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半點朱唇(5)
辭月公子身為朱顏的頭牌,自然是有他的規(guī)矩的,每月僅登臺三次,每三月才接待一位客人,這規(guī)矩從他進朱顏開始就從未改變過。</br> 曾經(jīng)有人用重金相求,只為聽得辭月公子一曲,也被拒之門外。</br> 也曾有人以權勢相壓,逼迫辭月,誰知第二日那人就失了蹤跡,自此無人再敢壞了辭月公子的規(guī)矩。</br> 夜色漸濃,朱顏的人越來越多,更多的是為了今晚辭月公子的登臺。</br> 每月辭月登臺的時候,朱顏的人總是格外的多,酒水也會漲價,只是這些人依舊樂此不疲的來,就算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br>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能得到辭月公子青睞的人依舊沒有出現(xiàn),</br> “辭月公子還真的難得登一次臺啊!”</br> “可不是嗎,想當初有人砸錢都砸不出來。”</br> 一樓客人的討論聲不絕于耳,辭月坐在二樓表演臺上,垂眸看著眼前的琴,面前的紗簾遮住了他的身形,一眼望去,只看得見人影。</br> 裊裊琴音泄出于指尖,自二樓起,緩緩飄向整座樓,賓客的議論聲逐漸減弱,歡聲笑語被琴音所取代,琴曲悠揚,時而緩慢時而急促,用心去聽的人,細品此曲,就會發(fā)覺,辭月公子手下的曲子,有其形,無其神。</br> 一曲終了,眾人還來不及回味,二樓表演臺已空空如也。</br> 「老大,你這曲子沒有神啊!彈的一點感情都沒有。」</br> “琴曲,是要彈給有緣人聽的,樓下那群酒囊飯袋,不配聽我的曲子。”</br> 江月辭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當初是為什么來到時空局了,也不記得自己當初是什么身份了。</br> 只是他會的東西很多,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基本上沒有什么是他不會的。</br> 「也是哈,老大這么棒,給那些人表演簡直就是暴殄天物。」</br> “喲,學會用成語了?最近在干什么呢?”</br> 被夸獎了的1991嘿嘿一笑:「我在空間無聊,隨便看了點書,學了一點點,嘿嘿。」</br> 江月辭點點頭:“嗯,沒事多看點書還是有好處的。”</br> 「遵命!」</br> 看著空間里笑得像個傻子一樣的1991,江月辭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現(xiàn)在這個小系統(tǒng),可比當初的輕語好玩多了。</br> 想當初輕語一板一眼的,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讓他做,崩個人設都要嘮叨半天,相比起來,1991就可愛很多嘛。</br> “小賤蹄子!老娘供你吃供你穿,好吃好喝的什么沒給,現(xiàn)在給老娘裝清高!”</br> 原本靜坐等待沈秋白的江月辭忽然聽見了別的聲音,打開另一側的窗戶往下一看,就看見后院里站著一群人,人群中間圍著一個小男孩兒,背后被打得血肉模糊。</br> 即便是如此,江月辭也沒有聽到那男孩吭一聲。</br> “哼!今天不接客你就給我餓著!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吃飯!”</br> 以那女人為首的人群逐漸散開,只留下一個瑟瑟發(fā)抖的男孩兒。</br> 在這里的人是不敢逃的,朱顏的守衛(wèi)比一般的大臣府邸還要牢靠,若想逃,那便是死路一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