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拍攝又持續(xù)了兩三天, 一共拍了七套照片。
多是喻澤在拍攝,池年又上機過一次,拍的是貼合創(chuàng)思芯片的科技主題,這一次比之前要順利的多。
進棚拍攝完畢后, 剛好是中秋節(jié)假期, 拍攝任務(wù)進展的很順利, 喻澤大手一揮, 直接就地放假, 后期工作等假期結(jié)束后再進行。
池年笑瞇瞇地和團隊的人告別后,直接帶著之前買的禮物, 連夜坐上了最近飛蘇城的班機。
不到兩個小時的飛行,池年下飛機時才晚上八點半。
蘇城下的小城還是那個靜謐的城市, 不像云城有著不眠且繁華的夜晚。
池年回到父母留給她的那套房子, 還是上次自己離開時的樣子, 不過也許是因為明天池母就要回來了, 池年沒覺得有多么孤寂。
把東西放下, 池年又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敲響了隔壁趙阿姨家的門。
趙阿姨見到池年很是驚喜, 便要拉著她的手朝客廳走, 卻又在看見禮物時不贊同地看著她:“你人回來就好了, 帶什么禮物?”
“應(yīng)該的嘛!”池年討巧地笑笑, 趁著趙阿姨不注意,將禮物一股腦地放到玄關(guān)上。
趙阿姨無奈, 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連連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好一會兒說:“怎么瘦了?”
池年頓了下, 驚喜:“這么說我減肥有成效啦!”
“沒事減什么肥, ”趙阿姨將她按在沙發(fā)上坐下, 又去拿了水果零食,恨不得讓她一次性把肉全吃回來一樣,“回來過節(jié)?”
“嗯,”池年簽起一塊西瓜,笑瞇瞇地說,“媽說她明天要回來。”
“小蕓要回來了?”趙阿姨驚喜,看著眼前的小池年,從小這孩子寫完作業(yè)就愛眼巴巴地看著窗外,最初還會問她“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到后來就干脆不再問了。
池年笑著點點頭。
趙阿姨又問了池年一些新工作上的事情,話題不免落在了最關(guān)心的話題上:“之前趙姨不是發(fā)給你幾張照片,年年,你感覺怎么樣?”
趙阿姨所說的照片,是之前想要介紹的那些青年才俊,在她剛?cè)肼毦€條時就發(fā)給了她。
池年頓時覺得嘴里的西瓜不甜了:“趙姨,我現(xiàn)在還不著急嘛。”
“知道你不著急,這不是就是想讓你們先認識一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池年的聲音不覺帶了絲撒嬌的味道:“我自己也可以照應(yīng)自己啊。”
趙阿姨上下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照應(yīng)瘦了?”
池年:“……”
眼見趙阿姨還要說些什么,池年忙站起身:“趙姨,我還沒打掃家里,先回去收拾一下啦!”
說完便要朝門口走。
趙阿姨無奈地看著她:“這孩子。”
池年回到家后,默默地松了一口氣,看著因為久沒人住有些蒙塵的家具,先把臥室收拾了出來,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中秋,一大早池年便早早地醒來了。
從客廳到主臥、廚房、洗手間,開始一絲不茍地清理打掃,電磁爐因為很久沒有開火有些老化,池年特地叫了師傅前來修了修。
等斷斷續(xù)續(xù)地忙完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
池母的飛機是四點二十的,池年靠著沙發(fā),看著干干凈凈的房間,不覺有些走神。
她想起小時候,自己一手牽著父親一手牽著母親一起去超市買菜的場景,那時候他們還沒有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是平常的一家三口。
等回過神來,池年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四點一刻了。
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莫名的有些緊張,想想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春節(jié)后。
可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池年看著時針開始指向五。
蘇城機場距離小城并不遠,也不過半小時的車程,而且航班信息顯示的準(zhǔn)點。
池年攥了攥手機,沉思了一會兒給池母去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池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很快又被自己揮之腦后。
可能只是路上買禮物耽誤了,也可能……是堵車呢,畢竟今天是節(jié)假日。
五點半的時候,一塵不染的房間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
池年抓著手機,神情有些迷茫。
下秒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池年陡然清醒,看著屏幕上池母的名字,接聽:“喂,媽,你在……”
“抱歉啊年年,陽陽他不知道吃了什么,從早上開始一直上吐下瀉,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實在脫不開身。”池母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還能聽見醫(yī)院嘈雜的背景音。
池年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嗯,我知道了。”
“真的很抱歉,年年,等過幾天,媽媽一定去看你。”
池年聽著女人的聲音,許久才輕輕地笑了起來:“沒關(guān)系的,媽。”
電話那端傳來男人叫池母的聲音,池年認識那個男人的聲音,是陽陽的親生父親,也是母親的再婚對象。
池母應(yīng)了一聲,很快掛斷了電話。
池年依舊拿著手機,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沒關(guān)系的。”
“還有,中秋快樂。”
掛斷電話,池年看著打掃得干干凈凈的房間,情緒有些低落。
傍晚的時候,池父來了一通電話,是祝池年節(jié)日快樂的。
池年也笑瞇瞇地回應(yīng)了一句。
通話的最后,池父問她:“你母親在和你一起過節(jié)嗎?”
