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四魔者
萬老板的意思是,曹先生既然難得帶自家婆娘出來一趟,那應(yīng)該讓自家婆娘在部落里盡情地玩,既然曹老板的婆娘對樓上的場合不適應(yīng),就到部落的其他地方招待他們。</br> 賭場那邊萬老板還送了他們一點籌碼,希望他們能盡興。</br> 梁京白面露遺憾,似有些懊惱和不甘心地往樓上看了一眼,最終沒有勉強(qiáng),只是讓士兵代為轉(zhuǎn)達(dá)對萬老板的謝意。</br> 黃清若也心中暗喜,但面上表現(xiàn)得忐忑不安,假意跟梁京白道歉,道歉自己剛剛的行為不妥當(dāng),也讓士兵幫她轉(zhuǎn)交對萬老板的歉意。</br> 然后黃清若就挽著梁京白的手臂,一起往賭場的區(qū)域走。</br> 梁京白切膚感覺到黃清若的身體放松許多,他側(cè)眸看她。</br> 黃清若的眼尾余光留意到,于是也側(cè)頭。</br> 兩人的目光交接間,梁京白說:“現(xiàn)在值得你笑一個。”</br> 在樓上的時候,她對柯偉豪露出的笑,不像假的。</br> 至少他沒見過。</br> 雖然她頂?shù)氖莿e人的臉。</br> 黃清若:“……”</br> “也值得六哥笑一個。”她說,“六哥先笑一個,我就笑。”</br> 她也從來沒見梁京白像剛剛在樓上面對萬老板和柯偉豪時那般大幅度地笑過。</br> 被真正的曹先生奪舍了一般的梁京白。</br> 梁京白聞言伸手在她耳邊扶了扶胡姬花,說:“阿若笑起來也很好看。”</br> 他注視著她的她的兩只眼睛。</br> 現(xiàn)在她的兩只眼睛和以往的她一樣,平靜如一汪永遠(yuǎn)起不了波瀾的死水。</br> 但不久前她送給柯偉豪的那個笑里,她的眼睛少了許多寡冷,多了幾分諳著溫度的柔和。</br> 當(dāng)然,他倒并非第一次見到她眼睛里的溫度。</br> 大多是在兩人親熱的過程中見到的。</br> 每當(dāng)他在撫弄之下渾身軟如棉化作一灘水的時候,她的眼睛也會充盈水光,她看他的眼神和目光也就變成熱的、柔的、有感情的。</br> 遠(yuǎn)比她送給柯偉豪的笑容還要吸引他的眼球,令他沉溺她的身體。</br> 可今天是正常狀態(tài)下,原來只要她想,她也可以不冷冰冰、不拒人于千里之外。</br> “這個笑,你的情夫反而沒見過。”梁京白很清楚自己在嫉妒。</br> 即便清楚當(dāng)時的情況之下,她在演戲,他也嫉妒。</br> 她對路昂、對丁謂,甚至連現(xiàn)在的柯偉豪,都比對他來得待見。</br> 她給他好臉色的情況,要么是曾經(jīng)他壓迫她、威脅她,要么是如今這般不得不頂著別人的臉演戲,她才違背她的本心地和他虛情假意。</br> 而連和他虛情假意,都不如她對柯偉豪演戲來得投入。</br> 梁京白無法控制自己的嫉妒。</br> “六哥剛剛的笑,你的情婦也反而沒見過。”黃清若終歸還是接受了“情婦”的說法,自己都給用上了。</br> 梁京白眼瞳微斂,問:“醋還沒吃完?”</br> 黃清若順著他的話,繼續(xù)立自己這個角色善妒的人設(shè):“吃完了那些女人的,現(xiàn)在吃萬老板、柯少爺這兩個男人的。”</br> “我的格局確實應(yīng)該放大一點,六哥說的沒錯,不是只能玩女人,還能玩N人。別到最后我防來防去,什么也沒防住。”</br> 之前她提玩N人,他跟她不高興。</br> 現(xiàn)在他聽完反而笑了。</br> 不是他面對萬老板和柯偉豪的笑意,而是還在水上浮村的時候,她所見過的他那個笑。