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歲和孫葉坐在客廳中,孫葉懷里還抱著貓咪。
    她拍了拍貓咪的腦袋：“乖乖，先下去。”
    貓咪輕快的跳開，孫葉轉(zhuǎn)頭看向隨歲。姑娘垂著頭,從側(cè)面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那泛紅的眼尾。
    她一言不發(fā),沒有開口安慰隨歲，這應(yīng)該是她孫子做的,她這個老婆子才不去搶功。
    孫葉走到自己的臥室,開了桌子下面的一個鎖，又從最深處取出一個紅絲絨盒子。
    她拿到隨歲面前：“歲歲,這個給你，不要傷心啦。看你這幅樣子奶奶也會心疼的喲。”
    隨歲看見孫葉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打開看看。”
    隨歲嗯了聲,不想讓奶奶擔(dān)心，扯出了一個笑容。
    紅絲絨的盒子已經(jīng)不是那么鮮艷，能看出有些年頭了。
    她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玉鐲子。
    “這是…”
    “這是給你的，就當(dāng)是奶奶給你的見面禮吧。”
    玉晶瑩剔透,淡藍(lán)色的光輝縈繞著,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不用,不用的…”她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猝不及防的推開。
    隨歲聲音頓住，下意識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宋景遲逆著光線，大步向隨歲走來。
    明明早上還是一身正裝,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就換上了一身黑色風(fēng)衣。
    隨歲站起來,仰頭看著宋景遲。
    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鉆入鼻腔，宋景遲身上還夾雜著一種淡淡的涼氣。他好像來的很急,步子帶著慌亂。
    “宋景遲…”隨歲喊他。
    宋景遲握緊了隨歲的手,聲線帶著點(diǎn)暗啞：“你怎么來了。”
    “碰巧遇到的。”
    宋景遲知道奶奶不會反對,也并不擔(dān)心兩人會說什么不好的。
    他看向奶奶，奶奶一下子就看懂了宋景遲點(diǎn)眼神，假裝催促道：“行了行了，快帶歲歲走吧，我要帶著47去遛彎了。”
    宋景遲應(yīng)了聲好：“那奶奶，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走的時候順便還給隨歲帶上了那個鐲子。
    隨歲跟上宋景遲點(diǎn)步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宋景遲拐進(jìn)了車?yán)铩?br/>     “咔嚓”一聲，安全帶被系好。
    宋景遲目視前方，眼神冷靜點(diǎn)不像話，他淡聲說：“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隨歲以為是微博那件事。
    “謝謝你幫我解決。”
    “不過…你什么時候?qū)W會畫畫的。”
    宋景遲眼神一動，像是回到以前。
    “不會，當(dāng)時隨便畫的。”
    隨歲不信：“那你為什么畫出來的東西都是我想的。”
    話落，宋景遲視線轉(zhuǎn)向隨歲：“你自己說過的。”
    他兀自重復(fù)：“你說過的。”
    宋景遲點(diǎn)眼睛漆黑，此時里面穿插著些難以言喻的情緒。隨歲呼吸顫抖，絲絲回憶鉆入腦海。
    ——“宋景遲，你大學(xué)要學(xué)什么專業(yè)。”
    ——“不知道。”
    ——“切，就是不想告訴我，我又不會纏著你。”
    宋景遲嘴唇動了下，眼瞼又垂下，保持著沉默。
    “我想學(xué)設(shè)計。”隨歲故作驕矜的看了宋景遲一眼：“這樣吧，你娶我，我以后給你設(shè)計衣服。”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不行？你覺得怎么樣。”
    “一般。”少年板著臉，唇角繃直，抿的很緊，像是對著筆買賣很不滿意。
