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真兇(上)
跟著韓先生的婢女自小伺候韓先生,如今已經(jīng)有二十一年。她能被選在韓先生的身邊,自然也是聰慧的。太后一問,她便知曉了其中的意思。
折烏喃喃道:“韓先生自來不喜歡多人伺候,這韓府里,除了十幾個護院之外,便是侍女伺候了。可先生跟我說過,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人在房中守著,因此,只要將人藥暈,便是放了火,里面的人也醒不來,更別說逃出來了。”
可下毒的人還是用盡苦心,怕出意外,選了即便被人發(fā)現(xiàn),也救治不過來的毒藥。
正在這時,韓將軍跪了下來,一雙眼睛怒目而睜,對著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最是知道的,家妹從小就摔摔打打,用了多少傷藥,凡是藥材,她也是知道一點的。再者,小妹心善,在戰(zhàn)場上面退下來的老兵,多少有些傷痛,她便置辦了藥材生意,不圖別的,只圖便宜賣與他們。”
這個太后自然是知道的,就是皇上也夸過韓先生心善。
太后娘娘點頭:“沒錯。”
她明白韓將軍的意思。若是給普通人下毒,若下的是鶴頂紅,剛喝下去的時候,察覺不出什么,可喝下去之后,接觸藥材的人卻總能反應(yīng)過來。
且鶴頂紅此類藥,一喝下去就斃命,別人知曉這是被毒了。但給韓先生下毒的藥,先時查不出來什么,若是晚間睡覺前喝下一杯,睡在床上,便弄無聲無息,沒有任何跡象,好似深睡一般。等第二天早上起來,才能瞧見嘴唇蒼白,全身青紫,已然來不及了。
這定然是有心人用了功夫研究過的。
韓先生睡前要喝一杯茶水,他們也該是知曉。
太后娘娘閉上眼睛,韓忠從外面進來,臉色十分不好,“在廚房找到了堆積的火油和酒,如果有人想縱火,用足這些東西,便能成功。”
韓將軍便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太后娘娘,天下毒藥,只要敢下毒,沒有查不出來的,所以才能規(guī)范世人不敢逾越,奪人性命。此藥方比其他的藥物勝在先時不能發(fā)現(xiàn),等發(fā)現(xiàn)之后已然晚矣。若是小妹晚間喝了,那這韓家,就是一場大火,查無所蹤。若是不幸,小妹白日里喝了,那也救不回來了,無非就是暴露而已。”
反正怎么樣,韓先生就是一個死字。
說到這里,他看向折烏,一個大男人,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嗚咽道:“天可憐見,她收了個徒弟,時時寫信與臣夸獎,出事后臣第一個想的,便是讓阿烏在她臨終前好歹見一面,這才僥幸,知曉了這方子。”
也就是這般,才有了救活的一絲希望。
太后娘娘心中一片凄涼,“怕是,即便救回來,身子也受到了損傷,以后都不能上馬射箭了。”
折烏恨恨的捶了捶桌子,“到底審出來沒有!到底是誰下的毒,他有沒有解藥。”
其他人看著她,都搖了搖頭。太子殿下小聲的道:“能做到如此地步,怕是早有預(yù)謀,做下這事的也是死士。”
果然,話還沒說完,韓義便進來道:“是守院子的一個退下來的……將士,以前是韓家軍里的。”
韓義艱難的開口:“如今,已經(jīng)服毒自盡了。”
折烏擦了擦淚水,她不是很明白的問:“是查不出來線索了嗎?”
