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相識(44)
江漠把傅時攬入懷中,輕撫著他的頭:“你可以相信我的,你想起了一切,你知道我是愛你的。”</br> 的確,江漠是深愛著傅時的。</br> 愛到傅時有一點點的變化他都能立刻察覺出來,很多失憶的傅時不會有的行為,出現在了他身上。</br> 在那之后江漠就一直有所懷疑,但是為了給自己更多的和傅時相處的時間,他不得不繼續(xù)偽裝下去。</br> 直到傅時為了刺激輕語出面,拿命威脅他們。</br> 江漠就知道,他不能再放任傅時這樣下去了。</br> “那你答應我,”傅時悶悶的聲音響起,他回抱住江漠,“不要告訴他們我恢復記憶了。”</br> “好,我答應你。”</br> 江漠再一次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答應傅時的要求,擁有更多和他相處的時間。</br> 江漠帶走了傅時,沒有人知道他們交談了什么。</br> 除了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江漠已經在傅時心里留下了痕跡,這道痕跡足以蓋過現當下輕語在他心里的地位。</br> “他想起了什么?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跟你走。”</br> 夜深,江漠獨自一人待在書房,在跟輕語通話。</br> 傅時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下,他們需要及時交換各自的信息以此來保證對傅時記憶恢復狀態(tài)的絕對掌控。</br> 江漠看著窗外的孤月,神色不明:“我答應告訴他想知道的真相,前提是,他安心在我身邊陪我三個月。”</br> 在沒有記憶的傅時面前,這個交易是擁有吸引力的。</br> 他手里掌握的東西太少了,他也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jiān)視著,靠自己恢復記憶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他只能找捷徑。</br> 比如跟他提出交換的江漠。</br> 用傅時三個月的時間,換一個真相。</br> “我對你的話保留質疑的權利。”</br> 江漠面色一冷:“你沒有質疑我的資格,現在跟他相處最多的人是我,除非你愿意親自出面。”</br> 但是輕語不會出面的,他在用一種最極端的方法刺激傅時,一旦他出現,傅時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很大,這樣就達不到他的目的了。</br> 其實江漠一直都不明白,輕語的的確確跟他一樣愛著傅時,但當傅時出事的時候,輕語不僅沒有幫助傅時及時恢復記憶,還選擇了風險最大、最折磨傅時的方法。</br> 就好像是被人操控著,忽然變了一個人。</br> “江漠,希望你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不要做出約定之外的事情。”</br> “當然。”</br> 他遵守約定的前提是,傅時會在輕語的安排下恢復記憶,重新愛上輕語,而他只能短暫的擁有沒有記憶的傅時。</br> 但是現在傅時提前恢復記憶,他也愿意留在自己身邊,江漠就沒有必要去遵守這個所謂的約定了。</br> 他最終的目的,始終只有傅時這個人。</br> 江漠掛了電話,他看著面前的電腦頁面,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這里面詳細的記錄他和輕語所有計劃的每一個細節(jié)。</br> 包括江漠最后的退出。</br> 現在,江漠不會是那個退出的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