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王府
346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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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爺說笑了。”南喬苦笑了一下,輕聲將太后找她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后道:“雖然我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誤解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敢想象有萬(wàn)一……十六爺,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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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聽完南喬的話,一拳打在桂花樹枝上,頓時(shí)搖落一地的桂花,惹的侍立的小太監(jiān)們都張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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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阿哥拍了拍十七的肩膀,對(duì)南喬道:“我改口也沒什么。之前我也只說了送兩個(gè)伺候的,倒沒有誰(shuí)特別問了她們是你主動(dòng)派的還是我向你要的,但是……唉,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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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阿哥似還有什么擔(dān)憂沒有說出口,但南喬一心想著這一劫不再被人提起,見十六阿哥答應(yīng)后心中大松,并沒有問個(gè)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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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感激地向十六阿哥謝過,也沒有推辭兩位阿哥的相送,匆匆走了一段后,看見了慈安宮花園的門,再次向兩人作別,悄悄地回到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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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好有煙花在空中炸出絢麗至極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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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阿哥停在了桂花樹下,也不理會(huì)十六阿哥,找了個(gè)石塊坐了下來,仰頭望著月色下美麗卻一閃而逝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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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應(yīng)該只是想要給認(rèn)識(shí)的人幫忙,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十六阿哥也跟著他坐下,安慰道:“若她順著皇祖母的話,怎么也是一個(gè)側(cè)福晉。但你看她那樣子,是真心想要拒絕,并不是拿喬做作。我想,若病倒的是你,她也一樣會(huì)送了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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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阿哥明顯是誤會(h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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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阿哥沒有分辨,伸手折了一枝桂花,道:“我知道。就是四哥此時(shí)沒有大婚,皇祖母讓她去做親王嫡福晉,她也同樣會(huì)千方百計(jì)想要推辭的。她看重的,一直都不是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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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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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阿哥抬了抬眉,問道:“她跟你談過?她看重的是什么?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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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阿哥的心思,他們兄弟之間,都是清楚的。而他自己最近與十七相處的時(shí)間更多些,也比旁人更清楚十七對(duì)南喬的感情,和十七埋在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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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阿哥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她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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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等他表達(dá)自己的心意,便被她將話截住,清晰地說了她心中的想法,讓他再也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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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或許能夠做到,為了她堅(jiān)持,但代價(jià)必定是她被皇家厭惡……就像八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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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讓她背負(fù)“妒”的名聲,被世人所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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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阿哥不想多說,閉上嘴沉默下來。煙花一朵朵在月光下綻放,肆意揮霍了那一剎那的光華,然后消散,沉寂,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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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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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臨散席離開的時(shí)候,南喬收到太后的賞賜的單子,看了一眼后心中沉甸甸的,跪在石階上向慈寧宮的主殿叩了頭,又歡喜地賞了小平子一錠銀子,轉(zhuǎn)過身后,笑容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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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主子,您這是怎么了?”韓嬤嬤看見南喬臉色不對(duì),上前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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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擺了擺手,扶著韓嬤嬤一起上了馬車后,才將賞賜的單子給韓嬤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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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韓嬤嬤掃了一眼后,手也微微哆嗦了一下,然后仔細(xì)看了一遍,才開口道:“很豐厚……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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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爺之前從我這里要了兩個(gè)奴婢去伺候雍王,現(xiàn)如今雍王醒了。”南喬嘗試著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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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的話,也能說的過去。”韓嬤嬤笑容微松,道:“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極疼愛小輩,更別提這一次雍王的病情很險(xiǎn)。