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散花針 第五卷 血濺金鑾殿 第三十章賜婚
第五卷 血濺金鑾殿 第三十章賜婚(110粉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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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為110粉紅加更章節(jié),原本要放到明天的,不過今天是元宵,提前放出來博親們一笑!鞠躬致謝親們的訂閱打賞票票以及書評(píng)區(qū)的熱熱鬧鬧。元宵節(jié)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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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大宮墻遮蓋不了盛放在天空的剎那奇觀,暗紅還不曾走出宮門,便與鎮(zhèn)國公主府的從人以及守衛(wèi)皇宮的諸多御林一起親眼目睹了九龍盤旋、金龍俯瞰的壯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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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即便有人跪下叩首不止,御林軍更是聲嘶力竭地高呼“萬歲”。暗紅的心針扎也似,此情此景是多么熟悉啊!可惜,那個(gè)手持鎮(zhèn)國神器的人每次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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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出宮門,暗紅并未與眾人一同離去,他躲在宮墻下方一處偏僻角落里等候消息。此后,他也看見了自清涼山皇陵方向飄來的大瑞慶云。不同于旁人當(dāng)真以為此乃天地生成的奇景,暗紅有九成的把握能斷定,這大瑞慶云是趙婠弄出來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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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心驚肉跳,趙婠假造祥瑞,此舉都不能簡單用欺君妄上來定罪,她簡直在玩弄天下人!若被那些清流士子得知,她的名聲必然會(huì)比當(dāng)年禍亂大越的妖女甄繁錦還要臭,臭不可聞,頂風(fēng)臭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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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這些天被日漸脫離掌控的十七商棧搞得心力交瘁,但大瑞慶云的出現(xiàn)仿佛打開了一扇光明無比的窗口。他想,我也許能用此事作籌碼和她好好聊聊,應(yīng)即刻使人往清涼山一探,看能否找尋到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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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等了很久很久,此時(shí)前所未有的耐心十足。夜色終于完全籠罩了恒京,宮內(nèi)燈火四起,暗紅等到了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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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人隱在黑暗中,飛快地從懷里摸出一張紙塞進(jìn)一個(gè)破敗的墻洞中,而后被鬼追也似地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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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又等了一會(huì)兒,這才從角落中踱出來,摸出那張紙條展開,借著從宮墻上方溢出的微弱光芒仔細(xì)觀看。他的手不停顫抖,說不出心中究竟是喜多些還是怨恨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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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張紙條上有數(shù)行蠅頭小字,將今日發(fā)生之事簡明扼要地概括了一番。最主要的內(nèi)容便是,鎮(zhèn)國神器當(dāng)真可以變幻形狀,嬴昭被賜青龍大街今上潛邸開府,趙婠襲爵為女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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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南荒時(shí),暗紅與大掌柜便震驚于九龍盛景的綻放,只因他們心里清楚,所謂會(huì)變幻形體的鎮(zhèn)國神器根本是子虛烏有。而原本不存在的鎮(zhèn)國神器忽然當(dāng)真冒了頭,不管是否為有心人故意所為,這件事情都存在極大的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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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他們并不以為南荒出現(xiàn)的天生異象的“鎮(zhèn)國神器”能如同人們傳聞當(dāng)中所說可以忽劍忽杖忽棍。大越朝宮廷內(nèi)數(shù)百年來多有皇族不解,開國皇帝陛下縱然要假托名目以證自己乃天命之人,也不必弄這么個(gè)明顯不可能出現(xiàn)于世間的所謂仙人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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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shù)弥w婠從南荒得到的鎮(zhèn)國神器真的于世人面前由短變長,還幻化出九龍盛景,暗紅心內(nèi)百味雜陳。他止不住地后悔,若是當(dāng)初沒有聽從大掌柜的建議,沒有對(duì)趙奚遺下的產(chǎn)業(yè)動(dòng)手,沒有在趙婠東魯遇刺一事中冷眼旁觀,沒有聽從寧安的安排入職鎮(zhèn)國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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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甚至他暗想,假如我沒有與寧安親近,這鎮(zhèn)國神器會(huì)不會(huì)就是我的東西?