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圣眷（二）
    </br>
    </br>“還不都是萬歲爺您的金字招牌”南喬自是不敢居功，而且說的都是大實話——
    </br>
    </br>那小湯山的溫泉擱在那兒不知道多少歲月了，沒見京中有貴人們相中了那塊地的？只有康熙去了，為了沾染龍氣，那些權(quán)貴們才會一窩蜂的去
    </br>
    </br>“趕明兒朕巡幸小湯山的時候，丫頭你也跟著吧。”康熙心中縱是喜歡南喬的機(jī)靈腦子，也不會翻來覆去的夸，自會令有表示。就像此時，他賞了南喬伴駕，就已是南喬的無上殊榮了……
    </br>
    </br>南喬忙笑瞇瞇地道謝，道：“奴婢還求萬歲爺建園子的時候，順便能給奴婢也修一個小的呢。奴婢自個兒沒得去請名家設(shè)計，至于材料費(fèi)工匠費(fèi)的，奴婢自個兒出。”
    </br>
    </br>“才多少銀子，朕賞你一個小園子就是。”康熙樂呵呵地應(yīng)承下來，看對面的丫頭就覺得順眼很多。
    </br>
    </br>——有了功去不求賞，難不成要讓皇家永遠(yuǎn)欠著你的人情么？
    </br>
    </br>“恩……”康熙沉吟一番，就像將這事兒趕緊辦了，于是道：“來人，去傳十六阿哥來見朕。”
    </br>
    </br>十六阿哥的前程已定，平日里也不參合哥哥們的事兒中，確實是好人選……南喬心中轉(zhuǎn)了一下，覺得這事兒至此便與自己無關(guān)了，又見康熙興致正濃，不是她告辭的時候，于是開口說起溫泉對養(yǎng)生的種種益處來。
    </br>
    </br>直到十六來見，康熙就這事兒吩咐了他，又賞了十六和南喬陪著他老人家一同用了膳，才讓兩人退了。
    </br>
    </br>出了瑞景軒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br>
    </br>大紅色的宮燈掛滿了亭臺樓閣并前后湖的岸邊水堤，又有一輪明月蕩漾在水面之上，美景朦朧。
    </br>
    </br>“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得此殊榮。”十六對南喬深施一禮，道：“南喬姑娘，多謝了”然后不等南喬答話，叮囑了太監(jiān)宮女們好生護(hù)送南喬回絳雪軒，抱拳離開了。
    </br>
    </br>皇家的孩子……可憐啊。
    </br>
    </br>南喬瞧了瞧十六的身影，想著十六在席間放在案下緊握的拳頭，努力裝作平靜恭謙的神情……心中略一感慨，拒絕了小轎，沿著河堤，慢慢走回去了。
    </br>
    </br>圓明園，杏花春館。
    </br>
    </br>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相對而坐，正小聲地討論著事。
    </br>
    </br>十七阿哥坐在另外一處椅子上，一手執(zhí)酒壺，一手執(zhí)酒杯，癡癡地望著掛在墻上的畫兒，不時地倒一杯酒，仰面灌了下去，然后再盯著畫兒看。
    </br>
    </br>時間過了很久，十三阿哥長身而起，走到十七阿哥對面坐下，搶過他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端起來抿了一小口，望了望那墻上的畫，搖頭道：“我說十七弟，你這就是何苦明明心中難受的慌，明明都到這兒來了，為何都不去看一眼你盯著個畫有什么用”
    </br>
    </br>十七搶回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后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理會十三阿哥。
    </br>
    </br>“三萬兩啊”十三阿哥搖搖頭，嘆息道：“值么？”
    </br>
    </br>“我的銀子，你管我值不值。”十七回了一句。
    </br>
    </br>墻上掛著的，正是十六阿哥拍下的那一副畫。
    </br>
    </br>十三阿哥被噎了一下，有些惱了，道：“你有銀子為何不自個兒修個園子，跟咱們擠一塊兒做什么”
    </br>
    </br>“十三哥你自個兒有園子不也擠在這兒么？”十七說話的時候眼皮都不抬，很是氣人。
    </br>