太子殿下道:“韓家軍的人,一般是不會背叛主家的,若是背叛了,定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這時候咱們再去查,應(yīng)該是查不到什么了。不過,還是要派人去仔細探問這叛徒的事情,許是能知道點一星半點的東西。”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人應(yīng)該是幕后之人安插在韓家軍里面的細作。
折烏聞言,便呆呆的看向韓先生。她躺在那里,一點血色也沒有。折烏還記得自己剛到丙字院的時候,韓先生笑著對她說,她向往戰(zhàn)場,向往外面的世界,是沒錯的。
那是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唯一一個告訴她,她是沒錯的人。
韓先生本該是肆意飛揚的正拿著彎弓,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躺在床上,能不能救回來都還要看。
折烏心中冒出一股戾氣。
她控制住力道,舉起手想往桌子上狠狠地拍,最終卻只能壓抑著輕輕拍了一下,就怕自己一拍桌子,又將桌子拍塌了,反而弄出一些動靜來,吵到韓先生。
她低聲吼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太后的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韓先生一貫是她的人,這滿京城里面誰不知道。這背后之人,著實可惡。她吐出一口濁氣,“要是讓哀家查了出來,必要滅他滿門。”
太子殿下的目光頓了頓,要說什么話,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倒是皇后垂下頭,忍不住勾起嘴角:還欺人太甚?難道太后太子,還有姓韓的這個賤人,就不欺人太甚嗎?
這些人,平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跟他說話好像污了他們的眼睛一般,如今,總算是碰上對手了。
人家早早的進了韓家軍,就是細作又怎么樣?這么多年的事情了,難道還能查出來?
她嘖了一聲,覺得老天有眼,終于讓這些人得到了報應(yīng)。
***
韓先生喝了藥,徐太醫(yī)和其他太醫(yī)院的人還在為韓先生扎針,折烏和眾人出來,坐在了堂廳里。
院子里面已經(jīng)被韓將軍帶來的人馬圍了起來,太后準(zhǔn)備回去,她還要去跟皇帝說這件事情。
“讓皇帝調(diào)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去查。”,她威嚴(yán)的開口,“哀家就不相信,會查不出來。”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世上的事情,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就算痕跡被擦的再干凈,也是需要有人去擦的吧。
太后要走,皇后娘娘也得跟著走。她瞪了眼折烏,才踩著步子跟隨太后而去。
太子殿下垂著頭,等其他的人都退下了,對折烏道:“孤有事情跟韓將軍商量,阿烏,你先出去。”
折烏緩緩點頭,她看看殿下,又看看韓將軍,“殿下,如果查出了什么,可一定要知會我。”
太子殿下要跟韓將軍私下商量,折烏心中一緊,她就怕出了什么事情,殿下不告訴她,到最后,出了亂子,她也被瞞在鼓里。
殿下少有不告訴她的事情,她走一步回頭看看,走一步又回頭,最后眼淚一滴滴落下,道:“殿下,不要妥協(xié),一定要查出來真兇。”
太子殿下笑了笑。這姑娘心里此時充滿了陰暗,他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去吧,去看看韓先生。”
折烏便走了。等她一走,太子殿下跟韓將軍道:“將軍可信孤?”
韓將軍心中轉(zhuǎn)過無數(shù)的念頭,最終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韓先生病了的消息算是漏了出去。外面沒有說是下毒,只說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劉家姐妹上門探望,被帶到了小偏廳里。
折烏站在那里等她們。見兩人著急,心中微苦,搖頭道:“先生還沒有醒。”
劉瑞云懊惱不已,“我家里藥材不多…”
劉天玉讓她冷靜,“聽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是來了的,宮里的藥材難道會比咱們家里面的少嗎?你好歹靜一靜,別這么躁,被你這么一弄,憑白惹的人心中煩。”
劉瑞云便恨恨坐下來。她看看里面,想去里面看望韓先生,但是太醫(yī)們卻不允許,門口還有韓家的人守著,一看就覺得腦門上寫著進入者死的希望。
這般的詭異,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韓先生僅僅是病了的借口。一定是發(fā)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但是這些人包括折烏在內(nèi),都在瞞著她們。劉天玉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比劉瑞云又好一點,而且想得更多。
知道這就算是放她們進來了,但是在事情沒明了之前,若是想出去也是出不去的。
她便不說話,只跟折烏道:“韓先生一定要好起來,無論是缺了什么,只要我們能幫的,我們肯定會幫。”
折烏低頭嗯了一聲。她道:“你們跟我來吧?吃點東西,徐太醫(yī)說,先生最早也要明晚才能醒。”
在那之前,是離不開的。
劉瑞云這時候也明白了,她和劉天玉自小雖然也是在軍中長大,可到底是世家的女兒,論起這些陰私之事,她們比折烏知道的多。劉瑞云忍了又忍,罵道:“是誰!”