    隨歲羞惱，拽過宋景遲的胳膊狠狠的捏了幾下：“我告訴你，這可由不得你！”
    她眨眨眼，繼續(xù)利誘著：“你娶我我連婚紗都不用你買，我可以自己的設(shè)計。”
    她坐在臺階上，拉著宋景遲的手，死活不放開。
    隨歲自己嘀咕了好久，從喜歡什么樣的款式到喜歡什么樣的小細(xì)節(jié)，明明白白。
    最后說完，隨歲抬起頭，發(fā)現(xiàn)宋景遲竟然已經(jīng)背起了單詞。
    ！！！
    敢情是她一人在這里唱獨(dú)角戲，隨歲狠狠的甩開宋景遲到手，不帶回頭的跑開了。
    可現(xiàn)在她才知道，原來，宋景遲一直都有記在心里。
    在那個名叫十七歲的舞臺上，燈光下映照著的是隨歲，但宋景遲，卻是那個在臺下默默陪著她的人。
    眼眶又凝聚了霧氣，她克制不住的帶上哭腔，撲倒宋景遲懷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宋景遲的名字：“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哭那錯過的七年，在哀莫那些狠心的誤以為。
    宋景遲一下又一下?lián)嶂S歲的發(fā)絲，吻落在她耳垂。
    “我才是那個該說抱歉的人。”
    “讓你一個人承受了七年，是我最無力的事情。”
    隨歲使勁的搖頭，嗓中還發(fā)出細(xì)軟的嗚咽聲。
    “不是的，不是的，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那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的。”
    隨歲的眼淚掉的太快，暈濕了他的肩頭。
    宋景遲捧起歲歲的臉，凝視著。隨歲眼紅的像只兔子。
    他眸中情緒翻滾，似是克制不住。
    接著，隨歲臉上多了一絲柔軟的觸感。
    炙熱的唇輕輕的含住了那串淚珠。
    宋景遲用舌尖輕柔的卷進(jìn)口中，苦澀的咸味莫名的填滿心頭。
    他小心的啄了啄隨歲柔軟的臉頰，音線暗啞的厲害。
    他用盡一切去治愈隨歲，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別哭，我的公主。”
    “別哭了，我心疼。”
    疼的快要裂開了。
    隨歲嗯了聲，鼻音甚重。
    頭微微一側(cè)，就碰上了宋景遲的唇。
    她毫無技巧的試圖撬開那座城池，像是一個橫沖直撞的小餅兵，卻輕而易舉讓那人投降。
    隨歲不讓宋景遲主動，她壓制著他，輕輕的碰了碰濕糯的上顎。
    她不會咬人，更像是怕弄疼了宋景遲，只敢小小的吮著。
    隨歲這才發(fā)現(xiàn)，宋景遲口中的煙草味更濃了。
    好像還有點(diǎn)好聞。她沉溺進(jìn)去了。
    宋景遲一動不動，任由隨歲擺弄。
    許久，隨歲嫌是累了，氣喘吁吁的靠在宋景遲身上。
    宋景遲體貼的為隨歲擦了擦唇角：“我給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你不是之前就答應(yīng)我了嗎？”
    “是啊。”宋景遲點(diǎn)頭，換了種說法：“那我今天送給你好不好。”
    “好啊。”
    宋景遲拍拍隨歲，示意她坐起來。
    隨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起宋景遲的那個筆記本，決定等等再說。
    宋景遲很快就開到了別墅前。
    “你先回去，我去買點(diǎn)東西。”
    隨歲說了聲好，她從包里拿出了那個藍(lán)色的本子，悄悄的放了起來。
    宋景遲回來的很快，隨歲看了眼他兩手空空，隨口問了句：“你買了什么。”
    “沒什么。”宋景遲將風(fēng)衣掛了起來，走到隨歲身旁，順便給她遞了一盒橘子糖，塑封還沒有拆：“想吃什么？”
    隨歲跟在宋景遲身后一起進(jìn)了廚房，她絮叨著：“你會做飯吧，我還沒好好的吃過你做的飯呢。”
    宋景遲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半響，男人開口，神色無奈：“你這樣跟著我我會分神。”
    隨歲為難的啊了聲，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想說什么就說。”宋景遲看出她有話沒說完。
    隨歲囁嚅著：“我就是想告訴你…別想那件事啦。”
