng)該十指不沾陽春水,閑了弄弄筆墨彈彈琴……
因為喝了羊奶,玉鳳托了溫水來,伺候著兩人漱口過后,又重新上了熱茶。
邱晨端詳著林嫻娘。這位本就生得好,之前不知何故困在燕云山谷中,餓得幾乎脫了人形,來了劉家岙,日子平靜安穩(wěn),吃喝雖然談不上多精致,卻也算是不錯,幾個月下來,兩頰漸漸豐潤起來,氣色也一改當(dāng)初的枯黃,漸漸滋潤,有了血色,整個人就像初春的花兒,從一片枯黃里漸漸泛出生機,又抽了花苞,仿佛再多一份陽光,就能夠瞬間綻放了。
不記得聽誰說過一句話,真正的美人披塊麻袋片兒都能生出別樣的美來……眼前的林嫻娘正是如此,不過是極簡單的櫻草色襖子檀色裙子,沒有繁復(fù)的繡花,也沒有精致的首飾,卻仍舊難掩麗色天生。
垂了眼眸,邱晨暗暗感嘆,這樣的顏色,在這么個小山村里……村子里是沒有好的親事,可她家里如今可住著兩位真正的大家公子……據(jù)小廝安轡說,那兩位可都沒定親!
想到這里,邱晨心頭微微一跳。再看林嫻娘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暗暗地審視。
吃完糯米糕,林嫻娘和邱晨自然地談起了林旭。
林嫻娘道:“眼看著天又有些陰沉,若是再下雪,旭哥兒旬假又不好回來了。”
邱晨笑著搖頭:“縣學(xué)里臘月初八就放假,這回去了,旭哥兒就不趕著旬假回來了。這會兒下雪倒是無妨,等進了臘月門兒,這雪不化也壓實了,到時候,咱們拉了扒犁子去接。”
“爬犁子?那是什么東西?”林嫻娘好奇地問。
邱晨就將爬犁子描述了一下,隨即笑道:“那個在雪地冰上跑最好,比車還快呢!”
“大嫂知道的事情真多!妹妹從未聽說過……”
邱晨笑了看著林嫻娘道:“妹妹忘了,我娘家是趕大車的,我父兄出門子多,這些還是小時候聽他們說的,都是東北那邊才用的物件兒,咱們這邊沒人用,妹妹沒聽說過也正常。”
說說笑笑的,很快到了午飯時分,林嫻娘告辭,邱晨也不挽留,只讓玉鳳出去,將蒸好的糯米糕裝上幾個給林老太太帶回去嘗嘗。
將林嫻娘送到二門外,邱晨轉(zhuǎn)回身來,抬手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腦門兒。這樣沒話找話,還每個詞句都得小心翼翼地斟酌算計著,實在是太累了,身體不累,心累。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里看著作坊里趕制年前最后一批產(chǎn)品,和大興商量著禮尚往來,和蘭英斟酌著準備年底的花紅福利,還要不時應(yīng)付唐文庸提出來的各種醫(yī)療問題,還要不時應(yīng)酬一下上門來聊天的林嫻娘……
忙碌中,又過了幾天,眼看著就要進臘月了,秦錚的傷口已經(jīng)基本痊愈,都不用包扎了,那一行主仆五人卻沒有一個提及啥時候回京的。
邱晨心里疑惑,卻也沒有詢問。盤算著,不論怎樣,這些人總歸要回家過年的,再晚還能晚到哪里去!既如此,她又何必多話去問,顯得好像攆人一樣!
不過,雖然秦錚的傷勢好了,白天卻并不出門,只在早晚孩子們出操的時候,跟著出去走動走動。邱晨偶爾納悶一下,這位可一點兒武將風(fēng)范都沒有,轉(zhuǎn)念就丟開了,她太忙,也顧不得瞎操心這些了。
十一月最后一天,需要各處走動的年禮都備好了,一家老小過年的衣服鞋襪也做出來了,連幫工們的年禮都定好了,只等著到時候拉回來分下去。邱晨終于從多日的繁忙中擺脫出來,終于能夠歇口氣緩緩了。
吃過早飯,打發(fā)了孩子們?nèi)ド蠈W(xué),邱晨就歪在炕上,倚著一只大靠枕,拿著本月的出入賬目看著。旁邊的炕幾上放著一壺?zé)岵琛?br/>
她是理科出身,當(dāng)初上學(xué)的時候心算就極好,這些日子忙累的很,也懶得用算盤,直接用眼睛順著一溜兒數(shù)目字加加減減下來,很快就是一頁,倒也快捷。
不到半個時辰,她就看完了一本賬。二哥這記賬的功夫已經(jīng)練出來了。雖說字還不好看,但賬目卻極清爽,一本賬下來,處處投挺,竟然沒有一出錯,真是不容易了。
坐起身,將賬簿子放回炕幾上,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正準備拿下一本繼續(xù)看,就聽得順子家的在外屋跟玉鳳青杏說話。
“夫人在屋里吧?”