折烏搖頭,她不知道。
劉瑞云性子急,“是不是栗蓮華做的?”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栗蓮華。折烏和劉天玉對視一眼:其實不止是劉瑞云,就是她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栗蓮華。
無他,栗蓮華跟韓先生的過節(jié)是最大的。
劉瑞云站起來,“我去捉了她來!”
這就是不敢告訴她們真相的原因之一了。這脾氣,真的一點就爆。
劉天玉便在劉瑞云的手臂上恨恨的打了一巴掌,“你往哪里去捉?啊?我問你!就算你再大的火氣,無憑無據(jù)的,你敢去抓宗親?!太后和太子殿下,哪個是傻子?大家都且存著疑問呢,要你在這里發(fā)什么威。”
她說完就跟折烏道:“你別理她,就是欠揍。”
劉天玉在保護劉瑞云。折烏看了點頭,“我知曉的。”
栗蓮華再不好,那也是肅王世子妃。肅王還在,劉瑞云又算的了什么呢?這時候,就算是懷疑栗蓮華,也是不能上門去的。
更何況,折烏雖然第一個想的是栗蓮華,但是她不相信是栗蓮華做的。這份收買人心的手段,查找這藥方的心機,和萬一查出來,就要連累夫家和娘家的禍?zhǔn)拢桓易觥?br/>
***
折烏幾人在說栗蓮華,肅王府里,肅王父子也覺察出了不對勁。肅王能在皇帝親兄弟死絕的情況下活下來,絕對不是一個傻子。他如今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給兒子娶了栗蓮華這個兒媳婦。
知道不對勁后,他便去打聽了,這一打聽,便心神俱滅,坐在椅子上說不出話來。
肅王世子問:“這等事情,阿爹,兒子覺得能透露給咱們知道,怕是已經(jīng)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肅王一巴掌就打在兒子的身上,“讓你對她多多管教,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卻還說出不了大事!如今如何?若是你早就發(fā)現(xiàn)她心胸狹窄,就能避免她跟韓先生起沖突。”
肅王世子也很委屈:那若是這么說,當(dāng)年他爹和他娘早就發(fā)現(xiàn)栗蓮華的毛病,他也不用娶人家了。
不過這話,他也不敢說。只能慢慢的道:“阿爹,如今可怎么辦?”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肅王一顆心吊起來,“只求皇天老爺保佑,韓先生醒來……太子殿下能——查到真兇。”
若不然,怕是這口鍋,就要栽在自家的身上。
而匆匆趕過來的栗蓮華只覺得六月飛雪。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她這些日子在家里,根本不敢出去。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個笑柄。
可是即便這般,她都沒想過要去殺人啊。
不過——那個賤人真的中毒了嗎?
她嘴角剛要咧開一個笑容,就見丈夫一個眼神看過來,她不得不僵硬著收回去,道:“世子,我真的沒下毒啊,我怎么敢下毒呢?”
肅王是看見了剛剛的情景的,他頭疼的摸了摸腦袋:“你只求人家醒過來吧。不然——”
栗蓮華莫名奇妙:她清清白白的,不然又能怎么樣?難道還能將臟水潑到她的身上嗎?
***
此時,太后娘娘和皇后也終于回到了宮中。皇后本是要跟太后一起去面見皇上的,卻見四皇子早早的等在宮門口,見了她們,走過來道:“皇祖母,母后,韓先生如何了?”
太后看了他一眼,“好的很。”
不過,也就只有這句話了。她煩心的道:“你既然來了,就陪著你母后回宮吧,哀家去見皇上。”
四皇子和皇后點頭行禮,恭送太后,等人影沒了,四皇子立馬問:“母后,韓先生到底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
快死了喲。
皇后憋著笑回到宮里,遣散了眾人,總算是笑了出聲。
她哈哈幾聲,“你是不知道,她就躺在床上,跟個死人似的。”
皇后的心中恨極了韓先生,“她算什么東西,你皇祖母平日里不是一直將她看做是眼珠子么?依本宮看,要不是我生了兩個兒子,那個老不死的就是休棄了我,讓那個賤人給她做兒媳婦了吧?”