池年頓了頓,之前池父問過她要不要去他那里過節(jié),那時池年還說母親會回來陪她。
她能感覺到,父親和母親對她仍然是有愛的,可是這樣的愛,分給了他們各自的新家庭、孩子、妻子或丈夫,留給她的便少了很多。
池年笑了起來:“對啊,您不用擔(dān)心了。”
掛斷電話,外面的天有些暗了,一輪滿月掛在窗外的天上。
池年靠著沙發(fā)拿過手機,茫然地刷了刷朋友圈,多是朋友們分享今天的月亮和合家團聚的歡快氛圍。
池年看著朋友圈的熱鬧,許久也拍了一張窗外的滿月,配文:【中秋快樂[愉快]】
底下很快彈出了幾條點贊,和“中秋快樂”的評論。
池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最終關(guān)了手機,癟癟嘴站起身朝外走。
電磁爐都修好了,即便是一個人,中秋節(jié)也要過的嘛!
……
中秋節(jié)對于祁深而言,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以往池年總會在他身邊,今年,他則在加班,事實上,不止今天,他已經(jīng)連續(xù)加了三天的班了。
看完了文件,祁深揉了揉眉心,拿過手機,打開相冊,看著之前在攝影棚門口拍攝的照片。
照片上的池年,正在專注地看著攝影機的畫面,白凈的臉頰微紅,目光晶亮。
看了好一會兒,祁深方才習(xí)慣地打開微信,徑自點進朋友圈。
只有一個人的朋友圈,還停留在之前池年發(fā)的那條尖叫的表情包上。
現(xiàn)在想想,那時應(yīng)該是她剛和喻澤的拍攝團隊接觸的時候。
辦公室門突然被人推開,宋朗走了進來:“路過看見高層的燈亮著,果然是你還在加班。”
祁深拿著手機的手微頓,抬頭睨向他:“有事?”
“祝你節(jié)日快樂算不算?”宋朗挑了挑眉,試探著說。
祁深輕嗤一聲,不置可否。
這種闔家團圓的節(jié)日,不適合他。
“話說,小池年辭職后,你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啊。”宋朗不客氣地靠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余光睨了一眼他的手機,調(diào)侃,“你這是看不見真人,靠朋友圈聊以慰藉啊!”
