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榮少訂婚
十天之后,在公司的總務(wù)會議上,我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我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是個男孩。
我點頭示意經(jīng)理來幫我主持這個會議,然后拿著電話走出會議室,皺眉問道:“預(yù)產(chǎn)期不是一個星期以后么?”
醫(yī)生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今天早上樂小姐上廁所的時候不慎摔了一跤,導(dǎo)致羊水過早破裂,所以不得不提前進行生產(chǎn)。”
摔跤?我心中覺得這兩個字中間包含了許多文章,但是事態(tài)緊急,容不得我細想:“她身體怎么樣?”
“孩子身體很健康,至于樂小姐……有產(chǎn)后血崩的跡象。”
“嚴不嚴重?”
“我們會盡力的。”醫(yī)生的聲音有些含糊。“只要不出現(xiàn)意外,樂小姐明天就可以清醒了。”
“孩子呢?”
醫(yī)生的聲音這時候才明朗了一些:“孩子很平安,哭聲很響亮。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入了觀察室。梁先生請放心,我們不會讓孩子出現(xiàn)任何意外的。”
掛斷電話還沒有一分鐘,我又接到了榮智良的電話。他在電話中恭喜我有了繼承人,但是卻絲毫沒有提到樂珊的傷勢,我有些疑心的打探他的口風(fēng),卻被他聽了出來。
“怎么,你懷疑是我下的手?”榮智良飽含怒氣的問道。“如果她摔了一跤將孩子摔掉怎么辦?!我怎么可能拿你的血脈開玩笑?!”
從他的話和語氣里,我聽的出來他是認真的。我苦笑著,在電話中安慰他:“我沒有懷疑你。只是為她請的護工都是很老道的,在預(yù)產(chǎn)前卻發(fā)生這樣的事,容不得我不多想。我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除了榮智良,知道樂珊存在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到第三個……那么不是他,又是誰?
“難道是……”榮智良低聲自語。
“是誰?”我耳尖的聽到他的話,隨即問道。
“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榮智良低聲道:“孩子沒大礙就好。至于樂珊……我想你也不會對她太過在意。不是么?”
這確實是,說實話,要不是她生下了我的兒子,我確實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這至少是一條人命,榮智良把她當做一件貨物般的說法,我有點不能接受。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不用了,醫(yī)生說她還在昏迷當中。”我淡淡拒絕了榮智良的提議,其實更重要的是,我要獨自去探望樂珊,知道她受傷的詳情,并且,去取孩子的dna報告。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接到醫(yī)生的電話,說樂珊已經(jīng)醒了,我立刻去了醫(yī)院探望她。她的狀態(tài)很不好,產(chǎn)后虛弱加上血崩,看起來像是得了絕癥的將死之人一樣。
她的話變的很少,以前我來的時候她的態(tài)度可以稱得上是熱情,現(xiàn)在卻變成了冷淡。而且,對孩子也不那么的依戀了,我在提出她的身體不太好,找專門的育嬰醫(yī)師來照看孩子的時候,她也沒有提出反對。
她的態(tài)度讓我有些疑惑,不過,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更多的漏洞來讓我思量,最后只能和她道別。離開她的病房以后,我去了另一家醫(yī)院,取來了嬰兒的胎發(fā)和我的頭發(fā)做的dna配對,結(jié)果跟我預(yù)料的一樣,孩子的確是我的。
樂珊的態(tài)度,榮智良的心思,這對我來說是兩個謎團。我想了很久都不能夠?qū)⑦@一切完全想透,后來索性不去想那么多,還好孩子的誕生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喜悅。看著在恒溫室里面閉著眼睛睡著的,小小軟軟的他,我的情緒瞬間變得很是柔軟。
我想,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吧。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我跟父親打了國際長途,告訴他我有了兒子的事實。父親聽到后,從來都不會大聲喧嘩著說話的他居然聲音不穩(wěn)的叱問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音量高的,連我舉起電話遠離耳邊都可以清晰的聽得到。
“爸……你先別生氣。”我賠著笑:“這確實是我的兒子你的孫子沒錯……不過,我沒結(jié)婚。”
老爺子在那邊暴怒起來,他的思維雖然一貫冷靜,但是觀念卻保守,知道我沒結(jié)婚卻有了個兒子,不著急的立馬從美國飛過來才怪。不過還好,我在孩子生出來之前就已經(jīng)找到了兩個幫手,從話筒里聽出來母親在勸說父親,小妹也在旁邊幫腔,我立馬放心了很多。
本來孩子的事我是想緩一緩再告訴他們的,但是我一個人在香港這邊,孩子根本不是我自己能夠照看的過來的,而且他留在香港,我總覺得自己就像是有了把柄被人捏在手中,時刻動彈不得,正好母親也要退休休息了,把孩子送到美國去長大,是我最放心的。
在母親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搞定了父親,并且商定等到孩子滿月后就送去美國,我長出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驅(qū)著車子在馬路上行駛,快回到公寓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看顯示屏中,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兩秒鐘,我還是接通了。“我是梁霄。”
“梁少,是我。”
話筒那邊少年的聲音小心而怯懦,我一怔:“……言瑞?”