“在吶!”玉鳳回答著,引著順子家的進了里屋。
邱晨直起身,看過去:“什么事兒?”
“外頭來了個人,自稱是府城衛(wèi)指揮僉事府上的。”順子家的回答,“那人就說了兩句話,讓夫人準備著,說是僉事大人過了午就到。”
邱晨蹙了蹙眉,揮手打發(fā)了順子家的,玉鳳也跟著退了出去。
那日,林旭臨走之時曾跟她說過,跟呼延尋說開的事兒交給他去做。林旭說他回到縣學(xué)就會給呼延尋寫信說明……這都十天了,是林旭還沒寫信過去,還是呼延尋不同意……
呼延尋若是回來,劉家岙的人可比她對他更熟悉,若是再鬧出林升回家的事情來,她再想跟他撇清可就難了。還有楊樹勇和楊樹猛……
正琢磨著,玉鳳轉(zhuǎn)回來,“夫人,可要準備什么?”
邱晨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暗暗吸了口氣,搖頭笑道:“這位……咱們并不相識,也無從準備。算了,你不必理會這個了,忙去吧!”
玉鳳答應(yīng)著退了出去。邱晨慢慢從炕上下來,穿了鞋在屋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回到炕前,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這才覺得心里穩(wěn)住了,也不再理賬,拿了斗篷出了屋門。
之前,她沒想到呼延尋會突然上門,也沒想到秦錚的傷差不多好了還不走……如今,秦錚在此未走,呼延尋卻突然上門……看來,她要做的事情還不少。
沿著檐廊往前院走,即將走到月亮門的時候,邱晨腦海里靈光一閃……或者,她可以這樣……
秦義從屋外走進來,躬身對炕上隔著炕幾下棋的二人回稟道:“安陽府衛(wèi)指揮僉事派人過來傳話,午后到訪。”
唐文庸摩挲著一只棋子兒,挑著眉道:“安陽府衛(wèi)指揮僉事……好像是剛剛調(diào)任的吧?原來在凌山衛(wèi)那個……射的一手好箭……”
秦義躬身道:“是,五爺記得清楚。是從凌山衛(wèi)小旗升上來的,叫呼延尋,此次論功又提了四級,主動請求調(diào)任安陽府的。”
唐文庸回頭看了看秦錚,有些疑惑道:“此人……當(dāng)初好像是說沒什么根99999基吧,怎么消息這么快,居然尋上門來了。……會不會是云家老二泄了消息?”
秦錚端坐著,神色如常道:“不會。”
唐文庸摸著下巴,點點頭道:“嗯……慢說呼延尋剛剛到任,和云家根本談不上熟悉,就是熟悉了,也沒有云家不動,卻把消息放給他的道理。”
秦錚點點棋盤:“下棋!”
唐文庸咧嘴一笑,揮手讓秦義退下,道:“也是,不過一個四品僉事,來就來了,又能那你靖北侯怎樣!”
秦錚抬眼看了唐文庸一眼,抬手落子,然后,淡定無比地開始提子。唐文庸一下子急了,慌著去推秦錚的手:“哎,哎,你什么時候做的局……我這一塊不是做活了嘛……”
秦錚對他的騷擾根本不予理會,施施然地一連提了十幾枚棋子,這才直身端坐,拿了旁邊的茶杯,緩緩地抿了口茶。
唐文庸等著一大片空白愁眉苦臉了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睛,裝作看不見地在另一邊尋求轉(zhuǎn)機。好半天,他臉上驀地一喜,下了一枚棋子。秦錚也不多想,隨即跟了一子,兩人你來我往,很快下了十幾步……
唐文庸的心思就有轉(zhuǎn)到了旁處,覷著秦錚道:“你還真打算在這里過年啊?”