說完本以為會得到祁深冷冷的目光,沒想到后者卻只是緊抿著薄唇,垂眸看著手機的畫面,眼神晦暗。
宋朗看著他的神情,愣了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想見小池年,就去找她嘛。”
祁深淡淡地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宋朗的手指一僵,默默地收了回來。
祁深收回視線,沉默了幾秒鐘才淡淡地說:“宋朗,你信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是真的不知道了。
第一次對前路沒有任何的規(guī)劃。
從那天對她說了那些話開始,他們再沒有見過。
看清了她與自己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看得越清,越害怕她眼中的疏遠。
宋朗沒料到祁深會說出這樣的話,當(dāng)初創(chuàng)思被祁家封鎖四面楚歌的時候,他也永遠鎮(zhèn)定自若,從容不迫地操縱全局。
現(xiàn)在卻是……茫然。
宋朗咳嗽一聲:“什么怎么辦?想到什么就去做啊!賣個慘,說不定小池年一心軟就回心轉(zhuǎn)意了呢。”
祁深皺了下眉頭,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會什么都沒說過吧?”宋朗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找到你和小池年矛盾的癥結(jié),解決它啊,再說,你這美強慘的配置,不賣一下慘可惜了。”
祁深抿了抿唇:“我取消了品牌大使。”他之前想了很多,最終總結(jié)出來池年的轉(zhuǎn)變,剛好是得知他內(nèi)定品牌大使的時候,所以把它取消了,而且……
祁深頓了下:“我的過去,不應(yīng)該成為傷害她的借口。”
他的過去不是池年造成的,也不該成為在她面前賣慘的理由。
宋朗一臉被他打敗的表情:“取消品牌大使的原因你和小池年說過嗎?”
祁深愣了愣。
宋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又把話憋在心里了:“再說,身為你的朋友,我都覺得你失憶時很狗,更何況是當(dāng)時追了你四年剛和你在一起的小池年……”說到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深,你為什么出車禍,有沒有和小池年提起過?”
祁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有新內(nèi)容,祁深點了一下刷新,池年剛剛發(fā)了一條嶄新的朋友圈。
一張窗口外懸掛在天上的明月,配文“中秋快樂”以及一個愉快的表情。
祁深皺了皺眉,仔細地看著那張圖,總覺得她那個愉快的表情很刺眼。
下秒他瞇了下雙眼,看著窗子上倒映出的影子,簡單空蕩的小居室,不是池年在住的公寓。
暗色的沙發(fā),一個孤零零的影子坐在那里。
祁深驀地站起身。
宋朗被他驚了一跳:“你干嘛?”
祁深抿了抿唇:“有事。”說完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
池年很久沒逛商超了。
只是今天她出來的明顯不是時候,超市里都是一家人推著購物車走走停停地購買,只有她,漫無目的地逛了一通,最終提著蔬菜和魚走了出來,卻又在經(jīng)過酒水區(qū)時,鬼使神差地拿了幾瓶果酒。
回去的路上,池年一直在想著,一會兒應(yīng)該做些什么,怎么做。
可是,當(dāng)她洗好了蔬菜,把雞蛋羹蒸上,準(zhǔn)備煎魚時,熱好的油突然就迸濺了出來,一大滴熱油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池年拿著鍋鏟的手一抖,許久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將手放在水龍頭下沖著。
可手背的灼痛還是不斷地傳來。
池年看著手背上逐漸泛起的紅,又看著廚房的一片狼藉,撇了撇嘴,有點難受。
她原本想要和母親說說換了工作后的心情,說說自己拍攝第一組大片后的喜悅。
可是,現(xiàn)在卻依舊一個人。
就算,就算知道陽陽病了這件事很重要,可是……為什么不提前告訴她呢?
為什么給她希望呢?
池年悶悶地將火關(guān)了,走出廚房給自己上了藥,便坐在沙發(fā)上,開了一瓶果酒,一個人靜靜地喝著。
她的酒量不好,喝得不緊不慢。
夜色更加深沉,池年扭頭看向窗外,那輪明月更加亮了。
不知喝了多久,她的意識開始迷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池年頓了頓,隨后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蘇城,一定是周圍的人家在敲門。
可下秒,敲門聲又一次繼續(xù)響起,這一次格外清晰。
池年緊皺眉頭,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微醺的目光不覺謹慎起來。
好像的確是她家的房門。
池年緊抿著唇,沒有作聲。
外面安靜了幾秒鐘,敲門聲再次響起。
池年張大眼睛,許久站起身,小心地問:“誰呀?”
敲門聲停了下來,許久池年聽見了一抹熟悉的男聲:“我,祁深。”
池年愣住,眨巴了下眼睛,旋即回道:“大騙子,現(xiàn)在的騙子如果都像你一樣,那騙子都得餓死!”
