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魏謙八風不動地……把魚竿掉到水里了。
他盯著淺淺的一截露在水面上飄著的魚竿看了一陣子,耳畔盡是細密如私語的雨聲。
好一會,魏謙才面無表情地蹲下來,挽起褲腿,一腳踩進水里,把魚竿重新?lián)屏似饋怼?br/>
魏之遠一直在旁邊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魏謙余光掃見,覺得他的眼神有種心如死灰的坦然和平靜。
兩人像演出啞劇一樣,誰也沒有出聲。
魏謙收回魚線和魚鉤,攥著尖銳的魚漂,好像無意識地在岸邊松軟的泥土上亂畫,每畫一筆,他心里就默數(shù)一下,似乎想要強制地把他亂跳亂蹦的血管都捋順、平和下來。
最后,泥土地上留下了一只烏龜,背著一個格外大的殼,顯得沒精打采又忍辱負重。
魏謙感覺他胸口里有一柄能呼嘯千古的利刃長刀,鋒利到能洞穿一切擋在他面前的東西,而此刻,前突后進的利刃無處安放,他聽見“噗嗤”一聲,感覺自己的肺被戳了個窟窿。
魏謙終于慢吞吞地坐了下來,抽出幾塊紙,緩緩地擦著魚竿尾部沾滿的水珠,過了好一會,他才刻意地把聲音放柔和了一些,以便讓自己聽起來很講理地開口說:“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吧?”
魏之遠沉默不語。
魏謙:“我想聽聽你是怎么想的。”
魏之遠以那種奇異的目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輕聲說:“有一個人,我喜歡他好幾年了,沒敢讓他知道,也沒敢讓任何人知道,每天……每天刻骨銘心一次——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哥,你的論調(diào)跟我高中教導主任一模一樣,你就是想說,再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會時過境遷的對吧?”
魏謙到了嘴邊的話被他搶了,只好郁郁閉嘴。
魏之遠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可一個人始終是由過去堆積起來的,你讓誰獨一無二地住進你心里過嗎?你試試就知道,心里裝著他一個月,那一個月就是他的,裝他一年,那一整年就是他的,后來就算真的時過境遷了,又怎么樣呢?他都已經(jīng)成為我的一部分了。”
魏謙仔細體會了一下,感覺自己心里裝滿了雞毛蒜皮的生計,亂七八糟得就是個活禽市場,哪還放得下人那么大的事物呢?
他只好煞風景地強調(diào):“你的一部分是由細胞和組織構(gòu)成的,跟另一個碳基生物沒半毛錢關(guān)系,別拿這種狗屁不通的比喻搪塞我——現(xiàn)在你說完了?”
魏之遠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魏謙忍不住偏頭避過魏之遠的目光,他不知道魏之遠是不是和別人說話也這樣,反正魏之遠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直視他的眼睛,而這種長時間的、無遮無攔的對視,會使再柔和的目光也變得咄咄逼人,讓人有種好像無路可逃的錯覺。
魏謙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著了,嘆氣一樣地呼出一口白煙來,他的脾氣似乎已經(jīng)被時光與漫長的拉鋸磨平了,只有字里行間能聽出些許郁結(jié)的憤怒:“那我說說我是怎么想的吧,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你就算是說出花來,我也是這個態(tài)度。魏之遠同學我建議你出門打聽打聽,十個家長九個不會接受,剩下一個多半不是親生的……”
他說到這里,完全是順口,話音落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禿嚕出了什么,魏謙當即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蹭了蹭鼻子……這個好像也不是親生的。
過了一會,兩人突然一起笑出了聲,方才顯得有些緊繃的氣氛倏地就消散了。
魏之遠:“哥,你是氣糊涂了嗎?”
魏謙:“可不是么,我跟你說,這要是宋小寶,我早大耳刮子糊上去了,什么時間不時間的,一榔頭打你個失憶青年,一年一個月?一秒你都甭用記住。”
說到這,魏謙緩緩地收斂了笑容:“你從小心里比她有數(shù),現(xiàn)在也這么大了,我不會用對付她那一套對付你。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其實我小時候也走過一段歪路,現(xiàn)在想起來,有一部分原因是沒辦法,還有些……大概是不服氣吧。當時是你三哥和……和麻子哥把我拉回來的,現(xiàn)在我能把你拉回來嗎?”
