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擺宴日
159 擺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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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陳嬌嬌炫耀的描述中,不難看出,她不僅是陳家的嬌女,連那個(gè)宮中的姑姑也當(dāng)她是寶貝,十分寵愛。不過,這小姑娘也只是驕傲了些,心性倒不算壞的,甚至算的上是天真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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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是,自小就生活在所有人的寵愛中,養(yǎng)成這樣一個(gè)驕傲的性子,也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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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與這樣一個(gè)小姑娘相處并不太難,很快就有人來請(qǐng)去赴席。南喬就帶著這個(gè)小表妹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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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董鄂家的第一次擺宴,除了開始與預(yù)想中的客人數(shù)不合而慌張了些,但總體并沒有出什么岔子。當(dāng)然這其中,離不開秋兒和嚴(yán)寬的功勞。秋兒到達(dá)之后,用她老練的又有條理的吩咐很快鎮(zhèn)住了場(chǎng)子,丫鬟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之后,一切都井然有序起來。而嚴(yán)寬得知備下的食材、桌椅碗碟以及廚子都不太夠,當(dāng)機(jī)立斷地讓人去酒樓定了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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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樣的應(yīng)酬強(qiáng)度似乎超過了寶柱和陳氏兩人的能力以外,送走了最后一個(gè)客人之后,陳氏對(duì)著南喬道:“喬喬,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額娘有點(diǎn)兒累,想去歇息一會(hu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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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的,額娘,您快去吧。我會(huì)收拾好的。”南喬看著陳氏臉上突然顯露出來的疲憊,心中很心疼,忙打發(fā)了麥芽和粒去服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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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寶柱沒有說什么,也跟著陳氏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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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擔(dān)憂地道:“妹妹,你說額娘他們是怎么了?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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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可能?”南喬白了南英一眼,道:“你混在你那些朋友里面,不叫不出來,算是不知道,但我可知道,額娘一天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你笑一整天試試不酸死你”這么說著,南喬覺得自己的臉上的肌肉也是僵硬的,于是抬起雙手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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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一見,彎腰討好地道:“要不,妹妹,哥哥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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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去”南喬打掉自家哥哥的手,道:“你明兒還有應(yīng)酬吧?后天要去報(bào)到,早點(diǎn)養(yǎng)精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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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這亂糟糟的一攤子都交給妹妹你了。”南英討好一笑,得意地道:“我家妹妹最是能干。”然后打了哈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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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背對(duì)著南喬,南英臉上笑容收了起來,緊了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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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年紀(jì)小或許忘記了,但他南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當(dāng)年,他記得很清楚,他跟在阿瑪身上敲開一多少人家?有幾個(gè),啊,看在同宗的份上,看在親戚的份上,幫助了他們?最多的時(shí)候,得到是他們打賞下人用的幾文十幾文銅線,就像打發(fā)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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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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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他才成個(gè)三等侍衛(wèi),那些人就巴巴地來送賀儀他翻過了名薄,倒是大方的很,都是三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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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前后的差距,他哪里會(huì)不理解父母臉上的疲倦?招待那些人,他也覺得厭煩只是,他不能疲倦。南英心道,這三等侍衛(wèi)是妹妹掙來的,那么,以后,就讓他保護(hù)這個(g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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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gè)小少爺怎么樣?今天有沒有鬧?”南喬坐在正堂的廊檐下,問柳絮道。今兒用不上她,便特意讓她看著點(diǎn)兒兩個(gè)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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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小姐話,兩個(gè)小少爺今兒很好,奶娘照顧的很仔細(xì)。只是,因著總不見夫人,小少爺們午時(shí)哭鬧著不肯睡,但幸好李少爺來哄了一會(huì)兒。這會(huì)兒,兩個(gè)小少爺已經(jīng)睡下了,晚上喝了大半碗羊**。”柳絮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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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duì)待這位小姐,沒有人敢怠慢。她聰慧精明不說,家中更是說的上話的。不僅這份家業(yè)因著她而起,此時(shí)又給少爺求了這么大個(g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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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謝謝柳絮姐姐。”南喬讓她自去,坐在黃昏的余光中看著眾人忙著打掃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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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奴才定的一品香酒樓三十兩一桌的酒席,共內(nèi)外各四桌,共八桌二百四十兩。因?yàn)槲覀冞€借了他們酒樓的桌椅器皿,因而沒有給折扣。”嚴(yán)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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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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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兒接著回稟,說是動(dòng)用了多少丫鬟,剩余了多少酒水等等瑣事,杏花做了補(bǔ)充,如那個(gè)丫鬟打碎了什么盤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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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兒對(duì)虧了你們了。秋兒姐姐你是幫忙的,這些謝儀你拿著。沒有人在,今天說不定就辦砸了讓人看笑話。”說著給秋兒一個(gè)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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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謝小姐。”秋兒沒有推辭。跟著南喬這么久,她也知道南喬的脾氣:該你得的,她不喜歡你故作推辭;你該你得的,那警告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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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嚴(yán)寬和杏花也從賬上支五兩銀子的賞錢。其他一起做事的,每人一兩,杏花姐姐提到了幾個(gè)犯錯(cuò)的沒有。后院工坊中,每人領(lǐng)三百文同樂。”南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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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謝小姐賞”一眾下人們都低聲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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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笑道:“另外,家中原備下的食材,不用怕也有壞的,你們合計(jì)著燒幾桌好菜,自己樂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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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色的天光慢慢變暗,屋檐下燃起了幾盞燈籠。