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沒錢了
152 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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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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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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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千?”南喬不由得聲音拔高,道:“你的意思,他偌大的一個(gè)家,只拿的出一千兩?玩笑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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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她不愿意出這筆錢,畢竟,正如南英所說,東澤家的困境,她算是要負(fù)全責(zé)的,只是,東澤家有什么產(chǎn)業(yè)她不知道,但單看那大的一個(gè)宅子,那大一個(gè)跑馬場,居然只有一千銀子可用?太讓人難以相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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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暗暗瞧了李言一眼,見他仿佛沒有聽見他們談話般,凝神在紙上勾畫著什么。他臉色微紅,仿佛缺錢的是他自己一樣,道:“別那么大聲,喬喬。他們家沒什么產(chǎn)業(yè),更沒有什么高利潤的鋪?zhàn)樱粋€(gè)月一間商鋪能收入幾十兩就謝天謝地了,可不像你的吉祥,都是上千的。伯父的年俸才不過幾百兩。收入不多,但單他家養(yǎng)的那些馬,就是好大一筆開銷……反正,普通旗人家都那樣,看著光鮮,日子多是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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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自己家以前的窘境,南英微微感慨,用力抿了一下嘴唇,道:“官職的話,以后有的是機(jī)會(huì),這會(huì)兒,還是先將你惹下的爛攤子收拾了。而且,還是借出去的,他們?nèi)蘸罂倳?huì)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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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翻了個(gè)白眼,道:“我就是驚嘆一下,又沒說不出錢。只是……”救了一個(gè)人,卻要犧牲另一個(gè)人,讓她覺得十分的荒謬。不過,對于那個(gè)被選中的女子來說,不用倚門賣笑,應(yīng)該是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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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怎么了?喬喬?”南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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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有些恍惚,聽見南英問話回過神,道:“沒什么,我這就知會(huì)他們給你備銀票。還有,疏通做官的事情,你跟李大哥好好商議商議,去掉這五千兩,再挪出五千兩,雖然緊點(diǎn)兒,但也差不多行。筆帖式那種好位置,平日里難得有空缺吧,我反正平日里是用不到什么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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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么說定之后,南喬與李言打過招呼,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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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出書房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飄起若有如無的細(xì)雨,打在人臉上涼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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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您怎么了?”梔子替南喬撐起了一把紙傘。紙傘漿染成深深淺淺的綠色,被雨水打濕之后,更像是一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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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只是突然覺得興致不太高……南喬一個(gè)深呼吸,邁進(jìn)了細(xì)雨中,微微笑道:“我只是看著下雨了,覺得意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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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房間里打開自己裝銀票的小盒子數(shù)了數(shù),一共四張,面額一千兩,加上剛剛常全給的培訓(xùn)費(fèi),剛好湊夠五千兩。南喬將五張銀票用個(gè)信封裝起來,遞給梔子,道:“梔子,去給少爺送去。然后你出門去與秋兒和嚴(yán)寬說一聲,讓他們合計(jì)一下,從賬上再挪出五千兩銀子來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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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梔子很是吃驚,雙手顫抖起接過信封,道:“奴婢一定給少爺送去。”這么多的錢……在鋪?zhàn)又械臅r(shí)候,揣著一千兩的銀票已經(jīng)讓她很是坐立不寧了,好不容易熬到常全走人,銀票交了出去才松了一口氣,這一回來就又揣上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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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撲哧一笑,道:“不過是幾步路,你用得著這么緊張嗎?難道院子中還能出強(qiáng)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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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梔子臉色一紅,道:“奴婢不是沒見過這么多的錢嘛……有點(diǎn)兒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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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又奴婢上了?”南喬擺手讓她快去,道:“慢慢就會(huì)習(xí)慣的,也就是幾張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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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張紙而已……待梔子步履慌亂地出了門,南喬撇了撇嘴,對著空空如也的錢匣子微微自嘲。虧自己還曾經(jīng)擔(dān)心過自己會(huì)變成閃閃發(fā)亮的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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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言一直專注于朝堂,并沒有置辦什么產(chǎn)業(yè),貪官肯定也不會(huì)做,吉祥的分紅估計(jì)也只能勉強(qiáng)維持他的應(yīng)酬花銷。家中更是底子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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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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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四阿哥似乎也需要銀子,十三……距離十三倒霉只有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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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來錢最快的,就是那工坊了,應(yīng)該讓嚴(yán)寬將分工坊趕緊開起來……而自己,也要多畫點(diǎn)兒畫冊子了。南喬突然覺得時(shí)間似乎一下子走動(dòng)的快了起來,合上空空的匣子,收拾了桌子,開始調(diào)墨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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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辦法,畫冊的訂單很夠生產(chǎn)一陣子,但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新畫冊了,應(yīng)該努力一點(diǎn)兒。額,自己似乎有從預(yù)備畫家(她的繪畫水平還不能稱“家”)轉(zhuǎn)職成畫匠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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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那個(gè),東澤想當(dāng)面謝謝你……”南英抓了抓額頭,道:“還有那個(gè)女子,你有沒有興趣見見?聽東澤說,長的真的和女裝的錢多多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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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正在努力繪畫,聽見只是感謝她本想要推辭——自己惹出的麻煩,還要被人感謝,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沒有那么厚,但一聽那女子也在,她突然有了見一見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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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哪兒?”南喬沒有停筆,這一張就快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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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清風(fēng)茶樓。”