“我有事找梁少,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見我一面?”
“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言瑞急道:“梁少只要約一個地方,我現(xiàn)在趕過去就好。您來的話……會……”他的聲音突然變的低的聽不清。
我點頭:“那半個小時后,在我們上次見過面的那家咖啡廳見。”
在我喝完了第二杯咖啡之后,言瑞終于姍姍來遲。他壓低了帽子坐在我對面,遮住了自己的面容,開口就問我可不可以讓他在內(nèi)地或者是臺灣參演一部劇集的拍攝,或者是如果我的傳媒公司有意愿進軍外地,他也可以跟我簽部頭約,隨時都可以從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公司走人。
他的聲音焦急,請求聽起來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為他叫了杯紅茶,又細細觀察了一番他的神色,方問道:“你想離開香港?為什么?”
言瑞扭頭左右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人在注意他后,才壓低聲音道:“馮家已經(jīng)找了人,新義安和洪家都在找我的麻煩。她不要我在香港繼續(xù)呆下去了,我也不敢留在這里……”
馮小姐?我在心中琢磨著這個稱呼,同時在腦中搜尋者記憶,立刻就想到了與香港黑社會關(guān)系密切,同時也是船業(yè)大王的馮家。難道言瑞惹上馮家了?可是據(jù)我所知,馮家這一代并沒有男丁,只有兩個女兒,而且據(jù)說都名花有主了……不會是,言瑞和某個馮家小姐好上了,所以被馮家大佬找人追殺吧。
“梁少,請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否則的話,否則的話我一定會死的很難看的!”言瑞雙手頭,將臉埋入其中,聲音壓抑。
如果僅僅是船業(yè)的馮家,確實是不可怕,但是馮家?guī)状硕己拖愀鄣闹谏鐣P(guān)系密切,惹到他們,幾本上就等于被下了追殺令了。言瑞家世一般,根本不可能拼的過馮家的人,換言之,馮家大佬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將他捏死。
“這個找人追殺你的‘他’,是誰?”
“怎么,梁少不知道么?”言瑞抬起頭,表情有些迷茫:“我以為,梁少你肯定知道的……”
我不動聲色的打量他的表情,同時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你犯的事情。但是,馮家家主和馮家小姐下的令,肯定有所不同。我在算將你送到哪里避一避最好。”
“她要我永遠離開香港……不,是永遠離開榮少的身邊。”言瑞表情沮喪,在回憶這段話的時候,神色帶了些驚恐:“不止是我,以前和榮少有過牽扯的人,她一個都沒放過!電視臺的ann已經(jīng)去了臺灣發(fā)展了,可是馮曼姿她還是讓人在臺灣搞的ann混不下去只能息影。我配了榮少這么長的時間,又是他身邊唯一的一個男人,我肯定不會比ann更好過的!”
馮家大小姐,馮曼姿……我想我是忘記了點什么。
樂珊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榮智良這幾日不同的狀態(tài),言瑞遭到的威脅……我閉上眼睛靜靜的思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看著神色依舊不安的言瑞,我淡淡點頭笑道:“馮大小姐有點太敏感了,這樣管著bernie,把你們都給趕走,說不定bernie反而會跟她鬧翻。”
“不可能的。”言瑞干巴巴的說道:“馮大小姐親口讓人轉(zhuǎn)告我,說是榮家老爺子都出席了他們的訂婚宴,還要求他們早點完婚。馮大小姐的脾氣,整個香江都知道……對屬于自己的人或物看的厲害。更何況,馮小姐的這番作為,榮先生根本沒有表態(tài)。馮大小姐讓我不再出現(xiàn)在榮先生面前,這個意思我大概懂,肯定連香港的報紙都不會讓我上的。我現(xiàn)在,也只有求助于梁少你了……如果你也不幫我的話,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退出演藝圈了。”
雖然在心中已經(jīng)猜測到了這個可能,但是真的由言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心中還是一陣的不舒服。榮智良不像是一個會用拙劣的謊言來隱瞞事實的人,可他確實這樣做了。
對我撒一個百分之百會被戳穿的謊話,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微微瞇起眼睛,對著言瑞微笑道:“你的要求……我會滿足你的。正好這段時間葛輝導(dǎo)演會在臺灣那邊開一部電視劇,我會推薦你去參演。這段時間……夠你避風(fēng)頭了。”
“可是,馮大小姐……”言瑞遲疑著,神情還是有些不安。
“放心。”我淡笑著安慰他:“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另外一片天了。”</br>