    </br>“你……”十三一拍桌子，怒道：“我好心勸你，你瞧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不就是一個女人么？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沒得像你這樣窩囊的我若是你，那軍營就甭去了，再練也成不了爺們不如早早抱著畫回房間哭去”
    </br>
    </br>“砰”
    </br>
    </br>一個瓷杯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br>
    </br>十七阿哥緊緊咬了牙，眼睛充血，死死地瞪著十三阿哥。
    </br>
    </br>“好了成什么話”四阿哥不悅地拉開十三阿哥丟在自個兒身后，再將十七阿哥摁回椅子上，高聲喊道：“來人……收拾一下，擺膳吧看來老十六怕是被皇阿阿瑪留下了”
    </br>
    </br>最后一句是對著十三和十七兩人解釋的。
    </br>
    </br>有下人很快收拾干凈地面，安置了桌椅，傳上一席酒菜。
    </br>
    </br>“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四阿哥出乎意料地感慨了一句：“這情之一字，哪有那么容易說的清楚的。”
    </br>
    </br>白日里他雖然沒有去云崖館，但卻在那邊熱鬧結(jié)束后遇見了那些權(quán)貴大臣們，他們拿的畫兒，多半他都有看過——竟然是讓人意外地驚艷……
    </br>
    </br>他突然想起十三曾經(jīng)多次提及將她納入府中……但如今，卻是……很難了。
    </br>
    </br>四阿哥心中莫名地一嘆，拍了拍十七，道：“她雖然值得你如此，但你更是皇子阿哥，放棄就放棄的徹底點(diǎn)兒，若真是放不下……不管能不能爭取到，日后也沒有遺憾。”
    </br>
    </br>十三阿哥也道：“就是。你如今這樣，能頂個什么用？堂堂大清十七福晉的身份，還怕虧了她不成”
    </br>
    </br>十七阿哥眼睛一亮，隨即又黯然下來，灌了一杯酒，道：“她不會愿意的。”
    </br>
    </br>“你管她愿不愿意”十三阿哥不屑地道：“只要皇阿瑪指了婚，她還能抗旨不成堂堂皇子相求，就是一時不愿，見你真心待她，她還能瞎了不成石頭都能捂熱，何況是個人老十七，真不知你這性子隨了誰，一點(diǎn)都不利落不就是個女人么，搶來就是”
    </br>
    </br>十七放下唇邊的酒杯頓了一下，然后又一杯接一杯喝起酒來。
    </br>
    </br>四阿哥瞥了那畫兒一眼，道：“那也得皇阿瑪真指了婚才成，平日還是不要妄動。她現(xiàn)如今身上的圣眷，可不一般。”
    </br>
    </br>“也是……”十三阿哥悶悶地道：“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有那么多的親兒子親女兒，更有那么多的孫子孫女的，怎么就看那丫頭順眼呢？想當(dāng)年，她就是個在街上偷偷擺攤的可憐兮兮的小丫頭片子，連我?guī)装賰傻你y子都訛……”
    </br>
    </br>是啊，想當(dāng)初……
    </br>
    </br>多少人都在原地踏步，但她那樣一個小丫頭卻是走到了如今……任誰也不能小瞧了她。
    </br>
    </br>房間內(nèi)一時沒人說話，只有銀箸碰碗的動靜兒，但吃起來卻仿佛沒有滋味兒。
    </br>
    </br>“十六爺?shù)健?br/>     </br>
    </br>隨著門口仆人的通報聲，十六阿哥走了進(jìn)來，笑著說了聲“四哥，十三哥，十七弟”打過招呼，然后看了看飯桌，招手讓人添了把椅子，添了副碗筷，道：“正好沒有吃飽。”
    </br>
    </br>“咦？”聽見十六阿哥如此說，十三驚訝地道：“老十六，聽你得意思，皇阿瑪留你用膳了還是怎么著”
    </br>
    </br>“瞞不住十三哥。”十六阿哥摸了摸后腦勺，笑容還有沒有褪去的得意激動，道：“皇阿瑪吩咐完，正好到了飯點(diǎn)，就讓我和南喬姑娘陪著用了膳。”
    </br>
    </br>“什么”十三阿哥這回真驚了
    </br>
    </br>他們這些阿哥中，除了往年太子有陪同用膳的經(jīng)歷外，其他阿哥成到現(xiàn)在根本就僅有寥寥幾次這等殊榮有年幼生母分位低的，如十六阿哥，甚至一次也沒有過
    </br>
    </br>說是父親，可天家哪有如尋常百姓家一般的溫情？
    </br>
    </br>“皇阿瑪找你，是不是派了什么差事？”四阿哥詢問道。
    </br>
    </br>“是有點(diǎn)兒小事……”十六斟酌了一下，覺得他幫著康熙倒賣地皮的事兒實在算不上什么軍國大事，也沒有什么過于保密的必要，于是大致說了說，道：“南喬姑娘聰穎，想出的法子也是妙極。”
