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番外(長明)
有了阿卜的搗亂,長明第一次跟小伴讀們的長談便泡湯了。她回去后,就壓著阿卜吃湯泡飯。
阿卜卻吃的很是高興——他高興起來不挑食。更何況,他也不是不喜歡吃湯泡飯,只是在其他的時候,他還有更好的選擇,湯泡飯只是不能選擇罷了。
長明都要被氣死了。然后一轉(zhuǎn)頭,她爹又抽空喂了阿娘一勺飯。
她撇了撇嘴,問阿爹,“皇太、祖母什么時候回來啊?”
齊樓就停了勺子,掏出手絹給阿烏擦擦嘴,然后才轉(zhuǎn)過頭來道:“忘記跟你說了,她要去魯州還愿,怕是半年內(nèi)都回不來了。”
長明瞪大了眼睛,“那阿卜怎么辦?”
齊樓做出十分頭疼的模樣,“那怎么辦呢?只能讓太監(jiān)和宮女伺候著,咱們?nèi)齻€要是誰空閑了,誰就去帶他。”
也只能這般了。長明想了想道:“阿爹要忙朝政,阿娘要忙兵營,只有我一個人清閑一點。”
她頓了頓,又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高興的道:“若不然,讓阿卜跟著我去讀書吧!”
長明讀書的地方有一個專門的宮殿,她自己取的名字,叫做明鏡殿。
“是我讀書的地方,自然就是我的名字在前。”她對先生道:“心如明鏡,也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先生,您覺得怎么樣?”
教她讀書的先生是翰林院的老先生了,他很懂得因材施教,對公主殿下自己取宮殿名字的行為很是贊賞,還跟皇上夸了又夸,“公主殿下有主見,不愧是龍子龍孫。”
齊長明被夸的昂了昂下巴,頗為得意。
唯一不滿的便是先生夸的不是很含蓄,顯得不那么詩意。不過當(dāng)時阿娘在場——要是夸的太過于詩意,怕是阿娘聽不懂,所以長明就沒再讓先生繼續(xù)夸,反而道:“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先生不用如此夸獎。”
老先生姓蔣,聞言道:“是,公主殿下。”
長明還是很滿意這個先生的。她想好了要將阿卜帶過去的事情,就要行動起來,找來阿卜的太監(jiān)宮女們,交代他們明鏡殿的規(guī)矩,還跟弟弟上了一晚上的學(xué)堂規(guī)矩課。
折烏看的目瞪口呆,商量著道:“阿蘿啊,阿卜都沒到兩歲呢。”
那又怎么了?阿卜快兩歲了!她嚴(yán)厲的批評阿娘道:“他如此好學(xué),你們不可耽誤了他。”
折烏就回去跟陛下道:“阿卜哪里好學(xué)啊,他那是作假呢。”
一共才十幾個牌子的字,他還不認(rèn)得,后來得知姐姐又找了四個“認(rèn)字”的回來,著急的不行,只好做了小聰明,在那牌子上畫了橫豎和黑點,橫的念什么,豎的念什么,一個黑點念什么,兩個黑點念什么,記清這個就行了。
長明拿起牌子,正好露出牌子后的橫豎和黑點,她拿著,他昂著頭,看的清楚哩。
小小一個人,倒是機靈。
齊樓哈哈大笑,“等長明發(fā)現(xiàn)了,阿卜就遭殃了。”
折烏走過去,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正在準(zhǔn)備給長明講課的書本,她頓了頓,道:“陛下,您想好了嗎?將來,要是長明和長琩都要您這個位置,您要怎么辦呢?”
齊樓就道:“教的東西都是一般的,等孤要立儲君的時候,他們自然也都長大了,不存在長明因為年歲占便宜,也不存在因為長琩是兒子占便宜。只是長明的路,終究是要比長琩難走些罷了。”
兒子女兒,在齊樓的心里都是一樣的。
他道:“若是朕如今不斷的疼愛長明,給她作為公主最好的東西,讓她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公主,可是,等她出嫁了,只能得到一份厚厚的嫁妝,娘家的一切與她無關(guān),那朕覺得,對長明也是不公平的。”
“再說,若長明只是平常的心性也就罷了——孤教她的,只是平時的權(quán)衡之術(shù),其他的,都是她自己想要的,琢磨出來的,咱們要是怕她將來危害到長琩,就要因此改變對長明的教導(dǎo),逼著她去繡花,烹飪,嫁人,打理后宅,那便是對她最殘忍的事情。”
“再說長琩,長琩要是想要這個位置,孤也會一樣的去教導(dǎo)他,在他們成年之前,朕教導(dǎo)他們的,都是一樣的權(quán)衡之術(shù),萬變不離其宗,能學(xué)多少,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在長琩沒成年之前,孤不會露出任何的意向,長琩不會因為長明的關(guān)系難以自處,他有自己的位置。阿烏,你要知曉,孩子們,即便將來他們刀戎相見,只要不鬧出性命,那便是正常的競爭,不影響感情,我們要做的,便是教導(dǎo)他們能坦然面對結(jié)果,即便是成了,敗了,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我們要是在他們幼時插手,便不好了。”
折烏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光是這么聽著,就覺得很殘忍。
要是有兩個皇位就好了。
她道:“要是哪個輸了,哪個就去做我想做的英國公吧?”
