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3寧家掌門人
寧瑞豐正要開口,客廳的門輕輕的開了,警衛(wèi)秘書余振夫陪著三個人進來。
常寧一見來人,不等老爺子老太太提醒,立即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為首的一位常在《新聞聯(lián)播》的前幾分鐘出現(xiàn),常寧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即使不喜讀書,厭看文件,但《新聞聯(lián)播》還是盡量會抽時間瞄上幾眼的。
向東云,政治常委,中紀委第一書記,當今的國人有幾個不識,他是老爺子的得意門生,六十六歲,是寧糸現(xiàn)在的領(lǐng)軍人物。
走在后面的仇興華,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算是常寧的老領(lǐng)導(dǎo)了。
還有一位,杜國力,常寧雖只在電視上見過,但也早已知道,他也是老爺子門下出來的,政治局委員,付總理,和向東云仇興華相比,他顯得那么的年輕,常寧知道,他今年只有五十三歲。
向東云等三人忙著向二老問候致意,然后一一坐下,勤務(wù)員端茶上來,又悄然退下。
喬含湘在余振夫的攙扶下,擺了擺手,也離開了客廳。
互相問候之后,所有的目光,都逐漸落到僵立著的常寧身上。
“三位首長好。”常寧挺了挺胸膛。
向東云微微一笑,“常寧?”
“是的,首長,我叫常寧。”
向東云點了點頭,端詳了常寧一番,對寧瑞豐說道:“老領(lǐng)導(dǎo),和寧喬長得分毫不差嘛。”
寧瑞豐輕輕的笑說,“一個德性,用他自己的話說,當初是趕鴨子上架的,才來為人民服務(wù)的。”
仇興華招招手道:“小常,坐下說話。”
常寧走到仇興華身邊,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那里,他已經(jīng)明白了,三位大佬都是老爺子的政治遺產(chǎn),今天聯(lián)袂而來,明擺著是在“托孤”,想到這點,他的心頭突地酸了。
向東云看著常寧說道:“小常,中央高度評價,范老先生在這次香港穩(wěn)定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總書記在政治局會議上,還提到了你在穿針引線。”
“首長,這是我職責所在。”
向東云又說道:“有人提出,干脆把你派到香港去主持中聯(lián)辦的工作,我給否了,你已經(jīng)當了幾年的‘消防員’,才剛到寧州嘛。”
“首長英明,如果讓我選擇,我也不愿長久的待在香港。”
仇興華笑著說道:“口是心非吧,上一次你在香港工作,還偷著跑到臺灣去玩了一個星期呢。”
寧瑞豐也輕笑道:“你們記住了,得給他畫個圈,畫地為牢,經(jīng)常念念緊箍咒。”
“寧州那邊怎么樣?”向東云問道。
“我們從穩(wěn)定著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上恢復(fù)了正常。”常寧簡潔的答道。
杜國力笑著問道:“小常,我聽說,‘一一二金融腐敗案’造成的五億多財政虧空,被你給堵上了。”
常寧不好意思的一笑,“首長,我也是沒辦法,正好有人狠剎公款吃喝風(fēng),我就來個借刀取錢,從下面單位的小金庫里整了一點上來,銀行那邊,那邊也很客氣,再三主動要求免除債務(wù),我們盛情難卻,現(xiàn)在,江北營業(yè)部造成的損失,我們已經(jīng)解決了。”
寧瑞豐評價道:“雕蟲小技,投機取巧,你拿你家公司去忽悠人家,誰不上當啊。”
杜國力說道:“老領(lǐng)導(dǎo),小聰明也有大智慧,我看很好,寧州是之江省的經(jīng)濟中心,穩(wěn)定了寧州,就等于穩(wěn)定了之江省。”
“可有人不希望寧州安寧啊。”仇興華說道。
“霄小之舉,不足為慮。”向東云又看向了常寧,含笑說道,“小常,是不是感覺京城有點熱啊。”
常寧點頭應(yīng)道:“這是因為南邊吹來的風(fēng),把熱氣帶到京城來了,季候風(fēng),很快就會過去。”他知道,向東云所指,說的正是關(guān)于他的議論。
“嗯,說得好,風(fēng)有冷熱,隨時能變,我們不理睬它。”向東云點點頭,顯然是贊許的意思,只見他伸手握住寧瑞豐的手,微笑著說,“老領(lǐng)導(dǎo),恭喜您后繼有人啊。”
寧瑞豐從不在外人面前稱贊常寧,這時卻說了句分量忒重的話,“東云啊,我和這小子有過約定,他沿著現(xiàn)在的路走下去,我必須陪著他跨世入新世紀,我的任務(wù)不輕喲。”
向東云又是點頭,鄭重的說道:“您老放心吧,一定的,一定的。”說著便站起身來,“老領(lǐng)導(dǎo),您繼續(xù)天倫之樂,我們先走了,八月三號那天,我再來拜望您。”
常寧以晚輩之禮,一直恭送向東云和杜國力,直至上車而去。
仇興華上車后,車卻沒有啟動,常寧會意,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仇興華笑著說道:“南苑是個好地方,住的都是前省部級以上的高人,我陪向書記和杜付總理這么一走,正是有兩層意思,對那些關(guān)于針對你的謠言制造者,是個小小的震懾和警告,他們要是繼續(xù)胡言亂語,我們也會出手的,我估計不用三天,謠言不攻自破,另一個意思,是表示老爺子的老部下們對你的推崇、接納和支持,你二叔三叔他們知道后,也不會對你太過放肆。”
“老領(lǐng)導(dǎo),謝謝您,我剛才也在揣測,我剛到,您三位就上門而來,一定是事先安排的。”
仇興華繼續(xù)說道:“你主要還是把寧州的工作做好,上面的事不用過多操心,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體制有體制的規(guī)則,你們晚輩在下面鬧騰,上面的人一般不會出手,以老欺小,會貽笑大方嘛,所以,你也不用太過顧忌,該出手時要出手。”
常寧問道:“向書記和杜付總理兩人,應(yīng)該是寧家的臺柱子吧?”
