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思念
,蜜里調(diào)婚 !
chapter 28
阮煙聽到這話, 一頭霧水,還懵懵然著,“什么?”
周孟言沒回答, 收回目光, 直徑往家門口走去。
她呆愣。
這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太太, 我?guī)M(jìn)去吧。”女傭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維。
“好。”
阮煙現(xiàn)在腦中只有手里的巧克力蛋糕!!
去到客廳,她把蛋糕盒放到茶幾上,女傭就去餐廳拿刀叉,幫她切蛋糕。
周孟言倒了杯溫水從餐廳出來時, 就看到阮煙坐在沙發(fā)上, 手里捧著餐盤,一口一口蛋糕, 小幅度擺著丫, 吃得一臉饜足。
果然女孩就是容易滿足。
周孟言走上前, 坐到她斜右方。
“好吃么。”
阮煙聽到他的聲音,點(diǎn)點(diǎn)頭,舌尖舔了舔唇角, 又耷拉下腦袋:“不過我只能吃這一塊。”
“為什么?”
她小聲嘀咕:“我現(xiàn)在演話劇了,如果太胖的話在舞臺上不好看的。”
她也是知道深夜吃奶油蛋糕是多么恐怖的犯罪,不能仗著現(xiàn)在沒超過九十斤就胡作非為。
男人眉間微蹙:“有人說你胖?”
“沒有呀, 是我自己這么覺得。”
周孟言道:“那你現(xiàn)在看得見你自己多瘦嗎?”
他平時抱在懷里,根本都感覺不耗力氣。
阮煙承認(rèn)哪個女孩子聽到這種話都會開心的不得了,她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 舀了口蛋糕, “我這叫保持身材。”
“如果太瘦,會影響身體的自然健康美。抵抗力較差、能量儲備較少,會出現(xiàn)疲乏、體力不足等表現(xiàn), 患病的可能性也比較高。你覺得這樣的身體素質(zhì)能扛得起演話劇的工作嗎?”
周孟言冷靜闡述。
“……”
她立刻老實道:“我保證不刻意減肥。”
“你需要刻意增肥。”
“?”
周孟言站起身,看了眼她和她的巧克力蛋糕,“想吃就吃,你現(xiàn)在還不需要保持身材。”
男人走上樓去。
阮煙坐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仔細(xì)回味他的話。
雖然冷言冷語的,但是入耳竟然有點(diǎn)好聽……
她盈盈一笑。
《時光與你》話劇連續(xù)三個晚上的演出都大獲成功,最后一個晚上的票更是早早售罄,座無虛席,反響特別好。
隨著慶功宴的結(jié)束,這場話劇也終于在阮煙的生活中落下帷幕。
沒有接到新話劇的通知,阮煙就在家里休息,或者是治療眼睛,和前段時間相比,不需要再那么忙了。
一月下旬,日子也在逐漸靠近新年。
阮煙早晨在書房看書,忽而接到陳容予的電話。
“小舅舅~”
“煙煙最近忙成這樣,都多久沒給我打電話了?”那頭男人打趣的聲音疏懶含笑。
阮煙羞愧:“前幾周確實有點(diǎn)忙……小舅舅現(xiàn)在在干嘛呢?”
“剛吃完早餐,準(zhǔn)備帶著你外婆去外面逛逛。”
“外婆?”阮煙懵逼,“你回國了?!”
男人嗯哼了聲,“昨天剛到家,工作已經(jīng)忙完了,估計會待大半個月。”
阮煙驚訝,“太好啦。”
“所以你是不是該回來看看你小舅舅?還是你太忙,我邀請不動你?”
阮煙笑:“才不會!那我去訂機(jī)票,爭取快點(diǎn)回去。”
晚上,周孟言從公司回來,阮煙明天把回蘇城的安排告訴了他,“回去看看外婆,再見見小舅舅。”
周孟言聞言,轉(zhuǎn)眸看向她:“要去幾天?”
今天周二,“待個三四天吧,應(yīng)該周日就回來了。”
他沉默半晌,“讓葉青陪著你。”
“好。”阮煙起身,“我去洗澡。”
浴室的門關(guān)上,周孟言收回目光,看著衣柜旁的小黃鴨行李箱,斂下睫來。
第二天,在葉青的陪同下,阮煙帶著可可,飛往了蘇城。
出了蘇城機(jī)場,前來接送她的是陳容予的助理,半個小時的車程后,車子駛達(dá)了老別墅的門口。
阮煙被葉青扶下車,就聽到鐵欄后外婆谷媛的聲音:“終于到了——”
女孩被帶著上前,而后笑著挽住谷媛的手臂:“外婆,你干嘛還出來接我?天氣太冷了。”
谷媛摸了摸她的胳膊,“你冷不冷,怎么穿這么少?呦這是什么狗呀?”