片刻后沒能等到魏之遠的回答,魏謙:“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小遠,一輩子眨眼就過去了,好好活著尚且困難那么多,你干嘛要特立獨行地給自己找不自在?”
魏之遠沉默不語,他突然沒了先前那些試探的心情,心口涌上了說不出的難過。
他寧可不明真相的大哥跳起來給他一巴掌,或者干脆像兩年前命令小寶剪頭發(fā)那樣,說一不二地命令他明天就去找個女朋友回來。
……也不愿意看見他像個真正的成年男人那樣,帶著無法形容的無奈,掏心挖肺地說這種話。
魏謙伸手捻了一下指尖沾上的雨水:“小遠,你這樣是不是因為我沒開個好頭?是不是因為我一直……”
魏之遠截口打斷他:“哥,你別說了。”
魏謙目光茫然悠遠地望著水汽迷離的水塘表面:“我對不起你們。”
他忽略家人良多,以至于竟然不知道魏之遠經(jīng)歷了一場怎么樣光怪陸離的青春……
然而他實在是已經(jīng)盡力了。
那一刻,魏之遠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住他,想把心里積壓的渴望一股腦地都倒出來。
然而話到了嘴邊,他又堪堪地忍住了,那千鈞重負的心意被發(fā)絲一般細碎的理智險而又險地拉了回去,最終,分毫未露。
還不是時候,他同手背上的青筋一同繃緊的心弦這樣告訴他。
后來,雨停了,魏謙他們拎著魚簍和幾斤小鯽魚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方才晴好的天上傾瀉出大把的余暉,把魏謙的影子長長地拖在了地上,魏之遠一直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那條被拉得細長扭曲的影子。
每走一步,他就發(fā)泄一樣地在心里說一次:“我喜歡你,我喜歡的就是你。”
他一直就這樣默默地念叨了一路。
魏謙把漁具丟進后備箱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猝不及防地問魏之遠:“你喜歡的那個是個什么人?干什么的?”
魏之遠沒預料到他突然這樣問,一時間險些把心里念叨的話脫口而出,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臉色蒼白,近乎瞠目結(jié)舌,一時沒了詞。
看起來就像驚恐地維護著什么人。??Qúbu.net
魏謙見了他這幅樣子,心一下就沉下去了,他還真沒看出他這弟弟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子。
一股沒來源的怨氣突然撞了他一下,魏謙想,那個人呢有那么好嗎?值當你在我面前也這樣百般推脫維護?
他忽然難以抑制地懷念起當年窮困潦倒的舊時光起來,起碼他們在一起相依為命的時候,中間沒有夾雜著這個語焉不詳?shù)摹⒂撵`一樣無處不在的“外人”,他們都乖乖的,傻乎乎的,無時無刻不需要著他這個哥哥。
直到這時,魏謙才意識到,總有一天,這些小崽子終于會長大成人,等他們翅膀硬了,就各自遠走高飛了。
他緩緩地把車開出郊區(qū)的曠野,青色的麥苗隨風如浪,他感受到了一股濃重而綿延不絕的孤獨。
從那以后,魏謙和魏之遠就不由自主地共同回避了這個話題,他們保持了表面上的平和,內(nèi)里卻仿佛僵持住了,誰也說服不了誰。
就這樣又別別扭扭地過了小半年。
那天魏謙正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里就著半杯茶水,急急忙忙地吞了一個面包當早飯,準備開始一整天的工作,三胖卻突然進來了:“謙兒,張總來了。”
魏謙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哪個張總?”
