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宗子平(加更)(捉蟲)
太子殿下自然是百般嫌棄這里的,他的太子府里,書房就比這個宅子大。不過,畢竟是折烏剛買的宅子,他也不好直言,只輕輕頷首,道:“可。”
折烏就歡喜的鎖了屋子,送太子殿下出門。不過殿下即便今日穿的是常服,還是有人認(rèn)了出來。剛出門,就見對面走出來一個人,猶豫的喊了他們一聲,“折烏——太子殿下?”
折烏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折蔓。
這就很巧了。
她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折蔓姑娘,是你啊,你怎么在這里?”
太子殿下站在那邊,高冷的不說話。有外人在的時候,太子殿下的臉從沒緩和過。
折蔓臉色有些復(fù)雜,“我家有宅子在這里,過來拿些東西,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和太子殿下。”
她不由得看向折烏的臉。
說實話,即便是兩人長的相像,可是她自認(rèn)自己還是沒有折烏眉眼間那么引人注意。
她比第一次在書鋪相遇的時候,明艷了不知道多少。反而是自己,最近因為要跟威遠候家打交道,太過于想說成這門親事,顯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被寵愛的人就是好。她就走上前,問:“我可以跟你單獨說一會話嗎?”
她先是問的折烏。
折烏有些猶豫的看向太子殿下,她跟折蔓并不熟悉。
太子殿下卻看了她一眼,坐上馬車走了。這是讓她留下的意思。
折烏就跟著折蔓去了楊柳巷外面那條街的一家面館里。折蔓有些拘謹(jǐn),道:“聽聞你喜歡吃云吞面。”
折烏:“……其實我早膳用的就是云吞面。”
午間就不想吃了。
如此直接,倒是讓折蔓松了一口氣。于是她自然的站起來,“那我們換個地方吧。”
折烏一點兒也不餓,進了酒樓雅間之后,就問折蔓要說什么。折蔓愣了愣,笑著道:“你的性格,是我云州人的性格。”
折烏還是沒明白。難道這么鄭重的跟她下館子,就是為了說幾句閑話。
折蔓見她這般不掩飾心思的神色,心里一酸,“是我魯莽了,只是剛剛見著你,覺得好歹與你是同鄉(xiāng),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話。如今,又住在了隔壁,也是緣分,便請你來坐一坐。”
折烏半懂不懂的哦一聲。以前在村里的時候,鄰居之間也是會互相送東西的。折蔓見她住在附近,邀請她坐一會,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還要回去給殿下繼續(xù)畫餅?zāi)兀揪筒幌胱谶@里。她就尷尬的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好在折蔓是個善談的,跟她說起了韓先生。
韓先生不僅僅教丙字院,其他三個院子里的姑娘們,偶爾也是要上一次騎射課的。不過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丙字院的人少了很多,韓先生精力多了,教的課就多了幾門。
她還教了投壺和做花箋。世族貴女,總是要學(xué)投壺的,這是上位者的喜好。
折烏這才知道韓先生竟然還會做花箋!她驚訝的道:“先生從不讓我們做。”
折蔓總算舒了一口氣,折烏肯說話就好,她就繼續(xù)說一些折烏不知道的韓先生。
“韓先生自從有了你和劉家姐妹三個學(xué)生之后,再教我們,就嚴(yán)格多了,若是拉不開弓的,還要被她狠狠的訓(xùn)斥一番。”,折蔓笑著道:“她是已經(jīng)吃了三珍海味,即便我之前頗得她的親睞,如今看見我拉弓射箭的模樣,卻變成搖頭了。”
這個倒是半分沒夸張。
不過折烏怎么聽怎么覺得折蔓今天是不對勁的,她回去就跟殿下說了,“您說,她會不會也知道我的身份啊?不然拉著我說這么多有的沒的。”
但是據(jù)太子殿下知曉的,折蔓對這事情并不清楚。見她瞪圓了一雙眼睛,嘖了一聲:“如今,倒是擔(dān)憂這個,擔(dān)憂那個,當(dāng)初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這個。”
折烏如今雖然老實,卻臉皮厚了,“殿下,那是因為奴婢知道,您會幫奴婢的。”
——這又是跟著劉家那個六姑娘學(xué)的油嘴滑舌吧?
太子殿下不理她,她就拿出從小喜子那里得來的帖子開始伏在案前寫起來。她今天還要將帖子都寫完了,請相識的人來宅子里暖房。
這是新宅子搬進去的時候,必須要做的事情。不過她的朋友不多,請了教丙字院的一位教字的先生,再請了韓先生和劉家姐妹。然后想想,竟然已經(jīng)沒人可以請了。
太子殿下見她不吭聲的吭哧吭哧寫,便耐不住站起來,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的踱過去——然后便看見了那斗大的丑字。
字丑,不忍直視,太子殿下是個講究人,便嘆息一聲,“阿烏,你也不能只學(xué)武。”
字如其人,這般的字,拿出去也被別人輕瞧了。
但折烏有自己的理由,“學(xué)武一下子就會了,但是寫字,怎么寫也不好。”
那還能怎么辦呢?太子殿下就讓她站起來,自己撈起袖子,讓她研磨。
“孤怕你丟了孤的臉面。”,頓了頓,又嘆道:“著實太丑了。”
話說的冷,帖子卻親自重新寫了四張,讓折烏明日送出去。但帖子卻有了別樣的作用。
“這帖子,是太子殿下親自寫的吧?”,教她們識字的玉先生激動的道:“是吧?這是太子殿下的字吧?”