“它叫可可,是我的導(dǎo)盲犬。”
谷媛摸了摸可可的頭,“還挺聽話的啊。”
“外婆我們快進(jìn)去吧,外面冷。”
兩人走進(jìn)別墅,阮煙好奇就問小舅舅在哪,谷媛說他在樓上打電話,等會兒馬上就下來了。
阮煙在實木沙發(fā)上坐下,傭人端上銀耳湯,谷媛道:“來,喝點(diǎn)銀耳湯暖暖胃。”
阮煙舀了口,“哇,好喝。”
谷媛柔聲問:“對了,孟言呢?他在忙工作吧?”
阮煙點(diǎn)點(diǎn)頭。
周孟言年底更加忙了,知道他肯定沒有時間,所以昨天也沒問他要不要一起回來。
“你喝著,我去看看廚房看看。”
阮煙靠在沙發(fā)背上,輕哼著歌,悠哉悠哉地喝著銀耳湯,忽而間就聽到身側(cè)傳來陳容予低沉的嗓音:“一回家就這么幸福?”
阮煙飛快轉(zhuǎn)頭,看到沙發(fā)右側(cè)站著的模糊身影,粲然一笑:“小舅舅——”
陳容予穿著件深灰色毛衣,單手插兜,逆著冬日的暖陽而站,唇角帶著零星的溫柔笑意。
他走到阮煙旁邊坐下,看著她:“想我了嗎?”
阮煙笑著拉住他的手,“想了,特別想。”
他抬手揉揉她的頭:“看過去最近狀態(tài)還挺好的?”比剛失明那段時間好多了。
“嗯,我最近開始演話劇了呢,每天生活可豐富了。”
“多豐富?說給我聽聽。”
阮煙和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繪聲繪色的,陳容予笑著聽完,目光落在旁邊小小的行李箱,“周孟言沒和你一起回來?”
“沒。”
“結(jié)婚這段時間,他對你怎么樣?有沒有欺負(fù)你?”
阮煙搖頭,莞爾輕喃:“其實……孟言對我挺好的。”
陳容予沒想到他竟然能從阮煙這聽到這樣的評價。
他認(rèn)識周孟言這么多年,不知道這人性子有多淡?何況還是商業(yè)聯(lián)姻。
“周孟言威脅你這么和我說的,嗯?”
“啊?沒有呀,我說的是真的……”
他捏了捏女孩的臉,唇角勾起:“反正如果受欺負(fù)了,記得和我講,我永遠(yuǎn)站在外甥女這一邊。”
阮煙點(diǎn)頭。
谷媛進(jìn)來后,三人坐在客廳聊天,阮煙問起陳容予年后的安排,對方說在考慮要不要回國內(nèi)。
男人想到什么,道:
“可能會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不出國了。”
“私人原因?不會是為了什么喜歡的人吧?”阮煙嘿嘿笑。
他勾唇,“要不煙煙幫我介紹一個?”
“可以啊,我?guī)湍懔粢庖幌拢贿^你在國外這么久,難道都沒有女朋友嗎?”
小舅舅明明要外表有外表,要學(xué)歷有學(xué)歷,這么優(yōu)秀的條件怎么可能難找女朋友呢!
陳容予眼角微挑,“那就等你幫我介紹了。”
過了會兒,谷媛去忙其他的事,阮煙接到祝星枝的電話,就慢慢挪步去后院。
“你回蘇城啦?這么突然。”
“嗯,我小舅舅回來了,回來住幾天。”
“這樣啊,我還想著今天約你出來逛逛呢……”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祝星枝就說等她回來再約,阮煙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陳容予倚在玻璃窗旁,“和誰打電話呢?”
“閨蜜,她以為我在家。”
“那個叫祝星枝的嗎?”
“對,”阮煙微愣,“我之前和你說過她名字嗎?”
男人斂睫,眼底劃過一道情緒,末了唇角勾起極淺的幅度。
“嗯。”
他轉(zhuǎn)身往回走,阮煙站在原地,努力回憶了下從前,“我說過了嗎……”
午后的陽光灑滿梵慕尼集團(tuán)的總裁辦公室。
周孟言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手中的文件,視線一瞥,就落到桌子旁的酒紅色禮盒上。
早晨,江承把盒子拿了進(jìn)來,道:
“這是梵慕尼下個月八號要上市的‘暗里著迷’系列三款女士香水,說先送來給太太。”
阮煙平時身上的香味,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柚子香,混著紫羅蘭,貼近一點(diǎn)能聞到甜甜的樹莓果仁糖的味道,格外好聞。
只要她待過的地方,就會存留她的味道。
“喂,周孟言!”