    </br>
    </br>“又是那丫頭……”十三阿哥嘟囔一聲，有些不服氣。
    </br>
    </br>四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此你就將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十三弟你也爭氣點(diǎn)兒，別到時候打起來了，皇阿瑪卻不帶你。”
    </br>
    </br>“四哥放心”說道打仗，十三阿哥立即將其他心思拋在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起行軍來。他給了十七阿哥一拳，頗具豪氣地道：“你這兩年也在軍中混了一陣子，到時候求了皇阿瑪上戰(zhàn)場，立了個大大的功勞回來，也好求皇阿瑪給你指了如意親事”
    </br>
    </br>十七阿哥揉了揉胸口，眼神一瞬間閃過一絲堅毅。
    </br>
    </br>飯后。
    </br>
    </br>“以前我不知道南喬姑娘為何得了皇阿瑪?shù)难劬墶?br/>     </br>
    </br>十六阿哥感慨，道：“今晚這一頓，算是見識了我坐在那里拘謹(jǐn)惶恐，生怕哪個動作惹了皇阿瑪斥責(zé)不喜，吃飯的時候膽戰(zhàn)心驚小心翼翼的，而南喬姑娘呢？她不但能夠面不改色，泰然大方，甚至還敢打破‘食不言’的規(guī)矩，跟皇阿瑪自如的說話兒”
    </br>
    </br>“哦？她真的膽大如此？皇阿瑪沒有不高興？”十三不敢相信。
    </br>
    </br>“皇阿瑪樂和著呢。我臨走的時候聽見李公公感慨說，皇阿瑪晚上多用了一碗飯……”十六阿哥點(diǎn)頭，嘆息：“我們這些人明明是當(dāng)兒子的，卻有人能做到將皇阿瑪當(dāng)父親一樣親近著？難怪南喬姑娘得了非一般的圣眷……”
    </br>
    </br>一句話引的房間內(nèi)幾人都嘆息沉思，良久后都又搖頭——有時候不是做不到，而只是不能……
    </br>
    </br>絳雪軒中。
    </br>
    </br>南喬命人高高懸了一盞宮燈，請了芊芊在二層的亭子上納涼，桌上擺一盤剃了籽的西瓜片兒，用冰碗冰著。亭子又用一層薄薄的絹紗罩了起來，將惱人的蚊蟲都擋在了外面。
    </br>
    </br>南喬愜意地扎了一片兒西瓜放在口中，感受了西瓜片的清涼慢慢消退，才咽了下去，隨口說道：“十六阿哥有根我問起你呢……芊芊，你住在園子里，是否覺得拘謹(jǐn)？”
    </br>
    </br>“那倒也沒有。”燈光下，芊芊的臉有些模糊不清。“只是我到底跟你不同，不可能太隨意了。”
    </br>
    </br>“嗯，是哦。”南喬想了想，道：“你這種氣質(zhì)，的確是端端正正的好。”
    </br>
    </br>她大概能夠明白芊芊的意思，不過是說她底子太薄，如今的履歷其實是假的……只怕是稍微不夠規(guī)矩，就會惹得皇上厭惡，讓十六阿哥鄙夷看不起。但南喬總不能順著她的話說，于是將她的這種表現(xiàn)歸于氣質(zhì)要求上去。
    </br>
    </br>芊芊笑了笑，道：“什么話從你口中出來，總能變的聽起來讓人舒心許多。”
    </br>
    </br>一陣晚風(fēng)吹過，輕紗飄蕩起來。
    </br>
    </br>“喬喬，咱們要在這里住到什么時候呢？”芊芊問道。
    </br>
    </br>“這我說了不算啊？”南喬無奈地道：“今兒聽萬歲爺?shù)囊馑迹胍糁易∠拢咴吕锶ゲ菰貋碇笏辉谶@里住要回紫禁城了，才準(zhǔn)我回家呢。不過，我說想去周圍幾個園子里參觀，他倒也沒有攔著不讓。”
    </br>
    </br>“……”芊芊聞言有些遲疑，最后輕聲道：“喬喬，過猶不及，你心中掂量著點(diǎn)兒。”
    </br>
    </br>“我知道。”南喬嘆了一口氣。
    </br>
    </br>她看著泰然自若的，但那都是她很努力在維持著……對面那位爺是皇上啊，誰知道哪句話就能惹的他不快惹得自己掉腦袋呢？她也很累的……
    </br>
    </br>但她們還是住了下去。
    </br>
    </br>南喬白日里只當(dāng)自己是旅行寫生，努力讓自己沉浸在畫作中，不去想其他的。山水畫是她不太擅長的，但又一想到后世這些美麗珍貴的園林景致都被毀掉不見，竟是只能憑史料想象——便打定主意努力將這滿眼的景致美麗描繪出來，讓后人有點(diǎn)兒直觀的念想也好……
    </br>