    “都過去了…”
    “我們不是說好，重新開始嗎。”
    宋景遲洗菜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朝隨歲笑笑：“好。”
    眼見隨歲松了一口氣，神色也放松下來。
    她想做什么，他都會答應(yīng)的。
    但是他該還的，會用一輩子去陪她。
    ……
    隨歲從來沒想過宋景遲做菜的手藝竟然這么好。
    宋景遲目光打探著：“你剛剛在屋子里做什么。”
    門還插上了，像是在防賊。
    隨歲給宋景遲夾了兩筷子菜，神秘兮兮的說：“過會兒再告訴你。”
    她岔開話題：“你先給我禮物再說。”
    “這個湯真好喝。”隨歲開心的跺腳，不忘夸獎：“宋宋真棒！”
    宋景遲給隨歲又盛了點(diǎn)：“那就多喝點(diǎn)，潤嗓。”
    “嗯嗯，好。”
    看隨歲吃點(diǎn)差不多了，宋景遲奪過她的碗：“行了，以后還給你做，吃太多不好。”
    隨歲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小聲抗議：“也不是很飽。”
    宋景遲沒有動容：“等會再吃吧。”
    她看著宋景遲收拾完碗筷，坐在自己身邊。
    “好看嗎？”
    隨歲看了眼前面無聊的電視劇：“一般般。”
    宋景遲給隨歲捏腿按摩，詢問道：“那我給看點(diǎn)好玩的？”
    隨歲欣然接受：“好呀，但是禮物呢。”
    宋景遲將隨歲拖進(jìn)屋里中，示意她：“你先去洗澡。”
    隨歲嘟嘴：“怎么著，你這禮物還需要我給它接風(fēng)洗塵？”
    宋景遲笑：“快去吧，出來就知道了。”
    “行吧。”隨歲勉為其難的樣子逗笑了宋景遲。
    隨歲拿著衣服去了浴室，宋景遲看了一眼隨歲歡快的身影，笑意溢了出來。
    他拿出一個紙袋子，慢條斯理的換著床單。
    巨大的視覺沖擊。
    是淺粉色的床單。
    宋景遲換完，雖然心里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但眉頭還是忍不住的蹙了起來。
    確實(shí)是有點(diǎn)…
    心里的防線一點(diǎn)點(diǎn)崩塌，宋景遲移開了視線。
    算了，隨歲喜歡，他說服著自己。
    隨歲洗澡一點(diǎn)都不快，甚至還有點(diǎn)慢。
    宋景遲也沖了個澡，但沖完出來也沒有見到歲歲的人影。
    他嘆了口氣，心里確實(shí)止不住的柔軟。
    這個家里好像多了很多煙火氣。
    這才是活著的感覺。
    一根煙燃燒剩頭，隨歲終于出來了。
    值得表揚(yáng)的是，出來的時候頭發(fā)已經(jīng)吹干。
    宋景遲扔了煙頭，往嘴里塞了一個橘子糖，咀嚼著。
    他勾勾手指，隨歲便跑了過來。
    隨歲坐在他身邊，眼巴巴的看著宋景遲：“禮物呢。”
    宋景遲抬了下巴，看向床的位置。
    隨歲剛才沒有注意，這才發(fā)現(xiàn)床單竟然變成了粉色的。
    “你真的換了？！”
    她還以為宋景遲只是說說。
    “嗯，這下滿意了嗎？”
    隨歲哪敢說不滿意，她對著粉嫩嫩的床單，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下。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喜歡……”
    身后的人似是很滿意，她聽見了宋景遲低聲在笑。
    “你說的就是這個禮物？”隨歲皺著眉頭，覺得自己被騙了。
    “不是。”
    隨歲不信：“那是什么？”
    宋景遲笑了笑，愉悅之意溢于言表。他眼尾內(nèi)斂著，燈光印在他眼中，視線模糊，像是在誘惑她。
    隨歲氣哼哼的沖過去過捂住宋景遲點(diǎn)眼睛：“你趕緊說，你今天晚上說不出來就不用睡了！”
    宋景遲拉下她的手，輕吻了一下，嗓音也壓低。
    很有禮貌的詢問著：“我當(dāng)你的禮物行嗎？”
    隨歲：“……”
    “什么？”
    宋景遲環(huán)住隨歲，繼續(xù)說著：“把我送給你好不好，這一輩子都給你。”
    像是有電流鉆入耳中，隨歲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怎么給？”
    鬼使神差，隨歲脫口而出，差點(diǎn)咬了自己的舌頭。
