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驚聞選秀
138 驚聞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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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管李言和南喬事前如何商議,遠(yuǎn)遠(yuǎn)望見京城巍峨的城門之時(shí),兩人都忍不住地深吸了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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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之前,寶柱收到南喬平安的消息之后,并沒有在德州繼續(xù)等待與眾人匯合,而是領(lǐng)著幾個(gè)奴仆先一步回了京。這樣南喬忐忑的心更加的緊張不定——寶柱沒有等她,是因?yàn)樯鷼馐圆挪幌朐诘谝粫r(shí)間與南喬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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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寶柱是疼愛她的,這一點(diǎn)無容置疑。那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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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三挑開車簾,瞄了對(duì)面坐著的十七一眼,道:“你小子這一次跑出京,雖說情有可原,但是皇阿瑪震怒,不抽你一頓鞭子,也要禁足個(gè)一年半年的。說來你也九歲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shí)候,整日不知道有多乖,拼了命的讀書習(xí)武,生恐皇阿瑪不喜,他們哪一個(gè)不是?只有你……唉,你好歹也是個(gè)皇子,不能給皇阿瑪幫忙也就算了,起碼別讓人為你操心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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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三語重心長(zhǎng),可十七卻是一點(diǎn)也不領(lǐng)情,他別扭地轉(zhuǎn)過頭,道:“誰要你們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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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瞎操心你說我是瞎操心”十三憤怒地指著十七,幾乎要跳了起來,低聲吼道:“別的不說,我為了給你解氣,抄了多少漕幫的巢穴這些漕幫哪一個(gè)背后沒有朝廷大員支持?這一下,幾乎將整個(gè)江南得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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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綁架皇子,合該抄家滅族”十七打斷十三的話,不屑地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咱大清堂堂的十三阿哥竟然要害怕那些賊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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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十三張大嘴巴,想要怒罵,卻又說不出話,無力地嘆了口氣。他是皇子不假,可皇子也不是無所顧忌的,鬧的很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向老八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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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言勸言道:“十七爺?shù)降走€小……日后自然能明白十三爺?shù)碾y為之處。十三爺,這京城也到了,我這一個(gè)多月,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了,咱們出去騎馬溜達(dá)溜達(d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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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了點(diǎn)頭,與李言前后走出了車廂,自有隨從送馬過來不提。只說寬敞的車廂中只剩下十七、南喬和紅綾三人,十七瞪了紅綾一眼,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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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紅綾應(yīng)聲而出后,十七從靴子中拔出那般匕首,塞給南喬道:“你留著這匕首防身,別又隨隨便便丟掉了。若是有人惹了你不痛快,你只管殺了她就是,別像其他的小姑娘,嬌嬌弱弱的讓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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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匕首當(dāng)日被十七扎在墻上后,南喬并沒有立即將其拔出來,后來想起來去尋找的時(shí)候卻不見了,沒想到被十七收了去。南喬眼睛眨了眨,心中明白這是十七別扭的關(guān)懷,嘻笑道:“我才不像你那樣血腥,整一個(gè)小屠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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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雖這么說,南喬還是將匕首鄭重地收在包裹中,回頭道:“小表弟,你以后也乖一些,別總是被禁足。有空到我家去玩,額娘一定非常高興看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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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先是被“小表弟”這三個(gè)字叫的一陣不爽地蹙眉,又聽見南喬說起陳氏,神色不自覺地就放松開來,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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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年多過去,陳氏的招牌依然很管用啊,南喬心中感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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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時(shí)候,窗外紅綾傳話說,已有家中馬車來接,請(qǐng)南喬下車。南喬站起身,給了十七一個(gè)大大的擁抱,輕聲道:“小表弟,再見。”半個(gè)多月的并肩冒險(xiǎn),南喬理智說要離十七遠(yuǎn)一些,但心中已經(jīng)當(dāng)他是個(gè)親密的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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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一個(gè)擁抱,卻讓十七震在當(dāng)場(chǎng),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南喬抓起屬于自己的隨身小包裹下了馬車,跟著來迎接的南英走了很遠(yuǎn)之后,十七才低低地咒罵一聲:“該死的,你以為你穿了半個(gè)月的男裝,就成了一個(gè)小子了么男女有別,你瞎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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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當(dāng)然不知道十七的咒罵,她才一下車,就見梔子淚眼朦朧地奔到她面前,抽噎地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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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將包裹遞給紅綾拿著,伸手拍了拍梔子的肩膀,含笑道:“別哭。我這不是好好地么?我可是有給你帶禮物的。”然后又看著南英,軟軟地叫了一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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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眼睛也紅了,他板過南喬仔細(xì)看了看,道:“瘦多了。喬喬,下次別任性,知道么?”說完瞪了梔子一眼,呵斥道:“小姐不就是去莊子上住沒帶你么?哭什么哭,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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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去莊子上?這是個(gè)什么說法?南喬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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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沒有立刻解釋,拉著南喬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回家,才低聲道:“喬喬,你這次跑出去,額娘說對(duì)你名聲有礙,就對(duì)外宣布說你去了莊子上小住。