月亮升了起來,散著朦朧的光。空氣中是好聞的槐花香,南喬聽著遠(yuǎn)處隱隱的低笑聲,依在椅背上,靜靜地忘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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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瞧,你一個(gè)人倒是自在。”李言踏著月光走了過來,坐在了南喬面前的臺(tái)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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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微微一笑,道:“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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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梔子也被打發(fā)去了與眾同樂。南喬突然覺得自己這句問話很傻很傻。朦朧中,南喬似乎聽見了李言口中細(xì)微的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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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呢。”李言答的倒是很認(rèn)真,“不過,你放心,我過來的時(shí)候,吩咐廚房給我留著點(diǎn)兒,餓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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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認(rèn)真的語氣讓南喬微微臉紅,不過,李言是背向她的,不怕他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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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能夠就這樣安靜地坐著多好啊。他就坐在她面前,只要她伸長(zhǎng)手臂,就能夠得到……南喬看著李言的后背,映在月光中,燈光中,拉出兩個(gè)長(zhǎng)短不一的影子,不想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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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許久,白露和白霜并肩送飯過來,李言才長(zhǎng)身而起,進(jìn)了正堂搬了個(gè)小方桌,外加一個(gè)小杌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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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吃點(diǎn)兒嘛?喬喬。”燈光下,李言的笑容格外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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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了。”南喬放松地靠著椅背,道:“給我一杯溫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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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壺小酒,兩樣小菜,半碗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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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會(huì)計(jì)學(xué)》學(xué)的好嗎?喬喬,明兒我默書得時(shí)候來幫幫我吧,很多地方,我有些記不清了。”李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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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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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同時(shí),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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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辰泰褪下身上的外套交給丫鬟,問道:“夫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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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侯爵夫人道:“男孩子品性不錯(cuò),但也不是什么大才。女孩兒……都說他們家靠著她整的那些布偶翻了身,開著幾家鋪?zhàn)釉撌莻€(gè)聰慧機(jī)靈的人,但我看著,與尋常的小姑娘也沒有什么不同,挺乖巧的,規(guī)矩也不錯(cuò),小模樣還不錯(cuò),但離絕色還差得遠(yuǎn),比不上我們家的幾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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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辰泰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之后,才說道:“上回我路過那鋪?zhàn)樱娛隣敻夏抢碇佔(zhàn)拥墓苁麓切」媚锷跏枪е?jǐn)……這次南英能得了三等侍衛(wèi)的缺,至少說明我那侄女兒還是能與十三爺說的上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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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夫人眼光撇過一絲不屑,道:“可是爺,那又如何?就算她長(zhǎng)大了能嫁進(jìn)十三爺府,也最多不過一個(gè)庶福晉、側(cè)福晉,那比的上我們雅兒正經(jīng)的嫡福晉。而且,咱們府上的小姑娘,隨便拉出一個(gè),也比那小姑娘強(qiáng)很多。再說,明年的選秀她不到年齡呢,您是不是操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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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辰泰默默地喝了幾口茶,道:“再看看吧,不管怎么說都是同宗同脈,你待人親切些沒錯(cu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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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知道怎么做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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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不能推辭,南喬也認(rèn)真起來,希望能做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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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會(huì)有什么影響,那是說不準(zhǔn)的。但是,南喬心中很清楚,如果她弄的砸了,就相當(dāng)于砸了四阿哥的臉面……而四阿哥的怒火,她是絕對(duì)承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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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從第二日開始,南喬開始和李言一起默書,一邊在心中默默排演著如何去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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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這記賬法就要公開了,你不如率先給鋪?zhàn)永锏牡陠T們講課試試,反正她們遲早也要學(xué)會(huì)的。”李言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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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cuò)。我沒做過老師,需要點(diǎn)兒經(jīng)驗(yàn)。那你要去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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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了,這書是要出版的,我希望其中的錯(cuò)處能再少一些,語言能夠更凝練一些。若是寫成白話文,肯定會(huì)挨罵的。”李言笑道:“而且,我的思維方式畢竟和這個(gè)朝代的人不同,你該找這土生土長(zhǎng)的大清子民來給你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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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貌似,有道理。”南喬歪著腦袋道:“可是,找誰呢?鋪?zhàn)永锏牡陠T們都不識(shí)什么字,估計(jì)也給不出什么意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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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前幾天來的陳興醫(yī)那個(gè)小家伙不是不錯(cuò)嗎?”李言道:“受過一定的正統(tǒng)教育,懂得現(xiàn)在流行的記賬方法,小腦瓜挺聰明,既不是你家的下人,也不是你的店員,應(yīng)該是敢于提意見,能提出好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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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擺宴的第二天晚上,陳氏親自下廚張羅了一桌飯菜,單單請(qǐng)了陳老和陳興醫(yī)兩人,吃了一頓“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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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嘛,不錯(cuò),就他了。”對(duì)于那個(gè)越來越像個(gè)文人多過于像個(gè)大夫的陳興醫(yī),南喬也是認(rèn)為他是極合適的,恩,當(dāng)然,他的醫(yī)術(shù)也是相當(dāng)?shù)牟诲e(cu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