    宋景遲壓著隨歲肩膀，使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刻意在她耳邊吹著，態(tài)度很乖：“怎么都行。”
    說完，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在了隨歲唇上。
    剛剛的斯文表面驟然被撕破，宋景遲也不再像下午一樣不做動作。
    他現(xiàn)在的可謂是兇的很。
    空氣悉數(shù)被席卷而去，隨歲承受不住，像是要斷氣了般。大腦已經(jīng)停止運(yùn)轉(zhuǎn)。
    姑娘有氣無力的嗯哼兩聲，宋景遲還是不放手。
    直到她徹底的癱軟在宋景遲懷中，手指還緊緊的拽著宋景遲的浴袍。
    男人大發(fā)善心似的放開了她，疼惜的蹭了蹭隨歲的唇，挑眉道：“這么乖？”
    隨歲很想翻一個白眼，但是她還沒有緩過來。
    宋景遲等待著，似乎是在給隨歲休息的時間。
    幾十秒后，隨歲才好了些，她喊了聲。
    “宋景遲……”
    “嗯。”
    還沒等隨歲開口下一句，又聽宋景遲開口。
    “緩過來了？那繼續(xù)。”
    “啊？什……”
    隨歲的手再次被抓住，她渾身都沾染上宋景遲身上的氣息。男人口中清冽卻又甜淡的糖果味鉆入隨歲神經(jīng)。
    下午的那盒橘子糖她還沒有吃，不過隨歲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橘子糖的味了。
    但是，宋景遲似乎比橘子糖好吃。
    ……
    屋內(nèi)的燈被隨歲關(guān)了一半，但還是可還是亮了些。
    隨歲還在迷糊的時候，身子就落在了粉色的床單上。
    姑娘白的耀眼，還想往被子里鉆。
    宋景遲沒管她，從袋子里拿出下午買的東西。
    牙齒咬著邊，順著鋸齒快速的撕開。
    他處理完，一把將隨歲撈回來。
    “躲什么？”
    “嗚嗚嗚嗚，你怎么這樣？”
    宋景遲皺眉，拿出不解的樣子：“你不拆禮物嗎？”
    拆個屁啊，到底是誰拆誰。
    宋景遲輕笑，在她耳邊蠱惑：“我等你好久了。”
    “嗯？”尾音拉長，像是委屈：“行不行，寶寶。”
    啊啊啊啊他叫自己寶寶誒，雖然沒骨氣，但她投降了。
    溫柔的吻不再止步于唇間，隨歲忽然有些不安。BIquGe.biz
    “宋景遲……”
    像是感覺到她的緊張，宋景遲抓住隨歲的手，繼續(xù)吻著：“別怕，沒事的。”
    隨歲用手捂著臉，一點(diǎn)都不好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宋景遲在她耳邊說了聲：“行了。”
    “放松。”
    ……
    原來真的像是舟浮在海面，隨歲將身體貼向宋景遲，嗯哼兩聲。
    她扯不到宋景遲衣袖，只能被迫的勾著宋景遲的臂膀。
    隨歲現(xiàn)在完全能確定，自己就是被宋景遲坑到了。
    他明明下午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就準(zhǔn)備好了。
    “這算..什么禮物…”隨歲音調(diào)不穩(wěn)。
    宋景遲刻意的重了兩下，吻在隨歲的鎖骨，像是只小狗在撒嬌：“怎么了，不舒服嗎。”
    “……”
    隨歲咬唇，頭埋在他浮動的頸窩：“關(guān)燈。”
    “說什么？”宋景遲故意問她，他聲音有些暗啞，更加性感。
    隨歲羞恥的嗚咽：“嗚嗚嗚宋景遲你就是個王八蛋，你以后不準(zhǔn)跟我睡！”
    宋景遲非常欣賞隨歲累著了還有力氣罵自己的精神。
    她拍了拍隨歲的臉，哄著：“歲歲，換一下。”
    隨歲身下一空，枕頭被抽出去。
    宋景遲的吻又落在背上。
    “夠了宋景遲！！！”隨歲怒吼。
    宋景遲碰上隨歲的嘴，蜻蜓點(diǎn)水般的吻了兩下，他手上的動作愈發(fā)肆意，搞得隨歲有些難受。
    他的下巴抵在隨歲頸窩處，輕喘聲敲打著耳膜：“歲歲不夠。”
    隨歲氣的眼睛發(fā)紅，狠狠地咬上宋景遲的肩肉，支離破碎的回應(yīng)：“宋景遲……”
    “我在……”
    粉色床單很好看，宋景遲現(xiàn)在滿意了。
    *
    縱.欲的下場就是，宋景遲再也沒閉眼。
    他一沾床沿，隨歲的腳就踹過來。
    他拿著吹風(fēng)機(jī)過來的時候，隨歲嫩白的腳踝又踹了過來。
    宋景遲一把抓住，帶著稍許無奈：“吹頭發(fā)好不好。”
