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十二章 龍少康(4)
第二卷第十二章 龍少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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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夜,東都城外西川軍駐扎之所,莫哀進(jìn)入?yún)欠艑嫀ぃp聲向仍在翻看露布的吳放道:“屬下派去的人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皇太弟確如陛下所言,業(yè)已離開東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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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并未中斷閱讀,只是淡淡道:“這時(shí)候尚能應(yīng)對(duì)自如,看來興帝并不如傳言中那么昏聵,我們倒是低估了他。 不過也不妨,只要我們盡快入城控制局面,結(jié)果不會(huì)有任何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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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莫哀略略停頓后不著痕跡的轉(zhuǎn)了話題,“線人還回報(bào)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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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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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城中看到夫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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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翻閱的動(dòng)作頓了一下,最后只是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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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等了一會(huì),見吳放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表示,于是道:“如果我們強(qiáng)行進(jìn)城,夫人或許會(huì)有危險(x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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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自己要去,就該自己承擔(dān)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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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沉默了一會(huì)后道,賠笑道:“論理,卑職不該干涉主公家事。 不過……主公對(duì)夫人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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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苛刻?”吳放失笑,“你應(yīng)該知道,我從未如此容忍過一個(g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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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卑職當(dāng)然明白,主公對(duì)夫人出自真心。 可夫人向來單純,難免會(huì)有所誤會(huì)。 如果夫人在城中有所不測(cè),只怕……”他停了停,才低聲道:“只怕后悔的還是主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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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一向謹(jǐn)慎,插手吳放私事還是頭一次。 吳放對(duì)他深為信用。 對(duì)他的逾越倒不是太在意,只是苦笑:“她若肯聽勸,又何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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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沉吟了一會(huì):“卑職以為,夫人只是對(duì)主公有所誤會(huì)。 卑職可以試著和夫人談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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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吳放挑眉,“你何時(shí)開始關(guān)心起我們夫妻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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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笑一聲道:“卑職年紀(jì)大些,總比年輕人會(huì)看眼色。 卑職若能勸動(dòng)夫人,主公也就少了后顧之憂。 此其一;如今天下皆知皇太弟現(xiàn)下不在城中,我們?cè)僖攵季惋@牽強(qiáng)。 此其二;再者北庭白王也一直不曾表態(tài),卑職恐怕有變,此其三。 屬下以為現(xiàn)在已錯(cuò)過了奪取東都地最好時(shí)機(jī),不若以迎接夫人并朝見陛下為由,雙方尋個(gè)臺(tái)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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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們?yōu)檫@一日籌劃多時(shí),豈可無(wú)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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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敢問主公,主公執(zhí)意要取東都是當(dāng)真覺得東都如此重要呢。 還是為了和夫人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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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吳放難得語(yǔ)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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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續(xù)道:“若是前者,卑職不過和主公分析形勢(shì)利害。 若是后者,卑職只好斗膽,痛罵主公糊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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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失笑,許久才道:“先生自稱斗膽,倒真是不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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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氣定神閑的笑道:“卑職自知今天多有逾越。 不過卑職追隨主公最久,若是卑職不罵醒主公,別人就更不敢說了。所以哪怕主公生氣要取卑職的項(xiàng)上人頭。 卑職也是要說的。 主公既然志在天下,就得一步步來,一點(diǎn)急不得。 東都雖然重要,但其地勢(shì)并無(wú)險(xiǎn)可依,以后慢慢籌劃了,要取它并非難事。 何必冒險(xiǎn)去背這罵名?卑職以為,現(xiàn)今還是保存實(shí)力為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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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想了半晌,反倒笑了,說:“要取東都的是你,現(xiàn)在要退的也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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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賠笑:“卑職承認(rèn)這次錯(cuò)估了興帝,棋差一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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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揮揮手:“容我想想,稍后再給你答復(f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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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行了禮,默默退出去了。 莫哀走后,吳放又花了大約一個(gè)時(shí)辰才看完露布,命人傳喚莫哀。 等待莫哀的時(shí)候。 他起身步出帳外。 幽深天幕上彎月如鉤。 從容散下幾許清輝。 他舉頭注視那彎冷月,許久后發(fā)出一聲長(zhǎng)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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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光幽幽。 映在窗邊有如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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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如進(jìn)房時(shí),見到地景象是邢玉著一件單衣立于窗前,對(duì)著天上殘?jiān)掳l(fā)呆。 邢如上前,柔聲喚:“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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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猛然回過神,略微慌張的問:“阿姐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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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如安靜看了她一會(huì),才輕聲道:“你可認(rèn)識(shí)莫哀這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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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點(diǎn)頭:“認(rèn)識(sh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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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人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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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想了想,說:“我與他接觸不多,不過行事穩(wěn)重,很得……”她低下頭,悶聲道:“很得那個(gè)人信用……”說到這,她轉(zhuǎn)頭看邢如:“阿姐為何問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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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剛才他讓人送信過來,說有事要向陛下面稟。 他還說,如果方便,想與你一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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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扭過頭:“我不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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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何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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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了面,也不過是勸我與那個(gè)人重歸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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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如慢慢道:“你不想與他重歸于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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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姐為什么這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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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如輕輕摸她地頭:“****夫妻百日恩,他終是你的夫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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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面色微變:“阿姐……難道阿姐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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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如失笑:“我并無(wú)疑你之意。 咱們姐妹,我不信你還能信誰(shuí)?這次你肯來,阿姐已很高興了。 可是人非草木,你與他也相處了這么久,終歸有些感情罷?現(xiàn)在與他鬧到這樣的局面,你才是最難受的那個(gè)人。 這幾日我留心看著,你心里應(yīng)該還是記掛著他的。 你能為阿姐著想,難道阿姐就不會(huì)為你著想么?安西與朝廷針鋒相對(duì),你夾在中間只會(huì)更難做。 明天去見莫哀罷,若是可能,你隨他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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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淚水涌上來:“阿姐……那阿姐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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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傻孩子,”邢如替她拭淚,“阿姐什么時(shí)候需要你操心了?不早了,快睡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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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看著邢如,數(shù)次欲言又止,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邢如自回寢殿,姐妹倆俱是****無(w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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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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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莫哀果然入宮,卻先行來見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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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面對(duì)莫哀的表情頗為復(fù)雜。 莫哀卻故作不知,施禮后微笑著問:“夫人別來無(wú)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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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于冷下臉,淡淡道:“莫先生入宮來不去見陛下,見我這無(wú)用之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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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陛下還在朝上與群臣議事,卑職暫不能前去晉見。 不過卑職也有些話想先說與夫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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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請(qǐng)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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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依舊微笑道:“其實(shí)卑職此行,是想向夫人確認(rèn)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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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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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莫哀從袖中取出兩封書信,雙手呈與邢玉:“卑職這里有兩封書信,懇請(qǐng)夫人一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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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疑惑的接過書信,面色微變。 她抬頭打量了一下莫哀。 莫哀泰然以對(duì)。 邢玉慢慢低下頭,仔細(xì)將兩封書信看了一遍,才狐疑道:“莫先生這是何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