你也在心中記下了,千萬別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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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愣愣地重復(fù)道:“名聲?我?”就算她偷跑出去不應(yīng)當(dāng),但總不過是小孩子貪玩,與名聲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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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愛憐地理了理南喬的頭發(fā),道:“你雖然才九歲,但咱們旗人家的姑娘……怎么說呢,這一次你跑到江南那么遠(yuǎn),若是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眾人皆知了,日后你參加選秀,這就是一個(gè)污點(diǎn),那就難以許到好人家了。就算落選婚配的話,也一樣會(huì)被人詬病。你現(xiàn)在可能還不明白,日后長(zhǎng)大些,自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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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通解釋,讓南喬聽的糊里糊涂。不過“選秀”這兩個(gè)字,猶如一道霹靂,讓南喬驚駭起來。她緊張地抓住南英的胳膊,道:“選秀你說,我也要參加?哥,你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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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不知道南喬為什么驚慌,他微笑道:“咱們可是正白旗人家,你當(dāng)然是要參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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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咱們家既沒有爵位,也沒有人當(dāng)官,我為什么要參加”南喬差點(diǎn)要驚叫了選秀,去給皇上當(dāng)小老婆,那怎么可能與她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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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的反應(yīng)讓南英很是不解,但南喬明顯是驚恐地瑟瑟發(fā)抖他卻沒有看錯(cuò)。南英摟過南喬,低聲安慰道:“喬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然后揚(yáng)聲道:“大方,先去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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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沒事”南喬阻止了南英想要帶她去看病的想法,急急地問道:“哥,我真的要去參加什么選秀?為什么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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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卻是遲疑地問道:“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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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小腳一跺,道:“真沒事哥,你快告訴我選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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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見南喬說的篤定,這才笑了笑,道:“但凡在旗人家的女兒,不管家中有沒有爵位,有沒有官職,都是要參加選秀的。落選之后,才允許自由擇親。不然的話,可是犯法的。被選中的秀女們除少數(shù)被圣上看中留在后宮外,其他的都指婚給宗室皇親。選秀三年一回,我以后你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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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知道個(gè)屁啊……南喬心中忍不住要跳腳罵人了她前身是個(gè)病怏怏的小鬼,連院子都沒出過一步,她俯身之后又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只有官宦人家的女兒才有資格去選秀……她努力做了幾個(gè)深呼吸,問道:“指婚,為什么要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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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撓撓頭,尷尬地道:“這個(gè)……我還真不知道,反正都是皇上的恩典。聽說咱們滿人老祖宗的規(guī)矩,你要問為什么,估計(jì)沒幾個(gè)人能說上來。對(duì)啊,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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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向我們這樣的人家,選上的幾率有多大?”南喬問出這個(gè)問題的時(shí)候,心揪的緊緊的,她不要被胡亂指給什么人宗親宗親,那都是姓愛新覺羅的人就算李言改了戶口,也絕對(duì)成了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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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想了想,道:“這個(gè),不好說。正白旗是上三旗,理論上比其他旗人要尊貴一些。董鄂氏也是貴姓,順治爺?shù)臅r(shí)候,咱們可是出過好幾個(gè)皇后貴妃,而且現(xiàn)在董鄂家也就有一個(gè)一等公,以及其他不顯眼的爵位也不少。但我們家……是旁支,什么也沒有,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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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了半天,卻是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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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郁郁半天,抬頭問道:“那南黎呢?她有幾分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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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這回答的挺快,道:“她阿瑪是個(gè)五品,估計(jì)有六七分機(jī)會(huì)留牌子,配給低等宗室做正室,或者走大運(yùn)了,配給皇子王爺們,但只能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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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做小你還說是走運(yùn)?”南喬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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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英道:“當(dāng)然了,只要能得寵,給皇子王爺們生下一男半女,混個(gè)側(cè)福晉都是有希望的。如果混上了,整個(gè)家族都會(huì)跟著得到天大的好處;就算混不上,那好處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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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算是什么?裙帶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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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心中很是鄙夷,但又為自己的將來憂心,還想多問問,但馬車已經(jīng)駛進(jìn)了熟悉的胡同,很快駛進(jìn)了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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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才一到車門,就被一個(gè)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頭發(fā)也被一顆顆滾燙的眼淚打濕。南喬本就內(nèi)疚,此時(shí)更是跟著難過起來,哽咽地道:“額娘,對(duì)不起。喬喬再不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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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氏不住地拍著南喬的背,喃喃地道:“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良久,陳氏才止住眼淚,上下仔細(xì)端詳南喬許久,又摸著南喬微微消瘦的臉頰心疼不已,含淚道:“我的傻丫頭,以后要去做什么,跟額娘吱個(gè)聲,啊?額娘總是支持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