</br> 或許可以稱之為,在自己情婦面前的曹先生的笑。</br> 既然他賞臉給她笑了一個,黃清若便也還給他一個身為他的情婦面對他這個情夫該有的笑。</br> 梁京白很受用的樣子:“怪不得阿若能迷住我。”</br> “……”黃清若又有點受不了了。</br> 在受不了之中,她沒讓自己的戲垮掉:“我迷住六哥的地方,難道只有這一點?”</br> “咳咳。”來自第三方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飆戲。</br> 黃清若和梁京白均循向望過去。</br> 見又是柯偉豪,黃清若渾身又緊張起來,心里頭直打鼓。</br> 梁京白從容又淡定,招手讓不遠(yuǎn)處的丹拓回來當(dāng)翻譯:“柯少爺怎么也下來了?”</br> 柯偉豪笑言:“樓上太悶了,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我和曹嫂一樣,覺得沒意思。”</br> 既然他話里帶到了她,黃清若自然得笑一下,給點反應(yīng)。</br> 不過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黃清若暫時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打算。</br> 一方面自然是怕多說多錯,另一方面是她嗓子已經(jīng)不太舒服了。</br> 剛剛在樓上,她改變聲調(diào)鬧了一通,特別費(fèi)嗓子。</br> 柯偉豪現(xiàn)在的注意力好像也沒落她身上,似乎對梁京白更有興趣了。</br> 他問梁京白,接下來是要到哪里玩。</br> 梁京白說剛剛?cè)f老板送了他籌碼,他打算帶黃清若到賭桌上玩幾把。</br> 柯偉豪說萬老板也送了他籌碼,問梁京白方不方便捎上他一起,他說第一次來這個部落作客,對這里不是很熟。</br> 梁京白表示自己也才第二次來,沒比他熟到哪里去,柯偉豪如果不介意的話,同行自然是沒問題的。</br> 黃清若心里頓時更加緊張了。她很清楚現(xiàn)在確實沒辦法拒絕柯偉豪。</br> 于是柯偉豪就這么加入了他們的二人行之中。</br> 三人邊走邊聊。</br> 都是柯偉豪通過丹拓的翻譯,在和梁京白聊。</br> 聊梁京白的生意,聊梁京白和黃清若的愛情故事。</br> 梁京白的生意,準(zhǔn)確來講應(yīng)該是曹先生的生意,表面上是翡翠玉石,暗地里是當(dāng)中介。</br> 這個中介,既有把國內(nèi)的人騙來緬國工作,又有為國內(nèi)一些娶不到老婆的男人輸送南洋新娘。</br> 梁京白表現(xiàn)得很在行,至少黃清若聽完都要懷疑,梁京白私底下背著梁家搞的生意里,當(dāng)真涉及了這塊領(lǐng)域。</br> 至于曹哥曹嫂的愛情故事,還沒來得及講,他們就到賭場里了——要通過翻譯才能溝通,一來一回的速度自然而然比兩人直接交流來得慢。</br> 黃清若假裝對賭桌很感興趣,梁京白也就理所當(dāng)然地先顧著她了。</br> 柯偉豪說他信任曹哥的眼光,曹哥下哪個注,他跟著下。</br> 梁京白則聽黃清若的意思,他只在旁邊稍作指導(dǎo),黃清若想投哪個,他就幫黃清若投哪個。</br> “曹哥曹嫂也喝一點?”柯偉豪打了響指,把端著酒的服務(wù)生召喚到面前,然后先取了兩杯遞給黃清若和梁京白。</br> 遞給梁京白的那一杯,直接沒接穩(wěn),摔到地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