天命所歸啊,這是多么令人熱血沸騰、心不能己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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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悔之晚矣。暗紅嘆氣,唯今之計(jì)只有見招拆招。好在商業(yè)協(xié)會(huì)那邊還有一個(gè)極其重要的籌碼,若當(dāng)真無法將趙婠拉到自己這方,就只有祭出那個(gè)大殺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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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沉思良久,打馬回了自己置下的小院。不知為何,他此時(shí)很不愿意回到鎮(zhèn)國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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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座落于鴻鵠大街的小院失去了一位女主人,余下五姝數(shù)十日勞苦奔波,受了不少罪。最令人心酸的是,無論她們付出多大的努力,那藏于暗中的大手卻總能輕易地將她們的布署攪得一團(tuán)亂,讓她們的心血付之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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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與五姝皆無可奈何,他們心知己方所作所為是無用功,卻仍然要用不屈不撓的抗?fàn)巵肀砻鲬B(tài)度。暗紅甚至希冀,那些老家伙會(huì)看在自己如此堅(jiān)毅不屈的份上,對(duì)自己產(chǎn)生一絲半點(diǎn)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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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多,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他就能獲得些許喘息之機(jī)。事實(shí)仿佛證明了這點(diǎn),他感覺到近日那些爭對(duì)十七商棧名下產(chǎn)業(yè)的進(jìn)攻似乎有要停止的跡象。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恍悟,這是因?yàn)橼w婠要出手的緣故。他以為,在清涼山弄出如此大手筆的動(dòng)靜,趙婠必然需要大量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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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院子里,暗紅將今日之事簡單說了說,五姝靜靜聽完,不發(fā)表任何意見。她們?cè)缫蚜?xí)慣聽從暗紅的命令去行事,幾乎沒有自己的想法。那個(gè)想法最多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五姝知道,緗棋再也不會(huì)出現(xiàn)在自己等人面前,無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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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食之無味地與五姝吃過晚飯,暗紅說還要回鎮(zhèn)國公主府去,怕寧安公主那兒有事傳召。在五姝強(qiáng)忍失望的眼神中,他告辭離開。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五姝的心情從來不在他考慮之中。以前在毅貞國公府中是,如今還是。他身上總有旁人看不見,但最親近之人卻能深切體會(huì)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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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縱然為仆為奴,也是大越朝唯一的皇嗣。他肩上壓著千斤重?fù)?dān),又怎么能為兒女情長消耗太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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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目送暗紅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中,最為心直口快的黛茶忍不住喃喃道:“緗棋姐姐說,再拖下去,我們永遠(yuǎn)也不可能給公子生孩子。那些藥……不能吃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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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綠琴厲聲喝道:“黛兒住口!緗棋背叛了公子,你莫非也想步她的后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公子不想讓我們姐妹懷上皇嗣,我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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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黛茶幽幽嘆了口氣,輕聲道:“綠琴姐姐惱什么?公子最疼你,你每次喝的藥份量都比咱們少,自然沒有怨言。可是黛兒每次看見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心里都很難受,黛兒只不過說說心里話而已,背叛公子的心思半分也不敢有。綠琴姐姐若是對(duì)黛兒起了疑心,盡管稟明公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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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罷,黛兒當(dāng)先轉(zhuǎn)身回了小院。綠琴勉強(qiáng)笑道:“素日黛兒與緗棋走得最近,只怕聽多了緗棋的怨懟之言,咱們還得多勸勸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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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余三姝沉默著,沒有回話,只是轉(zhuǎn)身之時(shí)瞥向綠琴小腹的眼光是如此令人心寒。