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人間便是大地獄
黃清若:“……”</br> 原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假惺惺地夸單明典,真正想引出的是后面那句。</br> 她不說話了。</br> 她也不想繼續(xù)和他一起看了。</br>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不想和他一起看。</br> 伸手,黃清若按滅平板:“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br> 梁京白回答:“事情結束了。”</br> 黃清若問:“什么叫事情結束了?”</br> 梁京白說:“要么我們一起死了,要么我們一起活下來了。”</br> 黃清若閉了閉眼:“那你得殺光梁家的所有人,這個結果才是確定性的。”</br> 否則所謂的“結束”,只可能是暫時性的。</br> “你難道要這樣囚禁我十年、二十年?”她絕望地問,“我很快會變成一個瘋子的。”</br> 梁京白的嘴唇貼了貼她后腦勺的頭發(fā):“先過了這段時間。后續(xù)根據(jù)事態(tài)的變化,做新的安排。”</br> 黃清若又問:“你如果一直交不出梁家的‘寶藏’,遲早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你其實根本不知道。你要怎么繼續(xù)騙他們?”</br> 梁京白說:“既然當初堅持拒絕跟我的合作,現(xiàn)在就不用當我的軍師、替我操心我的作戰(zhàn)方針。”</br> 黃清若指出:“你其實還是想獨吞那些‘寶藏’。”</br> 梁京白其實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跟她廢話。</br> 但總比她一句話不愿意跟他說來得強。</br> 何況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氛圍還不錯,故而梁京白不介意陪著她聊這個話題,將氛圍延續(xù)下去:“梁冕想要的東西,我盡力爭取。如果爭取不了,再說。”</br> 黃清若問:“你這么自信,我以后會告訴你?”</br> 梁京白說:“未來還很長,梁冕活得長一些,就能等到你松口。等不到,那就是他的命。”</br> 黃清若說:“我覺得梁冕肯定更希望現(xiàn)在就知道。我愿意現(xiàn)在說,為什么還要讓他等?”</br> 梁京白自然知道,她現(xiàn)在講出來的條件是要他放她出去,所以不予理會:“我說過,你已經(jīng)錯過和我合作的最佳時機。”</br> 黃清若清楚他在擔心什么:“我出去,有你、管樂和單家的保鏢三方保護,不是那么容易會落到他們手里的。”</br> “就算落到他們手里,我也保證不會告訴他們梁家的‘寶藏’在哪里。”</br> “他們要弄死我,就弄死,你不是都做好跟我一起死的準備了?怕什么?”</br> “更不用擔心我跟他們合作了。六哥難道還擔心,以你的實力,我合作他們就能報仇成功?”</br> 梁京白安靜又耐心地聽她講完,然后“嗯”作為給她的回應,就沒了。</br> 等于黃清若白說了。</br> 說得再天花亂墜,他也鐵了心要繼續(xù)囚禁她。</br> 黃清若惱火,憋在胸腔的慍怒起伏不已。</br> 梁京白的胸膛貼緊她的后背,手指摸在她的脖子上。</br> 熱量在摩挲中產(chǎn)生,通過她的皮膚入侵她的身體。</br> 很快梁京白低頭,嘴唇碰一下她的耳朵,如同貓尾漫不經(jīng)心地一撩。又碰一下,又一撩。</br> 屋里的暗色朦朧了黃清若顫抖的身體。</br> 不多時,梁京白嗅著她鬢邊的發(fā)絲,低聲:“點燃香,嗯?”</br> 黃清若抿了抿唇:“剛剛在浴室,你說不點的。”</br> 梁京白:“我沒說過。”</br> 是,原話他是沒說過。但:“我罷工的時候,你威脅我不繼續(xù)的話,出來就要點燃香。所以我繼續(xù)了,你現(xiàn)在就該信守承諾,不點燃香。”</br> “你理解錯了,小七。”梁京白開始細密地親她的耳朵,從她的耳背到她的耳垂,激起她一圈又一圈更顫的抖。他還挺著腰,貼得她很兇。</br> 黃清若的睫毛垂下:“我想出去和你共進退,梁京白。”</br> 越來越動聽了,動聽得梁京白多希望不是在這種情況跟他說。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跟他說,他一定會相信、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br> 燃香最終還是被梁京白點上了。從她的兩腿間退出來是后半夜了,梁京白非常地舍不得。他依舊那么地過分,之前弄傷她才剛放她養(yǎng)好,他就又去到她的極限。</br> 萬惡的是,梁京白心疼卻不愧疚。</br> 她一直在重復她想出去跟他共進退那句話,他既想聽又不想聽,于是選擇了讓她的聲音破碎不堪。</br> 五點的早課之前,梁京白及時地趕回了霖梵寺。</br> 早課剛一結束,梁京白就被警方秘密帶走。</br> 是單家報警了,控告梁京白綁架了黃清若,涉嫌侵害黃清若的人身自由。</br> 警方進行“秘密”帶走,而非當眾,是因為霖江的警方深知梁京白的社會知名度,也深知梁京白在霖江市內(nèi)的影響力,同時也是霖江市的警方照顧到梁家。</br> 當然,警方給梁京白的說法是配合調(diào)查。</br> 梁京白否認單家對他的控訴。</br> 三叔公親自作為梁家的代表,來替警方說服梁京白,放了黃清若,否則梁家要跟著梁京白遭殃,單家已經(jīng)在給梁家施壓了。</br> 三叔公說單明典跟梁家談過了,向梁京白保證,只要梁京白坦白黃清若的囚禁地點,單家可以不追究梁京白的法律責任。</br> 三叔公也提醒梁京白,有單家對警方的施壓,即便超過協(xié)助調(diào)查的時間,警方也可以用其他理由繼續(xù)留梁京白在警局,不放人。</br> 梁京白還是跟警方堅持自己的口供,堅持自己不知道黃清若的下落。</br> 管樂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梁京白落到警局里,獲知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也向霖江警方施壓,要求他們放了梁京白。</br> 霖江警方原本夾在單家和管家之間左右為難。</br> 但管樂之前公開和梁京白退了婚,管時敏很不滿,如今管樂其實動用不到管家的力量,只是霖江警方不清楚,還是忌憚管樂的身份。</br> 單明典則非常清楚管樂如今是空架子,打點霖江警方不用顧及管家。</br> 單明典為了黃清若的失蹤帶著尹助理親自來了霖江,管樂找到他跟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