今天真是痛快啊。
她笑著罵道:“平日里那個死性子,臭脾氣,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仇家找上門來,誰知道是哪個被她得罪的下的毒。”
她頓了頓,還道:“總不能是栗蓮華那個蠢貨吧?”
然后搖頭:“不是不是,不可能是她,就她那蠢樣,上次讓她將丙字院攪黃了都沒做好,白白的讓本宮丟了那么大的臉面。”
皇后說完,往背后一躺,“哎呀,今天可真是暢快,我現(xiàn)在恨不得立馬就聽見她的死訊。”
四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問道:“母后說的這些,可都是全部了?”
皇后點頭,“我一直跟著你皇祖母一塊,看的真真切切的,一屋子手麻腳亂。”
然后嘆氣:“只可恨那個小賤人鼻子那么靈,竟然聞出了藥味。”
這可算是功虧一簣。要是老賤人被救了回來怎么辦?
她想想,又覺得被救回來才好。最好是癱瘓在床,這輩子只能讓人伺候著,不能拉弓,不能射箭,這輩子做個話都不能說,只能動動眼睛的癱瘓。
四皇子也笑了起來,他道:“太子許是這輩子也沒想到,他養(yǎng)了一條鼻子這么靈的狗。”
皇后疑惑:“你說什么呢?”
四皇子擺擺手,“沒什么,母后,兒臣要走了。”
皇后嗯了一聲,不過,她還是叮囑了幾句要開枝散葉的事情。如今側(cè)妃都娶了,是青州有名的世家,雖然比起沈家還差了一點,但怎么著,生出兒子來,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長子,身份上是過的去的。
皇后叮囑的四皇子有些不耐煩。每次過來,母后都要說這些話,可是皇城內(nèi)外,現(xiàn)在誰不是說不是四皇子妃等人不能生,而是四皇子不能生。
四皇子一想起這個心里就恨的牙癢癢。他覺得這謠言定然是太子放出來的。
若是往常,他定然還要跟皇后說幾句以后別總說這種事情的話,但是今日他還有其他的任務(wù),便也不跟皇后計較,只道:“啊呀母后,以后這個事情你少管。”
管就能有用嗎?他叮囑道:“你還不如去佛堂前面拜拜,給兒子多說幾句好話。”
這般說完之后,也不管皇后心里怎么想,抬起腳步便走了。皇后見了,眼淚珠子流下來,“這一個個的,都沒良心。見了我便跑,恨不得我這里一年來三回。”
她說完,一數(shù),“四皇子妃多久沒來了?”
小宮女道:“大概有半個月了。”
皇后臉一緊,“讓她進宮來!真是放肆,以前還做做面子,如今就是連面子也不做了。”
小宮女應(yīng)聲而去。
“皇后娘娘讓四皇子妃進宮來。”,她道:“你們趕緊出宮去傳旨。”
要出宮的小太監(jiān)一臉苦相,“回回四皇子來了之后,皇后娘娘總得在她走后發(fā)一頓脾氣,到時候受苦的還是我們。”
小宮女呸了一聲,“你胡說八道什么,小心被割了舌頭。”
小太監(jiān)就露出笑容,“行了行了,我這就走了。”
他去四皇子府是駕車就熟的,到了四皇子府里,卻見四皇子剛剛回府,急匆匆的去了書房的方向。倒是看了他一眼,但是只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大概心里就數(shù)了,撇了下嘴巴,腳步不停的走了。M.XζéwéN.℃ōΜ
說起來,小太監(jiān)還挺為四皇子妃抱屈的。他雖然是個太監(jiān),可是太監(jiān)知道的東西,也不少。比如說,這生孩子的事情。這么多女人,一個子嗣都沒有,那是女人的問題嗎?那肯定是男人的問題。
他都懂的事情,可太后總責(zé)難四皇子妃。
他點頭哈腰的對四皇子妃道:“皇后娘娘請您進宮說話。”
四皇子妃正在算卦。她看著小太監(jiān)笑道:“每回倒都是你來。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監(jiān)心里蹦東蹦東跳了下,“奴才叫小順子。”
一個宮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叫小順子。
四皇子妃站起來,然后又坐回去,“相逢就是緣,我給你算一卦吧。”
進宮去也是聽皇后念叨,不如晚些去,倒是還能松快一些。她看看天,“都要晚間了啊。”
晚間算卦的時候,能得點天地靈氣。她笑著拋出了銅錢,看了看,“嗯——你將來會大富大貴。”
小順子嘴咧開,更加的殷勤的扶著人出門。途中,卻又遇上了于側(cè)妃。
于側(cè)妃剛從四皇子書房里出來。她臉色有些白,見了四皇子妃,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側(cè)妃之禮,問道:“姐姐這是哪里去?”