南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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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挺近的……南喬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用了三五分鐘細(xì)細(xì)將最后幾筆畫完,擱了畫筆,將畫紙壓好,洗凈了手,交待了自己的去處后,跟著南英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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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清風(fēng)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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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到招呼自己的,又是當(dāng)初那個(gè)小二哥,南喬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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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二哥一見是南喬,臉上有些抽搐,哈腰道:“看到小姐無恙,真是再好不過了。”那日南喬借著他走脫,被掌柜知道,狠狠罵了一頓不說,還罰了他一個(gè)月的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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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示意梔子賞了小二哥一兩銀子,歉意地道:“當(dāng)日迫不得已,一定給小二哥添了不少麻煩,真是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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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兩銀子,算是他三個(gè)月的收入了……小二哥眉開眼笑地道:“不妨事,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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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時(shí)候,東澤從樓上的一個(gè)窗戶中探出頭來,揚(yáng)聲招手道:“南英,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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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二,帶我們上去吧。”南英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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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二也不再多話,殷勤地引著一行人上了樓。南英的跟班虎子被留在下面,梔子模糊已經(jīng)知道錢多多,就跟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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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進(jìn)門,南喬立即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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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對著門,偏里面的位置,裊娜地站著一個(gè)繁花似錦般的女子,消肩細(xì)腰,烏壓壓的頭發(fā)松松挽起,但看背景,就知道這是一個(gè)極美麗的女子,關(guān)鍵是,一個(gè)背影身量都與錢多多極為相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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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女子繁花,見過少爺,小姐。”聽見有人進(jìn)來,那女子轉(zhuǎn)過身,對著南英和南喬盈盈施了一禮之后,微微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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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有些傻了——怎么會(huì)有如此相似之人?那眼睛,那臉盤,那嘴唇的形狀,活脫脫是那女裝的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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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下意識用手指捂住了嘴,將目光迅速下拉——沒有喉結(jié)。胸部……不豐滿,但還是能看出一點(diǎn)兒女子初發(fā)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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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樣?很像吧?”東澤起身掩上了門,對南英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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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也是看傻了,聽的東澤說話,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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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東澤得意地道:“那是,這可是我逛遍了四九城的窯子……額……”想起房間中還有一個(gè)小姑娘南喬,他慌忙將顯擺的話咽了下去,尷尬地打了個(gè)哈哈,偷偷撇了眼南喬。發(fā)覺南喬根本沒有聽他說什么,才一拉南英,疑惑地道:“你妹妹怎么了?她也認(rèn)識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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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會(huì)……”南英一個(gè)激靈,搖動(dòng)南喬的胳膊,笑道:“妹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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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也恍然回神,對著“繁花”甜甜一笑,道:“這位姐姐真是太好看了。我從沒看過這么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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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繁花再次盈盈下腰,道“小女子當(dāng)不得姐姐如此稱呼。小姐謬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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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再次說話,南喬終于發(fā)覺道,除去男女的生理特征,這個(gè)女子與錢多多有何不同——錢多多的神情多是隱忍的,而這個(gè)女子,卻顯得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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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世界上怎么會(huì)有兩個(gè)人如此相似?是巧合,還是兩人有什么聯(lián)系?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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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這個(gè)可能,南喬心中一凜,忍不住問道:“姐姐,你……原本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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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南喬如此問話,繁花有些愕然,隨后,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許久,才有些悵然地道:“小女子賤姓本不愿提起,但既然小姐想問……如果小女子記憶沒有出錯(cuò)的吧,我應(yīng)該是姓‘錢’吧。只是,時(shí)間過去的太久了,記差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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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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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死死地咬住嘴唇。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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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妹妹?南喬妹妹?”東澤疑惑地問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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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梔子雖有些吃驚這位漂亮姐姐與那日紅綾偷回來的那位很相像,但卻沒有想的太多,見南喬失態(tài),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小姐,小姐,東澤少爺跟您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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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了,東澤還在……南喬回頭對東澤天真一笑,道:“東澤大哥,我一直都想畫一個(gè)美人,剛剛還在想到哪找一個(gè)呢,沒想到這一下子就看見了。東澤大哥,我能跟這位美人姐姐單獨(dú)待一會(huì)兒嗎?我想多看看她,然后回家畫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