主子您在這里是有功的,但老爺和夫人的爵位才加過一次,大少爺再升官的話年紀(jì)嫌太輕,您的爵位在外姓女子間也是頭一份,不好再加……賞不了別的,所以才賞您如此豐厚的財(cái)物,以示補(bǔ)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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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且那兩個(gè)奴婢也被太后替雍王要了去……”南喬聽得韓嬤嬤如此說,心中放松許多,也往椅背上靠了靠,抓了一個(gè)抱枕一手抱在懷中,一手揉了揉太陽(yáng)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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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一次進(jìn)宮,都是絞盡腦汁提心吊膽的……不行,她要去李言那里靜靜心避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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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她做出這樣的打算,卻根本不能立即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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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數(shù)一數(shù),她其實(shí)在剛才宴會(huì)開始之前,除了南黎的邀請(qǐng),她還答應(yīng)了好幾個(gè)貴女的賞菊宴,吃螃蟹聽?wèi)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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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親自答應(yīng)的,爽約的話,肯定要被指點(diǎn)的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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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她和芊芊被迎進(jìn)康親王府,南黎所居住的秋露軒的時(shí)候,正碰見一個(gè)丫鬟裝扮的人被綁在院子打板子,嘴被堵上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臀部一片血肉模糊,看著很是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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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到底是見過血的,只是撇開眼睛不再看,而芊芊則是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臉色一下子煞白煞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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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丫鬟紅茶微一錯(cuò)身,擋住了芊芊的視線,恭謹(jǐn)?shù)氐溃骸拔壹抑髯釉谂瘡d,正好世子福晉也在。聽說兩位小姐來了,說是要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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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不著痕跡地扯了芊芊一把,讓她回了神,穩(wěn)穩(wěn)地走過了庭院,進(jìn)了所謂的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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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暖房中擺滿了不少亮麗的大理菊,明艷艷惹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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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迎了上來,一手一個(gè)挽住南喬兩人,向中間主座上一個(gè)身形消瘦,面上卻泛著紅潮的二十四五歲的貴婦行禮,向其介紹道:“姐姐,這漂亮的像朵花兒似的是大的,閨名叫住芊芊;這邊這個(gè)沉穩(wěn)些的,就是和善格格啦,閨名叫住南喬,我們都叫她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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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又對(duì)兩人介紹座上之人,道:“這是我們府的世子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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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和芊芊忙上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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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都是花一樣的女孩兒……”世子福晉笑著,從手腕上褪下兩個(gè)白玉鐲子,給了兩人一人一個(gè),并替她們戴在了手腕上,道:“戴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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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覺察到世子福晉一雙手竟然如此冰涼,下意識(shí)地一低頭,竟然看見手上青筋一根根突起,皮膚暗淡中透出一種腐朽的氣息,心中一顫,閉了閉眼,然后微笑道:“謝福晉,我最喜歡白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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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也是道謝,但耳邊依然能聽見外面那丫鬟的嗚嗚聲,讓她很不自然。南黎見狀讓座,她恍惚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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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晉看了一眼芊芊,又瞧著南喬神色如常,像是一點(diǎn)都聽不見外面板子滲人的聲音,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賞,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抿嘴笑道:“早聽妹妹說你是常得皇上和太后,以及后宮娘娘們的賞,她那些個(gè)好東西都是你添的妝,哪就稀罕我一個(gè)白玉鐲子了?就會(huì)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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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摸了摸鼻子,將手臂舉起,露出手腕上的鐲子,搖晃幾下,歪頭道:“真的很漂亮啊,我真的很喜歡,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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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這丫頭……”世子福晉正要再說什么,一個(gè)年輕****,看樣子是內(nèi)院管事的,向她回道:“回福晉,她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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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潑醒,問問她肯不肯說。不肯說就再打,打到肯說實(shí)話為止。”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她的聲音依然是柔柔弱弱的,并且連著急急咳嗽幾下,再抬頭時(shí),面上紅潮更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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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撫摸著她的后背,關(guān)切地道:“姐姐千萬(wàn)不要?jiǎng)託狻降资菦]有傷著我們的孩子,您保重身子,要聽孩子叫您額娘,指望著您看護(hù)著長(zhǎng)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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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竟然有人存了害你的心思,我再不管,她們都以為我這病秧子管不動(dòng)了呢”然后搖搖頭,示意她不想再說這個(gè)話題,而是笑望著南喬道:“聽我們爺說你畫的人物像最妙,能替我這將人之人畫個(gè)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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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等南喬回答,南黎立即紅了眼道:“呸呸姐姐要長(zhǎng)命百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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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福晉一哂,搖頭道:“我又何必自個(gè)兒騙自個(gè)兒,我這身體,能盼著看一眼孩子已是心滿意足,若是菩薩眷顧能撐到孩子喊我一聲額娘,那就是,那就是……”話不說完,她又向南喬道:“喬喬,如何?