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的白月光(29)
綁架他們的分明只有兩個人,可是現(xiàn)在來找他們的至少有十幾個。</br> 那些人很分散,有幾個人往他們這邊過來了,嘴里還在抱怨這么晚了還要來找兩個毛頭小子。</br> 這種深山野林里面,尤其是夏天,各種蟲子特別多,幾只蚊子落在男生身上,他也不敢動,只是屏息看著那些人。</br> 可是小男孩跟他不一樣,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些。</br> 不知名的蟲子從泥土縫隙中鉆到他身上,對那些人的害怕,對蟲子的害怕,嚇得他渾身僵硬,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也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br> 可老天爺像是故意跟他們作對一樣,蟲子在小男孩身上爬行,他死死地咬著唇,企圖忽略掉蟲子帶來的恐懼。</br> 那些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的附近,小男孩匍匐在地上,嘗試著更多一點的隱藏自己。</br> 忽然,一只蟲子咬了一口腰上的軟肉,小男孩沒忍住嗚咽一聲,他身體猛地一顫,頭碰到了遮蓋的樹枝,發(fā)出稀稀疏疏的聲音。</br> 這一異樣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他們警惕的看著四周,兩個人舉著手電筒往小男孩的方向走,男生也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眼看著那些人就要發(fā)現(xiàn)他了。</br> 男生一咬牙,折斷了手邊的一根樹枝,寂靜的夜晚,樹枝折斷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br> 一個中年人拿著手電筒往樹上一看,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樹上的男生。</br> “下來!”</br> 小男孩不敢動,他聽見有什么落地的聲音。</br> “劉哥,這倆小孩肯定是一起跑的,另外一個肯定也在這里。”</br> “往別的樹上看看!”</br> 中年男人吩咐另外幾個人去做,一腳踩在男生身上,表情兇狠:“說!另外一個在哪?”</br> 男生悶哼一聲,嘴唇緊緊閉著沒有說話。</br> “賤東西!老子看你還嘴硬!”中年男人拽著男生的衣服直接就把人往樹上撞。</br> 成年人寬的樹干被撞的搖搖晃晃,可見中年男人這一下有多用力,男生的臉瞬間變得慘白。</br> 忽而風起,烏云被風吹散,月亮終于露出了真面目,男生被人死死地摁在地上,兩人的視線在月光下交匯。</br> 男生臉上露出笑容,因為疼痛,這笑容變得很難看,可他說出的話依舊是那么堅定。</br> “只要阿辭安全、就好。”</br> 小男孩死死地咬著手臂,借著月光,甚至能看到他咬的位置的衣袖顏色變得深了些。</br> “你們?nèi)ブ車屑氄艺遥切∽优懿贿h,我就不信了。”</br> 幾個人被分散出去繼續(xù)找,領頭的人摁著男生,逼問另外一個的下落,男生不說話,就被他們?nèi)蚰_踢,男生渾身是傷。</br>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男生已經(jīng)被打得奄奄一息,可他還是沒有說出小男孩的下落。</br> “劉哥,那邊來催了,那個小的跑就跑了,反正那邊也只要這個大的,把這個交過去,咱們也不虧。”</br> 被稱為劉哥的人啐了一口,嫌棄的踹了一腳地上的男生。</br> “把這小子帶走,真是浪費老子時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