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救我(10)
“我…拜托司機大叔抱我、下去的。”</br> 江月辭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有點心虛,聲音越來越低。</br> “以后要拿藥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去幫你拿。”</br> 江月辭愣愣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慕江,久久不能回神。</br> “這太麻煩……”</br> “不麻煩,既然認識了,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br>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江月辭說,他們是朋友了。</br> “你的藥和輪椅還在車上,我去給你拿過來。”</br> 不等江月辭開口,慕江又拿著傘出去了。</br> 等了好一會兒,剛才還只是濕了褲腿的慕江,上半身也被淋濕了大半,但他手上的輪椅和藥卻沒有沾到一滴水。</br> “你……”江月辭的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哽咽,“為什么要這么幫我?”</br> 慕江笑著看著他:“不是說了是朋友嗎?”</br> 看著慕江渾身濕漉漉的模樣,江月辭不忍心的撇過頭,說:“我房間柜子最下面的抽屜有新的毛巾,你拿出來擦一下吧。”</br> “好。”</br> 江月辭也不知道怎么就腦子一熱,居然主動讓人進了自己的臥室,還是在他坐在客廳里的情況下。</br> 忽然想到房間里的東西,江月辭心里一急,忘記了自己不是在輪椅上,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接摔在了地上。</br> 慕江聽見動靜趕緊跑出來,就看見江月辭趴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br> “哪里疼?摔到哪了?”</br> 慕江把人抱起來想要檢查,被江月辭制止了。</br> “沒、沒事,就是腿疼,過一會兒就好了。”</br> 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當初江月辭的雙腿受傷嚴重直接動不了了,要不是江月辭沒錢,他現(xiàn)在應該還住在醫(yī)院里。</br> “怎么這么不小心,是要做什么嗎?怎么不等我出來讓我?guī)湍悖俊?lt;/br> 江月辭的手還在抖,強裝鎮(zhèn)定的說:“就是沒坐穩(wěn),沒事的。”</br> “有止疼藥嗎?吃了止疼藥會不會好點?”</br> “嗯,袋子里有。”</br> 慕江聞言把袋子拿過來,江月辭從里面找出了止疼藥,沒有喝水直接就吞了下去。</br> 看著江月辭忍不住顫抖的手,慕江開口問道:“看你腿傷的很嚴重,怎么不繼續(xù)住院呢?”</br> 江月辭的苦澀一笑:“住院太貴了,現(xiàn)在視頻火了還好一點,如果哪天沒熱度了,我總得為自己攢點錢。”</br> “你、別的親人呢?”</br> “我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br> “抱歉。”慕江沒想到會問到江月辭的傷心事。</br> “沒事,這么多年我都習慣了,今天還是謝謝你送我回來,還害的你被淋濕了。”</br> “你今天已經(jīng)跟我說了很多聲謝謝了,如果真的要謝我,不如考慮一下配音的事情?”</br>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江月辭確實很喜歡那個角色,他神色松動,還是有些猶豫。</br> “我……”</br> “我之前說我有一套空置的房子,前幾天讓人專門弄了一間配音室出來,你想去試試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