能勞煩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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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怕您看不上眼……”南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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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有些看不明白,不都說妻妾相爭(zhēng)么?而南黎明顯是得寵的妾,但這位福晉卻真的待南黎很不錯(cuò)得樣子,兩人相處的也十分的融洽……她能感覺,南黎邀請(qǐng)她來,好像就是為了請(qǐng)她替福晉畫個(g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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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畫幅畫而已,她也沒有理由非拒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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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她答應(yīng),福晉大喜,忙讓人送上來畫具等物,又有些緊張地問道:“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需要去外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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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福晉看起來狀態(tài)很好,而且這暖房布置的也很漂亮。”南喬說著話,起身行禮,后退幾步,觀察了一會(huì)兒,請(qǐng)人在玻璃邊上放了個(gè)花榻,又請(qǐng)人移了幾盆開的絢麗的大理菊,然后輕福晉在花榻上歪歪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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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陽(yáng)光下的大理菊,顏色絢麗的耀眼。被鮮花捧襯著的女人有一種安靜的尊貴感覺。玻璃外面遠(yuǎn)遠(yuǎn)有假山有高大的喬木有樓閣……意境很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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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會(huì)兒,因?yàn)榕麓驍_了南喬畫畫,外面的板子聲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問出什么秘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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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喝下一盞暖茶后,人終于平靜下來,向南黎歉意地笑笑,然后走到南喬身后,看看有沒有她能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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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南喬認(rèn)真的側(cè)臉,她不得不再一次承認(rèn),她不及她……有很多時(shí)候她認(rèn)為自己追上她的腳步了,但下一刻,她就會(huì)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離她還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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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幅畫,才勾勒出底圖,細(xì)看福晉額頭上已開始冒出汗珠。南喬對(duì)焦急的南黎點(diǎn)了點(diǎn)頭,南黎忙過去扶著福晉活動(dòng)一會(huì)兒,讓人又揉又捏地折騰一陣之后,才又將她放回去坐好,如此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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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看著眼角有些抽搐,好在她想要畫的畫面已經(jīng)印在了腦海中,全神貫注之下,倒也沒空理會(huì)那邊不時(shí)的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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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副畫費(fèi)時(shí)大半個(gè)時(shí)辰……最后的定稿讓福晉看了眼神亮亮的、濕濕的。她青色的手指失態(tài)地緊抓著崇安的手臂,不能確定地問道:“爺,爺,妾真的還有這么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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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崇安也來了。還有沐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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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然很美。”崇安握著她的手,嘴角噙了一絲憐愛,向南喬道謝道:“多謝你了”語(yǔ)氣很真誠(ch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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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及你。”沐雅也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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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福晉很美,不然我也變不出一個(gè)美人來。”南喬淡笑搖頭。福晉此時(shí)身體極差的樣子,但依然能看的出是個(gè)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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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安又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好和南喬說太多,對(duì)福晉道:“累了吧,咱們回去歇著,讓側(cè)福晉和她兩個(gè)妹妹說說家常。放心,這畫兒爺親自替你裝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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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謝爺。”又再次謝過了南喬,笑著讓南黎好好招呼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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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邊南喬本想著這是應(yīng)人之作,不想用印,但崇安端著畫架拿眼奇怪地看著她,她只好摸了摸鼻子,取出小印,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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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賣不到一萬(wàn)兩,一千兩還是值了吧?南喬心中突然冒出這個(gè)念頭,看著畫作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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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你別怪我……我……”待崇安幾人走后,南黎讓人上了茶,看著南喬極不好意思,道:“世子向福晉提過你畫人物很鮮活,福晉心中就存了找你畫像的意思,幾次在我面前提起來。她說,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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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眨了眨眼睛,微偏了臉,道:“她說自己時(shí)日無(wú)多,真不知道走了之后有沒有幾個(gè)人記得她的樣子……后來世子也隱晦地提了一次,我沒有辦法了,才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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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擺了擺手,繞過這個(gè)話題,問道:“你和福晉相處的很好?