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斯有何樂
“什么是不是真的?”黃清若問清楚。</br>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阿京?”管樂的聲音透著濃重的難過,“而且你和阿京一樣,現(xiàn)在都被梁家的人‘通緝’!”</br> 黃清若只問:“你還在梁家待著?他們沒有拿你當(dāng)梁京白的同伙?或者我的同伙?”</br> 管樂冷笑:“就算我真的是你們兩個人里其中一個的同伙,他們又能拿我怎樣?!他們敢拿我怎樣?!”</br> 黃清若“嗯”一聲:“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知道啊!”管樂急切,“我問你的問題你還一個都沒回答我!”</br> 黃清若好意提醒:“管樂,我和梁京白之間已經(jīng)拉起了戰(zhàn)火,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最好不要沾手。你幫著梁京白的話,我只好也把你當(dāng)成敵方陣營的。”</br> “清——”</br> “……”黃清若沒聽她再講,直接掛斷電話。</br> 而黃清若的手機里,不僅梁崇初和三叔公還在持續(xù)地聯(lián)系她,梁沅西也加入了。</br> 想過去,現(xiàn)在三叔公那邊也已經(jīng)知道,她不在米國,她早已經(jīng)回國,待在了M縣。</br> 并且大概率,他們已經(jīng)派人M縣找過一遍了。</br> 黃清若繼續(xù)沒有理他們。</br> 直至旅途的第七天,黃清若才慢悠悠地給三個人分別回了訊息,跟他們說不好意思,她之前待的地方信號不好,所以現(xiàn)在才收到他們的消息。</br> 然后黃清若先接到了梁崇初的電話。</br> 一開口,梁崇初就是夸她:“小七,大哥我還是小瞧你了。”</br> 一點也不陰陽怪氣的夸贊。</br> 但他絕對不可能是真心的,他心里現(xiàn)在必然是咬牙切齒。黃清若不在意。</br> 她只是順著他的話說:“大哥真正小瞧的,應(yīng)該是六哥——或者現(xiàn)在還是稱呼他梁京白,大哥心里會舒服一點。”</br> 梁崇初說:“小七,現(xiàn)在比起老六,你才是實打?qū)嵉囊呀?jīng)暴露了真面目。老六究竟是不是你說的那樣,目前還有待確認(rèn)。”</br> 的確,黃清若對梁京白的揭穿,在梁崇初和三叔公那里,大多數(shù)都只是口述,算一面之詞。</br> 什么當(dāng)年綁架案的真相、梁京白假閉關(guān)、梁京白私下也在企圖通過她得到二叔公手里的東西、梁衡是梁京白的同伙,等等等等,黃清若都沒有給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br> 但那又如何?足夠了。足夠讓梁崇初和三叔公不敢再對梁京白放心,也足夠梁京白不會輕易冒險回梁家。梁京白如果想澄清,梁崇初和三叔公少不得會找她跟梁京白當(dāng)面對質(zhì)。</br> 黃清若不怕當(dāng)面對質(zhì)。</br> 孤兒黃清若相信梁崇初只是嘴上這樣跟她說說而已:“大哥派人去過M縣了吧?”</br> 梁崇初不否認(rèn):“去過。”</br> 并說:“我也已經(jīng)知道,單明典的那個外甥,已經(jīng)死了一個多月了。”</br> “嗯。”黃清若平靜地回應(yīng),“所以大哥是覺得,梁京白對你和姑姑隱瞞了我早產(chǎn)和路昂去世的事情,給足我時間坐完月子,連孩子都好好地回歸單家,搞得大哥你這幾個月白忙活一場,在我這里什么也沒撈著,不是梁京白故意的?梁京白是情有可原的?梁京白是有難言之隱的?并不代表梁京白對大哥你有二心?”</br> 起碼這一個月梁京白在M縣待過,找得出人證和痕跡。</br> 隔著電話,黃清若瞧不見梁崇初的臉色,只能從梁崇初的語氣判斷,梁崇初似乎還是情緒穩(wěn)定的:“小七,難得你跟大哥能講這么多話。”</br> “如果現(xiàn)在換成是大哥害死了我的丈夫,我會對大哥你,輸出更多的話。”黃清若語氣幽然,“之前沒在郵件里說清楚。我突然間跟你們揭穿梁京白的真面目,就是因為梁京白害死了路昂。現(xiàn)在我想幫大哥,一起對付梁京白。”</br> 梁崇初自然是精明的:“小七,是你幫我對付老六,還是我?guī)湍銓Ω独狭俊?lt;/br> 黃清若不疾不徐:“大哥覺得買賣不劃算的話,沒關(guān)系,我還可以找三叔公。”</br> 梁崇初比她還不慌張:“小七,你在梁家也待了有十年了,你不知道梁家到現(xiàn)在還堅守的傳統(tǒng)是什么嗎?”</br> 黃清若聽出梁崇初的言外之意。</br> 他口中的傳統(tǒng),指的是梁家的團結(jié)。無論內(nèi)部如何,那也是梁家關(guān)起門來的事情,對抗外敵的時候,一家人必定統(tǒng)一戰(zhàn)線。</br> 所以,梁晉東這一邊和三叔公那一邊,多年來雖然分庭抗禮,但如今面對黃清若和梁京白這兩個外敵,他們已經(jīng)達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共識。</br> 黃清若仍舊淡定。本來她也不是非和梁崇初、三叔公合作不可。</br> 她說:“謝謝大哥,這樣的話,我也知道三叔公的態(tài)度了,不用再浪費時間給三叔公回電話了。那我就背靠單家,自己干自己的。最后要是便宜了梁京白,拿到了二叔公手里的東西,我也沒辦法,大哥和三叔公到時候別怪我就可以了。”</br> 黃清若掛了電話,繼續(xù)她的旅程。</br> 梁崇初和三叔公都沒有再給黃清若打過電話。</br> 隔了大概三天之后,梁沅西打過來。</br> 黃清若接了。</br> 梁沅西說她回國了,想和黃清若見面談。</br> 黃清若問:“姑姑是代表大哥,還是代表三叔公?”</br> “我是代表梁家。”梁沅西嘆氣,“本來姑姑這趟的行程,按原來的目的,是回來陪你生產(chǎn)的。哪里想到,這段時間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br> 顯而易見,梁沅西要跟她打感情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