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禁
這一吻,將場子的喧嘩推向新的高潮,簡直震耳欲聾。</br> 黃清若一動不動。</br> 路昂的嘴唇在她的額頭停留數秒后,移開。</br> 與她四目相對著,他勾唇道:“我在群里發(fā)的話,姐姐沒看到,現(xiàn)在姐姐就聽清楚,以后可別再說不知道了。”</br> 下一秒,路昂抱住她。</br> 緊緊地抱住她。</br> 胸腔貼著胸腔。</br> “聽到沒有?我的心,在為你狂跳。”他輕輕地與她貼耳表白,“它說,很喜歡你。”</br> 他的心跳,根本不是用來聽的,是用來感受的。而黃清若感受到了,它確實跳得很厲害。</br> 跳得厲害,又非常地有勁。</br> 跟路昂這個人留給她的印象一樣,充滿無限的活力與旺盛的精力。</br> -</br> 結束了酷炫的演出之后,路昂就帶黃清若去“二人世界”了——酒吧的包廂。</br> 說是包廂,更像一個人的住所。</br> 能容納十幾人的大小的一個空間,裝修風格就是酒吧、KTV這種場所。</br> 但取代玩樂設備的是床、衣柜這類家居。</br> 進去后,路昂主動介紹:“我的員工宿舍。酒吧老板收留我的地兒,報酬就是我在這里免費打碟、看看場子。”</br> 黃清若心道:噢,原來他不是酒吧的老板。</br> “我不是老板,姐姐很失望?”路昂猛然湊近。</br> 他總喜歡這樣,突然間湊她很近地說話。</br> 黃清若沒有一次閃開過,包括現(xiàn)在。</br> 近在遲尺的路昂的桃花眼里倒映著她沒什么表情的面龐:“現(xiàn)在姐姐相信我是貧窮的男大學生了?”</br>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黃清若嫌站著累,隨意地在旁邊的椅子里落座。</br> 她問路昂:“你究竟什么病?”</br> “不是說過了?”路昂雙手抱臂,“姐姐不信,可以問姐姐的家里人。他們?yōu)榱税盐覐慕憬闵磉呏ё撸墒且獛臀野才湃ヒ痪€城市大醫(yī)院,為我找來最頂尖的醫(yī)療資源。還說到時候在一線城市那邊重新給我弄個大學繼續(xù)上學。”</br> 黃清若自然是不清楚還有這個事兒。</br> 聽起來像梁京白干的?</br> 畢竟之前梁沅西評價梁禹開除學籍的做法過于激進的時候,曾提及轉學的事宜。</br> 或許現(xiàn)在醫(yī)療資源什么的,就是梁沅西為梁京白出的主意。</br> “你沒接受?”黃清若覺得他虧大了。</br> “我為什么要接受施舍?”路昂反問,“姐姐你可比那些醫(yī)療資源有價值多了。”</br> 大概她心底對“價值”是有些不自覺的敏感,聞言黃清若問:“我有什么價值?”</br> 路昂挑眉:“姐姐這是傷得不輕?”</br> 傷?很矯情的一個字。在黃薇對她的教育里,當個有價值的人才是好事,傷什么傷?黃清若回的是一句之于他而言可能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別人讓你來戲弄我的。”</br> 大學期間第一個出現(xiàn)的那個跟她示好的男生,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梁晉東的子女專門找來戲弄她的。</br> 后來又出現(xiàn)過兩個跟她表達好感的男生,她一概拒絕。</br> 加上她的性格孤僻獨來獨往,更加沒什么人接近她。</br> 在學校里,她跟梁澍也幾乎不來往的。她和梁澍的來往都在私底下。</br> 排除虛情假意的梁禹,丁渭是長久以來難得又出現(xiàn)的一個說喜歡她的男人。</br> 路昂是第二個。</br> 不過鑒于丁渭和梁澍的朋友關系,丁渭不算完全一無所知的陌生人。</br> 而丁渭還沒開始追求她,就被她斷了。</br> 如今的路昂……</br> 路昂沒聽清楚她的這一句話,因為有人敲門。</br> 敲門的是酒保。</br> 之前黃清若跟酒保要的酒,這會兒酒保幫忙送來這里。</br> 路昂去應的門。</br> 酒也就交到路昂手里拿進來的。</br> 端著酒,路昂別具意味:“姐姐還點了‘失身酒’?”</br> 失身酒?黃清若不解。</br> 她就是在跟酒保要求飲料換成酒的時候,酒保問她要換成什么酒,她想起上一回來酒吧里的時候,一些男士主動給她點酒,點的是什么“長島冰茶”。</br> 她不知道酒吧里有哪些酒,于是隨口跟酒保說了這一款她唯一知道名字的酒。</br> 路昂將酒杯擱到她面前,說:“這款雞尾酒的酒精濃度高達40%。酒量如果不好的話,一杯倒。”</br> 黃清若自認為酒量不差,但她沒有過具體的衡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個40%的濃度。</br> 如果能一杯倒,黃清若不認為是件壞事。</br> 她單純地就想喝個酒,不想管會不會喝醉。</br> 黃清若拿起這杯色澤像紅茶的雞尾酒,淺嘗一口。</br> 酸甜的口感。</br> 黃清若挺喜歡的。</br> 下一口便直接喝光。</br> 旁觀的路昂連連嘖聲,在她飲盡之后,他低伏身體,雙手按在黃清若所坐的椅子兩側,將她圈在椅子里、圈在他的身前。</br> 他又是離她很近地說:“到現(xiàn)在也沒見姐姐笑一個,顯得我很沒用。姐姐的心情就差成這樣?”</br> “我心情不差,也不會笑。”黃清若倒了倒空酒杯,問,“再請我喝一杯,我可以考慮笑一笑。”</br> “一言為定,姐姐最好別欺騙一個單純的男大學生。”路昂直起身體,走了出去,給她拿酒。</br> 黃清若環(huán)視一圈。</br> 這個空間不僅裝修風格是酒吧、KTV,連燈光都是那種曖昧感十足的五顏六色。</br> 看久了,眼睛快瞎了。</br> 黃清若是想看看有沒有鐘,她想知道幾點了。</br> 沒找見,她轉而摸出自己的手機。</br> 手機沒電關機了。</br> 黃清若不想充電,就沒充。</br> 坐了有五分鐘,也沒等到路昂回來。</br> 黃清若起身,想出去看看情況。</br> 沒等她開門,反倒是門先被人從外面迅猛地打開。</br> 幾乎是同一時刻,黃清若被反剪了手到身后,按在墻上。</br> 而桎梏住她的人大聲地喊:“警+察臨檢!別亂動!”</br> 黃清若:“……”</br> 須臾,黃清若被帶到外面去的時候,酒吧里那些原本群魔亂舞的烏泱泱的人群,已經蹲了一大片,全在乖乖地配合警官的檢查。</br> 警官們正在一個個地仔細查詢身份證和簡單問話。</br> 黃清若可沒帶身份證在身上。</br> 而且,酒吧里似乎被查出什么違禁品,她待的地方又并非普通客人所能待的包廂,所以最后警官帶走去警局的十幾個人里,包括了黃清若。</br> 也是在被帶走的時候,黃清若才得以和路昂匯合。</br> 路昂同樣在被帶走的一行人之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