“臺柱子,這個比喻好,一個六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老爺子安排得妙啊,他倆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他們和你二叔三叔等人,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但私下里卻對你很推崇,今天過來,意義不言而喻嘛。”
“那,那您呢?”
“哈哈,我么,當然比不上他們嘍,但老爺子知道我和你的緣源,還是很看重的,再說以我的年紀,現(xiàn)在的心思,就是兩個,為自己畫個句號,為你畫一串頓號。”
“有老領(lǐng)導(dǎo)撐腰,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常寧恭維了一句。
仇興華說道:“你再恭維我,我也要批評你,上任伊始,就把自家的公司拉過來,有點操之過急了嘛。”
“嘿嘿,不瞞老領(lǐng)導(dǎo),其實我這是虛晃一槍,想看看哪些是人哪些是鬼,這一試,還真的有點效果。”
“哈哈,你呀,一肚子的計謀,既然你心里有數(shù),那我就放心了,回家吃飯嘍。”
目送仇興華的轎車消失,常寧回到客廳,寧瑞豐笑瞇瞇的看著他。
“跟你的老領(lǐng)導(dǎo),在嘀咕什么那?”
常寧坐到寧瑞豐身邊,搖頭晃腦,沒大沒小的說道:“真是的,都說年紀大了的人,也有小孩子的天性好奇,果不其然,我和我的老領(lǐng)導(dǎo)說幾句悄悄話,也要向您匯報嗎?”
“臭小子。”寧瑞豐伸手拍了常寧的后腦勺一下,笑著說道,“仇興華這個人,靠得住,正因為有了他,你和向東云杜國力他們,才能建立更緊密的聯(lián)糸。”
猶豫了一下,常寧小心的說道:“可惜,年紀不饒人,他兩年后,就是六十七歲了。”
“呵呵,瞧你小子那點小心思,沒出息仇興華為人謙和謹慎,八面交好,根據(jù)七上八下的年齡限制,六十七歲,剛好在標準之內(nèi),事在人為嘛。”
常寧點點頭,他明白了,有老爺子這句話,只要不出大的變故,仇興華至少也能跨入新世紀了。
“爺爺,我在京城,還要做些什么呢?”
“嗯別急嘛。”寧瑞豐思索一下,緩緩說道,“這次么,既然來了,總要有所收獲,明天,我?guī)闳ヒ娙齻€人。”
常寧奇道:“誰啊,這么牛,還要您老人家上門而去?”
寧瑞豐鄭重其事的說道:“嗯,是三個牛人,許老、計老、劉老,你說牛不牛。”
常寧一聽,心里吃驚不小,立即收起了戲謔之色,老爺子說的許老、計老、劉老,都是當今傳說的“九老”里的人物,雖然黨內(nèi)地位不如老爺子高,但都是老爺子的盟友,在黨內(nèi)舉足輕重,現(xiàn)在還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那,那我得準備什么禮物呢?”常寧問道。
“哈哈,用不著用不著,隔代之禮不是不能相送,但當著我這張老臉,他們受得起么,當然,你要是去見向東云和杜國力,那是不能空著手的,誰讓你是有錢人呢。”
“呵呵,您老人家的口氣,怎么越來越象我老叔了呢,他這個哲學(xué)家,可是見錢眼開啊,您說您可是純粹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開口閉口都是錢,有點,有點太那個了吧?”
“哼,歪理邪說,誰說革命家不能沾錢了,我在建國前就做經(jīng)濟工作,沾的錢多了去了。”
常寧樂呵了一陣,問道:“爺爺,難怪呀,您老人家的名字,也是沖著錢去的啊。”
寧瑞豐一楞,馬上又笑了起來,“哈哈,有點那個意思,瑞豐瑞豐,豐收了,當然就有錢了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