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太和殿下鎮(zhèn)龍臺
太和殿大門關(guān)閉。</br> 朱高烈看著空蕩蕩的大殿,人在御座上,轉(zhuǎn)瞬間消失。</br> 下一刻,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地宮當(dāng)中。</br> 當(dāng)初那曾經(jīng)冰封的人馬,依舊規(guī)模龐大,不過,若是細(xì)看的話就能夠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少了不少人。</br> 朱高烈坐在御座上,手繼續(xù)按動御座上的機關(guān)。</br> 御座下面的石臺突然裂開,他整個人竟然再次向下而行,很快,他就下行了足有數(shù)百丈,這里竟然有一個小型地宮!</br> 地宮內(nèi),有一個龐大的鎮(zhèn)龍臺,上面立有九十九根鎮(zhèn)龍樁。</br> 每一道鎮(zhèn)龍樁上都纏繞著隕金鎖鏈,鎖鏈上能夠清晰的看到一道道玄妙篆文,帶有無比強大的封鎮(zhèn)力量!</br> 而在鎮(zhèn)龍臺上,赫然是一團團密密麻麻的血肉!</br> 它們覆蓋了整座臺面,每當(dāng)它們想要凝聚成形的時候,鎮(zhèn)龍樁上立馬會形成一道雷電,將之劈成粉碎!</br> 當(dāng)這些血肉感應(yīng)到朱高烈時,突然就狂暴起來,齊齊朝著中間匯聚,隱約有一張恐怖血腥的臉龐要形成!</br> “你這個叛逆!”</br> 血肉臉龐怒吼出聲。</br> 鎮(zhèn)龍臺上瞬間風(fēng)雷聲大作,在粗大無比的雷霆連續(xù)轟擊下,很快將這張血腥臉龐徹底轟散!</br> 朱高烈一臉冷漠,從御座上走下來,出現(xiàn)在鎮(zhèn)龍臺面前。</br> 他的目光里帶著冷漠和憐憫。</br> “叛逆嗎?我不過是重新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罷了!”</br> “你的東西?放屁!”</br> 血肉繼續(xù)狂暴,卻根本無法重聚,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念頭傳出來。</br> 朱高烈冷淡的說道:“多說無益。我這次來是告訴你,從明日起,我將重啟《大誥》,到時候,我會逐步變法,將這天下按照我曾經(jīng)的構(gòu)想運行。”</br> “什么!不!你不能這么做,你會毀了大明的!”</br> 鎮(zhèn)龍臺上的血肉徹底狂暴了,它們瘋狂的匯聚,竟然頂著無數(shù)的雷霆轟擊,徹底化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br> 他身上的血肉瘋狂涌動,在雷霆之力的灼燒之下,散發(fā)出燒焦的味道,他猙獰的血肉面孔上,更是透出癲狂之色。</br> 他趴在臺邊,幾乎和朱高烈只有咫尺之遙,那一身血肉凝聚出的模樣,竟然和朱高烈的模樣極其相似!</br> “你這樣只能步那些人的后塵,連累我大明的千載江山,毀于一旦!”</br> “毀于一旦?那有如何?”</br> 朱高烈的眼里帶著決然之色,厲聲說道:“哼!身為太祖子孫,若是要讓我像你們一樣,那我寧愿這大明徹底毀了!”</br> 說罷,朱高烈轉(zhuǎn)身回到御座上。</br> “瘋了,瘋了!你瘋了!”</br> 血肉人影指著朱高烈,渾身都在哆嗦。</br> 然而,朱高烈卻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如果只是因為我不肯妥協(xié),就是瘋了的話,那我就徹底瘋一次給你們看!”</br> 說罷,朱高烈猛地按在鎮(zhèn)龍臺旁的一塊龍印上。</br> “攝!”</br> 血肉人影瞬間慘叫一聲,宛如被一股無形力量轟擊:“你會后悔的!”</br> 隨后,他整個人再次被碎成無數(shù)血肉,落在鎮(zhèn)龍臺上,血肉中一絲絲龍氣被鎮(zhèn)龍臺強行吸取,匯入朱高烈手中的龍印上……</br> 太和殿外。</br> 彭安陰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br> 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賈時安等人,瞧著曹清源等人順從的跟在賈時安的身后,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彭安的心!</br> “賈,時,安,你怎么敢這么做!”</br> 彭安眼底劃過一抹恐怖的厲色。</br> 雖然他要兼領(lǐng)三老會當(dāng)中杜無用的肉老之位,甚至帶著朱高烈整飭三老會的命令,可他心里卻清楚,這個任務(wù)注定難以進行!</br> 三老會,那一群積年的老太監(jiān),絕非那么容易對付的。</br> 哪怕在東廠內(nèi),都有那些老太監(jiān)的影子存在,時至今日,彭安都難以將之徹底肅清,更別提現(xiàn)在他要去別人的地盤上整飭別人了!</br>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br> “陛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br> 帶著強烈的不解和驚疑,彭安幾乎要將所有的情緒都發(fā)泄在賈時安的身上,身影一閃,就擋在了幾人的面前。</br> 曹清源,鄭未年和陶英的臉色齊齊一變。</br> “廠督大人。”</br> 然而,彭安看都不看三人,目光冷冷的落在賈時安上,猶如看待一個死人一般:“時安,你被陛下任命為外首,咱家真替你高興。”</br> 若非語氣里那一股子的陰沉和殺意,只怕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句祝福的話。</br> 然而,賈時安卻一臉平淡,平視著彭安,說道:“廠督客氣了,此事全賴陛下的信重,委我以重任,我心中至今依舊惶恐至極。”</br> 嘴里說著惶恐,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分惶恐的意思都沒有的。</br> 彭安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來,時安你的確是長進了。”</br> “見得風(fēng)雨多了,自然要長進。”</br> 賈時安淡淡的說道。</br> 兩人間無形的氣機交織在一起,整個空氣都似乎凝固住了一般,曹清源三人只感覺胸口無比的憋悶,幾乎要嘔出一口鮮血出來。</br> 鄭未年的眼底更是劃過一抹駭然!</br> 他可是以古佛的遺骨鑄就的骨修羅之身,竟然連兩人的氣機交鋒都難以抵擋!</br> 彭安的強大,他自然可以理解。</br> 可賈時安,他憑什么?</br> 鄭未年費力的扭動著脖子,看著云淡風(fēng)輕的賈時安,對方那一張老臉上寫滿了滄桑,可其中的銳氣卻根本無法阻擋!</br> 這還是那個被稱為“賈烏龜”的老好人嗎?</br> “你,很好。”</br> 彭安緩緩的收斂氣機,深深地看了賈時安一眼,竟然直接轉(zhuǎn)身離去了。</br> “恭送廠督。”</br> 賈時安微微欠身,然后徑自帶著身后三人離開。</br> “廠督,他竟然退了……”</br> 曹清源等人心中不是滋味,沉默的跟在后面,看著面前的賈時安,越發(fā)覺得此人高深莫測起來。</br> 賈時安明顯不知道以何等方式得了陛下的信重,甚至超過了彭安這個大伴,雖然彭安依舊是廠督,可賈時安這個“外首”明顯分掉了他極大的權(quán)柄!</br> “東廠,怕是要徹底變天了。”</br> 三人心中生出一個相同的念頭。</br> 而這邊,彭安走到無人處,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好一個賈時安!”</br> 他心中的驚怒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滿了難以置信。</br> 因為,剛剛氣機交鋒,他竟然落了下風(fēng)!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