她是個字畫癡人。
折烏點頭,“是太子殿下寫的。”
韓先生嗤然一聲,“我就說,這肯定不是你的字。”
折烏的字——不提也罷。
但是她和玉先生卻沒時間去。
“那天,路家正好娶親,我們要去那里吃宴席。”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折烏還想改個日子,韓先生卻道:“你們姑娘家的事情,我們?nèi)チ耍炊屇銈兎挪婚_。”M.XζéwéN.℃ōΜ
這倒是,先生再好,也是先生,到底是有些話先生在的時候不好說的。倒是劉瑞云一聽韓先生和玉先生不去,整個宅子就她們?nèi)说臅r候,歡呼一聲。
“去醉仙樓訂酒席。”,她道:“要吃最貴的菜。”
折烏就立刻搖頭,“不行的不行的,我可沒那么多銀子了。”
劉瑞云就覺得折烏太摳門了,“那你出銀子買菜,我回家讓池媽媽那天去給我們做飯。”
這倒是個好辦法。折烏十分滿意,還愿意給池媽媽銀子做辛苦費。劉瑞云拿著那二錢銀子給了池媽媽后,還在一個勁的迷茫:“阿姐,我們以前要吃什么沒有,要用什么阿爹不給?怎么跟阿烏玩了兩個月,就變成這般了呢?”
連醉仙樓的菜都吃不上了!
池媽媽卻拿著太子殿下親手寫的那兩張?zhí)雍薏坏霉┢饋怼?br/>
“唉喲,送你們?nèi)ケ衷豪镎媸撬蛯铩@可是太子殿下的真跡啊。”
老劉家很久沒走進皇家的視線內(nèi)了。她將那銀子推回去,道:“還要什么銀子,能給主子們做頓飯,那是老奴的榮幸。”
她還希冀的問:“太子殿下會去嗎?”
劉天玉笑嘻嘻的,“不去。”
池媽媽怕家里兩個姐看輕折烏,又叮囑了一遍,“你們別看她如今這樣……這樣不富裕,老奴看的明白,這般才得男人喜歡呢。”
她又拿著那帖子抖了抖,“就這個,就太子殿下寫的這個,是給多少金子都換不來的。”
兩個姐兒自小沒有母親,劉將軍又不會管,自然得池媽媽多操心些。她想到折烏,想到太子殿下,就不得不又小聲道:“這也就是你跟她交好,如今,她還不是太子殿下的妾氏。若她真成了妾氏,你們說,那以后的太子妃,該多糟心啊。”
就這么寵下去,將來不是寵妾滅妻么?
這樣的人,要不是太子殿下情況特殊,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妾氏和太子妃,就算是再受寵,池媽媽也是不愿意讓家里的兩個姐兒,跟折烏一塊的。
劉瑞云就生氣了,大聲道:“池媽媽,你這亂說話的毛病,小心被拔了舌頭。”
池媽媽被說了也不氣,而是又說起別的話,“這些合不該我管的,只是擔(dān)憂你們的名聲罷了。你們將來可是要做正頭娘子的。”
不過說到這里,池媽媽不得不再次氣勢洶洶起來,“我今晚就再跟將軍說一遍,再去跟韓先生好好的問一問,你們兩個,也要到婚配的年紀(jì)了。”
劉瑞云煩不勝煩,索性拉著姐姐走了,等晚上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還回懟池媽媽的話。
“阿烏那樣,是做妾氏的樣子么?”,劉瑞云小聲的跟姐姐道:“我看啊,殿下這么養(yǎng)她,說不得就要養(yǎng)起來做太子妃。”
劉天玉沒說話,好一會才道:“阿烏自己也不是那種給人做小的,你看著吧,她跟太子殿下,難著呢。”
這話倒是不錯,只是不該是她們來操心的,劉瑞云就嘆氣一聲,“活著太難了。”
這般的矯情嘆氣,被劉天玉狠狠的打了一下才閉嘴,躺在姐姐的一側(cè)睡著了。
等到了去折烏宅子的日子,池媽媽早早的上了門,發(fā)現(xiàn)里面東西確實沒備齊,空空蕩蕩的,倒是一間寬敞屋子里面有一個大大的書架。
池媽媽去了廚房忙活,折烏和劉家姐妹出了學(xué)院就往巷子里來,誰知竟然遇見了威遠候家的大兒子。
他走上來,跟折烏打了個招呼,道:“你們這是做什么去?”
折烏跟他不熟悉,也就是上次在北直隸的時候,將他打了一頓,不過她記得他,他滑頭的很,能伸能屈。
折烏記得他叫宗子平。
她尷尬的道:“沒什么事情。”
宗子平就笑了笑,沒繼續(xù)追問下去,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跟定北侯家的折姑娘,可是熟悉?”
折烏猶豫的點頭,“不熟,算是認(rèn)識。”
劉瑞云耳朵豎的尖尖的,“她怎么了?不是在跟你弟弟說親么?”
宗子平語氣十分正經(jīng),“對,但是我弟弟,昨天跟我表妹私奔了。”
這種事情!怎么能說出來呢!
還是當(dāng)著她的面說,折烏恨不得將耳朵掩起來,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但宗子平卻道:“前幾天我見你跟那位折姑娘一起吃了飯,所以想著跟你說一聲。若是你遇見她,就跟她說,還是另外找個良人吧。”
折烏就覺得他說話的時候,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yún)⑴c這些事情。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的,他跟她說,為什么不直接到定北侯家堵人或者去甲字院里跟折蔓說呢?
她覺得自己是個膽小的,老實的姑娘,于是將疑惑說了出來,“這是你們的事情,我跟她真不熟悉。”
反正,這不是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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