    </br>只有晚膳的時間，打聽了康熙比較閑的時候，去請個安蹭個飯，而且這種機(jī)會并不多，十日里也不過只有一兩次碰上的。除了十八常在她繪畫的時候跟在她身邊自娛自樂，然后千萬百計地想“搶救”她不滿意的作品或草稿，她也沒有遇見其他的皇子阿哥們。只偶有一次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位給康熙撫琴的美人，但也錯開了，沒有對上。
    </br>
    </br>聽宮女說那位美人是上上次選秀康熙留下的，父親是一個七品小縣令。康熙只愛聽她撫琴，也給了她一個答應(yīng)的位置，卻從未招她侍寢，恍惚聽說以后要放出去的……
    </br>
    </br>反正與她無關(guān)……南喬轉(zhuǎn)而就將其拋在了腦后，繼續(xù)過自己愜意的日子來。
    </br>
    </br>這一日，她和芊芊正在丁香堤上各自支起畫架用功，就聽見遠(yuǎn)遠(yuǎn)的一陣熟悉的嬌笑聲傳來，回頭一瞧，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讓人收拾了畫筆，起身迎道：“你們也來了？”
    </br>
    </br>“我們兩個可是猶豫了很久，才讓雍親王帶信求了萬歲爺，允了我們進(jìn)來玩的。”
    </br>
    </br>說話的是燕寧。
    </br>
    </br>來得當(dāng)然還有蘭兒，另外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卻是不認(rèn)識。
    </br>
    </br>“就你……開口閉口只有玩……”蘭兒食指點(diǎn)了燕寧腦門一下，拉著另外兩個小姑娘的手介紹道：“這是康親王家的沐雅格格，崇安世子的嫡親妹妹；這是佟相的小孫女，閨名喚做蘭溪。”
    </br>
    </br>又介紹南喬兩人道：“這就是你們想要見識的女畫家南喬，我們都是叫‘喬喬’的；這一位是她新認(rèn)的姐姐，閨名叫芊芊。”
    </br>
    </br>“蘭兒姐姐你介紹的不怎么夠吧？”南喬搖頭打趣了蘭兒一下，看向兩位小姑娘，道：“我今年十三了，二月份的生辰，芊芊只比我大幾日……不知兩位是姐姐還是妹妹呢？”
    </br>
    </br>“我比你大一歲，是姐姐。”沐雅的長相與崇安有三分相似，膚色白的有些透明，人又纖細(xì)的很，看上去不太健康的樣子，柔柔弱弱的，像是個病美人。
    </br>
    </br>“我比燕寧大幾個月，卻比你們小一些，所以是妹妹。”佟蘭溪有溪水一般動聽的嗓音，也有一雙如溪水般清亮歡快的眼睛。只是……雖然她沒有怎么表現(xiàn)，但依然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傲氣。
    </br>
    </br>若是佟國維的孫女，當(dāng)然能夠驕傲如小孔雀一般，南喬心中想著，同芊芊一起，正式給兩人見了禮。
    </br>
    </br>“什么姐姐妹妹的……”燕寧不樂意地道：“除了蘭兒姐，我們都稱呼名字不是更好我一聽有人說姐姐妹妹就覺得牙酸”
    </br>
    </br>“也好。”沐雅淡笑，再次叫了一聲“芊芊”“喬喬”。而蘭溪估計也不喜歡別人比自己大，很高興地改了口。
    </br>
    </br>“這兒景色雖還好，但也沒個坐的地兒……”南喬沉吟，邀請道：“不如去絳雪軒坐坐？我和芊芊如今住在那里，至少茶水點(diǎn)心是齊備的。”
    </br>
    </br>“好歹你在這園子里住了小半個月，自然是有你做主的。”蘭兒笑道：“這不是一般的園子，我們晚些時候就得出去……她們?nèi)齻€都歇在我家的園子里，遠(yuǎn)是不遠(yuǎn)，就是不方便來看你。”
    </br>
    </br>這算是通報了幾人的行程。
    </br>
    </br>南喬請宮女替她們收拾了畫架之類的，自己個芊芊陪著往回走，聞言笑道：“是圓明園吧？聽說景致也是好得很我正打算著找機(jī)會去見見世面呢”
    </br>
    </br>這個時候，圓明園已被康熙賜給了雍正，也正式以圓明園命名，說是用的雍正的佛號。
    </br>
    </br>“你暢春園都住了小半個月了，哪個還敢說你沒見過世面……”蘭兒抿嘴笑道：“但你能去我家園子，我自然是高興的。去草原之前，咱們幾個都在圓明園住著，你們?nèi)羰且踩ィ恢烙卸酂狒[”
    </br>
    </br>蘭溪一直挽著沐雅的手臂四處瞧著這如畫的景致，這時她羨慕道：“這里真漂亮有這么大一片湖若是能乘船游玩，那不是快活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