秦錚默然片刻,抬眼看看糊著桑皮紙的窗欞,淡淡道:“此時,不宜回京。”
唐文庸臉上的輕松也不見了,有些沉重道:“也是……你這回好在傷了,才得以脫了那困境……只是,你就待在這里只怕也瞞不住。傷愈的事兒只怕瞞不了多久……”
秦錚微微瞇了眼睛,目光從窗欞上落下來,落在窗臺上的那盆水仙上。
府中冬日也會供上幾盆水仙,只不過,他見過的都是花匠養(yǎng)好了的,做好造型配好盆兒,開得正盛的水仙,還從沒看過這么省事兒的,直接就把還未發(fā)芽的水仙頭給送來了,白白的毫不出奇的水盞裝著兩個白胖白胖的水仙頭,不知道的人說不定會以為是放了兩頭蒜!
這都放了兩日了,這水仙就跟睡著了一樣,還連一點兒芽兒都未見……
眨了眨眼睛,秦錚道:“無妨,至多年后,就有破困之法……傷愈之事也就不重要了。”
唐文庸眼睛一亮,干脆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很熱切地湊上去,問道:“什么破困之法?說出來聽聽!”
秦錚斜著眼睛看了看亂七八糟的棋盤,唐文庸嘿嘿一笑,干脆伸手將棋盤撥亂,揚聲招呼安轡:“不下了,不下了,把棋盤收拾了!”
安轡覷了秦錚一眼,快手快腳地上前,將棋盤棋子諸物撤了下去。
唐文庸也端了茶杯,干脆靠到秦錚旁邊,挨挨秦錚道:“快說說……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秦錚斜他一眼,道:“諸事已定,無需再動!”
“哎?你這人……”唐文庸悻悻地搖搖頭,退回到自己這邊,倚著大靠枕,舒展著腿腳,喝了口茶,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就在這里跟著莊戶們過一回年……據(jù)說,村子里也有好些個有意思的年俗。”
秦錚眉頭一跳,垂了眼不予理會。
魚米之鄉(xiāng),富裕之地,或許有社火、廟會等事。就劉家岙這么個小村子,這都要進臘月了,整個村子里還毫無動靜,哪里像是有什么的樣子。不過,看那婦人每日忙碌的腳步連地的,倒好像做了不少的準備……就是不知準備的什么。
據(jù)說,她去草原的路上,很是灑脫,與男人們一樣喝酒,還會隨興唱上一曲……
他也親見,她挑馬時的狡黠,初見他時的直視不避……
可在這個家里,他看到的,卻永遠是溫和的笑臉,不疾不徐,端莊有致。竟仿佛是最最懂規(guī)矩重禮儀的當(dāng)家主母……只除了,那日他術(shù)后疼痛難忍之時,她柔聲軟語地安慰……她叫他‘連生’!
“又是這副死樣子……你這人真是無趣!”唐文庸嘟噥著,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從炕上跳下去,笑著道,“不跟你這木頭發(fā)呆了,我去尋尋楊氏,看看她在作甚……不行,去她哪里尋本書看看也是好的,總比跟你個木頭發(fā)呆強!”
一邊說著,唐文庸已經(jīng)掀了簾子走了出去。秦義逼著手站在一旁,抬眼看了看炕上那位,又垂了眼安靜侍立。
邱晨進了前院,剛走幾步,迎面就看到唐文庸正往這邊走過來。
“唐公子?這是去……可是有什么事?”
“哦,在屋里跟那木頭呆得無趣,我想尋你問問,可有什么書籍,拿來解解悶也好!”唐文庸倒是隨意。來到林家跟邱晨混熟之后,這位竟是極隨意的脾氣。
邱晨笑笑:“我那里能有什么書,不過是幾本書坊里買回來的醫(yī)書……”
說到這里,邱晨突然記起那份手札……那東西,當(dāng)時唐文庸也曾看中,卻被她先下手搶著買了下來。
不過,那份東西,她卻不想送人。
頓了頓,邱晨笑道:“我正想過去跟秦將軍回個話,要不,你給傳個話算了!”
唐文庸一聽即知邱晨傳的是什么話,正想點頭應(yīng)下,卻一下子想起那木頭……那個‘連生’,這個乳名,除了他們這極親近的幾個人知道,據(jù)說當(dāng)初只有秦家的先老夫人如此叫過。……
搖搖頭,唐文庸笑道:“都到這兒了,你還是自己進去說吧。我才懶得理會那人。走,說完了,我去你那里看看,有什么書!”