面前坐著的滕恒提高音量喚他,對上周孟言出神回來的目光,他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輕嘖一聲,“你到底有沒有在認(rèn)真聽?”
男人垂眸,低頭再次看向文件,神色淡淡:
“你繼續(xù)說。”
“你今天什么情況啊,感覺你心不在焉的。”
“……昨晚沒睡好。”他隨口解釋。
“沒睡好?”滕恒一笑,“不會是運(yùn)動到太晚了吧?”
周孟言抬眼睨他:“你有病?”
“對了,今晚我做局,我們幾個出來喝喝酒,聚一聚。干脆你把阮煙也一起帶來吧,反正都認(rèn)識。”
“她今天回老家了。”
“你老婆不在家,那你今晚更要出來和我們聚聚了。”滕恒敲了敲桌子,“必須得來啊。”
霓虹點(diǎn)綴上林城額夜景,rt-club在夜色中格外張揚(yáng),是屬于年輕人的狂歡。
相比于樓下的燈紅酒綠,舞池燥熱,樓上的包廂則顯得安靜高級許多。
周孟言坐在軟皮沙發(fā)上,手里拿著威士忌,無聲喝酒,旁邊的滕恒和白閑逸聊著天,面前的電視里,陳柏宇的《你瞞我瞞》在低緩播放。
忽而間,包廂門被推開。
“來了,別打電話啦。”
一身蒼蘭黃小翻領(lǐng)連衣裙的仲湛靜走了進(jìn)來。
她看向包廂里的三個人,視線最后落到周孟言身上,笑了笑:“就你們?nèi)齻€啊?”
滕恒:“不然呢,還要誰?”
“我還以為有什么沒見過的帥哥呢,還回去把西裝換掉,”仲湛靜在周孟言旁邊隨意坐下,把包放在兩人中間,“早知道見你們我還懶得打扮了。”
白閑逸淡笑:“沒事,湛靜姐,你看看要喝什么。”
她點(diǎn)了杯莫吉托,而后看向身旁的男人,“阮煙呢?沒帶她來嗎?”
“她這幾天回老家了。”
仲湛靜莞爾,撩了撩耳邊的長發(fā),“最近她是不是特別忙?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聽說……她去演話劇了?”
周孟言道:“嗯。”
“你竟然會同意?她現(xiàn)在眼睛還沒好全,做這些會很危險吧,你不擔(dān)心嗎?”
男人放下酒杯,斂下的眸光被頭頂?shù)臒粲盎瘟讼拢?br/>
“她執(zhí)意要去的。”
仲湛靜聞言,扯起嘴角:“我是覺得她在外面,不能保證安全,而且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去演些小角色……沒有意義,也挺浪費(fèi)時間的。”
周孟言添上酒杯,全程沒有看仲湛靜一眼:
“她不覺得浪費(fèi)時間就好。”
女人聽著他語氣竟然有一種無奈寵溺的錯覺,她低下頭握了握包,“沒有啦,我主要是擔(dān)心她。”
白閑逸把話插了進(jìn)來,“孟言哥,我聽滕恒說,你年后的規(guī)劃是要去美國?”
明年梵慕尼的戰(zhàn)略安排是正式進(jìn)軍北美洲市場,周孟言可能會去美國的梵慕尼分公司坐鎮(zhèn),這是在今年年初就擬好的計劃。
周孟言道:“還在安排。”
仲湛靜驚訝:“確定了?那你在林城不是就沒待多久了?”
滕恒問周孟言:“你不是擬定三月份去美國嗎?那就不是一個多月了。”
男人看著酒杯,沒有說話。
侍者敲門進(jìn)來,送上了莫吉托,這個話題也就悄然無聲過去。
晚上,四人喝完酒,走出rt-club,滕恒拍了拍仲湛靜的肩膀:“姐,你自己開車來?”
“嗯。”
“那你這車明天再弄回去吧,你住騰龍?zhí)斓兀瑒偤煤椭苊涎皂樎罚苊涎裕闼椭僬快o回去吧?”