聽你話里的意思,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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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笑了笑,道:“你沒猜錯(cuò),是我主動(dòng)提出,不管這個(gè)孩子是男是女,都記在福晉的名下養(yǎng)。不然,她怕也不會(huì)對(duì)我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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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什么?”問話的是芊芊,她不能理解。侍妾或許沒有資格養(yǎng)育孩子,但側(cè)福晉絕對(duì)是有的,她不明白南黎為什么要將孩子送給別人養(yǎng),叫別人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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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什么……”南黎擺擺手讓丫鬟們都下去,這才輕輕靠著椅背,自嘲地笑了笑,望著窗外的天空,輕聲道:“開始的時(shí)候,我覺得迎合了他的愛好,應(yīng)該就夠了……但很快發(fā)現(xiàn)他對(duì)福晉的情誼很不一般,所以壓著院子里的侍妾一個(gè)沒有往上提。你們知道,侍妾生養(yǎng)有功的話,多是要提成側(cè)福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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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要在府上生根,就要討好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討好他還不夠,所以還要討好福晉……你們知道么?世子他聽說我有喜的時(shí)候一開始并不怎么高興的,直到表明了給福晉教養(yǎng),他才真心喜歡了我這個(gè)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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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說話的聲音極輕極輕,好像立即就消失在這陽(yáng)光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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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記在她名下也好,成了嫡出,以后會(huì)成為世子,成為王爺……”南黎轉(zhuǎn)過臉,理了理耳邊的頭發(fā),笑容平和而優(yōu)雅,然后輕飄飄地說道:“福晉她反正最多活不了兩年了……以后孩子還是要認(rèn)我這個(gè)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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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贏了時(shí)光,也就能贏了她,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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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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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大宅子里的是非曲折,就像那按在凳子上的那血肉模糊的婢女,她越是了解,就越是厭惡。而對(duì)于南黎于這種生活中如魚得水游刃有余,是南黎心甘情愿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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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天明亮的陽(yáng)光透過大塊的玻璃照在人身上,卻已沒有多少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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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紅茶進(jìn)來,說那個(gè)丫鬟招供說,她每月收清月院三兩銀子,替那邊傳遞消息,偶爾做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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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被抓住在今天招待福晉和你們的茶葉里投毒。”南黎向南喬兩人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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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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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取了自己的帕子替她抹干,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在這樣的人家中生活,這些都是必須習(xí)慣的。這些也是我討好福晉的原因……不是她,我的孩子早已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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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芊芊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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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抿著嘴笑道:“相信我,你從現(xiàn)在起該學(xué)習(xí)了……不要像我,到頭來只能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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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聞言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回去讓韓嬤嬤給她特訓(x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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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既然注定要去大宅子,她總得有保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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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們沒有留下來用晚飯,臨走的時(shí)候有一個(gè)小廝模樣的人過來,向南黎回了些什么話,然后給了她些什么東西,然后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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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黎笑了笑,抓住南喬的手,將手中之物轉(zhuǎn)送給她,道:“世子爺給的,你收下吧,他一向不肯占別人半點(diǎn)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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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點(diǎn)了點(diǎn)頭,登上馬車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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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揚(yáng)了揚(yáng),南喬笑瞇瞇地道:“芊芊,你說,我是不是開展一項(xiàng)給人作畫的業(yè)務(wù)?這錢真容易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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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芊芊瞪了她一眼,抱怨道:“早晚被銀子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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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后又歪到了南喬身上,哀哀地道:“喬喬,大院子,真的都像南黎姐姐那樣么?我……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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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聞言,收起銀票,正了正色,道:“我們今天看見的,不過是冒出來的一丁點(diǎn)兒……所以,咱們回去之后,讓你那個(gè)柳嬤嬤和我身邊的韓嬤嬤一同仔細(xì)教你……你不比南黎,你還有兩年的時(shí)間可以學(xué)習(xí)呢,而且,你是要做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