齊樓哈哈大笑,“哪里就只能做一個國公?必然是王爺?shù)摹!?br/>
行吧,王爺比英國公好。
她就掏出針線出來,開始給陛下做襪子和衣裳了。她很久不拿針線了,好像是跟著陛下之后,陛下便給她專門置辦了衣裳,什么都不要她操心。
她現(xiàn)在想來,很是甜滋滋的,因為陛下對她真好啊,她什么都不要管,只要練習(xí)弓箭和讀書就好了。
就是成婚之后,她跟太后娘娘稍有不和,陛下便是千哄萬哄,會帶她去北直隸住幾日。
她抬起頭,看看陛下,又低下頭認(rèn)真的做襪子和里衣。她相信陛下,陛下說,將來孩子們會競爭,但不會傷感情,她就愿意相信。她知道,陛下一定會做到的。
陛下是最好的!
這般出神,一不小心就扎了自己一下,她伸出手,陛下就自覺的過來給她擦擦傷口,碎碎叨叨的道:“朕不是沒生氣了么?怎么還在繡?”
這是上次折烏去長醉樓吃飯的懲罰。齊樓覺得是她的事情太少了,特意布置了不少的功課給她。
“以為上值了便是什么都不用學(xué)了?好好看看書吧,你看看長明,以后要是長明說幾句孝順的詩詞,你聽不懂怎么辦?”
這個問題是在是太嚴(yán)峻了!折烏重新拿起書本,可是好久不讀書,已經(jīng)忘記的差不多了。
她是喜歡做詩,但是不喜歡讀書。讀書要講究典故,可是作詩只要她覺得喜歡,那陛下就喜歡了,她覺得好,陛下就覺得好了。
所以,她讀了幾天之后,主動要求給陛下做一雙襪子和里衣。齊樓冷哼了一聲答應(yīng)了,如今卻在后悔,阿烏這雙手,還是去拿大錘吧。
但折烏卻是想要將陛下的里衣做出來的,她如今倒是覺得,陛下穿著她做的里衣,才算是穿了里衣!
齊樓氣笑了,“那朕現(xiàn)在是沒穿里衣?”
折烏就去脫他的衣裳,“陛下,我看看你穿了沒!”
如此耍流氓!齊樓將人的手緊緊的禁錮住,打了她屁股一下,“還在御書房呢!”
又沒人!再說了,御書房怎么了,假正經(jīng)什么嘛。
她拉著人站起來,“你處理好了沒啊?咱們回去洗洗睡吧。”
瞧瞧這話說的!但他站起來,牽著人的手往洗梧軒走,“行吧。”
都聽折烏的。
不過,還沒到洗梧軒呢,就見長明冷臉抱著阿卜回來了。
阿卜委屈巴巴的喊了聲阿爹,又朝阿娘奔過去,要抱抱,他很是知道,平常的事情找阿爹有用,要是尋求庇護(hù),還是找阿娘比較好。
“這是怎么了?”,折烏抱起阿卜,問長明,“怎么這么多墨點?”
衣服上全是墨點,再仔細(xì)看,阿卜的手上還有泥巴。
阿卜就小聲的抽噎起來,看一眼阿姐,見她還是氣啾啾的,便又看向阿娘,“洗手手。”
哦,還知道要洗手,看來沒什么大事。
晴云早端來了溫水,正要幫二皇子洗手,就聽長明公主大聲道:“不準(zhǔn)幫他洗,要讓他自己洗。”
折烏便笑了笑,拍拍阿卜,“你阿姐發(fā)話了,你去洗吧。”
阿卜可憐巴巴的去洗手了,一點點的搓干凈泥巴和墨水,舉起雙手給姐姐看,乖巧的道:“洗干凈了。”
長明這時候氣已經(jīng)消了,問他:“以后,你還敢不敢往我身上撒土了?”
阿卜老實巴交的,“不敢了。”
她再問:“你為什么要往我身上撒土?”
阿卜低下頭,垂頭喪氣的,小小的臉上充滿了希望破滅的頹廢,“種一個阿姐!長好多阿姐!阿姐忙,不陪阿卜,阿卜再種一個阿姐!”
然后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長明聽了哭笑不得。
她將人抱起來,道:“只有一個阿姐,種出來的不是阿姐,只是長的像,你要不要?”
阿卜順著想了想,嚇的不行,連忙開始給阿姐拍土,“不要,不要,只要阿姐!”
長明長嘆一口氣,“怎么就這么傻呢。”
傻乎乎的,特別令人憐愛。她第二天去明鏡殿的時候,就將阿卜的小案桌挪到了自己的身邊,這樣,她讀書的時候,就能時不時看顧下阿卜了。
阿卜卻坐不住,時不時要摸摸姐姐的書,碰碰姐姐的墨水,姐姐看過來的時候,他就嘿嘿的笑,拿著木牌子給阿姐看。
長明無可奈何的停下筆,抽出一張木牌子,平放在桌子上,“這個念什么啊?”
木牌子字朝上,阿卜不知道后面的標(biāo)記,自然認(rèn)不出,他就哼哧哼哧的拿起來,看了眼,“齊!”
長明立馬就覺得不對了。阿卜看的是背面,字朝她呢,怎么知道的!
她搶過牌子一看,瞬間就不好了,大聲的道:“齊長琩!”m.w.com,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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