女人轉(zhuǎn)頭看向周孟言,后者手插進(jìn)兜里,往勞斯萊斯走去:“上車吧。”
仲湛靜和另外兩人告別,而后上了周孟言的車,和司機(jī)說了地址后,車子駛出。
后座,男人闔著眼眸休息,仲湛靜看著窗外,一片安靜。
過了會兒,她忽而開口:
“如果你打算去美國了,會帶阮煙一起去么?”
“還是……你們要分居?”
男人微微睜開眼眸,看向窗外閃過的夜景,半晌開口:“再說吧。”
仲湛靜沒有再問。
二十分鐘后。
車子到了家樓下。
仲湛靜拿起包,看向周孟言,翳了翳唇,心中期待:“前段時間我去t市給阮煙買了點(diǎn)東西,一直沒時間拿給她,要不你跟我上去一趟?我把東西給你。”
周孟言點(diǎn)了根煙:
“太晚了,改天等阮煙回來,再讓她聯(lián)系你吧。”
仲湛靜知道他果然有理由拒絕。
她笑了笑,推開車門:“好,那我自己聯(lián)系她,先走了,晚安。”
男人沒有回答。
車子駛回依南公館,周孟言下了車。
走到樓上,他回到臥室,推開門,開起全部的燈。
他關(guān)上門,房間里安靜得甚至有回聲。
周孟言一步步往里走,而后坐到沙發(fā)上,目光流過房間里的每一個裝飾。
他忽而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像是阮煙被困在鄉(xiāng)下的那一晚。
他側(cè)首,拿起手邊的阮煙的小熊抱枕,女孩的臉龐在腦中晃過。
她坐在這里聽著書,她抱著抱枕和朋友聊天,她面對面坐在他的懷里,他在這里吻她。
周孟言感覺心底有一塊就像握在手中的流沙,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越來越空。
他又抽了根煙完。
還是感覺有種心底的煩躁。
半晌,他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手機(jī)通話頁面,撥通阮煙的電話。
然而那頭顯示無人接聽。
他眼底沉了幾分,慢慢滑到“陳容予”這個名字,再次點(diǎn)下?lián)芡ā?br/>
過了十幾秒,那頭接起:
“周孟言。”
“昨天回國了?”
那頭的男人從后院走回客廳,淡淡一笑,“呦,沒想到你還知道啊。”
兩人聊了幾句,周孟言斂了斂神,假裝隨意問:“阮煙呢?”
“你找你老婆,從我這問?”
“她沒接。”
“你找她干嘛?”
“……家里要收拾點(diǎn)東西,問問她。”
陳容予轉(zhuǎn)頭看向還在后院悠閑吃柑橘的女孩,“煙煙現(xiàn)在沒空啊,特別忙,我不好意思叫她。”
周孟言:“……”
陳容予見那頭不說話了,都能猜到他的表情了,無聲勾唇:“算了,我勉為其難幫你叫一下。”
他朝后院喊了聲,阮煙聞言,慢慢走進(jìn)來。
“周孟言找你。”
他把電話給阮煙后,走去廚房。
阮煙茫然接過,“喂,孟言?”
聽到女孩軟軟的聲音,他抬起眸,溫聲問:“在做什么?”
她甜甜一笑,“我剛才在吃柑橘呢。”
“好吃么?”
“特別甜,這是我們家自己種的哦,外婆說等我回家的時候可以帶一點(diǎn)。”
周孟言聞言,唇角勾起淺淺的幅度,剛想說下一句,就聽到電話那頭在喊阮煙。
阮煙應(yīng)了聲,廚房傳出聲音:“快來,你愛吃的餅干做好了。”
“好,等等。”
阮煙問周孟言:“對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男人默了瞬:“你書房里的那些玩偶,要不要明天讓傭人拿去洗一下?”
“可以呀,不過只能拿去手洗。”
陳容予:“阮煙,快點(diǎn)!你再不過來就別想吃了!”
阮煙受不了他的催促,只好問周孟言:“那還有事嗎?”
那頭的男人:“……”
幾秒后:“沒了。”
阮煙莞爾:“那我就先掛了,我去吃餅干,拜拜啦。”
周孟言剛應(yīng)了聲,那頭掛得干脆利落。他看著不到兩分鐘的通話時間,臉色逐漸沉下。
在蘇城待的這幾天,阮煙過得很開心,時不時和外婆、小舅舅一起出門,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那些日子。
而另一邊在林城的周孟言,卻感覺這三天過得異常緩慢。
為了緩解他心中莫名的情緒,他給自己加大了工作量,晚上加班到直接在公司入睡。
周六下午,他在公司加班,剛結(jié)束一個會議,往辦公室走去,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看到是“阮煙”的名字。
后面跟著的江承正要說話,就被男人一個手勢打住,周孟言接起電話,推開辦公室的門,“阮煙。”
“喂,孟言——”
“嗯,怎么了?”