“就那個,”三胖比比劃劃地說,“就咱倆做第一個項目的時候那個名義股東,時刻端著他要上天造宇宙飛船范兒,實際比我還能嘴炮的那貨——熊哥讓咱倆過去一趟,你快點。”
張總這個人,是個高貴冷艷的人來瘋,一開始極端不好接觸,無時無刻不把裝逼奉為人生第一要務(wù),然而有些了解之后,又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來自外星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本質(zhì)。
他是構(gòu)想的腦殘粉,每次一談“構(gòu)想”倆字,他就激動得屁股上長釘子。
此刻,張總正熱情洋溢地在老熊辦公室發(fā)表他的個人演講,其高談闊論沒人插得進嘴,頗有些熊夫人的風格——多虧老熊早被他的敗家老婆調(diào)教出來了,竟然一點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
張總一看見魏謙和三胖,連忙站起來,無視魏謙伸出來的手,假洋鬼子似的給了他一個擁抱,衣領(lǐng)上的古龍水毫無征兆地鉆進魏謙的鼻子,簡直和芥末油異曲同工,躥鼻子醒腦,魏謙急忙后退半步,扭臉打了個噴嚏:“張哥不好意思,我這兩天有點感冒。”
張總包容地笑了笑,繼而無視了三胖打算入鄉(xiāng)隨俗地給他個擁抱的動作,雙手抓住了三胖的豬蹄,上下?lián)u動了一下:“談總!”
三胖的面部表情有點癱,感覺自己受到了某種微妙的歧視。
張總特地遠道而來,是想找人合作一個新的項目,據(jù)說是個C市的海景度假別墅項目,老熊可行報告還沒翻出目錄,張總已經(jīng)吹得天花亂墜了。
魏謙忍不住打斷了他一下,提出質(zhì)疑:“對不起張哥,我得打斷一下,我聽說那地方前些年整個地區(qū)崩盤過一次,你覺得那邊真的還有投資的價值嗎?”
“好問題。”張總一拍椅子扶手,“魏總這種一針見血我最欣賞了。但你知道,現(xiàn)在對于有錢人而言,什么才是不可復制的嗎?是健康和環(huán)境啊!稀缺的海景和負氧離子就是我們的噱頭,我還打算利用附近的經(jīng)濟林開發(fā)一些度假娛樂項目,用類似療養(yǎng)旅游的模式來做成這個項目,年資金回報率我算過了,能高達200%以上,你們信不信?”
老熊低頭沉默不語,魏謙和三胖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表情里看到了同一個信息:傻逼早晨起來又忘了吃藥了。
上次他們看中了張總的人脈,和他合作過一次,嚴格來說那次的合作是非常愉快的,張總的注意力依然主要集中在商業(yè)街上,對于周邊住宅的樣式?jīng)]有搞太多的幺蛾子。
但即使是這樣,“這個人不靠譜”的概念卻已經(jīng)深入了魏謙他們心里。
這個人出身好,資本雄厚,隨意他糟蹋,導致他一身理想主義者的臭毛病。
他的情商極端的低,也是極端地不會看人臉色,這當然都不要緊——最致命的,是他在用寫小說的想象力和畫漫畫的浪漫做實實在在的生意。
過去的合作伙伴既然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老熊就算純?yōu)榱私o面子,也是要帶人跟著張總走一趟。
第二天,正趕上國慶假期,他們毫無休假概念地登上了飛往C市的飛機。
就在飛機起飛前那一瞬間,魏謙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當時沒往心里去,因為起起落落失重超重的時候人總不會太舒服的。
再一次地,他忽略了自己神奇的預感。
當時魏之遠正在學校,小寶正呲牙咧嘴地做著怎么也做不明白的作業(yè)。
麻子媽來他家串門,正在宋老太的幫助下纏一卷毛線——她希望能在冬天到來之前,給每個人織一副毛手套。
麻子媽被燙傷的手不很利索,掰不開齒,行動也遲緩,別人織毛衣是幾根簽子捉在手里上下翻飛,她卻只能一針一針努力地織,時而會靠上的線會掉下來,時而會因為漏一針而破一個小洞。
小寶有一搭沒一搭地對她們說話:“我高考想走藝術(shù)特長生,露露姐說應(yīng)該可以,這樣文化課要求能低一點。”
宋老太毫不客氣地說:“低一點你就考得上啊?起碼得低好多。”
“你們別老潑我涼水!”小寶不干了,過了一會,她又弱弱地補充說,“確實是低好多……哎,姨,您嘴唇都干爆皮了,我給您倒杯水吧?”
