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完)
江月辭失笑:“將軍是傻了嗎?一命換一命這種事情也信?而且,將軍也別想著把妖丹還給我了,妖丹一旦離體,十二個時辰之后就徹底不能回歸本體了,所以將軍也不要用老夫人的命來換我的,她是你的母親,我不能讓你為我做到如此地步。”</br> 身體的變得更加透明,沈秋白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懷里的重量了。</br> “以后我不在,南朝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再見了,將軍。”</br> 江月辭化作點點光芒,散于天地間,都城內(nèi)滿城桃花紛飛,似乎在祭奠他的離去。</br> 沈奕滿頭大汗跑到桃夭殿,親眼看到了江月辭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他跪倒在地,瞠目欲裂。</br> 桃夭殿的桃樹從誕生至今,結(jié)束了千年的使命,變成了一棵枯樹,再也沒有開過花。</br> 自此,沈秋白請命戍衛(wèi)邊疆,他一生都留在了那里,直到亡故,也是孤身一人,屬下在給他收拾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只有兩樣?xùn)|西,一個空了的瓷瓶,和一根枯桃枝。</br> 聽到沈秋白死訊時,沈奕正在桃樹下飲茶,這套茶具他用了好多年,茶杯中的茶,依舊是那人親手做的,是盛公公給他的。</br> “阿辭,他去找你了,我從宗室過繼的那個孩子也長大了,”沈奕總是舍不得喝這個茶,每次都只放一點點,可是今天,茶葉還是喝完了,“阿辭,我也想去找你了,別在拒絕我了。”</br> 盛公公守在外面,忽有所感的看了眼殿內(nèi),這么多年,他也老了。</br> 桃夭四十五年,南朝文帝逝世,享年六十五歲,因其后宮無人,新帝將文帝獨葬于帝陵。</br> 而只有新帝與盛公公知道,他葬在了心愛人的身邊,與他一同葬在桃樹下的,還有那一套茶具。</br> 又是一年春來到,干枯了數(shù)年的桃樹忽然露出新芽,或許不久之后,這棵桃樹會煥發(fā)新的生機。</br> 「老大,任務(wù)結(jié)束了,收集到了沈秋白和總局大人的靈魂碎片,但是融合不了。」</br> 系統(tǒng)空間內(nèi),兩片靈魂碎片漂浮在空中,不僅沒有融合,反而還隱隱排斥。</br> 江月辭不在意的擺擺手:“先放著吧,反正這一片兩片的拼起來也沒用,走吧,先回時空局看看。”</br> 江月辭天賦極高,破解的輕語設(shè)置的空間權(quán)限,帶著1991回了時空局。</br> 回來的第一時間江月辭查看了時空局的狀況,沒有任何異常。</br> “看來只有輕語激動的那一會兒出了點小問題,008,你現(xiàn)在能看到輕語的具體位置了嗎?”</br> 008搖頭:“還是不行,而且我們的定位越來越模糊,比起之前范圍更大了。”</br> 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故意不讓他們定位啊。</br> “行吧,”江月辭也不在乎能不能定位,反正輕語肯定會出現(xiàn)的,“那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了,等我把人抓回來一定好好補償你們。”</br> 眾系統(tǒng):……</br> “大人加油,我們等您回來。”</br> 看著時空局沒有什么問題,江月辭揮揮手拜拜了。</br> “圓球,開始下一個任務(wù)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