綠琴暗咬牙,眉目間漸有了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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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不知道五姝心中的內(nèi)傷,他一心記掛著寧安。在還未與趙婠達(dá)成協(xié)議之前,寧安是他的護(hù)身符,絕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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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打馬回到鎮(zhèn)國公主府,卻見府中大管事正在門口焦急張望,見他策馬過來,一把搶上去,叫苦不迭:“小爺,我的小爺唉,您這是上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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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的心猛然跳到嗓子眼里,他真怕大管事有什么噩耗要告訴自己。可是一瞅大管事的神情,不但沒有悲色反倒有幾分喜氣,便問道:“大管事,發(fā)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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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管事這才喜形于色,道:“元英殿派了陳公公來宣旨于您,小人打探了一番,似乎是皇帝陛下賜婚的旨意。您趕緊的換上官服去接旨吧,人家陳公公可等了好一會(hu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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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大喜,趕緊翻鞍下馬,飛快地跑去鎮(zhèn)國公主府里自己的院子中換了詹事官服,急匆匆地前往供詹事長史等屬官見客的福延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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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面趕路,暗紅一面思忖。陳公公并非皇帝陛下****的宣旨太監(jiān),乃元英殿少監(jiān),論身份在元英殿眾監(jiān)中也是高于人上的。只是皇家公主賜婚,向來由宣旨太監(jiān)親自上門,難道……不是寧安與自己的婚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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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不不,暗紅隨即否認(rèn)了這個(gè)猜測,皇帝要當(dāng)真這么干了,寧安非得把元英殿給周過來不可。再者說,自己在朝中的地位還沒到能讓皇帝親自賜婚的地步。那么……這是皇帝在隱晦得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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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暗紅看見前來宣旨的一眾人等時(shí),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想當(dāng)初給靈敬公主賜婚,宣旨于丁秋原,那排場簡直趕得上皇子娶正妃。不但出動(dòng)了品級(jí)最高的宣旨太監(jiān),而且還跟著十六位宣旨宮人陪侍,雖然并非最隆重的規(guī)模,也足以排得上前三。這十六位宣旨宮人可不是白來的,不僅帶來了駙馬喜服,還有皇帝對(duì)未來駙馬的各種賞賜。當(dāng)年寶敬公主與蘇偃成婚,也有十二位宣旨宮人陪同宣旨太監(jiān)到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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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如今來到鎮(zhèn)國公主府的這行人,除了面沉似水的陳公公,就只有四個(gè)宮人手托全套駙馬裳服與冠帽鞋履。那什么賞賜,別說珍奇寶物了,就連最普通的金玉如意也看不見。雖說公主下嫁最終看的還是皇家陪送的嫁妝,但如此不得皇帝之意的駙馬還當(dāng)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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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心中苦澀,卻又怪得了誰?他與寧安情濃,卿卿我我之際終究忍不住偷吃了****,卻哪里想得到寧安竟然一舉懷胎。現(xiàn)在明顯惹了皇帝真怒,只怕自己日后要入朝為官困難重重,對(duì)復(fù)國大業(yè)非常的不利。他忽然想,寧安那日竟一反羞澀之態(tài)曲意迎合,莫非事先已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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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剛滿臉堆笑要向那陳公公告幾句罪,陳公公卻根本不讓他說話,直接站起身,大吼一聲:“嬴暗紅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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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紅愣住,訥訥道:“陳公公,本官姓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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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公公怪眼一翻,陰陽怪氣道:“不管你以前姓什么,既然入贅寧安公主府,自然姓了嬴。駙馬爺,這可是皇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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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熱血沖頂,暗紅幾乎把持不住體內(nèi)真氣的沸騰翻涌,真想一掌斃了這該死的死太監(jiān)。然則,他硬生生咽下這天大的屈辱,撩袍襟跪于地面,從牙縫中擠出聲音:“微臣領(lǐng)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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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宣文帝,今日之恥,我越鴻漸必百倍還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