一念閃過,唐文庸就折了回來,跟著邱晨往回走。
進了屋,邱晨將呼延尋午后拜訪之事說了,看了眼秦錚看不出表情的臉,道:“隔壁林家曾獲罪流放凌山衛(wèi),那位僉事大人當(dāng)初從凌山衛(wèi)出身,得以與林家相識……”
唐文庸聽到這里,從椅子上起身,拱拱手,對邱晨道:“剛剛想起有點兒事兒,我去去就來。”
說完,不等邱晨回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秦義也無聲地退了出去,屋里霎時只剩了秦錚和邱晨兩人。
邱晨眨了眨眼睛,才明白過來,這些人是回避了。她自己還沒覺得話需要背人的。
秦錚抬手指了指對面,示意邱晨坐下說。
邱晨也不客氣,隔著炕幾在秦錚對面坐了,沉吟著繼續(xù)道:“實不瞞將軍,我二弟是當(dāng)年林家的幼子,剛剛出生不久,林家就獲了罪,林家將其托付給我公公、丈夫,將其帶至此處。之后,我公公外出就沒能回來,我丈夫也被征夫死在了邊關(guān),這些事情,二弟與我并不知情,還是林家獲赦尋到此處,方才得知有這么些隱情……”
秦錚看著邱晨,聽她說到此處停住,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示意她繼續(xù)。
邱晨又道:“上一旬,二弟旬假被那僉事大人接去了府城,說是從軍之初曾受過重傷,蒙林家相救才得以撿回一條性命……只是想不到,那位僉事大人居然造訪……”
邱晨襯度著,這些話都是實話,只除了隱瞞了呼延尋就是林升之事。
說到這里,邱晨頓了頓,坦然地迎著秦錚的目光,繼續(xù)道:“我不懂這些事,我想問問將軍,如今林家已蒙大赦,若是,二弟之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秦錚心里這會兒有一股火升騰著,卻找不到發(fā)作之人。
眼前的婦人之前并不知情,愛護年幼的小叔,是個好女人好嫂子都應(yīng)該做的事。她顯然無錯!錯的是那不知去了何處的是不是真的死了的父子二人!
他剛剛還和唐文庸說,傷愈之事無妨,他已經(jīng)有了其他脫身之法……眨眼,這婦人就給他出了個難題!
林家出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十多歲,對當(dāng)時的情景也知道的比較清楚,不過是黨系之爭的犧牲品罷了。林家當(dāng)初雖禍及滿門,林旭逃脫就算是朝廷欽犯,但如今已逢大赦,林家的案子雖然未能翻過來,林家人卻已經(jīng)被赦免。若真是林家就此安守在這小山村中,朝中人沒誰會再生事。但若是……那些對付他的人,就會把這小小的瑕疵放大無數(shù)倍來生事,說不定,反而帶累了她……她們母子。
沉吟片刻,秦錚開口道:“此事,你可曾想過怎樣處置?”
邱晨看著秦錚,有些猶疑道:“我想,我想著去攔回呼延大人……若是,沒有呼延大人造訪,我們母子也罷,林家也好,不過是小村子里的莊戶人家,沒誰會注意到。即使有人知道,兩家人都是婦孺之輩,想必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秦錚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卻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
他轉(zhuǎn)身朝向窗戶,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光禿禿的水仙上。邱晨見他如此,只安靜地等待,也不敢打擾。
她今日尋他雖然并非真的為了林旭之事,可這件事也一直是她的隱憂。雖然她和孩子們都不知情,可隱藏欽犯的是她……是海棠的公公丈夫,沒人會管她知不知道,也沒人會管孩子們是不是無辜。這個時代‘連坐’之事比比皆是!
------題外話------
枯坐到半夜兩點,寫了這么些……瓶頸了!
另,今明兩天要帶孩子去省立醫(yī)院看眼睛,要住一夜,沒辦法碼字,明天的文要回來碼,所以,明天的早上沒有更新,改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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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寵妃》(*女主斗得了大狗,抓得了耗子,裝得了腹黑,賣得了萌,戲過了皇上再玩王爺,最關(guān)鍵還是——她是一只貓。本文一對一,寵文無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