“我想和你說說回林城的事。”
他聞言,心底忽而疏通了一塊,“明天回來是嗎?什么時候,到時候讓司機(jī)去接你。”
“不是……”阮煙忙解釋,“我應(yīng)該會在蘇城再待幾天,等過完小年再回去啦。”
男人翻開筆記本的動作頓了下,眉峰蹙起:“過完小年?”
“嗯……反正剛好回來,就多待幾天。”
周孟言看向桌上的臺歷,距離小年還有五天。
他臉徹底黑了。
電話那頭傳來陳容予含笑的聲音:“周孟言,你這幾天特別忙的吧?到年底了,公司肯定很多事吧,估計回不來了?”
阮煙還很體貼道:“沒關(guān)系,孟言你忙你的吧,工作要緊!”
周孟言:“……”
掛了電話,他看著臺歷,整整兩分鐘沒有多余的舉動。
傍晚,天色漸漸暗了,男人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按了按眉心。
過了會兒,他讓江承進(jìn)來。
“周總,您找我?”
周孟言抬眸看他:“原本后天在蘇城是不是有個思奧納集團(tuán)主辦的金融會議?”
江承點(diǎn)頭,這不是他上兩周就說不去的嗎,“是的,我之前就已經(jīng)幫您推掉了。”
男人淡聲道:
“我會去,你安排一下。”
江承:?
他一下子沒明白周孟言為啥突然要去參加這個小會議,“好的。”
過了會兒,江承再次敲門進(jìn)來,“周總,剛才幫您詢問了一下,這個金融會議推遲到下下周一了。”
男人臉色頓住了。
他手背搭在唇邊,輕咳兩聲,幾秒后問:“那我在蘇城,還有其他安排嗎。”
“沒……”江承話音剛出,對上周孟言的視線,忽而意識到了什么,口中的話立馬螺旋急轉(zhuǎn)彎,“周總,我、我?guī)湍橐徊椤!?br/>
“嗯。”
五分鐘后,江承劃著平板,終于費(fèi)盡心機(jī)找了一個:
“周總,那個……康雅公司的張副總一直在約見您,希望您去蘇城看看他新的皮包工廠,談?wù)労献鳎灰タ纯矗俊?br/>
“你訂機(jī)票吧。”
“好。”
江承走到門口,聽到周孟言又補(bǔ)充一句:“越早越好,早點(diǎn)處理完早點(diǎn)回來。”
江承:“……”
我的天,boss您想見太太就直說!
江承秉著“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挑破”的原則,非常貼心地幫周孟言訂到了第二天傍晚去往蘇城的飛機(jī)票。
周日晚上,周孟言下了飛機(jī),剛走出機(jī)場,一股寒風(fēng)就灌了過來。
蘇城比林城還要冷。
是南方那種冷到骨子里的濕冷,讓人難受。
上了賓利,關(guān)上車門,車?yán)镆呀?jīng)打足了暖氣。
江承轉(zhuǎn)過身,“周總,現(xiàn)在比較遲了,要不……先去太太那?”
周孟言道:“嗯。”
江承:我可真是一個順?biāo)浦鄣男C(jī)靈鬼。
車子往老別墅駛?cè)ィ苊涎砸宦飞峡粗巴獾娘L(fēng)景,不禁想起等會兒見到阮煙的場景。
他來這,并沒有和她說。
不知道她見到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周孟言心中壓抑了多日的煩躁,仿佛一點(diǎn)點(diǎn)散盡。
終于車子停在了老別墅門口。
江承拉開車門,男人踏下車,簇緊了身上的灰色毛呢風(fēng)衣。
然而他抬頭看向別墅,卻發(fā)現(xiàn)里頭一片漆黑,像是根本沒住著人。
他按了幾下門鈴,遲遲無人出來回應(yīng)。
男人的太陽穴莫名一跳。
江承在旁邊弱弱說:“周總,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太太?”
周孟言拿出手機(jī),撥通了阮煙的電話。
那頭響了會兒,接起:“喂,孟言?”
男人默了默,開口問:“你現(xiàn)在……不在家么?”
“啊?”
他輕咳一聲,“我剛好來蘇城了,在你外婆家門口。”
那頭震驚:“你來了?!你怎么沒和我說一聲呀,我現(xiàn)在和外婆、小舅舅去度假山莊了,今晚不回家啦!”
站在寒風(fēng)中的周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