宋老太連忙制止她:“你別起來了,我去就行了,你啊,只要學習好就行了,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她說著,把撐著的毛線掛在椅子背上,行動顯得有些遲緩地站了起來,還對麻子媽笑了一下。
突然,宋老太揉了揉太陽穴,低聲抱怨了一句:“一起來起猛了,還有點頭暈。”
小寶頭也沒抬地說:“你可能有點低血壓,多吃點就好了。”
宋老太:“我怎么也比你那點貓食吃得多。”
小寶嘴角耷拉下來:“我舞蹈老師不讓我吃,她老嫌我胖,我哪里……”
她的話音隨著一聲巨響戛然而止,宋老太不知怎么的被椅子腿絆住,這個腿腳向來利索的老太太竟然一個大馬趴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她就再也沒能爬起來。
魏之遠當時正獨自在一間教室里,他最近自己向?qū)W校申請組建了一個“網(wǎng)絡(luò)安全與程序研究”的小社團,剛剛招進幾個人,還沒成規(guī)模,他想把自己以前的東西拿出來當范例,正在調(diào)試中,就接到了小寶的電話。
他一個“喂”字還沒落下,小寶的哭腔已經(jīng)突兀地從電話里傳了出來,魏之遠仔細分辨了兩遍,才弄明白她哭聲里夾雜的那句話是“大哥的電話為什么關(guān)機了”。
魏之遠皺皺眉:“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落地,你怎么了?別哭。”
宋小寶難以自抑地抽噎了好幾下,斷斷續(xù)續(xù),艱難地把事說明白了。
魏之遠聽她說了一半已經(jīng)收拾東西站了起來:“別動她,你叫救護車了嗎?還沒有?快叫,冷靜點,哭什么哭?客廳下面的柜子里有幾千塊錢現(xiàn)金,一會救護車來了你別忘了把錢帶在身上,聽見沒有?等我這就過去……”
宋老太很快被送到了醫(yī)院,魏之遠趕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推進手術(shù)室了。
小寶抬起兔子一樣的眼睛,茫然地抬頭看著魏之遠。
魏之遠試著撥了一遍魏謙的電話,開機了,但是沒人接。
魏之遠輕輕地吐出口氣來:“跟我說說,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小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交代了前因后果。
魏之遠沉默地聽完,預感宋老太不是小毛病,這次恐怕不能有驚無險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小寶的頭:“行,我知道了,沒事,別害怕,你在這守著,我出去再取點錢。”
小寶含著眼淚目送著他的背影,感覺他越來越像大哥了。
魏謙已經(jīng)到了C市,找旅館落了個腳,就直奔項目地了,手機落在酒店了,錯過了魏之遠好幾個電話。
張總和老熊在前面走,張總在那吹牛,什么這要建一個高爾夫球場,那里要建一個溫泉療養(yǎng)院,哪還要引進也不是日本還是韓國的抗癌理療,整一個天花亂墜。
他們走到高處往下眺望,發(fā)現(xiàn)半山腰上大片的經(jīng)濟林中,人煙稀少,幾乎看不到幾座房子,只有再往下一點,還有農(nóng)民在種地。
三胖和魏謙落后兩步,魏謙低聲說:“我看都多余來。”
三胖嘆了口氣:“別介,好歹就當療養(yǎng)了,還能買點新鮮水果回去。這個張哥的異想天開癥怎么比上次見他還嚴重了?”
魏謙笑了一下,剛要回答,前面的老熊忽然一偏頭,魏謙就看見了他側(cè)臉的表情。
魏謙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好幾年風里來雨里去的合作,他已經(jīng)能通過老熊的神態(tài)判斷他在想什么了——怎么,這是幾個意思?老熊難道聽不出這個項目不靠譜?
他的意思難道是,這一回要帶領(lǐng)大家往火坑里跳?
然而老熊畢竟沉得住氣,即使神態(tài)和表情已經(jīng)在熟人那里出賣了他,但當天仍然端著,沒有給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復,只跟張總推脫說要再研究一下。
魏謙正心急如焚地想看看老熊腦子里哪根筋搭錯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攤在酒店床上的手機那十來個未接。
宋老太是突發(fā)腦梗,漫長的手術(shù)時間過去以后,她被推了出來,直接轉(zhuǎn)到了重癥監(jiān)護室,生死不明。
魏之遠方才取來的錢正好派上了用場。
魏謙當晚就訂了夜航的機票折了回去,直奔醫(yī)院,只來得及匆忙囑咐三胖一句話:“千萬拉住了老熊,別讓他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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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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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