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溫馨的夜晚
在他溫厚而又具有男性氣息的懷抱里,雨馨終于安然的熟睡了,可孟皓卻怎么也睡不著,他輕輕地拿開抱著她的手臂,微微側身看了一下床頭的鐘表,半夜兩點,窗外是明月,素潔的月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撒入房里,明月到底是不諳離恨苦啊,他下床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一盞小臺燈,隨手在旁邊的書架翻了翻,無意間看到一本日記本,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它抽了出來,翻開封皮,扉頁上寫著四個大字:“等待日記”,熟悉的娟秀字跡,令他感動的四個字,他忍不住坐下,慢慢地翻看起來。
“11月20日陰
他走了一個月了,瘦了,我更后悔了,而他的內心卻好像更明朗了。或許,我是做了一個盡管會暫時給大家都帶來痛苦,卻可以最終修得善果的決定吧,但愿這樣的內心煎熬過后,前面會是一片蔚藍的晴天。
......
12月20日陰轉小雪
最近公司太忙,忙到我粗心得連懷孕了都沒有意識到,以至于遺憾的沒能在今天告訴他。不知道他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心會是什么感受,他一直以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我們共同的孩子,這次,我定不會讓他失望了,再也失去不起,所以要倍加小心地呵護和珍惜。今天沒能讓他知道,就當是下個月給他一個大驚喜吧。
圣誕節(jié)快到了,整個星海都洋溢在張燈結彩歌舞升平的熱鬧里,不過,我只與已經(jīng)在靜默中悄然綻放的香雪蘭為伴,享受孤獨,冥思一場。
......
12月31日晴
元旦小長假開始了,玉兒這個有心的小丫頭,大概跑遍了星海所有她知道的十字繡店,才找到了香雪蘭的繡圖吧,感謝上蒼,讓我在這么孤獨無助的歲月里,賜給我這么一個“貼心小棉襖”,才不致使我太孤單落寞。據(jù)說一般人繡這樣一幅圖大概要三四個月,我這種新手,就暫定半年吧,那時候完成,也剛好該靜靜等待寶寶的出世了。我深深地知道,愛的背后隱藏著快樂與痛苦、悲傷與后悔。孟皓,我的愛人,我不孤獨了,以后還有寶寶陪我一起等你......
2月11日小雪
年味越來越重了,不管是星海還是我們家,因為明天,他就要回來了,多虧了穆白的幫忙,也幸虧只要他能回來過個團圓年,保金都不是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也物質起來的,然而現(xiàn)在每每回想起當年,都感覺自己任性幼稚得不堪回首,曾經(jīng)給母親給孟皓等人帶來的傷害,已經(jīng)追悔不回了,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好好彌補。
現(xiàn)在想起郝良,終于釋懷了很多,我很欣慰,傷痛已經(jīng)過去,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xù)堅強。張愛玲曾經(jīng)說過:人的一生總要經(jīng)歷三段感情,一次懵懂、一次刻骨、一次一生。如果說中學時期那些花季雨季的暗戀是一次懵懂的話,那么郝良必是刻骨了,而孟皓才是我一生的歸宿。現(xiàn)在才懂了媽媽當年的苦心,空有浪漫情懷的詩人,他們所追求的抽象精神世界的生活永遠懸在高空,離堅實的地面很遠很遠,也就沒有了安全感并容易飄蕩,一旦遭遇現(xiàn)實的打擊,就會在巨大的落差前心理扭曲,如郝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才明白,生活,雖然不能只有物質,但也不能只要精神,而孟皓,他現(xiàn)實、從不言敗、永遠在拼搏,只為了讓自己更強大地擁有去愛和付出的能力,他總是能把物質與精神完美結合,他很強勢、很專一、很徹底,即便錯過,也坦蕩。他跟郝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而我卻愛了,他說我愛他沒有他愛我深,我想是的,不過從今往后,換我來做這個愛的狂熱者吧!
看著日漸隆起的腹部、想到寶寶可以一出生就看到爸爸,總是覺得很暖心。香雪蘭的切花插在花瓶里也很美,多么希望孟皓回來可以兩個人單獨過來看看,他在秋天我給我滿屋的香雪蘭,我在冬天給他滿屋的花香,而四個多月以后,就可以過上只有我們一家三口的香雪蘭人生啦,媽媽加油!
......”
四個多月一百三十多篇的日志,看得孟皓的眼角濕潤了,久違了的淚水,一直都在的感動,這個人,他有什么理由去辜負,有什么理由不去呵護。收起日記本放回書架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下凳子,她醒了!
雨馨坐起來,受燈光的刺激揉了揉眼睛,“孟皓,你一直沒睡嗎?”
“沒有,我剛醒不久,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來,繼續(xù)睡吧。”說著他已經(jīng)回到床上,攬她入懷。
“我不想睡,我想跟你說話。”
“嗯...那好吧,我們來說什么呢?說說你這四個多月是怎么過的好不好?”
“我啊,上班、下班、回家彈琴養(yǎng)花看書,后來不上班了你媽就給我報了插花班、書法班、瑜伽班,修身養(yǎng)性。”
“據(jù)說,有人不小心被撞,差點流產了。”
懷里的人僵住了,“孟皓...我當時是怕你擔心所以沒說...”她好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不安地低著頭。
“都是我的錯,我沒能盡一個好丈夫的責任,陪著你、保護你。我還聽說,有人在桃花源把香雪蘭都照顧得可好了,還做了插花想帶我去看,我們明早去嗎?”
“孟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玉兒告訴你的嗎?”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他都知道了,雨馨有點不爽,心想玉兒也真是的。
“不是玉兒告訴我的,我...剛剛無意間翻到了一本’等待日記’,就翻開看了,會怪我嗎?那么我先認錯好了,我錯了老婆大人,真心錯了,求原諒。”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的,雨馨拍著他抿嘴笑了。
“算了,反正你遲早都要知道的,不過郝靜不小心撞到我那次,我真的不想追究了,反正最后也沒事,好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唇齒交流,他久久的鎖住她的唇際,用舌尖探索著,仿佛他在離開的日子里缺失了什么,要找回來。他總是喜歡長吻,是不是這樣的男人用情都比較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