還祁深?
也不看看這是在蘇城,不是云城!
她是有點醉了,可能還有點難過,但沒傻!
門外果然沉默下來。
但池年總覺得對方還沒走,掏出手機道:“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池年,”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些疲倦的喘息,“開門。”
池年冷哼:“你讓我開門我就開啊?幼兒園就開始教不給陌生人開門了!”
陌生人……
祁深深呼吸一口氣:“你從貓眼看看。”
今晚的池年卻像吃了火藥:“你讓我看我就看啊!”
可話即便這么說,她還是往前湊了湊,透過貓眼隱隱看見外面的樓道里,站著只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手中隨意地提著西裝外套,額角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正在直勾勾地看著她。
池年猛地后退一步。
“看到了?”祁深的聲音逐漸平靜,“不開門我去拜訪一下隔壁的鄰居。”說完就要轉(zhuǎn)身。
池年飛快地打開門,站在門口,謹慎地望著他:“你怎么在這里?”
祁深嗅到她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喝酒了?”
池年沒有回答,只又沒好氣地問:“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祁深看了眼她身后不大的客廳,空蕩蕩的,果然只有她一個人。
“喝了多少?”
池年微僵,旋即反應(yīng)過來,鼓著眼睛瞪著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祁深看著她喝酒后泛紅的臉頰,以及隱隱含著水光的微紅的雙眸,無奈地嘆了口氣:“當(dāng)初入職時,你填過相關(guān)資料。”
池年即便喝了酒,腦子依舊在轉(zhuǎn)動著:“我那時只填了住宅區(qū)地址。”
“嗯,”祁深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中秋快樂,池年。”
池年愣了下,看著他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皺了下眉:“你不會愚蠢到一家家問過來的吧?”
祁深看了她一會兒:“你準(zhǔn)備一直讓我站在門口?”
池年停頓了幾秒鐘,最終不情不愿地讓開身邊的位子,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客廳也瞬間多了一道影子。
暖色調(diào)的燈光照著二人,祁深看了眼桌上的果酒瓶,眉頭緊鎖:“這兩瓶都是你喝的?”
池年仗著酒意瞪著他:“關(guān)你屁事。”
祁深被她的話一堵,神情微沉,很快又變成無可奈何:“你打算今晚一直這樣和我說話?”
池年抿了下唇,腦子有些暈,干脆坐在沙發(fā)上緩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怎么會來?”
祁深:“看見你發(fā)的朋友圈了。”
池年擰了擰眉:“你當(dāng)時在蘇城?”
“在云城。”
池年怔忡,在云城,距離她發(fā)那條朋友圈不過才三個小時,也就是……他看見朋友圈就往機場趕了。
池年的睫毛抖了抖:“你來這里干嘛?”
祁深凝望著她:“有些事想對你說。”
池年沒有再追問,只是靠著沙發(fā),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祁深低頭睨著她:“你問完了?”
池年低著眼睛不說話。
“該我了?”祁深走到她跟前,目光從她的手背一掃而過,“手怎么了?”
池年的手指一滯,將手背不經(jīng)意地掩藏起來,低哼一聲,沒有回答。
祁深見狀,環(huán)視一圈四周,桌上只有幾瓶果酒,沒有任何飯菜,廚房里一片狼藉,隱隱傳來燒菜半成品的味道。
他隱隱明白過來,看著池年悶不作聲的模樣,輕嘆一聲走進廚房。
池年聽著廚房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剛修好的電磁爐被人打開,油煙機的嗡鳴陣陣響起。
飯菜的清香隱隱傳來。
池年看向廚房,修長的身影正在有條不紊地忙碌,每一個動作都那么優(yōu)雅好看。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知道祁深為什么會突然地出現(xiàn)在這里。
不知多久,祁深從廚房走了出來,將飯菜順手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煎魚,西蘭花,雞蛋羹。
池年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酒意上頭,心里莫名更難過了。
她果然很沒用,連燒菜也是。
“現(xiàn)在,可以聽我說了嗎?”祁深望著她,開口道。
池年的目光仍落在飯菜上,聲音有些沉悶:“什么?”