    男人的溫度比她低很多，修長的手指碰上的那一刻隨歲再次打了個明顯的顫栗。
    隨歲累的不想說話，也不再搭理宋景遲。
    饜足的男人很好說話，他給隨歲毛茸茸的腦袋擦著頭發(fā)，哄著：“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行不行？”
    懷中的人再次啜泣，行不行這三個字就像是夢魘：“宋景遲…嗚嗚嗚你怎么能這樣。”
    宋景遲拍著隨歲的背，細(xì)細(xì)的安慰，心里也有些后悔了。
    “對不起，對不起，歲歲別生氣好不好。”
    隨歲搖頭：“不行。”
    “那我應(yīng)該做些什么。”他黏著隨歲：“我太笨了，歲歲能告訴我嗎？”
    隨歲沉默兩秒，有了主意：“那你寫保證書。”
    宋景遲：“……”
    眼看隨歲表情又委屈上了，宋景遲沉重的說了聲好。
    “我去找筆。”宋景遲看隨歲睜不開的眼，想拖延些時間。
    隨歲哪里肯，她就算不睡了也要看到保證書！
    “不用，你去最下面的那個書櫥，里面那個隔層里有。”得意洋洋的語氣完全忽略了，今下午要藏著的那個東西。
    宋景遲一愣，這是什么地方。
    男人剛起身，隨歲的臉色就變了，她迅速改口：“算了！”
    “不用了，你不用去了。”
    宋景遲捕捉到隨歲的不自然：“怎么？還藏東西了？”
    “沒有！”
    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宋景遲長腿大步，手一撈，就拿出了隨歲藏的那件東西。
    就是那個宋景遲的本子。
    隨歲坐了起來，既然到了這步，那也不用掩飾了。
    宋景遲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什么，一秒沉默，又恢復(fù)如常。
    “我看到了。”隨歲主動承認(rèn)。
    “嗯。”宋景遲取了筆，走到隨歲身邊。
    “你會怪我嗎？”
    宋景遲將本子給隨歲：“永遠(yuǎn)不會。”
    她想看就看，反正他所有都是她的。
    隨歲很喜歡這句話，她悄悄的湊到宋景遲耳邊，調(diào)笑道：“宋宋這么乖呀。”
    “嗯。”他額頭與隨歲相抵：“你喜歡就好。”
    隨歲忽的心軟了，她柔著聲音：“那你打開看看好不好。”
    宋景遲說好，聽話的一頁一頁翻開。
    翻到某一頁的時候忽然停住。
    他看到了她的字跡，端正的小楷，又帶著一點(diǎn)秀氣。
    宋景遲注視著那幾行字，眸色越來越暗。
    “隨歲。”
    ……
    小小的本子上出現(xiàn)兩種不同字跡。
    “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設(shè)法保全的我自己的真心。
    那些不營字造句、不和夢想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鱗觸動的心。
    我曾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所以我該拿什么留住你。”
    我該怎么留住自己心愛的姑娘。
    這是宋景遲留下的，少年曾真摯的向神明發(fā)問，該怎么樣才能留住心愛的玫瑰。
    卻沒有人告訴她，直到他的玫瑰自己回來。
    而隨歲的字跡在后面接上，整整跨越七年。
    “月亮是湖，你的愛是海。
    我愛你，至死不渝，歸落大海。”
    不管是什么時候，什么樣子，我都會愛你。
    -
    “宋景遲，我現(xiàn)在不生你的氣了，并且獎勵你一個愿望。”隨歲笑盈盈的看著男人，他的眼睛中映著自己。
    宋景遲眼睫輕顫著：“好，那請問，我可以現(xiàn)在使用嗎？”
    隨歲吻了下他的眼睫，翹著唇角：“當(dāng)然可以。”
    “那便要?dú)q歲平安吧。”
    宋景遲看了她一眼，像是再看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再愿年年有歲歲。”
    隨歲咦了聲：“你怎么許了兩個啊，那我要討回來一個才行。”
    “那我便愿，歲歲歸你吧。”
    姑娘柔軟的小指勾住宋景遲，像是在拉鉤。
    往后的歲歲年年，他們都要一起走。
    大好河山，再也不是一人。
    因為，少年終于等到了他自己的、獨(dú)一無二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