四皇子妃點頭示意,“剛剛母后讓人來請。”
請進去做什么,于側(cè)妃也是知曉的。她剛嫁進來的時候,第一個想的便是跟四皇子妃奪權(quán),可是過了這么久,她也算知道,這奪權(quán)也沒用,四皇子根本不能讓她懷孕。而這府里,也就是四皇子妃能入她的眼。
四皇子其他的鶯鶯燕燕,真是見了就頭疼。
她轉(zhuǎn)身看著四皇子妃離去,伺候她的小丫頭道:“怕是又要被訓(xùn)斥了。”
說完臉色一白,“主子,是奴婢多嘴了。”
于側(cè)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后記住你的身份,不該你說的話就不要說。”
四皇子妃進宮之后,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今晚應(yīng)該是就在皇后宮里歇息的,所以帶了不少的東西,衣服,梳洗的小物件,包括妝容等胭脂發(fā)釵,都被一個個的小丫鬟們捧在手里,一進宮,就是浩浩蕩蕩的。
馬車路過長湖街的時候,正好沈大人和沈老夫人從中路過。他們剛?cè)ロn家,想去看看韓先生,誰知韓將軍卻道韓家和沈家不合適再次來往,沈老夫人便嘆了口氣,又帶著兒子回來。
結(jié)果就遇見了孫女這憋屈的日常進宮。
沈琩氣紅了臉,“母親,上次我還跟陛下隱晦的說了,您說,皇后這到底是想做什么!這么磋磨我們家的女兒,不怕我們真的反目成仇嗎?”
沈老夫人心里一虛。她撩起簾子,看著外面的馬車漸漸的沒了蹤影,心中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四皇子和皇后結(jié)仇了。
其實說到底,她是見了太子殿下已經(jīng)愛慕上折烏之后,才下的決心。
她是賭了一把,但最終放棄這個孫女的,是她,不是沈琩。
可是皇后也太過于囂張,這般磋磨她們沈家的女兒。
正在此時,一個小太監(jiān)卻來到來他們的馬車面前,擦著汗道:“沈大人,沈大人,殿下召您進宮呢。”
沈琩跟沈老夫人對視一眼,沈老夫人在沈琩下馬車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想想你女兒受的屈辱。”
沈琩沒怎么明白,茫然的點頭:“是,兒子記得的。”
***
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時候,折烏去屋子里看望韓先生。
徐太醫(yī)感慨折烏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其間韓先生總算是吐了一會,她親自給韓先生整理衣裳和污穢之物,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的嫌棄,就是親女兒也不為過了。有時候話說的好聽,可是做的好的人,卻極少。
現(xiàn)在見她又著急的進來,點了點頭。“可算是將毒素都清理了一遍,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但是何時醒來,卻還是沒有定數(shù)。”
太子殿下一夜未睡,陪著折烏和劉家兩個姑娘在外面等,此時進來,道:“阿烏,你也去睡一會,要不然熬不住。”
折烏搖頭,“睡不著。就是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何必去睡呢。”
太子殿下嘆氣,只得牽著人去外間,想著她就算是不睡,也好歹閉會眼睛。但隨之,卻見一個小太監(jiān)被韓將軍帶了進來,“殿下,皇上召喚您進宮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十一點半。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