“池年,車禍前去找唐輕染,是因為祁家要封殺她,毀了她的事業(yè),”祁深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才又繼續(xù),“因為我。”
“救她,也是因為當(dāng)時我在外側(cè),出事時她躲在我身后,我下意識地將身后的人推開了,換作任何人,我都會是同樣的反應(yīng)。”
池年的眼神從飯菜上緩緩上移,落在祁深的臉上,那些她以為自己會在意萬分的事情,此時聽見前因后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
許久她“哦”了一聲:“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畢竟她和他之間從來都是因為她的單戀和他的不喜歡,況且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手了。
祁深的面容冷峻,安靜地凝望著她幾秒鐘:“因為我想陪你過中秋節(jié)。”不想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要笑著說“沒事”。
池年的睫毛眨了眨,被他的這番話砸得措手不及,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么?”
祁深抿了抿唇,喉結(jié)用力地上下滾動了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徐徐開口:“池年,我想追你。”
理想主義者也好,現(xiàn)實主義者也好,既然放不開,就不放了。
池年眨了眨眼睛,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祁深,努力在他的眼里找到開玩笑的跡象。
可是,他的眉眼如琢如磨,目光深邃,認真專注且前所未有的直白。
池年的睫毛顫抖了下,許久彎著眉眼笑了一聲,開始默默地吃晚飯,而后一頓,祁渣渣的廚藝也很好……
她很快回神,吃完后站起身。
祁深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等著她的回應(yīng)。
可池年卻只是半瞇著眼睛,顯出幾分醉意,笑盈盈地說:“天色不早了,祁總,你不回去休息嗎?”
祁深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眉頭微皺:“周圍沒有酒店。”
池年頓了頓,禮貌地笑:“可我喝了酒,有點暈,要去休息了,祁總不嫌棄的話,就睡沙發(fā)吧。”
反正他也讓她睡過沙發(fā)。
說完,池年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祁深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原本等著她回應(yīng)的神情微緊,許久勉強舒展開。
她也許……只是被他嚇到了吧。
池年的確被嚇到了,回到房間,醉意瞬間消散得七七八八,目光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原本該是和母親團聚的日子,突然變成了和祁深待在一塊。
祁深犯病似的出現(xiàn)在這里,還說了讓人煩躁的話。
她也是,沒出息地失眠……
門外隱隱傳來收拾碗筷的聲音,池年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她心煩意亂地翻了個身,下秒突然想到什么,逼著自己平靜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池年輕手輕腳地起床。
打開門,果然看見身姿頎長的男人躺在沙發(fā)上,沙發(fā)窄小,他的長腿有些伸不開,微微蜷著,眉心輕蹙,應(yīng)該是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緣故,眼下有些疲倦,為俊美的五官多了幾分頹然的美感。
警戒心十足的人,此時還在睡著。
池年將自己帶來的行李收拾好,躡手躡腳地提著,沒發(fā)出半點動靜,靜悄悄地走出門去。
大門在身后關(guān)閉,她拿著行李飛快地朝外走去,直到跑出住宅區(qū),池年才松了一口氣。
“年年,你這么著急離開?”迎面卻撞見了買早點回來的趙阿姨和趙叔叔二人。
池年驚了一跳,瞬間反應(yīng)過來,看著趙阿姨:“趙姨,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怎么放假還要加班?”趙阿姨皺了皺眉,而后又想到什么,“對了年年,之前介紹的那個小伙子,明天就有時間,你看看如果工作完不忙的話就見一面……”
池年擔(dān)心祁深隨時會醒過來,發(fā)現(xiàn)她沒出息地逃了,連連點頭:“好,趙姨,都聽您的。”
“你這孩子……”趙阿姨無奈她的敷衍,“那我就給你安排了。”
直到上了回程的飛機,池年才徹底地放松下來,嗅著身上殘留的酒味,沒忍住低咒一聲。
都是祁渣渣的錯,害的她現(xiàn)在這么狼狽。
但想想昨晚的尷尬局面,她閉了閉眼。
逃避可恥,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